贵州省铜仁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
摇曳在风中的痕迹,
使失忆加重了几分。
于是乎,我们一路追寻,一路赶。
生怕旅途中的脚步,
赶不及遗忘的速度。
我们都会衰老,都会,
向往童年。
也都会,长久地守着某些情愫。
你只管向前,没必要时时怀念。
更不必责怪风,
它走得太靠前!
站得愈高,就愈得留意风
它对于粉末状的感知,几乎可以提炼出
微弱的呐喊。它旷然,慎独
仿佛是古树空心的一部分,需要庸常作为哲思
或许经历并不厚重。它效仿年轮
大雨滂沱之后,稗革新鲜、蛙鸣肥硕
轩窗增添的寂寞略等于三只蚊子负重的病痛
屋檐逐渐引用瓦蓝,一切理智都在羊群中
转场。破碎实在频繁,像司马光砸缸
被过多猜测。而雪山必须承受顽石内在的裂痕
承受冬虫休眠。沙漏始终一无所有
记忆陈旧只剩下帆布,我想歌颂海螺,忧伤
想领悟轻描淡写的白话,和午夜
电台的羞愧。仿佛警钟在骨髓软化
一次次向篝火认错,没有比自己更冷静地
燃烧
而燃烧,便是渺小,是抔土
最后的推心置腹
追悔沒用,岁月荒芜
如一地落英,再也回不到枝头
其实,花神并未远走,我知道
它隐身在五谷的怀胎中
如此一说,挽救自己还来得及
还可以不用喝西北风,度过寒冬
整个下午,我都在移栽稻秧
在望天田里稀里哗啦,像在跟泥巴打仗
后来我又在玉米地里,补种黄豆
将农业的起死回生之术,一一派上用场
终于可以煮一壶青梅酒了
我要犒劳拔节的禾苗
它们风雨兼程,提着自己的脑袋
献给秋天的一把镰刀
把家安置在群山之中,如一只候鸟
测量着,山与山之间的距离
可能还把一颗红豆,从那山移到这山
或者把一片珙桐叶子,从此山衔到彼山
尽量控制言语,而专心思考飞翔
每一次出发,都得有目的
始终向上,不断提升自己的高度
把文字及其冷暖寄托于清明的绿叶之尖
用群山洗涤自己,偶尔奔波于尘世的肉身
对土地是一种真诚,赐予你灵感
也只有在群山之巅,才能读懂
你在山中孕育的文字,一方山水便是灵犀
无法描述你曾飞过的轨迹
源自空气稀薄,或是雷鸣闪电的苦难
只是羡慕你停留时的自然,惬意
就像此刻,默默相对而视眼神中的沉静
风鼓励着你的孤独,助你一臂之力
助推着翅膀,随时都可以从山顶起飞
俯视,鸟巢每一天都留下的残缺
群山之巅,落叶萧萧而下
夏日的正午,大地空着
院子空着,宛若乡村无声的梦境
屋檐下,他坐在时光深处
像半截木头,立在一把旧椅子上
他让自己安静到无
坐在乡村蔚蓝的时光里
他没有正面看我,而是陷入时光深处
此刻,他已经把自己放空
他的前方,是近在咫尺的田野
大地静谧,宛若天空无声的蓝
日子松弛下来。漫天暮色平躺悠闲木船
我和时间都没有指定地点
当黄昏迁徙至偶尔挤出鱼尾纹的玻璃镜面
我比任何时刻都忠诚这罕有的惬意
我熟谙世俗,万物都是被定义的,比如
幸运数字,保护色,花语以及更多我未知的
包括这静寂又跃动的青砖灰瓦
扶着暮色下船后,路过文创店和一位老人
他的发丝与麻布衣裳合为一色
他消瘦如我稿纸上的隐喻,静默于木藤椅
打探秋风与流水的去向
以此来度过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