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藏高原东缘中新生代隆升及构造扩展方式转换

2023-12-26 10:56金文正白万奎叶治续
高校地质学报 2023年6期
关键词:隆升径迹龙门山

金文正 ,白万奎,叶治续

1. 中国地质大学(北京)能源学院,北京 100083;2. 油气资源与探测国家重点实验室,北京 102249;3. 中国石化胜利油田分公司物探研究院,东营 257000;4. 中国石油天然气股份有限公司冀东油田分公司,唐山 063200

关于青藏高原的构造隆升及演化是多年来地质学领域热点问题之一(许志琴等,2016;Jiang et al., 2021;Xiong et al., 2021),有学者通过地质年代学揭示了青藏高原源于印度板块与亚洲板块碰撞的 “脉冲式构造缩短”(Wang et al., 2012;Li et al., 2020)位于其东缘的巴颜喀拉地块由于与上扬子地块相邻并发生构造碰撞也就更加具有研究意义,已有研究表明,青藏高原东缘虽然为巨厚的三叠纪复理石沉积物(王海燕等,2016),但是可以根据构造变形和构造位移将其划分为多个次级块体(陈长云等,2013),众多学者通过不同研究手段对其开展研究,并取得了显著成果,比如通过低温热年代学测试分析(即磷灰石或者锆石裂变径迹年龄测定)对该地区的垂向构造运动特征进行研究,结果表明龙门山的西南区域具有相对较晚的隆升时间(8~10 Ma)(Cook et al., 2013;Tian et al., 2013;Tian et al., 2022),并且自北西至南东方向,逆冲作用力方向发生若干次反转,同时,自北东至南西方向,裂变径迹年龄表现出裂变径迹年龄逐渐减小的趋势,即从龙门山北段的20 Ma减小至龙门山南段的10 Ma或以下(Jia et al., 2020),此外也有众多学者通过解析地表构造和地貌特征,发现了龙日坝断裂带的存在并对其进行了成因分析(徐锡伟等,2008),认为该断裂为青藏高原东部的主要陆内构造边界(Ansberque et al., 2015),也有通过地球物理资料揭示出研究区内深部构造属性(Guo et al., 2013;郭晓玉等,2014a),通过深地震反射剖面也识别出龙日坝断裂带的存在(高锐等,2014),其构成有北侧的龙日曲断层和南侧的毛尔盖断层,形成时期为第四纪且在晚更新世以来继续活动(姚琪等,2012;Ren et al., 2013),但是关于龙日坝断裂带的形成机制及其东西两侧块体构造扩展方式的转换等方面研究较为薄弱,尤其是其中横向构造应力传递及其所引起的垂向构造隆升之间的关系,基于此点,本次研究以磷灰石和锆石裂变径迹测定和分析为研究手段,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对西起若尔盖东至四川盆地的的青藏高原东缘地区进行构造隆升及构造扩展方式开展研究。

1 区域地质概况

青藏高原东缘是松潘—甘孜褶皱带的重要组成部分,北部边界为昆仑造山带,南界为玛尼—玉树—鲜水河段断裂带,西起阿尔金造山带,东邻龙门山冲断带(孙玉军等,2015),可以根据地表构造变形和深部地质结构,将青藏高原东缘(主要为巴颜喀拉地块东部地区)划分为若尔盖盆地和龙门山块体(包括龙门山冲断带和主干逆冲断裂带),其东缘紧邻四川盆地,自西至东海拔变化大(师皓宇等,2020),由1000多米可以升至5000多米。研究区内发育多条南东—北西走向的逆冲断裂带,也发育少量南西—北东走向的逆冲走滑断裂带,比如龙日坝断裂带(图1),另外南北向断裂带(岷山断裂带)也是区内重要断裂带。地球物理资料表明在龙日坝断裂带以西为复理石沉积物,而其东侧深部为亲扬子地块属性(王海燕等,2016)。沉积地层以三叠系为主,局部地区为火山岩和第四系沉积物等,不同时代的三叠纪地层在平面上呈现条带状展布,其边界多为区内南东—北西走向的逆冲断裂带所切割,所以区内南东—北西走向的逆冲断裂带主要构造活动时间是在晚三叠世之后,基本上也是龙门山冲断带发生构造隆升成为川西盆地陆相沉积物源的重要时间点(王二七和孟庆仁,2008;刘树根等,2009;Liu et al., 2013;Jia et al., 2020;陈洪德等,2021),这与本文所研究的主要构造地质历史时期基本上一致。

图1 研究区大地构造位置及基础地质特征Fig. 1 The tectonic framework and basic geological characteristics of the study area

2 分析方法

本次论文中所涉及的测试工作在北京安普泰德科技有限公司进行,岩样经预处理后选出磷灰石和锆石单颗粒矿物,然后制成环氧树脂样片和聚全氟乙丙烯塑料样片,再抛光成为光玻片,磷灰石在恒温25 ℃的6.6 mol/L硝酸溶液中蚀刻30秒,锆石在220 ℃的NaOH与KOH (1∶1)溶液中蚀刻30小时,用于观测矿物的自发裂变径迹。测试过程采用外探测器法定年(Hurford and Gleadow,1977),将低铀白云母分别贴在磷灰石和锆石光玻片上,与CNS标准铀玻璃(磷灰石和锆石分别为CN_5和CN_2)一起构成定年组件,送至中国原子能科学研究院反应堆进行照射,静置后将云母和光玻片分离,将云母外探测器置于25℃、40%的HF溶液中蚀刻35分钟,用于显示诱发裂变径迹。年龄计算采用Zeta标定方法,磷灰石Zeta常数为410±17.6,锆石Zeta常数为96.82±3.56,测试流程与Li等(2015)相同。

3 样品分布及测试结果

本次论文样品共有11个,本次论文分别对11个样品进行了磷灰石和锆石裂变径迹年龄测定,其中4个样品分布于龙日坝断裂以西地区,其余都分布在龙日坝断裂带以东,并且其中4个样品分布龙门山冲断带主干断裂带附近(图1)。11个岩石样品多为砂岩(含变质砂岩),少量为花岗岩和千枚岩等,均为砂岩(包括粉砂岩和细砂岩),样品所属地层主要为泥盆系(有5个样品),约64%样品为中生代(三叠纪)地层,另外样品属于古生代地层和彭灌杂岩(表1)。

表1 岩石样品采样位置、岩性及所属地层Table 1 Sampling location, lithology, and strata of rock samples

3.1 磷灰石裂变径迹年龄

共获得了8个样品的有效磷灰石裂变径迹年龄(表2;图2),对测试结果进行P(χ2)概率检验,其中有4个样品年龄P(χ2)小于5%,表明该年龄不属于同组年龄,所测颗粒来源多样,这4个样品可能经历了多期构造隆升和沉降,测试年龄采用中值年龄(Central Age),其它4个样品年龄P(χ2)大于5%,表明单颗粒矿物年龄属于同组年龄,测试年龄采用池年龄(Pooled Age)(罗梦等,2012)。

表2 磷灰石裂变径迹分析结果Table 2 Apatite fission track analytical results

图2 磷灰石和锆石单颗粒年龄放射图Fig. 2 Single Zircon/apatite grain age radiographs

3.2 锆石裂变径迹年龄

本次测试获得了9个有效的锆石裂变径迹年龄(表3;图2),进行P(χ2)概率检验后发现,有3个样品年龄P(χ2)小于5%,除了27号样品锆石裂变径迹年龄为185±10 Ma,略小于样品地层年龄,其它所有裂变径迹年龄均明显小于样品地层年龄,表明所获年龄可有效反映本地构造隆升史。

表3 锆石裂变径迹分析结果Table 3 Results of zircon fission track analysis

综合对比分析磷灰石和锆石裂变径迹年龄的概率检验,可以发现18号样品和27号样品没有通过磷灰石的年龄检验,但是却通过了锆石的年龄检验,一般而言,同一个样品的锆石和磷灰石裂变径迹年龄可相互制约,形成目前这样测试结果的主要原因可能是在新生代(即65 Ma)以来在龙门山冲断带内部(即汶川茂汶断裂与彭灌断裂之间的区域,见图1所示)发生了2次或多次构造隆升,并且其发生的时间间隔相对较短,造成早期形成的裂变径迹没有发生“完全退火”,致使测试数据出现“多源”特征,相比之下,这两个样品所测试得到的锆石裂变径迹年龄可能反映了“同源”特征,当然也可能在该地质历史时期(即中生代侏罗纪,约185±9~148±13 Ma)经历了多期构造隆升, 但是由于其时间间隔较长并且经历了“完全退火”,造成目前所能观测到的径迹长度代表了最后一次构造隆升所发生的时间。

利用Binomfit软件(Brandon, 1996)对这7个样品进行年龄分解,表明这个3个样品均经历了2期构造热事件(表4;图3),分解后的裂变径迹年龄绝大多数小于样品所属地层年龄,但是13号样品锆石裂变径迹年龄分解后有259.5 Ma,且占比46.7%,该年龄值远大于地层年龄(中三叠世),在后期年龄分析时该年龄值作为参考。

表4 裂变径迹年龄分解结果Table 4 Fission track age decomposition results

图3 对于P(χ2)小于5%的样品年龄分解图Fig. 3 Age breakdown of samples with P(χ2) less than 5%

4 热史模拟

4.1 模拟条件

利用软件Hefty(版本1.5.6)对研究区4个磷灰石样品进行了热史模拟,所需参数有磷灰石裂变径迹长度、磷灰石裂变径迹数量及密度(包括自发裂变和诱发裂变)、Dpar值以及锆石样品最小年龄值(80 Ma)和磷灰石退火温度(120℃)作为温度下限约束条件,地温梯度设为30 ℃/km,地表温度20摄氏度,退火模型选择Laslett等(1987)模型,数据拟合采用Monte Carlo法,初始磷灰石裂变径迹长度为16.3 μm,每个样品热史计算机模拟次数10000次,模拟结果有分别针对于年龄和径迹长度的GOF检验(Ketcham,2005),当这两个检验值都大于5%,模拟结果才可接受,若检测结果大于50%,认为模拟结果高质量(Ketcham,2005;沈传波等,2009;林锦荣等,2019;张昭杰,2019)。

4.2 模拟结果

模拟结果如图4所示,表明龙日坝断裂带以西地区(即10号和13号样品所在区域,具体位置见图1)在100 Ma以来共经历了2次明显的构造热事件,在100~80 Ma期间,地层发生显著构造抬升,地层温度由140摄氏度迅速降至52摄氏度,冷却速率为4.40±0.395 ℃/Myr,在80~21 Ma之间为构造平稳期,之后在21~12 Ma之间再次发生明显构造隆升,地层温度由50摄氏度降至24摄氏度,该阶段冷却速率为2.89±0.597 ℃/Myr,对比10号样品和13号样品的热史模拟结果,可以发现,13号样品所模拟出来的每一次构造隆升起止时间都晚于10样品所对应的起止时间。相比之下,龙日坝断裂带以东地区(即18号和27号样品所在区域)在100 Ma以来,总体上也具有一定的脉冲式特征,其中位于盆山结合部的27号样品在70 Ma以来,总体上表现为构造隆升程度的逐渐增强,即在70~48 Ma期间构造隆升微弱,在48~8 Ma期间构造隆升明显加强,地层温度由117摄氏度降至66摄氏度,冷却速率为1.28±0.048 ℃/Myr,并且在8 Ma以来构造隆升持续增强,冷却速率达到了5.75±0.238 ℃/Myr。综合分析认为该地区的构造隆升事件具有典型的“脉冲式特征”,即“快速隆升→缓慢隆升(或构造平稳)→快速隆升→缓慢隆升(或构造平稳)”,这与Li等(2020)所分析的结果可以对比,且具有一致性。这种脉冲式隆升在世界范围内广泛存在(Schnapperelle et al., 2020;Ruggles et al., 2021;Wang et al., 2021)。

图4 研究区重点磷灰石样品热史模拟图Fig. 4 Simulation of thermal history with key apatite samples in the study area

5 讨论

5.1 裂变径迹年龄与海拔

对研究区样品海拔和裂变径迹年龄进行统计(图5a),表明龙日坝断裂带西侧(即若尔盖盆地)和东侧(即龙门山块体)具有不同的年龄—裂变径迹年龄关系特征,在若尔盖盆地,磷灰石裂变径迹年龄随着海拔的增加而增加,样品自东向西海拔逐渐增加,所以裂变径迹年龄由西向东逐渐减小(样品位置见图1,具体海拔表1),由于研究区构造主应力来自青藏高原的向东方向构造挤压,所以这种年龄分布特征可以认为是前展式构造扩展方式的特征。而对于龙日坝断裂带以东地区(龙门山块体)而言,样品海拔与裂变径迹年龄则具有相反的分布关系,即随着样品海拔增大,磷灰石和锆石年龄也明显减小(图5b),同样可以分析得出,在龙门山块体构造扩展方式为后展式。

图5 样品裂变径迹年龄多因素对比分析图Fig. 5 Multi-factor comparative analyses of fission track ages of samples

5.2 冷却速率和剥蚀速率

冷却速率可以通过热史模拟结果求出,如本文4.1部分已经述及,此外也可以应用年龄—封闭温度法求取样品冷却速率,该方法是利用锆石(或者磷灰石)裂变径迹封闭温度和裂变径迹年龄之间差值进行计算,本文选择锆石裂变径迹年龄进行冷却速率计算,依据公式(Zeitler et al., 1982;袁万明,2016):

公式(1)中Tm为锆石裂变径迹封闭温度250℃,Tsurf为地表温度20℃,tm为锆石裂变径迹年龄。

计算结果表明(表5),研究区所有样品冷却速率介于1.243~2.875 ℃/Myr,其中10号样品为1.271 ℃/Myr,在参照表3中的年龄误差值,计算获得10号样品的冷却速率为1.271±0.070 ℃/Myr,低于通过热史模拟计算出来冷却速率的数值(4.40±0.395 ℃/Myr、2.89±0.597 ℃/Myr),27号样品冷却速率为1.243±25.556 ℃/Myr,也同样低于由热史模拟计算出来冷却速率的高值(1.28±0.048℃/Myr、5.75±0.238 ℃/Myr),低于高值的原因是因为通过锆石封闭温度计算出来的冷却速率是地温低于250摄氏度以来的总体冷却速率,其中包括了一个或多个“构造平稳期”。所以这两种计算方法所得到的冷却速率相互验证一致。从区域上看,不同区域的冷却速率具有差异性(图5c),位于龙门山块体的样品冷却速率数值跨度大,介于1.243~2.875 ℃/Myr,冷却速率与样品海拔具有正相关性,而若尔盖盆地的样品冷却速率则表现为较为集中,介于1.257~1.285 ℃/Myr。

表5 不同样品冷却速率和剥蚀速率等参数计算表Table 5 Calculation of cooling rates, denudation rates and other parameters of different samples

在获得冷却速率之后,可以再结合研究区地温梯度计算样品所在区域的地层剥蚀速率(Yuan 等,2011;袁万明,2016;杨莉等,2021),即:

计算结果见表5所示,所有计算出来的剥蚀速率介于0.041~0.096 mm/yr之间,但不同地区差异明显,龙门山块体各地区剥蚀速率介于0.041~0.096 mm/yr之间,而若尔盖盆地各地区的剥蚀速率也表现为较为集中,介于0.042~0.043 mm/yr之间,剥蚀速率随海拔(即沿北西—南东走向)的变化规律与冷却速率的变化一致,不再赘述。

5.3 岩石隆升幅度和岩石剥露速率

岩石隆升幅度(U)是指相对于海平面的岩石隆升程度(Yuan et al., 2011;袁万明,2016),可以按照如下关系式求出:

公式(3)中△H为现今地表海拔与古海拔差值,D为剥蚀量,△s.l.为海平面变化幅度。

本文将古海拔估算为500 m,因有成果表明,在上三叠统以上沉积厚度由龙门山前地区向四川盆地增厚,表明至少自晚三叠世开始,龙门山已经发生明显构造隆升并且成为川西地区陆相沉积物源之一(林良彪等,2006;郭旭升,2010),另有研究表明在新生代松潘—甘孜高原海拔不高于1000 m(戴宗明,2012),且鉴于目前研究区与松潘甘孜的海拔递变特征(贾秋鹏等,2007),故古海拔取值500 m。对于D+△s.l.取值,本文采取袁万明(2016)的计算方法,该值等于锆石裂变径迹封闭温度对应的埋深,本文取锆石裂变径迹温度为250℃,地温梯度30 ℃/km,则埋深为8333 m,即D+△s.l.值为8333 m,故有:

由此对每个样品岩石隆升幅度计算,结果如表5所示,研究区不同地区岩石隆升幅度介于8751~11333 m,从研究区最西侧的11号样品至最东侧的27号样品,海拔总体上逐渐降低,岩石隆升幅度也表现为自西至东逐渐降低(图5f),表明沿该方向(即青藏高原构造挤压主应力方向)构造变形强度总体上逐渐降低。

关于岩石剥露速率,在前人文献中均称之为“岩石隆升速率”(杨莉等,2021;袁万明,2016),鉴于其样品的来源及其所反映的地质实际,在本文中将使用“岩石剥露速率”,其算法与文献中岩石隆升速率的算法相同,可有下列算法获得:

结果如表5所示,所有样品地区的岩石剥露速率介于0.047~0.137 mm/yr之间,最低值为靠近四川盆地的27号样品,为0.047±0.002 mm/yr(其中误差值为结合表3中的误差值计算获得),最高值为位于龙日坝断裂带东侧(及龙门山块体)的9号样品,值为0.137±0.009 mm/yr,结合海拔变化特征,发现岩石剥露速率与海拔的变化特征同样品冷却速率与海拔关系近似,即在龙门山块体内部,随着海拔的降低,岩石剥露速率也逐渐降低(图5d),若尔盖盆地的岩石剥露速率由于样品较少,未表现出较好的相关性,但总体上速率较低,介于0.061~0.063 mm/yr。再分析岩石剥露速率与锆石裂变径迹年龄关系可以发现(图5e),龙门山块体中样品锆石裂变径迹年龄跨度大,并且岩石剥露速率变化幅度也大。

5.4 构造扩展方式转换

前文中的热史模拟反映出不同块体的构造隆升期次及特征,可以发现,在若尔盖盆地10号样品发生第一次快速隆升的时候(100~80 Ma),13号样品紧接着进入隆升阶段,而位于四川盆地西侧的27号样品尚处于构造平稳期,当10号样品进入构造平稳期时候,在48 Ma时,13号样品也逐渐进入构造平稳阶段,而此时,27号样品才开始发生显著构造隆升;之后10号样品发生第二次构造隆升(21~12 Ma)时,13号样品暂未隆升,而在10 Ma左右才开始进入隆升阶段,此时27号样品同样未同时出现隆升,而是在随后的8 Ma时发生快速隆升,综合分析后可以认为,位于若尔盖盆地的“脉冲式构造活动(含构造隆升和构造挤压等)”在向东进行构造变形扩展时,为前展式,并且在四川盆地西缘,“脉冲式”构造活动变成“持续加强型”构造活动,可以通过构造隆升时间和样品间距离,估算出该时期前展式构造扩展速率。

所需参数有10号样品第一次快速隆升时,两个样品间的距离。据陈竹新等(2005)对龙门山区域性测线平衡剖面缩短率的计算,认为在中生代构造缩短量为31.7%,在新生代构造缩短量为10.5%,现今两个样品点兼具为234 km,由此可以得出在新近纪距离为261 km,在中生代末期距离为383 km,由此可以计算在发生第一次构造活动时,扩展速率为:383/(92-48)=8.705 km/Myr,发生第二次构造活动时,扩展速率为:261/(12-8)=65.25 km/Myr。构造变形到达四川盆地边缘后,同时(即8 Ma)会发生后展式构造扩展,选取同样的扩展速率(65.25 km/Myr),并测量现今两个样品点之间的距离(230 km),可以得到后展式构造变形到达9号样品点的用为3.52 Ma,由此认为在4.48 Ma(即8 Ma-3.52 Ma=4.48 Ma)9号样品发生构造隆升,这与实际所测得的中值年龄(3.8±1 Ma)完全吻合。

利用同样的方法,计算了后展式构造扩展变形到达6号样品点的时间为6.24 Ma(现今距离取值115 km,后展式扩展速率取值65.25 km/Myr,后展式扩展起始时间8 Ma),与实际所测量获得的径迹年龄也是完全吻合。

利用此方法计算第一次构造活动到达9号样品的时限,取值距离261 km(即新近纪变形前的距离,扩展速率取值8.705~65.25 km/Myr),得到应在44~18 Ma时9号样品发生构造热事件(即构造抬升),这与实际测量(分解后年龄为62.2 Ma和91.5 Ma)稍有差异,究其原因,可能是因为距离取值与当时真实距离误差较大所致。

前已述及,通过磷灰石和锆石裂变径迹年龄在研究区内的分布特征也可以认为研究区在不同时空内存在前展式构造扩展和后展式构造扩展方式,这种构造扩展方式的转换是由构造变形地质体深部地质结构特征所决定(Guo et al., 2013)(图6),即若尔盖盆地靠近青藏高原构造主应力区,在构造变形向东南方向逐渐扩展的过程中,深部地质体发生强烈构造变形,导致深部扬子地块发育多条北西倾向的逆冲断裂带,断裂带发育密度自西向东逐渐减小,地表表现为在龙门山块体的海拔急剧变化,直至与东南部四川盆地相衔接。结合上述的岩石剥露速率、岩石隆升幅度、冷却速率和径迹年龄等诸多参数。

图6 研究区深部地质特征、裂变径迹年龄分布及构造扩展方式转换对比图(其中深部地质结构图据郭晓玉等, 2014b修改)Fig. 6 Comparison of deep geological characteristics, fission track age distribution and structural extension mode transformation in the study area

综合分析认为在此构造变形过程中,来自于北西方向的构造应力在四川盆地边缘汇聚,发生“持续加强型”构造隆升,此时一部分构造应力造成盆地内部构造变形的发生,另一部分通过后展式构造扩展而发生反向构造变形,可以将这个构造变形过程类似的总结为“构造变形扩展的反射和折射”现象(图7),前展式构造扩展方向与龙门山冲断带夹角的确定依据为现今地表主要构造线的方向,同时重点参考了青藏高原东缘GPS速度场的方向即变化特征(陈长云等,2013;李煜航等,2014),其中“反射部分”即为文中所述的后展式构造扩展,但是相对于前展式而言,后展式变形强度较低,且达到龙日坝断裂附近,这种后展式构造变形才减弱消失,本文认为可能是若尔盖盆地深部的复理石沉积物岩性特征导致难以形成特征明显的构造变形,而并且由于前展式构造变形与后展式构造变形在在扩展方向上存在一定角度差异,造成具有SW方向的构造应变分量,并以右旋走滑变形(即毛尔盖断层)方式有效地吸收了来自东南方向的后展式构造扩展变形,其另一构造应变分量形成了反向逆冲断裂(即龙日曲断层),这种形成机制与徐锡伟在地表所观测到的龙日坝断裂特征相符(徐锡伟等,2008),在川西地区也有类似反向逆冲断裂的发育,其深部为北西倾向的逆冲断裂,但在浅部却以东南倾向的逆冲断裂(多为顺层滑脱断层)为主要特点(范增辉等,2018),同样,研究区龙日曲断层在地表为倾向北西的逆冲断层,由此可以推测在龙日坝断裂带深部可能存在倾向东南的逆冲断层(图6中加粗的断层示意)。综合而言,最终导致在第四纪在巨厚的复理石沉积物与扬子地块分界处发育了兼具逆冲与走滑特征的龙日坝断裂带。

图7 研究区构造扩展方式转换模式图(图中阴影部分为构造变形分解区)Fig. 7 Transformation of tectonic extension mode in the study area (the shaded part marks the tectonic deformation decomposition area)

6 结论

(1)所有样品冷却速率介于1.243~2.875 ℃/Myr,但不同区域冷却速率具有差异性,龙门山块体样品冷却速率数值跨度大,介于1.243~2.875 ℃/Myr,冷却速率与样品海拔具有正相关性,而若尔盖盆地样品冷却速率则表现为较为集中,介于1.257~1.285 ℃/Myr。研究区不同地区岩石隆升幅度介于8751~11333 m,岩石隆升幅度自西至东逐渐降低,构造变形强度总体上逐渐降低。不同地区岩石剥露速率介于0.047~0.137 mm/yr之间,龙门山块体内部,随海拔降低岩石剥露速率也降低。

(2)热史模拟结果表明龙日坝断裂带以西地区在100 Ma以来共经历了2次明显的构造热事件,第一次为100~80 Ma期间,冷却速率为4.40±0.395 ℃/Myr,第二次为在21~12 Ma之间,冷却速率为2.89±0.597 ℃/Myr,该地区的构造隆升事件具有典型“脉冲式特征”,即“快速隆升→缓慢隆升(或构造平稳)→快速隆升→缓慢隆升(或构造平稳)”。龙日坝断裂带以东地区在70 Ma以来,总体上表现为构造隆升程度的逐渐增强,且在8 Ma以来构造隆升持续增强,冷却速率达到了5.75±0.238 ℃/Myr。

(3)龙日坝断裂带东西两侧具有不同的年龄~裂变径迹年龄关系,在若尔盖盆地(即西侧),锆石裂变径迹年龄由西向东逐渐减小,属于前展式构造扩展方式,而龙门山块体(即东侧)裂变径迹年龄则具有相反的分布关系,即随着样品海拔的增大年龄也明显减小,在龙门山块体构造扩展方式为后展式(自8 Ma以来),这种构造扩展方式的转换是由构造变形地质体深部地质结构特征所决定,可以将该过程总结为“构造变形扩展的反射和折射”现象,“反射部分”达到龙日坝断裂附近,形成兼具逆冲与右旋走滑的龙日坝断裂带。

致谢:在此特别感谢中国地质大学(北京)袁万明教授在样品测试过程中所提供的帮助,也要感谢中国地质科学院喻顺副研究员在裂变径迹年龄分析方面所给出的建议,另外也感谢本论文审稿人及编辑部老师提出的修改意见及辛苦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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