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政安全视角下的民主新路和自我革命
——深入学习二十大精神,贯彻落实习近平执政安全思想

安 康,刘 阳,范茹平

(1.中共濮阳市委党校,河南 濮阳 457000;2.中央财经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 100081)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强调指出,中国共产党立志于中华民族千秋伟业,已走过百年。在百年奋斗中,如何使党永葆生机,并完成自己的历史使命,一代又一代中国共产党人进行了艰辛探索,相继找到了使中国共产党跳出历史周期率,实现自身安全进而完成历史使命的两个答案。这两个答案就是“让人民起来监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来负责,才不会人亡政息”的“民主新路”和“坚持真理、修正错误,发现问题、纠正偏差”的“自我革命”。两个答案作用的是同一目标,那就是确保党长期执政安全。在建功新时代的今天,用自我革命破解历史周期率课题,理论和现实意义都极其重大。

一、历史周期率由来及内涵

(一)黄炎培与历史周期率

历史周期率是指一个国度内政权兴衰治乱、往复循环呈现出来的周期性现象。跳出历史周期率,这是特具中国特色的“政治术语”,它只可能出现在具有五千年优秀文化传统的中国,而且出现在三千年未有之变局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的旧中国,发生在无产阶级的伟大领袖和具有爱国主义和民主主义思想的知识分子之间。创建这一术语的黄炎培,历跨清末、民国、新中国三代,他既是一个爱国主义者,又是一个具有资产阶级民主主义思想来自封建社会的饱学之士,丰厚的文史知识、坎坷复杂的人生经历、山河破碎的旧中国迫使他思考：一个什么样的政党才能挽救中华民族出水火且长盛不衰。1945年7月,他以中华民国参政员身份去延安访问,当看到精神风貌迥异于国统区的延安军民时,他和爱国华侨陈嘉庚一样,认为“未来中国希望在延安”,但是他又担心,一旦环境好转,今日意气风发积极向上的中国共产党会不会也“惰性发作”,重走“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的老路,跳不出“人亡政息”周而复始的历史周期率。

(二)毛泽东的历史回声

面对黄炎培的求解,毛泽东同志回应道：“我们已经找到新路,我们能跳出这周期率。这条新路,就是民主。只有让人民监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懈怠。只有人人起来负责,才不会人亡政息。”[1]这一问一答,不仅创造了一段历史佳话,也使中国共产党的民主主张和建国方略为天下知,一时延安成为人民心目中的圣地。

(三)“律”“率”之辩

“律”“率”,同音不同字,且含义迥异,“律”是规则,而“率”这里是概率。历史周期率之所以被称为“率”,而不是“律”,就是因为中国历史上的王朝虽然勃忽有必然,但其周期长短不一,既有一世、二世而亡的秦、隋,也有绵延数百年的汉、唐,这说明周期并不是不可撼动的“铁律”。长短可以干预,但是需要有效方法。近代中国,在西方坚船利炮之下,陷入亡国灭种的危急之秋,各种政治力量先后登场,但其救国主张都以失败而告结束,只有找到马克思主义真理的中国共产党组织群众、发动革命,中国革命的面貌为之一新,国家的前途命运由此而扭转。

二、中国共产党跳出周期率的百年探索

(一)民主新路的求索与实践

1.中国共产党竖起民主的旗帜

早在毛泽东同志青年时代,由陈独秀、李大钊等高举民主与科学旗帜发起的新文化运动在中国大地蓬勃开展,青年毛泽东深受影响。多年后,毛泽东回顾这一段历史时指出：陈独秀是五四运动的总司令……我们是他们那一代人的学生……那个时候有《新青年》杂志,是陈独秀主编的。被这个杂志和五四运动警醒起来的人,后头有一部分进了共产党。这些人受陈独秀和他周围一群人的影响很大,可以说是由他们集合起来,这才成立了党……”[1]这说明,中国共产党成立之初就把“民主”写在了自己的旗帜上。

2.民主新路的初步探索

八七会议之后,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走向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革命道路,不论是在创建的工农红军内还是在开辟的红色根据地中,由于实行了民主的制度,在“物质生活如此贫乏,战斗如此频繁”,红军“仍能维持不散”,成了打不垮的军队。在根据地政权建设中,“民主集中制度”成为“最能发动群众力量和最有利斗争的”的利器。[2]这是党幼年时期民主新路的初步探索。

3.民主新路的局部实践

延安时期,相对稳定的生活使毛泽东有时间研究中国未来的政治走向,在《新民主主义论》一文中,他对未来中国的名称(中华民主共和国)、国体(各革命阶级联合专政)、政体(民主集中制产生的各级人民代表大会)产生方式进行了详尽描述,强调“循名责实,这就是今天的工作”,而且是“今天’建国’工作的唯一正确方向”。他庄严声明,谁能领导人民打倒国内外反动势力,并“实施民主政治,谁就是人民的救星”[3]。这表明,在黄炎培还没到延安的1940年,我们党已经将民主与党的执政联系起来了。我们党认为,这就是未来新民主主义中国的“样子”。1940年3月各抗日根据地开始实施的“三三制”政权架构就是“民主新路”的局部执政实践。

4.民主新路全面践行

1946年6月,蒋介石南京政权,撕毁同年1月国共两党签下的停战协议,我们党力推的和平建国梦破灭,国民党主导的战后“政协”名存实亡,筹备新政协、建立民主联合政府便成为党建立人民民主专政的新中国的必然选择。1948年5月前夕,中共中央向国内各民主党派发出号召,召开没有反动分子参加的新政协会议,成立真正的“民主联合政府”。各民主力量竞相响应。1949年9月,各民主党派齐聚北京,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胜利召开,新的民主联合政府产生。一个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新型人民民主专政国家就此诞生。诞生的新政权是“中国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人民当家作主的新型政权,是建设社会主义的富强民主文明的现代化国家的根本保证”[4]。新政权的建立,使历史周期率的破解有了政治前提和制度基础。新中国的民主政治发展之路正是延安时期毛泽东所谓民主新路的践行,深受群众欢迎,巩固了党持续执政的群众基础。

毛泽东给出的“民主新路”包含两个方面：一是让人民监督,二是人人尽责。前者强调的是人民的民主权利,后者强调的是主人翁意识。让人民起来监督,党就要构建、创设人民当家做主保障人民行使民主权利的制度与体制,并且执政党必须有接受监督的意愿和态度;社会主义改造的完成,社会主义制度的确立,为人民行使民主权利、实施权力监督提供了制度保证。执掌政权的中国共产党广泛利用媒体舆论、人民来信畅通人民监督渠道,自觉接受人民群众监督。毛泽东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多次就正确处理人民来信发表意见、作出指示。同时,党还不断强化党内监督,设立纪律检查委员会、监察委等党内监督机构,使党内监督实至实归。

5.民主新路深入发展

党的十一届三中以来,党在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同时,采取各种措施,保证人民当家作主。重置纪律检查委员会,加强自我监督,提出党内民主是党的生命,人民民主是社会主义的生命。

6.民主新路创新发展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再次强调人民民主是社会主义的生命,要求全体党员干部要全方位接受人民的监督,设立国家监察委员会,强调：“把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依法治国有机结合起来,有效保证国家治理跳出治乱兴衰的历史周期率。”可以说,所有民主和监督的举措都是对毛泽东破解历史周期率思想的发展,体现了我们党一以贯之的行为准则。

人民张开双臂拥抱新政权,感恩新政府,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开始忠实地遵循与践行在延安时期对人民作出的民主承诺,带领人民走出了一条富有中国特色的民主发展道路,交上了一份求解历史周期率问题的满意答卷。

(二)自我革命新答案的思想哲理

1.自我革命新答案

2015年5月5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第十二次会议上强调指出：“我们要以勇于自我革命的气魄、坚忍不拔的毅力推进改革,敢于向积存多年的顽瘴痼疾开刀。”这是总书记第一次使用“自我革命”这一概念。在以后的论述中,总书记不断疾呼自我革命,要求全党以正视问题的勇气和刀刃向内的自觉推进党的自我革命。并两次发文,对自我革命进行系统诠释。

在十九届中央政治局第十五次集体学习时总结了自我革命的经验：如坚定理想信念,加强党性修养,从严管党治党,严肃党内政治生活,坚持经常性教育和集中性教育相结合,勇于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加强党内监督,接受人民监督,不断纯洁党的思想、纯洁党的组织、纯洁党的作风、纯洁党的肌体,等等,[5]形成了关于党的自我革命的丰富思想成果。

在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上的讲话强调了自我革命的原则：要以伟大自我革命引领伟大社会革命,以伟大社会革命促进伟大自我革命,确保党在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历史进程中始终成为坚强领导核心。

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要从四个方面完善党的自我革命制度规范体系。首先是党内法规制度体系的完善;其次健全监督体系;再次就是推进监督精准常态化;最后是用好问责,加大政治巡视。

经过不懈努力,党找到了自我革命这一跳出治乱兴衰历史周期率的第二个答案,自我净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能力显著增强,管党治党宽松软状况得到根本扭转,风清气正的党内政治生态不断形成和发展。

2.苏联东欧国家教训

在延安窑洞里,黄炎培关于政权建立者争取胜利和胜利后精神变化的陈述,描摹了政权建立者夺权过程中从勤勉奋进到安于现状的精神变化机理。用马克思主义的内外因矛盾学说,政权被腐蚀掉的根本在于内部,外来诸因仅是表现形式,如果一个政权自身足够强大,任何外力都难能摧毁它。从哲学上说,能否跳出历史周期率,规避政权倾覆,取决于执政者有无强大自我的脱危战略谋划和应对危机的“术”。

20世纪九十年代初,在国际共运史上发生了轰动世界的政治悲剧：拥有2000多万名共产党员、74年执政历史、88年光荣建党史的苏联共产党丢掉了政权,人类历史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宣告覆亡。而这个被历史淘汰的政党,曾经在只有20万名党员、处于资本主义汪洋大海的包围中建立了人类历史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在只有200万名党员的时候,抗击了以整个欧洲力量入侵到莫斯科郊外的德国法西斯,她曾经是世界无产阶级革命的中心、被压迫民族向往的圣地,可是在拥有煌煌2000多万名党员时却轰然倒塌。这种极不合乎认知逻辑的事实表明：一个政权的兴衰更替与建立政权的政党组织规模大小没有直接关联。有关联的是党的理想信念是否丧失,党内有无特权集团,党的宗旨原则有无背弃,党的精神是否懈怠,治党管党力度如何,纪律是否废弛,组织是否涣散,理论是否僵化、政治是否堕落。若所列举各自身因素均是“是”,那必然走上导致江山易手、政权旁落的不归路。普京说,苏联解体是20世纪发生的最大的地缘政治灾难。俄罗斯丧失了23.8%的领土,48.5%的人口,失去44.6%的军事力量,丢掉了波罗的海的战略基地,人民生活水平一落千丈。[6]与苏联解体前后并行的是东欧各个社会主义国家的一夜“质变”,国际共运陷入低潮。西方资本主义国家趁机掀起一股反对马克思主义、反对社会主义和共产党的逆流,更有西方资产阶级学者提出“历史终结论”,认为共产主义从此走向沉寂。问题是历史不会终结,历史发展的道路不止一条。就在西方学者坐等“终结日”到来时,中国共产党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大踏步走在了时代前列,以创造的“两大奇迹”、独具特色的现代化道路等耀眼成绩,“使马克思主义以崭新形象展现在世界上,使世界范围内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种意识形态、两种社会制度的历史演进及其较量发生了有利于社会主义的重大转变”[7]。苏东剧变的根源是一些执政政党不修内里,不强身健体的结果。我们党吸取他们的教训,把党的执政安全提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坚持全面从严治党不动摇,不断加强内功修炼。

3.自我革命新答案的理论内涵

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自我革命”基于我们党百年发展的历史底蕴,有着深刻的理论内涵。血腥风雨的残酷环境,使党从成立那一刻起就重视通过自我革命破解历史周期率。在党的百年发展历程中,先后形成了三个历史决议。第一个决议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既要弄清思想又要团结同志的精神,以刀刃向内的自我革命,科学精准而又艺术地解决了党成立以来不同时期遗留的不利于党的团结的路线问题和共产国际的关系问题,不仅就诸多遗留问题作出了结论,而且用这些结论统一了全党的思想,锻造了一个像钢铁一样紧密团结在一起的党。第二个历史决议同样显现了党的自我革命精神。认真总结了新中国成立以来经济建设方面的得与失,评价了毛泽东同志的历史地位和毛泽东思想,彰显了党自我修复能力。第三个历史决议侧重于成就和经验总结,突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这个重点,突出民族性和世界胸怀,把新答案“自我革命”提炼为党百年奋斗的十条经验之一,并要求全党坚持和发扬,这就为跳出历史周期率奠定了根本理论遵循,凸显了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的奥秘,彰显了“打铁还得自身硬”理论逻辑。

三、新时代跳出历史周期率的思考

(一)坚持民主新路与自我革命相结合

民主新路和自我革命,是我们党在不同历史时期,为维护党的政治安全,实现长期执政,面对不同世情、国情、党情给出的针对性答案。但历经百年发展,二者相辅相成,共同构成跳出历史周期率的着力点。在阐述二者关系时,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指出：“党外靠发展人民民主、接受人民监督,内靠全面从严治党、推进自我革命,勇于坚持真理、修正错误,勇于刀刃向内、刮骨疗毒,保证党长盛不衰、不断发展壮大。”[8]习近平总书记进行的两个答案内外区分,告诉我们：跳出治乱兴衰的历史周期率,必须把二者有机结合起来,形成强大合力。只有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接受人民监督,才能不断实现刀刃向内、刮骨疗毒的自我革命。没有外力的监督,自我革命就不能走深走透,就实现不了自我革命的目标。二者相互依存,相互促进,才能练成金刚不坏之躯,跳出历史周期率。

(二)把握民主新路与自我革命两个答案的思想内核

“民主新路”与“自我革命”是我们党破解历史周期率百年历程中的科学选择,二者之所以成为不可分离的一对范畴,原因在于两个答案的思想内核是完全一致的,作用靶向也是共通的,特别是在形成过程体现的价值取向,高度一致。民主新路是保障人民的利益,以人民为中心;自我革命的强身塑魂也是为了更好服务人民,同样是坚持以人民为中心。在为谁执政、为谁用权、为谁谋利这个根本问题上价值取向、立场高度一致,就是把“屁股端端地坐在人民一边”。“民主新路”答案侧重保障人民的权利,让人民当家作主,让人民监督政府的“为民情怀”是否“情深”,是否“情真”。自我革命侧重以自我净化、自我刮骨疗毒的“自律”来保证“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长期执政与人民利益想通,民主新路与自我革命相契。“自我革命”是在长期执政情况下面临各种诱惑可能“懈怠”时给予负重前行,是对可能对民主新路产生摧毁行为打下的“疫苗”。所以自我革命第二个答案找到,是党的忧患意识在治国治党上的体现,是党治国理政理念更加成熟表现。坚定“四个意识”,坚持“两个确立”,做到“两个维护”,牢记“三个务必”,保持“三个不变”(不变质、不变色、不变味),做到“四个自我”,发扬斗争精神,是在自我革命征程上自始至终必须坚守的原则。

(三)坚决打赢反腐攻坚战,实施最彻底的自我革命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指出,反腐败是最彻底的自我革命,跳出历史周期率必须反腐败。腐败是危害党的生命力和战斗力的最大毒瘤,当前产生腐败的土壤还没有彻底铲除,政治生态的净化还需要一个长期的过程,市场经济条件下滋生的唯利是图、自私自利,利益交换等错误思潮或多或少会影响我们的干部,尤其一些意志薄弱者,更难抵御腐败的入侵。为此,一要坚持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一体推进;二要坚决查处政治问题和经济问题交织的腐败,防止领导干部成为利益集团和权势团体的代言人、代理人;三要坚决惩治群众身边的“蝇贪”,严肃查处领导干部配偶、子女及其配偶等亲属和身边工作人员利用影响力谋私贪腐问题;四要坚持受贿行贿一起查,惩治新型腐败和隐性腐败;五要推进反腐败国家立法,加强新时代廉洁文化建设,教育引导广大党员、干部增强不想腐的自觉。

总之,民主新路和自我革命是我们党立足国情党情,吸取国内外政党兴衰经验,结合中华民族优秀文化传统找到的跳出历史周期率的两个答案。在新的赶考路上,坚持把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与自我革命相结合,用好监督制度和问责利器,坚持真理,完善制度体系,修正错误,敢于善于纠偏,坚持以党的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凝聚起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强大力量,必将能使党的执政安全迈上一个新台阶,为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赢得一个更加光明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