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流注择时电温针联合双补增津汤治疗结肠慢传输型便秘气阴两虚证的疗效观察

2024-01-25 08:59周艳阳陈立平郭海霞李阳
中医药信息 2024年1期
关键词:子午流电针结肠

周艳阳,陈立平,郭海霞,李阳

(河南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河南 郑州 450000)

结肠慢传输型便秘(slow transit constipation,STC)是便秘类型中常见的一种,患者结直肠动力明显减弱、传输时间变长。随着现代人膳食结构、生活压力、作息习惯等改变,STC发病率增高且日趋年轻化,主要临床特征为大便干结、排便费力、排便频率减少、便意减少或消失等,病程通常持续较长,患者往往合并不同程度负性心理及伴随症状,如抑郁、焦虑、烦躁、失眠等,这些负性心理和伴随症状又加重便秘,形成恶性循环;长期便秘者容易引起肠梗阻、肛门相关疾病、结直肠癌等,因此患者应积极就医,尽早实施有效干预措施[1]。西医治疗多采取促胃肠激素的分泌剂、促胃动力药、泻剂等,短期疗效明显,但长期使用可致胃肠道菌群紊乱、电解质紊乱,排便功能难以自主修复,出现药物依赖,严重者可致大肠黑变病[2]。STC属“便秘”的范畴,以气阴两虚证多见,中医药在治疗STC方面积累了较多经验,尤其是针药结合的治疗思路,在胃肠功能障碍性疾病方面取得了临床认可[3]。本研究旨在探讨子午流注择时电温针与双补增津汤单用、联用治疗STC气阴两虚证的疗效差异,现报道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择2019年7月—2021年10月河南中医药学第一附属医院收治的152例STC气阴两虚证患者,按随机数字表抽取法分为对照组、电针组、中药组和结合组,每组各38例。对照组中男12例,女26例;年龄(43.22±3.25)岁;每次排便时间(37.25±6.19)min;排便间隔时间(4.15±1.25)d;病程(2.41±1.16)年。电针组中男11例,女27例;年龄(43.18±3.21)岁;每次排便时间(37.48±6.16)min;排便间隔时间(4.22±1.27)d;病程(2.39±1.18)年。中药组中男10例,女28例;年龄(43.26±3.53)岁;每次排便时间(37.33±6.21)min;排便间隔时间(4.23±1.27)d;病程(2.52±1.21)年。结合组中男13例,女25例;年龄(42.59±3.14)岁;每次排便时间(37.29±6.24)min;排便间隔时间(4.36±1.29)d;病程(2.38±1.13)年。4组患者的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 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经河南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审批通过,伦审批件号:20190516-03。

1.2 诊断标准

1.2.1 西医诊断标准

参考《功能性便秘罗马Ⅲ标准》[4],近3个月内至少符合以下不低于2条症状:①排出粪便为硬粪块(频率 ≥ 25%);②排便后自觉不完全排空感(频率 ≥25%);③排便有努挣(频率 ≥ 25%);④需使用支托盆底或手指辅助等方式手助排便(频率 ≥ 25%);⑤排便次数每周 < 3次;⑥排便时存在肛门直肠阻塞感(频率 ≥ 25%)。

1.2.2 中医诊断标准

参考《便秘中医诊疗专家共识意见(2017)》[5]气阴两虚证的辨证标准。主症:腹部隐痛、排便无力、大便干结、喜按喜揉;次症:口干欲饮、消瘦、纳差、懒言乏力、手足心热、少眠心烦;舌脉象:舌苔少、舌质红、脉细弱。

1.3 纳入标准

①符合上述中、西医诊断标准;②结肠传输试验72 h体内剩余标志物数量 ≥ 20%;③近1个月内未曾使用过任何药物治疗;④近3个月内未曾服用过可致便秘的药物;⑤依从性良好;⑥完善体格、实验室、内镜等必要检查;⑦自愿签署本试验的知情同意书。

1.4 排除标准

①药物所致的继发性便秘;②结、直肠癌,肠结核,胃肠息肉,炎性肠病等所致便秘;③盆底失迟缓综合征、直肠黏膜脱落、直肠前突等所致出口梗阻性便秘;④合并重要脏器功能低下;⑤本研究药物禁忌证;⑥存在认知异常、癔病、精神疾病、癫痫发作等。

1.5 脱落条件

①治疗期间出现消化道急性大出血者;②依从性较差,中途放弃治疗或擅自停药者;③中途转院,更改治疗方案者;④其他系统、器官发生急性病变,需中断现有治疗。

1.6 治疗方法

1.6.1 对照组

给予枸橼酸莫沙必利片(鲁南贝特制药,批准文号:H19990317)餐前口服治疗,5 mg/次,3次/天,连续治疗4周。

1.6.2 电针组

给予枸橼酸莫沙必利 + 子午流注择时电温针治疗,莫沙必利治疗方案同对照组。子午流注择时电温针治疗方案如下:①取穴,足三里(单侧)、天枢(双侧)、上巨虚(单侧)、大肠腧(双侧)、支沟(双侧);②子午流注针法取穴,根据《子午流注纳甲法的研究和应用》[6],于甲、己日,取支沟穴,选戊辰时(上午7—9时);取隐白、商丘穴,选己巳时(上午9—11时);取阳溪穴,选庚午时(中午11—13时)。于乙、庚日,取商阳、阳溪穴,选庚辰时(上午7—9时);取太渊穴,选辛巳时(上午9—11时);取委中穴,选壬午时(中午11—13时)。于丙、辛日,取束骨穴,选壬辰时(上午7—9时);取然骨、阴骨穴,选癸巳时(上午9—11时);取阳辅穴,选甲午时(中午11—13时)。于丁、壬日,取侠溪、阳陵泉穴,选甲辰时(上午7—9时);取太冲穴,选乙巳时(上午9—11时);取后溪、中渚穴,选丙午时(中午11—13时)。于戊、癸日,取后溪穴,选丙辰时(上午7—9时);取大陵穴,选丁巳时(上午9—11时);取厉兑穴,选戊午时(中午11—13时)。③针具,选用中国苏州医疗用品厂SDZ-Ⅱ型“华佗牌”电子针疗仪,“华佗牌”30号一次性无菌针灸针,尺寸为1.5、2.0、2.5寸。④操作方法,患者取右侧或左侧卧位,交替取穴,常规对针刺部位的皮肤严格消毒后,采取垂直进针方式,缓慢地以捻转针刺法刺入,并轻轻捻转提插,躯干取穴行补法,肢体取穴行泻法,得气后留针,连接电针治疗仪,先将输出电位调零,然后在两根毫针上分别接上电针器的两个电极,不分正负极,在两根毫针上再接上两根导线,接好后打开电源,选择连续波和20 Hz频率,一边调节输出电流一边询问患者针感,直至患者自感不耐受则不再调高,治疗时间为30 min,结束后归零并关闭电源,取下导线、电极,最后撤针,并按压穴位30 s,防止出血。连续治疗4周。

1.6.3 中药组

给予枸橼酸莫沙必利 + 双补增津汤治疗,莫沙必利治疗方案同对照组,双补增津汤为全国名老中医张东岳教授经验方。组方:党参30 g,生白术30 g,炙黄芪30 g,炒白芍20 g,生地黄20 g,肉苁蓉30 g,何首乌30 g,当归15 g,麦冬15 g,玄参15 g,枳壳15 g,瓜蒌仁15 g,陈皮12 g。每日1剂,水煎至300 mL,早晚餐前各温服1次,连续治疗4周。

1.6.4 结合组

给予枸橼酸莫沙必利 + 子午流注择时电温针 +双补增津汤治疗,莫沙必利治疗方案同对照组,子午流注择时电温针治疗方案同电针组,双补增津汤治疗方案同中药组,连续治疗4周。

1.7 观察指标

1.7.1 中医症状积分和总积分

参考《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试行)》[7],对粪便性状、排便时间间隔、排便费力3项中医症状进行评分。粪便性状:成形软便计0分,排出不困难、稍干燥计1分,成条、较干结计2分,排出困难、干结计3分;排便间隔时间:< 24 h计0分,24 ~ 48 h计1分,48~72 h计2分,> 72 h计3分;排便费力:不费力计0分,稍用力可排出计1分,需使劲方可排除计2分,需手助排便计3分。总分0 ~ 9分,得分越高,代表慢性便秘症状越严重。

1.7.2 结肠传输试验

4组患者治疗前后分别接受1次结肠传输试验,并记录结果。具体操作如下:接受结肠传输试验前3天内,原生活作息习惯不变,不可服用或食用可影响肠道蠕动的药物或食物;接受结肠传输试验当天早上9:00,患者需吞下1枚不透X线片的标志物胶囊(内含标志物颗粒20枚),吞下48 h后拍摄1张腹部X线片,若显示大部分标志物分布于乙状结肠上,则72 h后再拍1张,观察当时体内剩余标志物数量并记录。

1.7.3 抑郁、焦虑评分

治疗前后采用焦虑自评量表评分(self-rating anxiety scale,SAS)、抑郁自评量表评分(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SDS)对4组患者进行评分,均采取4级评分。SAS有20个条目,除第5、9、13、17、19五项是反向计分,其余各项是顺序计分,按中国常模分界值为50分,超过70分为重度,60 ~ 69分为中度,50 ~ 59分为轻度;SDS有20个条目,包括抑郁的心理障碍(8个)、精神运动性障碍(2个)、躯体性障碍(8个)、精神病性情感症状(2个),按中国常模分界值为50分,50分或以上为有抑郁症状。得分越高,代表症状越严重[8]。

1.7.4 便秘严重程度

治疗前后采用便秘严重度量表(constipation severity-rating scale,CSS)对4组患者进行评分,共8个评分项,即排便频率(0 ~ 4分)、排便费力(0 ~ 4分)、排便不尽感(0 ~ 4分)、腹痛(0 ~ 4分)、每次如厕时间(0 ~ 4分)、排便辅助方法(0 ~ 2分)、每天去排便但没有排出来的次数(0 ~ 4分)、病程(0 ~ 4分)。总分0 ~ 30分,得分越高,代表便秘程度越严重[9]。

1.7.5 肠道菌群数量

治疗前后分别用一次性无菌标本杯留取4组患者1次新鲜粪便,约1 g,30 min内送入实验室。采用TIANamp Bacteria DNA试剂盒对标本中的细菌脱氧核糖核酸(deoxyribonucleic acid,DNA)进行提取,参照大肠埃希菌、乳酸杆菌、双歧杆菌的16S rDNA序列制作出聚合酶链反应(polymerase chain reaction,PCR)的特异性引物,将标准品和提取的DNA进行PCR分析,应用软件作出标准曲线和测量循环阈值,计算出三种菌的拷贝数。

1.8 疗效判定标准

参考《便秘症状及疗效评估》[10]并结合结肠传输试验结果进行疗效评定。基本治愈:治疗后便秘相关症状基本消失,每周排便次数不低于3次,72 h标志物排出率不低于80%;显效:治疗后便秘相关症状明显好转,每周排便次数不低于2次,72 h标志物排出率在60% ~ 79%;有效:治疗后便秘相关症状有所好转,每周排便次数少于2次,72 h标志物排出率在40% ~59%;无效:治疗后便秘相关症状、每周排便次数、72 h标志物排出率皆无明显变化,或加重。

1.9 复发标准

随访期内再次出现粪便性质、排便频率、排便时间间隔明显改变,且达到《功能性便秘罗马Ⅲ标准》。

1.10 统计学方法

收集整理的数据应用SPSS23.0统计学软件分析,计量资料用±s表示,两两比较采用重复测量的方差分析;计数资料用[例(%)]表示,组间比较采用Wilcoxon秩和检验。P< 0.05代表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4组患者治疗前后中医症状积分和总积分比较

组间比较,治疗前中医症状积分和总积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 0.05)。治疗后,4组各项中医症状积分和总积分均较治疗前明显下降(P< 0.05),电针组、中药组组间比较差异不显著(P> 0.05),电针组、中药组改善幅度均明显优于对照组(P< 0.05),结合组改善幅度均明显优于其余3组(P< 0.05)。见表1。

表1 4组患者治疗前后中医症状积分和总积分比较(±s,分)

表1 4组患者治疗前后中医症状积分和总积分比较(±s,分)

注:与治疗前比较,aP < 0.05;与电针组比较,bP < 0.05;与中药组比较,cP < 0.05;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dP < 0.05。

组别对照组例数38电针组38中药组38结合组总积分8.21±0.23 4.48±0.1a 8.28±0.25 3.69±0.13ad 8.27±0.24 3.66±0.15ad 8.22±0.73 1.16±0.08abcd 38时间治疗前治疗后治疗前治疗后治疗前治疗后治疗前治疗后粪便性状2.77±0.22 1.53±0.12a 2.79±0.20 1.19±0.12ad 2.78±0.24 1.21±0.11ad 2.76±0.25 0.39±0.10abcd排便时间间隔2.73±0.21 1.48±0.14a 2.76±0.21 1.33±0.16ad 2.75±0.22 1.29±0.18ad 2.74±0.24 0.40±0.13abcd排便费力2.71±0.20 1.47±0.13a 2.73±0.22 1.17±0.11ad 2.74±0.23 1.16±0.14ad 2.72±0.22 0.37±0.05abcd

2.2 4组患者治疗前后结肠传输试验标志物含量比较

组间比较,4组治疗前结肠传输试验标志物含量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 0.05)。治疗后,4组结肠传输试验标志物含量与治疗前比较明显下降(P< 0.05),电针组、中药组组间差异不显著(P> 0.05),电针组、中药组组改善幅度优于对照组(P< 0.05),结合组改善幅度优于其余3组(P< 0.05)。见表2。

表2 4组患者治疗前后结肠传输试验标志物含量比较(±s,枚)

表2 4组患者治疗前后结肠传输试验标志物含量比较(±s,枚)

注:与治疗前比较,aP < 0.05;与电针组比较,bP < 0.05;与中药组比较,cP < 0.05;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dP < 0.05。

组别对照组电针组中药组结合组治疗后11.58±2.85a 9.78±1.83ad 9.83±1.79ad 4.15±1.41abcd例数38 38 38 38治疗前18.22±1.33 18.34±1.26 18.37±1.28 18.35±1.29

2.3 4组患者治疗前后SAS、SDS及CSS评分比较

组间比较,4组治疗前SAS、SDS、CSS评分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 0.05)。治疗后,4组SAS、SDS、CSS评分均与治疗前比较明显下降(P< 0.05),电针组、中药组组间差异不显著(P> 0.05),电针组、中药组组改善幅度优于对照组(P< 0.05),结合组改善幅度优于其余3组(P< 0.05)。见表3。

表3 4组患者治疗前后SAS、SDS、CSS比较(±s,分)

表3 4组患者治疗前后SAS、SDS、CSS比较(±s,分)

注:与治疗前比较,aP < 0.05;与电针组比较,bP < 0.05;与中药组比较,cP < 0.05;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dP < 0.05。

CSS 22.43±5.61 17.28±3.53a 22.45±5.59 10.44±2.16ad 22.39±5.56 10.69±2.23ad 22.26±5.59 7.05±1.13abcd组别对照组例数38电针组38中医组38结合组38时间治疗前治疗后治疗前治疗后治疗前治疗后治疗前治疗后SAS 70.72±9.83 66.34±8.62a 70.55±9.61 60.63±7.59ad 70.61±9.74 61.22±7.63ad 69.82±9.69 49.28±5.46abcd SDS 73.02±9.01 68.97±7.65a 72.77±8.78 60.91±6.29ad 72.81±8.93 61.24±6.33ad 72.89±9.56 49.03±5.28abcd

2.4 4组患者治疗前后肠道菌群数量比较

组间比较,4组治疗前肠道菌群数量,均无统计学意义(P> 0.05)。治疗后,4组肠道内大肠埃希菌数量与治疗前比较明显减少(P< 0.05),双歧杆菌、乳酸杆菌数量与治疗前比较明显增多(P< 0.05);电针组、中药组组间差异不显著(P> 0.05),电针组、中药组组改善幅度优于对照组(P< 0.05),结合组改善幅度优于其余3组(P< 0.05)。见表4。

表4 4组患者治疗前后肠道菌群数量比较(±s,lg copy/g)

表4 4组患者治疗前后肠道菌群数量比较(±s,lg copy/g)

注:与治疗前比较,aP < 0.05;与电针组比较,bP < 0.05;与中药组比较,cP < 0.05;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dP < 0.05。

双歧杆菌9.42±0.91 10.63±1.59a 9.27±0.96 11.56±1.35ad 9.31±0.94 11.63±1.37ad 9.35±0.96 12.24±1.99abcd组别对照组例数38电针组38中药组38结合组38时间治疗前治疗后治疗前治疗后治疗前治疗后治疗前治疗后大肠埃希菌9.45±0.88 8.26±1.13a 9.55±0.87 7.11±1.08ad 9.57±0.89 7.18±1.10ad 9.52±0.92 6.04±0.94abcd乳酸杆菌8.56±0.93 9.67±1.37a 8.59±1.03 10.79±1.26ad 8.62±1.05 10.83±1.29ad 8.41±1.09 11.39±1.49abcd

2.5 4组患者的疗效效率及复发率比较

本研究无脱落病例,结合组疗效效率明显高于其余3组(P< 0.05);电针组、中药组组间比较差异不显著(P> 0.05),电针组、中药组组疗效效率明显高于对照组(P< 0.05)。结合组随访期复发率明显低于其余3组(P< 0.05);电针组、中药组组间比较差异不显著(P> 0.05),电针组、中药组随访期复发率明显低于对照组。见表5。

表5 两组患者临床疗效和复发率比较 [例(%)]

3 讨论

STC的病因较为复杂,多认为与胃肠道蠕动速度减慢、结肠传输功能障碍有关。相关研究指出,精神心理因素也是诱发STC的重要原因,产生抑郁、焦虑等负性情绪人群发生STC比例远高于情绪正常人群。人的情志活动与肠道的生理功能有着密切的关系,正常情况下,肠道的运动功能是由内脏自主神经控制,但人体存在“肠-脑互动异常”机制,当处于抑郁、焦虑、暴躁、情绪低落等状态时,肠道运动功能会发生紊乱,从而引起便秘症状[11]。目前西医治疗多采取促胃肠激素的分泌剂、促胃动力药、泻剂等,促胃动力药以枸橼酸莫沙必利为代表,通过选择性地对5-羟色胺4受体起兴奋作用,加速乙酰胆碱的释放,从而刺激胃肠蠕动,促进胃排空,同时不会对胃酸分泌产生影响,安全性较好;但停药后容易病情反复,长时间使用容易产生药物依赖,导致胃肠道菌群紊乱,损害胃肠道生理功能。

STC属“便秘”的范畴,病位在大肠,与经络、脏腑,乃至全身津液气血皆息息相关[12]。其中以气阴两虚证多见,老年患者尤甚。中医学认为,气阴不足,脾、肾、肺三脏功能失司是气阴两虚型便秘的根本病因,患者因阴津亏虚,会致肠失去阴津滋润,若滥用苦寒食材或泻剂,会伤精耗气,阴阳失衡,气虚会致大肠传导功能障碍,从而导致粪便停滞肠内无法排出,出现便秘相关症状。《景岳全书》中将便秘分为阴结与阳结,指出“盖阳结者,邪有余,宜攻宜泻者也;阴结者,正不足,宜补宜滋者也”,认为气阴两虚型所致的便秘,应以滋阴生津、益气补血为治则[13]。

本研究统计结果显示,4组治疗后中医症状积分和总积分、结肠传输试验标志物含量和SAS、SDS、CSS评分均较治疗前明显下降,肠道内大肠埃希数量与治疗前比较明显减少,双歧杆菌、乳酸杆菌数量与治疗前比较明显增多;且结合组的改善幅度最优,电针组与中药组次之;结合组的总有效率明显高于其余3组,复发率明显低于其余3组,电针组与中药组总有效率和复发率相仿,皆优于对照组;提示子午流注择时电温针联合双补增津汤治疗STC气阴两虚证的疗效显著,二者可发挥协同增效作用,优于单用一种或西药治疗,可有效缓解便秘症状,调节肠道菌群,恢复肠道运动功能,改善焦虑、抑郁心理状态,降低复发率。本研究中采用的双补增津汤为本院全国名老中医张东岳教授的经验方,方中以党参固本培元、润肺生津、益气健脾;炙黄芪大补元气,升阳固表;生白术健脾益气,疏布津液。现代药理研究发现,白术具有促小肠自发性收缩的作用,从而促进排便[14];当归既可补血,又可活血,还有润肠通便之功,配伍黄芪、白术,可增养血补血之力。当归中的挥发油有明显的润肠通便作用[15];瓜蒌仁能润肠通便、降逆宣肺、滋养肺阴、提升肺气,通过宣通肺气、充盈阴津而濡养肠道,恢复肛门开合功能,解除便秘症状;生地黄、麦冬为清热、养阴、生津之良药,二者合用可增强养阴增液、津水疏布之力;肉苁蓉能润肠升阳、益肾补精,药理动物实验显示[16],肉苁蓉能使便秘大鼠的首次排便时间明显缩短,有明显的肠道菌群调节作用;枳壳能导滞行气、除痞化痰,药理研究证实,枳壳具有促肠道蠕动、促肠道血管松弛的作用[17]。全方通过升阳消寒凝、行气化肠滞、养血滋肾阴,收益气、养血、滋阴、清热、生津之效。

气血生化之源为脾胃,大肠与胃皆为六腑,手阳明大肠经下衔足阳明胃经之经气,本研究取天枢、大肠腧、上巨虚穴,天枢乃中下二焦之气机枢纽,也是手阳明大肠经的募穴,有降浊升清之效,能补益阴虚、健脾和胃、调畅气机;“气在腹者,止于背俞”,天枢加大肠俞,可使阳明腑气通畅;上巨虚乃大肠经的下合穴,属足阳明胃经,能调畅大肠气机,天枢加上巨虚可“合治内腑”[18]。加以电针刺激对应穴位,可通过产生多频电流,双向调节肌肉收缩、兴奋传导、神经冲动产生等机制,同时获益局部电流刺激与针刺刺激的效果,起到平调阴阳、疏通经络的作用[19]。相关研究也表明,电温针通过对肠道的自主神经功能进行调节,兴奋交感神经,促进大肠液的分泌,有助于润滑肠道,利于排便;局部的电流刺激还可增强副交感神经的兴奋作用,促胃肠道的肌电节律恢复正常,使胃肠道的平滑肌张力增强,促进胃肠道收缩,从而纠正排便障碍[20]。子午流注择时理论,是将机体的出入周流、气血运行喻作水流,或从子到午、或从午到子,时间的变化对应阴阳的盛衰,遵循机体气血、经络、脏腑的每日开穴规律,结合阴阳、十天干、五腧穴、十二地支、五行形成[21]。徐凤也指出“流者往也,注者住也”,与《华佗中藏经》中的子午流注、节律思想相符,以流注象征气血,以子午代表时间,子午与流注对应着人体的开阖时穴、流注经脉、营卫运行、阴阳平衡,阴极生阳、阳极生阴的内容,与自然界中的节律变化规律一致[22]。利用地支、天干理论对每日开穴的时间进行推算,结合机体气血盛衰改变的周期性,配合电温针一同实施,可更好地加强针感、平衡阴阳[23]。

4 结论

子午流注择时电温针联合双补增津汤治疗STC气阴两虚证的疗效显著,二者可发挥协同增效作用,有效缓解便秘症状,调节肠道菌群,恢复肠道运动功能,改善焦虑、抑郁心理状态,降低复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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