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构中国新闻传播学自主知识体系的十个基本问题

2024-02-18 14:22周庆安许涌斌
编辑之友 2024年1期
关键词:中国式现代化实践

周庆安 许涌斌

【摘要】百年来,新闻传播学科蓬勃发展,伴随学科内涵的不断深化和学科外延的不断扩散,其知识体系逐渐呈现出碎片化、依赖化的特征。文章对近年来学界关于建构新闻传播学自主知识体系的观点进行分析阐释,从必要性、历史脉络、构建路径三个层面,总结出建构新闻传播学自主知识体系的十个基本问题。文章认为,当前自主知识体系的研究正在解决框架性问题,从框架上回答了知识体系的建构问题,但还需构建内部架构,以“两个结合”为方针,以“三大体系”为重点,面向中国式现代化发展中国新闻传播学自主知识体系。

【关键词】中国自主知识体系 新闻传播学 实践 中国式现代化

【中图分类号】G21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編号】1003-6687(2024)1-021-09

【DOI】 10.13786/j.cnki.cn14-1066/g2.2024.1.003

近年来,围绕新闻传播自主知识体系的讨论不断增多,尤其是在2022、2023年,学术界紧密围绕当前国家发展和学科发展的特点,对这个百年学科未来的立意和走向展开深度讨论。

应该说,新闻传播学科是基于新闻传播实践形成的一门应用型学科,学科知识往往“意”大于“形”,忽略了形成一套基于中国传统文化和当下实践的统一世界观和方法论的必要性。作为现代人文社科领域的迟来者,新闻传播学由欧洲现代知识谱系衍生而成,对其他学科知识、理论、方法的融合性较强。而回归到中国语境,在西学东渐的历史进程中,支撑中国新闻传播知识生产的学科设置、学科内涵、学科评价等方面,既有本土的实践探索,又有外来的知识体系支撑,因此新闻传播学科主体性、自主性不强的问题日渐突出。

21世纪尤其是新时代以来,中国发展的场景不断更新,新的社会治理实践不断为学术界提供新的命题。这些命题既有中国本土的观念特点,又有全球发展的开拓创新。于世界而言,这些中国发展的实践超越了传统的西方认知范畴,需在中国语境下构建新理论,探索新答案。“中国现在不再缺乏西方的各种观念,所缺乏的是自己的大局思维和整体理念。”[1](2-3)因此如何建构自主知识体系,成为近年国内新闻传播学科亟待解决的重要任务。

2016年5月17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指出:“要按照立足中国、借鉴国外,挖掘历史、把握当代,关怀人类、面向未来的思路,着力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在指导思想、学科体系、学术体系、话语体系等方面充分体现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2022年4月25日,习近平总书记到中国人民大学考察时明确指出,“加快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 归根结底是建构中国自主的知识体系”。一系列重要论述,为构建中国特色新闻传播学学科体系、学术体系、话语体系指明了方向。

由此,学术界形成共识,即围绕学科体系、学术体系、话语体系构建自主知识体系,寻求中国特色新闻传播学“三大体系”的建构路径。有学者指出,要构建这三大体系,核心在于学科是可转化的知识体系,从这个方面出发,为新闻传播实践提供一种认识上、理念上、思路上、方法上的解决方案。[2]本文围绕当前我国高校和研究机构对新闻传播自主知识体系的主要问题展开讨论,对近年来关于建构中国新闻传播学自主知识体系的观点进行总结,阐释建构新闻传播学自主知识体系的基本问题。

一、为什么要构建中国新闻传播学自主知识体系

当前新闻传播学科处在战略转型的关键节点,同时也是发展中国新闻传播自主知识体系的最佳时机。有学者对新闻学科当前的发展问题进行了剖析,并从多个维度论述构建中国新闻传播自主知识体系的必要性。

如今,中国为新闻传播实践提供了最具活力的现实场景,中国式现代化的故事无法在一个西方中心主义的知识体系中加以解释,也超出了西方理论的解释边界,因此建构新闻传播学自主知识体系是迫切且关键的。从2023年相关研究成果看,学者们从三个维度强调了建构中国新闻传播自主知识体系的必要性。

1. 助力中国式现代化发展、指导国际传播实践的重要之策

党的二十大召开后,中国式现代化成为学界、业界共同的奋斗目标。基于中国国情的现代化路径不断提示,每一国家、民族、社会都有自身相对特殊的历史情况、文明特征、文化传统,都有自身的客观实际和发展水平,都有自身的未来蓝图和理想追求。因此,自主知识体系,首要回答中国自身的定位问题,才能更好地完成基于自身的独特叙事。

当代中国的新闻传播实践和活动基于鲜明的中国特色的基本新闻体系和制度,且已形成独特的新闻文化特征。这些丰富的现实元素为新闻传播学自主知识体系的构建提供了坚实的客观依据,不仅彰显了中国新闻传播学的独特性和创造性,更为其发展提供了有力支撑。从历史维度考量,中国新闻传播学建构自主知识体系,能够促成古今会通、中外互鉴。古今对话是为传承、接续文脉和价值之源,以获得对中国式现代化完整的历史理解;中外对话是为了借鉴、吸收世界各国现代化进程中的经验和教训,以获得对中国式现代化完整的国际视野。同时,中国新闻传播学也需在理论、方法、话语等方面进行创新,以适应中国式现代化的需要。[3]

在全球技术发展背景下,各国都将大数据、5G、AIGC、VR等新方法、新工具,付诸自身的新闻传播实践中。新闻传播学科对于技术高度敏感,也较早参与到技术平台的使用中来。然而,数字技术革命的兴起与数字时代的到来,对以工业时代的生产生活实践为基础的现代社会科学体系形成巨大冲击,涌现出不少独具时代性的问题。传统的新闻传播知识体系,主要基于西方工业文明经验而生,在这些新的媒介现象面前则失去解释力和引领性。

2. 中国摆脱依附性知识生产、走向知识生产大国的必经之路

建构中国新闻传播学自主知识体系,是中国成为知识生产大国的必经之路,也是解决新闻传播学学科转型升级问题的根本途径。如果中国的知识体系因不能参与世界知识体系的建构而产生新的世界普遍知识体系,不能成为知识生产大国,那么,即便有巨大的经济规模,即便是个物质生产大国,仍将是个小国。[1](2-3)

当前中国新闻传播学知识生产和知识积累,存在对域外新闻传播知识和其他学科知识的双重依赖现象,无形中对中国新闻传播学知识体系的建构造成了困扰。[4]因此,建构自主知识体系的主要目标之一,是促进新闻传播学与其他学科的融合,推动其向其他学科输出理论知识,从而促进新闻传播学的发展。就相关学科知识体系而言,中国在全球范围内尤其是学术场域中的能见度和话语权相对有限。建构中国新闻传播学自主知识体系,有助于推动新闻传播学理论研究的规范发展,提升其在全球学术领域的影响力。通过贡献具有中国特色的知识和理论,中国将在世界普遍知识体系中占据重要地位,为成为知识生产大国作出贡献。

3. 实现中国新闻传播学自洽与崛起的主要路径

新闻传播自主知识体系的建设已成为当前学术界的热点问题。对问题的回答,直接与今后如何更加有效地构建学科核心与边界、新闻传播学科参与多学科交叉的路径和方法这两个核心问题密切相关。建构中国新闻传播学自主知识体系,既能更好地推动我国新闻传播实践,使学科体系、学术体系、话语体系兼有普遍性、特殊性,以符合中国新闻传播的实践需要,符合互联网新闻传播的实践要求,符合中国特色新闻传播学“三大体系”的理论要求,[5]还能更好地推动中国新闻传播学的发展,提高中国新闻传播学在国际上的影响力和话语权,进而更好地服务于中国社会的发展和进步。

二、什么是中国新闻传播学自主知识体系

在深刻理解构建中国新闻传播学自主知识体系的迫切性、重要性后,2023年学术界同时关注如何清晰地把握什么是新闻传播学自主知识体系,并全面理解其内涵和特点。总体看,学术界将新闻传播学自主知识体系定义为对知识自主性的讨论、对民族自主性的讨论。

1. 新闻传播学自主知识体系的定义

建立自主知识体系,首先要对知识体系有一个完整的认识,这也是知识生产的底层逻辑。知识体系是知识按照一定秩序和内部联系组合而成的整体,[6]是研究知识生产与应用的社会分工时选取的特定视角。[7]随着现代科学的进步,各学科分支逐渐兴起。每个学科领域内,新知识都是通过特定的理论和概念得以系统地生成、分类和组织。当学科内旧的知识发生转移、新的知识出现,或某一学科与其他学科的知识发生交集时,该学科的知识体系便会出现相应变化。这种跨学科的知识融合与交流,推动了各学科知识体系的动态发展。[8]

有学者将中国自主知识体系定义为源于中国历史和当代实践经验,关于人类社会运行规律的认知,是一个中国自主的、不是由其他国家输入与型构的、按照一定秩序和内部联系形成的完整体系。[9]基于此,有学者指出,作为中国自主的知识体系,不仅要准确反映自然、社会、人类思维的规律性,还要正确把握中国和世界的发展趋势。同时,与国家现代化的发展目标、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需求以及人民对美好生活的期望相一致。这一知识体系不仅具有中国特色,更应具备全球视野和人文关怀。[10]

由此可以得出,中国新闻传播学自主知识体系可定义为:在新闻传播学领域,通过研究和实践,形成具有中国特色、符合中国实际、能够解决中国问题的知识体系。这一知识体系能够反映中国新闻传播实践的特点和规律,为中国新闻传播事业的发展提供理论支持和指导。建构新闻传播学自主知识体系需从多个方面入手,包括理论研究、实践探索、人才培养等,只有厘清新闻传播学自主知识体系的核心特征,才有可能把握整个知识体系。

2. 新闻传播学自主知识体系的特征

在自主学科体系建设的讨论中常见的“三大体系”,即学科体系、学术体系、话语体系,分别对应了理论体系、逻辑方法体系、知识叙述体系。如何在“三大体系”的框架中生发出新闻传播学自主知识体系的核心特征,成为学者热议焦点。综合看,其普遍认为中国自主知识体系具有四大核心特征。

(1)自主性,指具有认知上的独立性、自觉性,观点上的主体性、创新性,而非盲从或被动地受制于他人或其他知识体系。自主知识体系的构建既有学科的独立性、完整性,又具有民族特色和民族精神,学科自主性和民族自主性相互关联、相互促进,缺一不可,共同构成新闻传播学自主知识体系的核心。[11]多数学者在讨论学科自主性时,前提是新闻传播学作为一个学科,其知识体系应具有独立性和完整性。但学科自主并不意味着学科边界的封闭,从历史和实践两方面看,新闻传播学科本身就具有多元复杂的属性。既具备高度的意识形态即政治属性,又有极强的专业实践性,还有广泛的社会性。这样的知识结构不可能封闭,须将新闻传播的叙事核心、社会科学方法、技术交叉路径三者叠加一起。因为封闭的知识结构,已不符合21世纪以来整个知识体系构建的基本逻辑。[11]民族自主性则指新闻传播学应具有民族特色和民族精神,能够反映和传承本民族的文化传统和价值观念,也就是“两个结合”在学科体系的广泛运用。当前背景下,我国的新闻传播自主知识体系要重视向世界提供中国现场、中国情境、中国平台、中国答案,尤其是在中国现场、中国情境的构建中,找到中国特色新闻传播知识体系的自主方向。

(2)实践性,是新闻传播学科的重大问题。新闻传播学是一门实践性很强的学科,须面向新闻实践、指导新闻实践。新闻传播学自主知识体系应紧密联系中国的新闻传播实践,能够解决中国新闻传播实践中的问题,为中国的新闻传播事业提供理论支持和指导。知识体系的构建要从实践范式出发,重点关注交叉融合之地,将媒介转化或媒介实践转化作为自主知识体系创新发展的重要路径 。[12]这就更加明确了新闻传播学实践性的要求,即服务于中国的情境,理解中国的现实,同时融入具体的媒介运用。

(3)体系性,指新闻传播学自主知识体系是知识有序组合的整体。自主知识体系的建构,从来都不是空中楼阁,而需理论推演和经验总结的双向奔赴,需理论上的规范建构与实践工作中的经验和归纳之間的碰撞交织。[9]因而新闻传播学自主知识体系应包括政治观点、立场倾向、符号代码、语言表达、学术理念、视觉记忆和历史文化等方面,同时广泛连接其他中国概念、中国理论,将其作为新闻传播工作的知识运用,完成体系构建。[7]

(4)科学性,是中国自主知识体系的底色。科学性要求“中国自主知识体系是基于科学逻辑与科学方法的理论性呈现”。[9]新闻传播知识体系的科学性反映的是作为社会基本功能的新闻传播,其内在的叙事规律、传播规律和影响力规律,无论是从质化还是量化角度研究,都需提炼出能够在未来发展中不断被验证的答案,即科学性的依据。

三、新闻传播学自主知识体系的历史脉络

自主知识体系的形成,需具有清晰的历史脉络。历史脉络决定了新闻传播各领域的既有知识架构,也体现了学科、学术、话语建设方面的历史经验。2023年,学术界不断回顾和反思新闻传播学科在中国的演变和发展脉络,并通过内在演变和外在影响的梳理,从历史脉络中探索自主知识体系的本质意义。

新闻传播学科方面,有学者从元问题出发,梳理了中国特色新闻传播学以史、论、业务三大板块为支柱的知识图谱,这一系统性的研究视角,为学科发展提供了新的理论框架。由此总结出新闻传播学的本质意义是关注对话与沟通以及对共识与秩序的促成,进而推进人类文明和文化的理解与融合。[13]

其中新闻学方面,基于百年新闻实践,有学者提出中国自主知识体系要将新闻传播的理论与中国社会的具体实践相结合,从而形成中国特色的新闻学。事实上,新闻学百年来在中国的形成和发展也体现了这一过程。中国的新闻实践并没有盲目追随西方新闻理论中以真实、客观、自由为原则的价值观,而是在适应社会结构和文化传统的过程中,发展出以沟通为核心价值的新闻实践和理念。[14]这种沟通理念强调的是信息的有效传递和对社会公众的深度影响,体现了中国新闻实践对于社会责任和文化传承的重视。因此,中国的新闻学在坚守自身特色的同时,也为全球新闻传播领域带来新的思考和启示。

传播学方面,多名学者对传播学的历史进行了重思重构。对于历史的重新结构,是在传播研究中更关注中国。如从城市与乡村、内地与边疆、古代与现代、中国与世界四个维度重新思考中国本土的传播学源流,强调立足于中国文明的传播传统,关注中国社会的关系,明确理论预设与核心关切。[15]再如以“引进”“采纳”“对话”“重构”四个关键词概括了40年来中国传播学的发展历程,并提出从媒介学、伦理学、城市与乡村传播三个学术取向,丰富中国传播学知识体系。[16]

广播电视学方面,有学者回顾了广播电视学的历史发展及其在知识体系中的知识定位、贡献、原则、创新路径。广播电视学作为新闻传播学的重要组成部分,经历了学科化、学术化、体系化的过程。数字时代,广播电视学的研究应与媒介发展的前沿、新闻传播实践的前沿更好地结合,推动新闻传播学自主知识体系构建和发展,同时,视听传播知识的更新和演变也是重要的研究课题。[17]

四、自主知识体系的核心是马克思主义

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是当代中国哲学社会科学区别于其他哲学社会科学的根本标志,须旗帜鲜明加以坚持。[8]要建设中国新闻传播学自主知识体系,核心就是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引,推动“两个结合”,不断开辟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新境界,使中华民族的学科体系拥有自己的思想理论。围绕自主知识体系的核心,2023年的研究中也多有论述,其本质是围绕马克思主义在自主知识体系建设中的核心作用展开的。

马克思主义是中国革命的魂脉,其根本任务是不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开辟中国化、时代化新境界。只有在这个过程中,才能将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与中国实际相结合,形成具有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自主知识体系。唯此,建构中国的自主知识体系才有“活的灵魂”。[18]马克思主义及其中国化的理论成果已为中国哲学社会科学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并深刻影响着其发展方向。[19]这一底色和基调为中国的学术研究提供了理论指引和方向,确保了学术研究与社会发展的紧密结合,以及学术成果对于现实问题的指导意义。从以往研究可知,自主知识体系的核心建构,高度依赖于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学理化和科学化。因此,新闻传播自主知识体系不是建构一个独立的过程,而是一个马克思主义作为核心意识形态,在新的媒介环境中进行完善甚至重构的过程。这一过程不仅要产生有世界影响的标志性学术成果,而且要用这种学术成果作为自主知识体系的基本范式来源。

也有学者认为马克思主义是新闻传播自主知识体系的根本遵循,认为马克思主义是中国的新闻传播自主知识体系与西方新闻学、传播学知识体系相区别的根本所在。要建立自主且具有鲜明中国特色的新闻传播学知识体系,须深入理解当代中国的发展趋势,主动把握历史进程。马克思主义新闻观作为当代中国新闻学的灵魂,不仅为新闻传播学提供了理论基础,更是整个知识体系的内在逻辑。[20]

习近平总书记的重要论述为马克思主义新闻观中国化时代化谱写了新的篇章。坚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将其贯穿于新闻传播学自主知识体系的建设中,是中国新闻传播学自主知识体系区别于其他新闻传播学知识体系的根本所在,也是面向中国式现代化进程的知识体系创新关键。[21]

五、自主知识体系与其他学科的关系

建构中国新闻传播学自主知识体系,要处理好其与其他学科的关系。而新闻传播学与其他学科的关系,可形象地理解为“内恋”和“外依”的结合。[22]新闻传播学融合了大量的社会科学乃至自然科学的精华,与众多学科存在着紧密联系,形成了多元异构的知识体系和逻辑框架。多元性的知识基础,使得这个学科具有了复杂的逻辑体系和认识论,同时也为学科间的交流与合作开辟了广阔的空间。

一方面,新闻传播的多元知识体系需解决差异化问题。新闻传播学的多元异构知识来源于多个知识群落,其规则和方法论存在较大的差异,导致其通约性较弱。因此,这些知识往往被视为具有地域性、边缘性的“弱知识”,其硬度和典范性相对不足,难以成为其他学科知识再生产的可用资源,更难以跨越知识壁垒。

另一方面,新闻传播学在发展過程中,往往基于专业性,形成了一套相对比较独立和完整的知识体系。即便在自身共同体中的学界和业界、学界和学界间,也往往因专业方向的不同而产生大的差异。有学者称之为“孤岛式割据”——新闻传播学知识的生成性语法还未能提炼出来。

那么,如何形成更多的学术共识和专业共识呢?当前中国的自主知识体系需要借鉴国别学、性别学等新学科的经验,实现学科间的交叉和融合。通过这种方式,实现知识的完整性和结构化,从而打破欧美知识体系在普遍性上的偏狭。[23]同时,对于知识的吸收也要逐渐从方法论回归叙事的核心,强调基于实践叙事的重要性,从而在实践场域中形成共识性的学术语言,才能在批判的基础上发展现有知识体系,深化丰富性,扩展知识频谱。

六、自主知识体系与世界的关系

建构中国新闻传播学自主知识体系,也要注重处理自主知识体系与世界的关系,自主知识体系和世界的关系,主要体现在独立性、融合性两方面。

独立性方面,中国新闻传播学自主知识体系的构建主要体现为中国为世界提供新的发展机遇。这要求新闻传播学科改变过度依赖西方学术传统的倾向,摆脱“言必称希腊”的路径依赖。在正视“西强东弱”现有学术格局的同时,把握“东升西降”的发展趋势,形成具有中国特色的新闻传播学自主知识体系。在当今中国现代化的语境下,要超越西方中心主义的、单一的知识范畴,避免“削足适履”或“隔靴搔痒”地解释中国实践。避免对中国实践的误读和误判这方面,[21]需知识体系的独立性建构,从哲学基础的建构、概念的形成,到话语的实践、案例的反馈机制,都有明确的独立性。

融合性方面,中国新闻传播学自主知识体系的建构并非摒弃过去以工业化文明所形成话语为主导的理论体系,也非自说自话、自我封闭。相反,这一体系应以开放、创新的心态,明确知识的主体性和知识管理过程的自主性,从过去以西方中心主义为主导的“他主”知识体系中,提炼出在地化的优秀经验,在此基础上关注中国新闻传播的核心议题,从而构建学科的自主性和民族自主性。同时,在与世界的融通中相互促进、相互提升。知识创造是全人类文明进程的伟大成果,而中外文明间的互鉴与交流,则是推动知识创新的重要力量。[21]当前全球体系的知识建构中,全球南方的崛起,提供了新的案例和知识逻辑,除关注西方的媒介技术实践和创新外,还应重视具有不同话语逻辑的全球南方国家在新闻传播领域的实践。中國的自主知识体系,需融合多元文明的媒介实践,从而在独立性和融合性间找到辩证统一。

七、实践是建构新闻传播学自主知识体系的源头活水

新闻传播学科生发于实践,指导实践,并接受实践的检验。因此实践是建构新闻传播学自主知识体系的源头活水。多位学者在谈论建构中国新闻传播学自主知识体系时,以实践为统摄,将其贯穿于整个论述中,并强调从实践论出发,探讨自主知识体系的实践基础和实践进路,在新闻传播学自主知识体系建构的讨论中,形成实践取向这一主导性的观点。

实践对于知识体系的意义有两个方面。一方面,实践是指导理论建设的基础。中国的新闻传播实践,与中国式现代化密不可分,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马克思主义新闻观的影响同样密不可分。既往引入的发展传播学的新旧范式,均未跳出西方现代性的根本逻辑,不能有效解释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及其新闻传播实践。因而应采取实践的视角,在动态关系与具体情景中寻找中国式现代化发展与独特媒介实践间的阐释框架。

另一方面,实践本身就带有强烈的问题意识,通过解决实践问题,能够更好地服务于中国的本土问题。将实践视作中国自主新闻传播学知识体系的源头与出路,强调建构新闻传播学自主知识体系需扎根中国大地、立足中国实际、回应中国问题,面向国家重大战略,面向实践重大问题,面向学科重大前沿,推进中国自主的新闻传播学知识体系建设。[24]

此外,实践既是知识体系的来源,又是检验的体系,新闻传播学自主知识体系的发展在指导实践的同时,需不断接受新闻传播实践的检验,以实践为准绳,确保自主知识体系能够适应社会和行业的发展需求。在自主知识体系建设过程中,中国式的平台媒体势必会发挥更大的作用,而中国场景的知识运用也会更加丰富和完整。自主知识体系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在中国式现代化的传播场景下,不断进行校验和丰富。

八、新闻传播学科设置问题

在建构中国自主新闻传播学知识体系时,优化学科体系、强化学术体系是当前推进自主体系建设的重要抓手。当前新闻传播学科体系和学术体系面临学科外部边界和内在知识结构的调适、学科设置有待革新、学科体系亟待优化、缺乏以中国话语为主导的理论体系几大困境。

1. 学科外部边界和内在知识结构的调适

移动媒体和社交媒体的崛起,使新闻传播生态发生了深刻变革。这一变革从根本上改变了新闻传播的主体。传统的职业媒体不再垄断新闻传播活动,受众角色也发生了颠覆性转变。其不仅是信息的接收者,也成为信息的发布者和传播者。这种转变导致了一种弱边界、高融合的社会化新闻活动模式的出现,其中职业和非职业新闻活动共同发挥着重要作用。

学科边界的扩张,导致新闻传播既有知识存量的增长无法赶上学科边界的扩展,出现了现有知识体系的内卷和学科边界的无序扩张。学科边界的无序扩张使得学科本来的有序度(如史论、实践、技术三个方面),受到多种技术创新的冲击,学科内部结构的无序性变得越来越大,传统分类面临更大考验。[25]此外,新闻传播学科由于长期出现工业化式的扩张和孤岛式割据,加之学科的强应用性,导致学科诠释研究多,理论知识转移不足,缺乏对通识性的核心知识建设以及自主性的知识范式。无论是新闻学还是传播学,在共识性理念上都缺乏高认同度的理念,形成如今“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尴尬困境。[26]因此,建构中国自主的新闻传播学知识体系,需提高学科理论知识研究的重要性,为新闻传播学科打造通识性的核心知识,树立自主性知识范式,以此实现学科外部边界和内在知识结构的调适。

2. 学科设置有待革新,学科体系亟待优化

当前新闻传播学科设置落后,在学科设置上仍是传统媒体时代的产物,带着明显的工业化时代烙印。[27]当前的新闻学科设置忽视了对于互联网新闻学、传播学的关注,缺乏对数字媒体、社交媒体的观照,无法回应当下数字化时代的新闻实践需求。目前不少高校开设了新媒体、数字媒体、数字新闻等课程或专业方向,但这只是对现有学科课程和专业设置的修补,尚未从教学体系和学科设置全局视角出发进行改变。教学体系仍以新闻史论、新闻业务、传播学理论为主,而数字媒体、融合媒体、国际传播、健康传播、风险传播、智能传播等新兴学科方向,尚未融入新闻传播学科的教学体系。学科设置和教材也较多采用新闻学科单一的学科视角,缺乏与政治学、社会学、文学、哲学、艺术、历史等学科的互动与交流。因此在建构中国自主新闻传播学知识体系的过程中,需将优化学科体系、强化学术体系作为抓手,以推进中国自主新闻传播学科和学术体系的发展,更好地适应中国式现代化的最新需求。

3. 缺乏以中国语境、中国话语为主导的理论体系

由于中国的新闻传播学科是西学东渐的产物,支撑知识生产的学科设置、学科内涵、学科评价等方面,都带有深刻的西方烙印。新闻传播学科从学科建立初始,一直面临着基础理论创新乏力和以西方学术话语为主导的理论体系如何在地化的双重困境。[13]摆脱新闻传播学科研究在中国实践与西方理论间互相验证的循环困境,需寻求中国自主知识体系这种独立且自主的语境。这意味着需从中国的实际和实践出发,从中国的优秀历史文化出发,深入研究中国新闻传播的特性和规律。同时,也需梳理西方知识体系形成的语境,并进行批判性吸收,将其与中国的实际结合,推动理论的在地化。

九、建成自主知识体系的方式方法

深入探讨如何具体建成新闻传播学的自主知识体系,须以加强学科体系、学术体系、话语体系建设为支撑,形成一套具有鲜明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新闻传播知识体系。

1. 建设完善的学科体系是建成新闻传播学自主知识体系的重要基础

学科体系建设需要在学科自觉中建构自主知识,加强对新闻传播领域各种现象和问题的研究,形成全面系统的学科框架和知识体系。应以数字技术革命为契机,全面革新新闻传播学科体系,构建具有中国思想的新闻传播学学科体系。这一体系中,使用中国思想阐释中国活动,以中国活动充沛中国思想;用中国理论指导中国实践,并通过中国实践丰富中国理论。[5]同时,注重学科交叉和融合,引入多学科的研究方法和视角,推动新闻传播学科的创新和发展。此外,自主知识体系应适应新文科的发展需要,参与哲学学科体系的学术共同体及自然科学和哲学社会科学的交叉交流。不同专业方向的研究者应打破专业壁垒,走出各自的密闭仓,在基础概念、核心概念、延伸概念等概念体系方面融合创新,最终构建自主知识体系。[28]

2. 学术体系建设是建成新闻传播学自主知识体系的关键环节

学术体系的水平和属性,决定着学科体系、话语体系的水平和属性。当前中国新闻传播学学术体系存在一些问题。首先,基础部分薄弱,缺乏深度和厚重感。这意味着新闻传播学科学术根基不够稳固,难以支撑起深层次的理论构建与发展。其次,前沿研究不够深入,往往停留在表面,缺乏对核心问题的挖掘和探讨,导致新闻传播学与其他学科相比缺乏引领性和创新性。再次,问题意识不够强烈,许多研究过于追随潮流,缺乏对实际问题的深入思考和解决。这种状况导致学术研究的价值大打折扣,难以对社会产生实质性的影响。[27]这不仅限制了中国新闻传播学的学术发展,也影响了为新闻传播实践提供有力指导的能力。

改变这一现状,需从根本上强化中国新闻传播学学术体系建设。不仅要求对已有的学术体系进行全面的审视和反思,还需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围绕基础、前沿、问题三个核心要素,对学术体系进行重组和优化,建立一个更加科学、系统、具有中国特色的新闻传播学学术体系,为推动中国新闻传播自主知识体系的发展提供有力的理论支持。

3. 话语体系建设是建成新闻传播学自主知识体系的重要表现

不同的学科体系、学术体系会通过话语表达本学科的概念和思想。[5]当前,中国新闻传播学话语体系的整体竞争力存在明显不足。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核心概念相对陈旧,缺乏与时俱进的更新和升级,使得在与国际学术界对话时显得被动和落后;二是创新概念缺乏足够的认可度和普适性。尽管学界在不断努力推动学术创新,但这些概念仅在有限范围内获得认可,难以跨越学科界限或在国际学术界产生深远影响。为此,建成具有中国特色的话语体系至关重要。[5]需从范畴、概念、话语的普遍性入手,进行全面而深入的改革。从国内和国外两个指向出发,以面向世界的中国叙事为基础。一方面,挖掘和提炼具有中国特色的新闻传播学话语元素,将其融入学术体系中,打造中国气派的新闻传播学话语体系;另一方面,关注国际学术界的动态和趋势,吸收和借鉴国际先进的学术思想和研究成果,以开放的心态推动中国新闻传播学的国际化进程。

十、自主知识体系面向中国式现代化的时代任务

当前,新闻传播学的知识体系正处于从新闻传播学在中国向走向世界的中国新闻传播学转变的关键时期。这一转变意味着中国新闻传播学正在走向世界舞台。同时,中国式现代化作为中国共产党经过百年奋斗带领全国人民走出的成功之路,是發展中国家走向现代化的创举之一。这种创举为中国新闻传播学的发展提供了重要的平台条件和历史机遇。

理论来源于实践,中国新闻传播学的知识体系建构须扎根于中国实践的丰沃土壤。为中国式现代化服务是中国自主新闻传播学知识体系建设的历史使命。为实现这一目标,要以“两个确立”为指导,以“两个结合”为方针,以网络强国为愿景,以“三大体系”为重点,以国际传播为抓手,推动马克思主义新闻观建设,发展完善中国自主新闻传播学知识体系。

中国式现代化为新闻传播学的发展提供了重要平台条件,应利用这一机遇推动学科知识的本土化、前沿化、多样化,推动新闻学与传播学间的边界消融,形成更具中国特色的融合形态,将新闻传播学推向更广阔的外部世界。[29]从日新月异的中国新闻传播实践中系统性地归纳和总结规律,并在此基础上形成原创理论和自主知识体系,是推动其发展的关键。中国式现代化独特的发展路径及其媒介实践,为新闻传播学科提供了独特的视角和宝贵的经验,有助于理解和探索新闻传播学的本质和发展规律。可从中国式现代化的发展路径及独特的媒介实践出发,结合新发展社会学的视野,围绕工业化建设、城镇化建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设、信息化建设等方面,探讨媒介与发展传播的中国式经验与路径,努力构建具有中国特色、原创性、系统性的新闻传播学自主知识体系,以服务于中国的新闻传播事业和现代化进程。

此外,服务中国式现代化发展为新闻传播学科人才培育和话语建构提供了明确的方向。[30]为开创中国化、时代化的新闻传播学科体系新格局,学科建设和人才培养须立足于中国特色政治体制,首要前提是坚持党的全面领导,根本原则是坚持马克思主义新闻观。这确保了学科建设和人才培养在政治、思想和组织上同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同时,应注重培养学生的国际视野和跨文化交流能力。通过多种方式,引导学生创作出展现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新闻作品,在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上发挥作用。这种全面的人才培养策略不仅有助于提升中国新闻传播学的国际影响力,还能为推动中国新闻传播事业的发展提供有力的人才保障。

结语

从新闻传播学自主知识体系的建设角度看,当前的十个问题主要是围绕着体系的框架来展开的。十个问题中,前四个是性质问题,体现了学术界试图解决自主知识体系的基本定位和核心逻辑问题;与其他学科、与世界的关系、实践的意义、自身学科设置等问题,是自主知识体系的结构问题,体现了学术界在探索自主知识体系时已深入知识体系的边缘界定;方式方法和在中国式现代化中的作用,则体现了学术界关注当下,面对时代之问的紧迫感。对于体系内部建设的具体问题,如三大知识体系间的关系、技术变迁带来的影响等,仍需研究和构建,如何理解与践行“两个结合”,也是自主知识体系必须面对的重要问题。

帕菲特的“历史节点假说”提醒人们面对历史变迁时,应如何自处。改变自己和后代的力量,不仅是物理上的,更是社会、文化、精神层面的。这种力量将重塑人们的身份、价值观、认知模式。中国新闻传播学者的危机感与重新关注学科自主知识体系,都显示出其对于这个历史节点的敏锐感知。中国角色与新的科技力量正在改变新闻传播的方式和形式,同时也对传统的知识体系提出了挑战。这一时代节点上,新闻传播学需重新思考和定义自己的知识边界和理论框架,以适应新的时代需求。

同时,这个历史节点也是一个机遇。新闻传播学可借此机会深化对自主知识体系的讨论,重新审视、挖掘学科的内在价值。通过自我完善和对自主知识体系的再确认,新闻传播学可更快地完成历史节点的转型,为未来的发展奠定坚实的基础。这一过程中,新闻传播学者需坚守中国立场,保持开放的心态,吸收来自世界也来自中国本土的新思想和理念,同时保持对传统价值的尊重和传承,以批判的精神面对新的科技力量,既要看到其带来的机遇,也要认识到潜在风险。只有这样,才能为新闻传播学的未来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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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n Basic Issues Concerning Constructing China's Independent Knowledge System of Journalism and Communication

ZHOU Qing-an, XU Yong-bin(School of Journalism and Communication, Tsinghua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4, China)

Abstract: Over the past hundred years, the discipline of journalism and communication has developed rapidly. However, with the continuous deepening of the connotation of the discipline and its expansion, its knowledge system has gradually displayed the problems of fragmentation and dependence. The article analyzes and explains the views put forward by scholars in recent years on the construction of China's independent knowledge system of journalism and communication. It also puts forward the ten basic problems regarding its construction from the angles of necessity, historical lineage and construction path. The article argues that the current research on China's independent knowledge system has solved the framework problem and further answered the question of constructing the knowledge system based on the framework, but it is still necessary to further construct the internal structure, following the guidelines of "two combinations" and focusing on "three systems". The objective is to construct China's independent knowledge system of journalism and communication for the development of Chinese path to modernization.

Key words: China's independent knowledge system; journalism and communication; practice; Chinese path to moderniz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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