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阳峡

冉前锋

云（阳）万（州）交界的巴阳峡，横亘于云阳县西部，是著名的长江天堑，也是云万的分界線。

巴阳峡北接巴阳镇，南临万州黄柏乡，峡长10公里，最险处调羹石至老鹰岩约八公里。每到冬春枯水时节，最窄处仅80米，深度可达44米，形成了万壑奔流、千水一线的壮丽景观。夏秋之际，江流浩荡，浊浪滔天，江面宽达800米。舟行下水，有如箭矢，片帆稍有不慎，就被吞噬得无影无踪。从《水经注》记载益州牧杨亮在此舟覆身亡算起，古往今来，巴阳峡沉船不下千艘，自古有“巴阳峡不夜航”的古训。

巴阳峡石刻也覆盖各个时期，从远古的岩画、图语、符号、鱼化石到近代的捐款修庙题记，峡中题刻、水文记录，应有尽有。其中以清代文人所题“善溢巴阳”“佑眖灵长”最为有名，遒劲有力的隶书镌刻在峡中的长梁石上，成为巴阳峡一景。

巴阳古渡口就在巴阳峡中，设有三龙沱渡口和巴阳上、下渡口。巴阳渡口承担着长江南北两岸巴阳、黄柏人员、物资进出的重任。过江的人必须走过约两百米的沙坝才到峡口岸边，再走约二三十米陡峭的乱石路才能到“水府三官”石台旁上船。石台上方的石壁上雕有“巴阳水府”四个大字，下方刻有三尊神像栩栩如生，峡中风吹浪打，波涛汹涌。昔日川江帆船和过江之人就在此祭祀河神、祈祷平安。在峡口举目一望，只见两岸石壁临江对峙，如刀砍斧削，怪石嶙峋。峡谷“江从天汉开，水从石上流”；峡中激浪滔天，滚滚东流。千百万年江水荡涤冲刷的岩石痕迹与绝壁危石上布满的篙杆撑击出的点点窝窝格外醒目，犹似船夫滴落的斑斑泪痕，仿佛在述说“生命悬一线，万死船头争”的巴阳古渡历史。

如今，随着库区蓄水，江面陡开，冬季江面宽度达到两公里，大江东去，悄然无声，一江巨浸，荡荡而来，上下巨轮可24小时穿梭通行，成为安全高效的水上高速公路。在淹没的巴阳古渡上方的巴阳村，巴阳镇政府正全力打造“巴阳画廊”中的“五指印江”田园综合体，已在原巴阳码头上方建成了“巴峡古渡”系列文化景点，用于游人打卡留念和传承巴阳历史文化。还有“放歌楼”“夜雨亭”“孤月台”等景点，都是根据杜甫、范成大、明代诗人施敬等乘船途经巴阳峡咏诵的诗句摘录命名，彰显了巴阳峡厚重的历史文化底蕴。

前不久我去了一趟“五指印江”田园，只见熊家山平坝上阡陌纵横，大片柑橘树挂着金黄的果实，在冬日的阳光下熠熠生辉。这些柑橘树是优质的本地品种，种植年代直追秦代，汉代作为皇家贡品北上中原，中央政府在此设立“橘官”。

一栋栋白墙黑瓦的民居散落在路边、江边，屋前房后环境怡然。房屋外表清新自然，里面是堪比酒店的装修，现代的浴室、卫生间、电器网络、厨房灶具、客厅茶室，一应俱全。一些房屋还有临江落地玻璃窗，躺在床上就可以俯视巴阳古渡口和穿梭往来的巨轮。峡江过去那种“涛江翻雪卷湖滩”“百夫牵挽三老急”的凶险场景早已荡然无存，一种“舟行碧波上，人在画中游”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编辑/王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