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内生发展视域下宁波未来乡村建设路径探索

2024-02-22 09:01葛云锋
宁波经济(财经视点) 2024年1期
关键词:内生村民主体

■葛云锋

“新内生发展” 是指将乡村的自然、 社会、 文化等禀赋资源作为路径依赖,充分发掘乡村发展的主体地位、 主体作用等内在潜力, 同时合理高效持续地利用外部要素、 智力资源、 科学创新等提升乡村可持续内生发展能力。 “新内生发展” 是传统外生发展和内生发展的深度融合, 它的路径是 “上下联动、 内外共生”, 是自上而下的政策实践和自下而上的地方实践有机耦合, 并为乡村振兴提供了完整的行动选择框架。

2021 年 《浙江省人民政府办公厅关于开展未来乡村建设的指导意见》 中提出的未来乡村建设, 本质上是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 立足于我省乡村发展现状, 积极回应新时代人民对美好生活的需要而作出的前瞻性谋划。 《意见》 提出, 到2025 年, 全省建设1000 个以上未来乡村。 本文以 “新内生发展” 为理论研究基础, 以宁波市未来乡村建设为研究对象, 致力于一个新颖的视角来探讨乡村振兴的新内生发展实现路径, 并在实践中探索未来乡村的发展逻辑。

表: 宁波市各区县未来乡村创建数量统计

宁波未来乡村建设发展现状及存在问题

(一) 发展现状

截至目前, 宁波市先后公布三批未来乡村建设名单, 包含第一批11 个、 第二批30 个和第三批36 个项目, 合计77个创建名单。 第一批通过验收名单5 个, 第二批通过验收名单33 个, 第三批尚在建设过程中,其中前湾新区后来递增了1 个村。

以余姚市横坎头片区首批未来乡村为例, 余姚梁弄镇横坎头片区位于梁弄集镇南边, 包括横坎头村、 汪巷村、 甘宣村三个行政村, 总面积约12.14 平方公里。 该片区主要采取三个举措, 一是突出 “全产业融合”, 打造 “处处有风景”的美丽产业, 二是突出 “全方位升级”, 打造 “时时有服务”的美丽田园, 三是突出 “全社会参与”, 打造 “人人都舒心”的美丽生活。 经过建设, 横坎头片区立足独特的红色基因、农业基础、 山水生态本底, 以共同富裕为目标, 强势推进腹地抱团、 点线建精、 协同攻坚。 通过区域统筹、 产业赋能、功能提升、 新农民培训, 逐步形成 “互联网+现代农业+旅游” 的发展格局, 促进了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 催生着农村的新产业新业态, 培育着农村的未来乡村新型社区, 正在形成一种新的乡村振兴发展模式。

(二) 存在问题

截止目前, 依托宁波未来乡村学院, 走访调研宁波的103 个村, 积累大量一手资料, 通过分析发现宁波未来乡村在建设和发展过程中面临以下困境。

1. 主体困境: 乡村 “空心化” 和 “自上而下” 发展受限

乡村振兴和共同富裕是国家的战略选择, 未来乡村建设和发展也是推进共同富裕的重要基本单元, 这些都是实现“两个一百年” 奋斗目标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必然要求, 这使得近年来的我国的乡村发展实践具有明显的政策导向性, 政府在其中占据主导地位。 尤其在中国纵向的层级治理体制中, 行政压力逐级下沉, 地方政府存在着对上级政策的僵化、 过度执行, 政策实践偏离政策目标的现象时常发生。 目前宁波的未来乡村建设路径都是 “自上而下”, 模式主要有政策倾斜、 资源倾斜、 资金补助、 派驻干部等, 不难看出目前驱动未来乡村发展通常是外生的动力为主导, 新内生发展的实践路径和空间严重受限。

2. 行动困境: 新内生发展动能明显不足

通过走访、 调研和座谈等形式, 发现宁波未来乡村在建设过程中还面临一个发展的深层次问题, 那就是新内生发展动能明显不足。 产生这些现象的本质原因是受到城乡二元结构的发展制约, 过去的乡村振兴在得到政府政策庇护的同时, 也不同程度地造成城乡发展不可逾越的鸿沟, 带来的问题是乡村发展自主性缺乏和后劲不足。 在宁波未来乡村建设发展的实践层面, 行动主体还是以政府和乡镇村集体为主,以村民为帮扶对象, 在乡村振兴的实践中将外部介入转换为内生动力和能力。 宁波的未来乡村建设和发展也受到资源禀赋要素、 自身发展能力和空间等因素限制, 这些都阻碍乡村实现自我发展, 当然每个村都在寻求外部资源助力本村快速发展, 但长期以来容易产生外部依赖, 而忽视或阻碍新内生发展, 这也是 “外生动力” 与 “内生堕力” 之间的一种博弈。

新内生发展聚焦乡村发展动能的底层逻辑问题, 尝试探索和挖掘村民的主体性和自主性, 提升乡村以及村民的内生发展动力和能力。 实现从外生动力到可持续内生动力的转换, 是新内生发展实践中的关键问题, 也是主体困境面临的现实问题。

3. 价值困境: 缺乏 “乡村为本” 的资源整合取向

在宁波市第一批、 第二批、 第三批未来乡村创建中不难看出, 绝大多数以单个村为主进行建设, 只有九峰山片区、横坎头片区、 湖头-下畈片区是片区发展模式。 未来乡村本身就是一种新理念, 所以更要以新思维新经济新模式去诠释其发展路径, 但宁波未来乡村发展的整合性较为欠缺, 这无形中也限制着新内生发展实践的不断深入和迭代升级。

新内生发展模式不仅秉持“能力本位” 的价值取向, 还强调 “乡村为本” 的资源整合取向, 将乡村视作新内生发展的基本构成要素。 在实践中, 新内生发展模式 “能力本位”的价值取向得到普遍关注, “乡村为本” 的资源整合取向却时常遭受忽视。 这种缺乏和忽视, 既在实践层面造成未来乡村发展的 “碎片化” 困境, 限制未来乡村建设中新内生发展实践的迭代推进。 未来乡村是乡村发展的方向和趋势, 我们有必要深度挖掘新内生发展模式的本质价值意义, 整体性建设和发展未来乡村, 将 “乡村为本” 和 “能力本位” 两种价值取向深度结合。

未来乡村高质量发展的实现路径

通过上述理论研究和实证分析, 本文认为新内生发展和未来乡村建设都是一种可持续的发展理念, 它对外生发展理论和内生发展理论都进行深刻的反思, 以资源为核心要素,利用自身资源来获取外部资源, 将所有外部干预转化为内部, 提高自身发展能力, 新内生发展视域下 “内外共生” 的未来乡村建设发展新路径可从以下几个方面去实现。

1. 主体赋能路径: 持续推进未来乡村内部和外部主体建设, 形成乡村的自我赋能

未来乡村建设的主体包括村民、 村领导班子和村发展整体三个层面。 村民赋能指的是要尽可能地为村民提供更多的参与机会, 在未来乡村发展实践中推动村民新内生发展意识到自我发展能力的转化, 以及激发村民的责任感、 归属感和认同感等, 关注村民个人效能感和主体性的提升。 村组织赋能是新内生发展主体赋能中的核心环节, 以村党组织为核心力量, 以村民自治组织和集体经济组织为两翼, 鼓励各种内生性社会组织和村民自组织的培育, 从而构建新内生发展的乡村组织体系。 乡村整体发展赋能要消除乡村发展的结构性障碍因素, 补齐乡村发展短板。 通过乡村协商机制与外部主体甚至是自上而下的行政体制展开对话, 以此增强乡村村民的有机团结和乡村整体行动能力, 从而提高乡村整体发展能力。

目前未来乡村建设和发展还处于发展的初级阶段, 在这一阶段中 “由外而内” 的外部赋能占主导地位, 这也是发展必经的阶段。 但未来乡村建设和发展也需要迭代升级的, 需要一步一步推动 “赋能者” 从外部主体向内部主体转变, 最终形成乡村的自我赋能和内部赋能, 从而推进未来乡村建设形成 “由内而外” 的可持续发展模式。

2. 行动发展路径: 以资源联结未来乡村建设, 实现“上下联动” 和 “内外共生”

未来乡村建设是探索我国乡村未来发展的新目标, 为加快实现这一战略目标, 宁波要坚持因地制宜, 统筹谋划推动未来乡村建设。 一是需要带领村民对本村的禀赋要素和条件进行分析, 在挖掘本村资源优势的同时, 需要清楚认识 “城乡二元结构” 的现实困境, 根据本村发展的方向和需要合理链接外部资源。 二是要依托未来乡村新范式, 通过多元主体之间的协商、 对话和磨合机制, 实现未来乡村建设和发展的“上下联动” 和 “内外共生”。 三是要合理应用 “乡村资产为本” 的行动视角, 全面厘清村民个人资产、 村集体资产、 自然资源、 沉睡资产等在内的乡村显性和隐性资产, 以信息技术和数字化转型进一步打破资源开发的时空壁垒, 挖掘有效的社会资本, 推进乡村新内生发展的超地方实践。

3. 价值理念路径: 树立新内生发展理念, 推进未来乡村建设的 “同频共振”

新内生发展模式的本质价值主要体现在 “能力本位” 和“乡村为本” 两个方面, “能力本位” 侧重从外生发展到内生发展的更迭发展, “乡村为本” 强调对新内生发展模式的共时性理解, 强调以 “乡村” 为最基础的单位, 以村民为行动主体, 以乡村资本为发展基础, 以乡村整体发展为目标的实践取向。 在共同富裕、 乡村振兴和未来乡村的政策背景下, 新内生发展模式要遵循产业、 生态、 组织、 文化、 人才“五位一体” 协同发展, 整体推进未来乡村建设和发展的“五大振兴”, 通过乡村的整体发展实现共同富裕。 一是乡村作为共富乡村的一个基础单元, 村民和乡村基于在长期生活的基础上形成共同价值、 共同目标和共同思想, 以此推动村民个体行动向村集体行动共同体的转变, 挖掘、 培育, 从而整合各类社会资本和民间资本协同发展。 二是新内生发展亟需要摆脱前期现代化进程中的单一经济视角的观点, 以整体性和全面性的视角看待未来乡村的建设和发展。 三是 “乡村为本” 的整合取向指的是以 “需求” 导向, 将乡村个体、 群体层面的需求与乡村整体需求相结合, 为未来乡村建设和发展提供切实的实践思路、 着力点和整合性的行动框架或策略。

未来乡村建设不是静态的, 而是处于动态的发展演化过程之中, 本文认为在高质量推进乡村振兴过程中主体不能缺位, 乡村资源不能过度分散, 乡村发展的新内生能力理应提升, 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理会“新内生发展” 的深刻内涵, 才能在未来乡村实践中践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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