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日（外一首）
2024-03-26 05:56段若兮
北京文学 2024年3期
一只画眉鸟停在祖父早已漆好的棺材上
梳理羽毛。而祖父在屋外的槐树下喝茶
茶叶是远嫁的姑姑托一艘船捎回来的
装在青色的瓷罐里，同时捎回来的
还有一份家信……那是姑姑的最后一份家信
半年后，姑父紅着眼圈，推开家门
跪倒在祖父面前
夜雨敲窗
黑暗中大地密布琴弦，雨滴弹奏着它
听见乐声的人前半夜失眠，怀念
后半夜转入沉沉梦乡
再次醒转时，雨滴敲打玻璃，时缓时急
偶有短暂停歇，带来宁静如琴弦的空落
这多年来，我一直都在试图描摹雨的踪迹
并在一张纸上留住她，只是最终
空留一地残稿。合上书的时候
窗外露珠沉重，压碎了蛛网
清晨，草木翠色凝碧，泥土湿润而清芬
只是，蛛王不知所终
段若兮，1982 年生于甘肃平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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