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握好孤独症教育的“教什么”和“怎么教”

【关键词】 培智学校；孤独症学生；“教什么”；“怎么教”

【中图分类号】 G760

【作者简介】 胡晓毅，教授，北京师范大学特殊教育学院（北京，100875）。

孤独症学生的检出比率逐年升高，培智学校需要充分认识这个必然趋势，并接受这一事实；在积极应对的同时，抓住“教什么”“怎么教”两个关键环节，积极提升自身的教学质量建设水平。

“教什么”体现了对教育内容的设计选择，而这首先需要基于对教育对象的了解。我国特教学校中孤独症学生多偏向中重度障碍，缺陷显现明显，尤其在言语沟通和刻板行为上；此外普遍伴有智力障碍、多动症、运动障碍及癫痫、睡眠障碍、感官障碍等问题，他们的教学需求非常复杂和多元，但核心障碍仍是社交沟通障碍、兴趣局限或单一、刻板的重复行为。因此，教师需要充分了解和评估孤独症学生的多种教育需求和生理需求，将教育教学的目标落脚在提升孤独症学生的言语沟通水平，减轻社交障碍，拓展兴趣，减少刻板行为。此外，孤独症学生的教学还需要满足学龄阶段学生的多种发展需求，如行为管理、生活自理、情绪调节、社会适应、识字阅读、计算应用、逻辑思维、信息技术应用、休闲娱乐、运动体能发展等。《培智学校义务教育课程标准（2016年版）》覆盖了以上大部分内容，但需要教师根据孤独症学生的核心障碍特点和个体需求进行教学。对于重度孤独症学生和孤独症伴随其他障碍的残疾学生而言，教育目标需要紧密围绕其核心特征确定，并强调在维持现有功能水平的同时，提升其生活自理、基本的言语沟通、健康安全技能，并积极预防问题行为发生，做好各种危机处理预案，使他们实现最大程度的发展。

对各种程度的孤独症学生而言，言语沟通、社会交往、拓展兴趣、增加变通灵活性和常规执行都是必需的核心教学内容。在言语沟通方面，对无言语的孤独症学生鼓励进行图片区辨的训练，随后使用图片让他提要求表达接受、拒绝；对言语有限的孤独症学生进行大量的仿说、提要求、命名教学和对话教学，内容可以涉及基本动词、表达常用的地点、物品、食品、功能、特征和类别的名词或形容词等。在社会交往方面，孤独症学生可以进行注意力训练、社交倾向、接受或移除自己喜欢的物品及活动、轮流参与和分享功能性游戏、假装游戏和简单的合作游戏，以及情绪识别、表达和应对基本的积极与消极情绪等教学。在拓展兴趣方面，教学内容可以从孤独症学生现有固着的兴趣物入手，增加兴趣物的种类、数量或玩法。在增加变通灵活性上，教学内容包括活动转移训练、等待、使用日程表和视觉提示、聚敛和发散思维训练、观点采择教学等。在常规执行上，孤独症学生需要习得基本的生活自理、社会适应、青春期与健康卫生、学习习惯、规避危险等技能。

此外，教师需要根据孤独症学生的教育需求和现有的资源实施各种发展性课程。例如对行为问题非常突出、规则意识极度薄弱的孤独症学生，需要进行教学控制，涉及共同注意、安坐、强化物获取和归还、指令听从、观察与模仿以及行为管理训练，尤其对自我刺激类问题行为和刻板行为进行矫正训练。针对情绪控制问题开展情绪舒缓与调节、压力处理、冥想性运动和大肢体动作教学等。对有一定认知水平的孤独症学生开展针对性的生活语文、生活数学、信息技术等学科教学，推演演绎教学以及潜能拓展教学，提供体育休闲、美术音乐、烘焙手工等教学内容以培养学生的未来职业兴趣。

“怎么教”则体现了教育内容的实现维度。任何完备全面的教育评估和设计优良的教学内容，都需要有效的教学策略和顺畅的教学程序去实现。随着近年来循证实践研究的深入，针对孤独症学生的教学策略日渐成熟并成体系地开发成各种综合教学方案。这些教学策略主要以应用行为分析为基础，如动机操作（包括动机激发、行为动力法等）、辅助（包括视觉提示、视频示范、动作辅助、言语辅助、脚本等）以及各种强化方法（包括代币、给予强化物、差别强化、行为契约、集体后效等）。此外还包括行为技能训练、计算机辅助教学、同伴介入、社交故事等。除了掌握这些已经被研究证实有效的、成熟的循证实践，教师还需要执行正确顺畅的教学程序。目前培智学校通行的教学程序依次是复习、导入、新授、应用和泛化，而孤独症学生的教学程序体现两个不同。第一，主要以大量密集的零错误教学和错误矫正步骤进行教学，并增加个别化的针对性教学。新知识技能和旧知识技能以2∶8的比例穿插分布。教师待学生熟练掌握之后，再通过小组教学和集体教学活动进行泛化巩固。第二，无论是个别化教学还是集体或小组教学，教学程序都需要按照ABC的步骤进行。A指教师提供清晰的教学指令、充分激发学生动机的教学材料以及灵活的辅助策略，B指教师需要明确记录学生的各种反应，C指教师根据学生的反应提供恰当的教学反馈，包括各种强化、惩罚和消退策略。这意味着教师不仅仅需要设计好教学内容与目标（即B的内容），还需要充分准备好A和C的内容，并按照ABC的步骤实施每一个教学环节。

当下，面向孤独症学生“教什么”“怎么教”的答案，仍有很多一线特教教师未能完全和熟练掌握。所以，培智學校一方面应该对在职教师进行理论和实操培训，建立督导或师徒制；另一方面在职前教育阶段，师范学院应针对孤独症进行系统的教学实操和实习训练，提升未来教师的职业胜任力。总之，培智学校需要变挑战为契机，努力提升教师的职业胜任力和专业度，做好孤独症学生的教育教学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