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海的边缘（外七首）

夏风裹着暮秋的雨丝，将预演提前

我习惯老式筒车冰凉入田，吹拂干燥的稻苗

那些山脉的积云躲着重叠的伤口

缆车下沉，急速的气雾追赶海拔的滑轮

一些稳定的巢穴布满失踪的影子

高挺的树顶、山峰划过脚尖，我无法触及

欣喜的痛痒，像陡峭岩脉领略骤雨

耳膜一直在漂流，风的低速超出多少分贝

难以辨认。熟悉的事物靠近，又远离

迷茫从冷僻角落翻滚里烫出印章

我的眼眶无法叠加一种现象，慌乱的惊呼

还有平稳的朝夕映像，拷贝并存储时光

也许酥雨微挑树脉的脸颊，叶茎皮肤切换脉搏

我问候光的语言，解答海潮阵阵回溯

时间的日子仍然熠熠闪烁。我矜持，体会生的愉悦

也会淬炼世间难耐的孤痕

剑锋磨砺，难以抵挡的晚月浸泡山涧

晨曦崛起，海潮弹奏时钟

我興奋地想象着体内充盈的牧场

并将这种迷恋嫁接细弱的草木

吸取睡眠里多余的梦魇，慢慢消融

临近海的边缘，看她吐露

雾漫舒心

复苏过后，碰不开嘴角锈斑的枷锁

铃声随浓密的风口拽住得意的手臂

你更想知道这些贪图的秘密，而在稀薄云层

我虚伪的叨念，是不得已的善存

当晴空堵满绒絮，当绒絮印染彩虹

我张扬的窗口细丝飘曳，警示的红斑

冲洗夜魅无声的信笺，我目睹谎言在喧嚣里沸腾

此刻唤醒的静寂，如同丢失的呓语

在抽动的匣盒中，低吟诵读，看流水的梵音

静啄莲花清露，浅薄的木桥花藤中，雾漫舒心

我数清数字在沉甸的光亮，循环的尖叫中

扯下疲惫的虚幻，待水声倾满干燥的田宇

歌声会渐渐消失，但是悬空的纸屑

陷入地壳的芯片，会织出声音

时间的走廊

夜蜷缩在角落，月光撤回娇柔

曾经布满天际的空域

我在微光的冰层内部踌躇而立

那些纷飞的梨花是否？剔透山峦任何窗口

像飞瀑的棉絮，凝聚河流一个悬垂的天体

似景，如临其境

徜徉于心海蔚蓝的晴丽

而我嘱咐着，铁轨般凝固的棱角，仿佛青山

沉卧于时间的走廊

悠游抵达黎明 “第一道光亮”

白洋淀散记

临夏，憔悴的树脂撕落败叶

水纹倒流，帆船逆上

漂泊惯的芦苇横风扫荷

荷叶占满我心，船舷侧面是墨绿色的清水

我难以置信飞鸟的落差是否停滞苇丛

蟋蟀翘首夜幕，颇有非分之想。麦茬尚新

我归隐的半月顺着轰鸣声消停

街灯稳妥，我已经在夏铺的冰冷

导出鲜红的月色。你在激流，或者满架即熟的

葡萄园，寻求

裂变的成色

船笛慢近，我无法远离丛林，野雀飞跃

浪花平缓的湖泊

在月夜的航行中，日渐消瘦

翌日午后

蝉鸣空落，涧水凝缩

文竹摆弄着姿势，萦绕着皮影般的动感

和煦的采光在屋顶。探头出来的讯息

排列而又深陷口令的固执中，我捂住耳膜

穿进城垛的故事，从一只飞扬的纸鸢移出

世间的空出部分随我很远，我难以逾越

深远曾经清理后起跑的线路，悠游例证

温驯的思路从签名开始导出原始，从深谙

也从缓坡的光线里断裂

我难以拒绝丰盈的草甸和野菊花的邀请

我迎合那些偏向朝阳的膜拜或者虔诚

仿佛没有漂泊能修复暗示的清月

潮湿的乡音

我们终将躲过，一些表情无法化妆的装饰

炎热袭涌，平静的地面充斥着轮胎，难得

而又理喻隐瞒的过错

风不再调侃叶脉运营的框架，只有空域的素材

才会摆平画面的存在

这些日子，我已经学会鼓声飞跃的籁音

已经不再把握贝斯破血点指，笛声悠扬

台面的涌动如潮海击石，如远行的幻想

沉默地面对，像对开的屏风，隐藏密语

风从我滚烫的额头刮过，我体会失落的浮尘物

想象明媚的纯情，贴敷你绷紧的旷野尽头

我明白这些差异的画景中

有一个人背包满腹，他在行走的沿途

无法定位内心潮湿的乡音

书房子

油馍气息，侵入罅隙中的蓝色，我以为

天空隐去，碧海湾一枚石子飞行

速度像早已穿破云雾期许的泡沫。滑行里

涌动的书阁没有顶部，四周满溢的墨香飞舞着

每一册夹缝间透过的气体，形成一簇雾幔

迸发出的语音是灿烂的光环，是词语中

每一分子的地域

我时常难忘这个空间的门垛，仿佛神秘的钥匙

在阴暗的后背浮现，并体会蜿蜒薄厚的屋脊

此刻，无人能夺走我内心的领地，即使恢红的光栅爬满

这些胶装或者线装的册子。我唯一

能让时间这个无形的掠夺者，省去我花白的眼眶

这次，会让惊醒的失眠者还魂

丛林密语

热光抚慰夏季荷叶，瞬间冒出的气泡

回流于雨后略显泥泞的人行道，卵石

深深浸入洼地。早上的野草倒下又起来

她停靠的姿势似乎依偎的恋人，我难以打扰

此刻欢愉时光，蝉声簌簌。水船微微蠕动

恍若松软泥土的蚯蚓，匍匐于苇草之间

潮湿的额头模糊远方视觉，穿过鱼尾甩开的水花

我清晰看到架桥桅杆的鸟巢，在飞跃穿梭

面对酷似麦苗的绿波，我搜索着凸起的饱满

像灌木丛修长草茎的顶花，在蔚蓝云层的领口

张扬一些丢失的魂魄。我笃信夜间枯蔫的杂草

依旧擎起命运，在天际无垠的航道

埋葬临空摔落的泡沫。撩人的私语馨香芬芳

在溢满思想的边缘铸就一些成长的喧嚣

仿佛大片的金色漫过生活的屋脊，从沉思的自然中

煦丽开放

作者简介：

海川，河北人，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星星》《鸭绿江·华夏诗歌》《中华文学》《中国诗人》《浙江诗》《岁月》《江河文学》《大河》《渤海风》等刊及文学网络平台，入选多种诗歌年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