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新质生产力？

文‖本刊记者 陆晓如 曲绍楠

▲看石油行业如何打造新质生产力。 供图/视觉中国

发展新质生产力是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和重要着力点。

今天的中国，正向“新”而行、向“新”而进。2023 年9 月，习近平总书记在黑龙江考察调研期间，首次提到“新质生产力”，强调“整合科技创新资源，引领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加快形成新质生产力”。

作为实现产业转型升级和高质量发展的关键，新质生产力已成为推动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新动力。围绕发展新质生产力，各部门、各地方、各行业积极行动起来，谋新策、出实招、见实效。这个春天，“加快发展新质生产力”更是被摆在了2024年政府工作任务的首位。

新质生产力内涵深刻

习近平强调，高质量发展需要新的生产力理论来指导，而新质生产力已经在实践中形成并展示出对高质量发展的强劲推动力、支撑力，需要我们从理论上进行总结、概括，用以指导新的发展实践。

概括地说，新质生产力是创新起主导作用，摆脱传统经济增长方式、生产力发展路径，具有高科技、高效能、高质量特征，符合新发展理念的先进生产力质态。它由技术革命性突破、生产要素创新性配置、产业深度转型升级而催生，以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及其优化组合的跃升为基本内涵，以全要素生产率大幅提升为核心标志，特点是创新，关键在质优，本质是先进生产力。

新质生产力的首次提出，是在2023 年9 月。习近平总书记在黑龙江考察调研期间提出，积极培育新能源、新材料、先进制造、电子信息等战略性新兴产业，积极培育未来产业，加快形成新质生产力，增强发展新动能。

此后，在2023 年12 月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以科技创新推动产业创新，特别是以颠覆性技术和前沿技术催生新产业、新模式、新动能，发展新质生产力。

3 月5 日，习近平总书记参加他所在的十四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江苏代表团审议时强调，“要牢牢把握高质量发展这个首要任务，因地制宜发展新质生产力”。“发展新质生产力不是忽视、放弃传统产业，要防止一哄而上、泡沫化，也不要搞一种模式”。“用新技术改造提升传统产业，积极促进产业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

这是对发展新质生产力的最新论述，为我们指明了前进的方向和路径。

针对新质生产力的内涵，两会代表委员、业内专家学者纷纷深入学习。

新质生产力意义重大

“发展新质生产力，为新时代新征程加快科技创新、推动高质量发展提供了科学指引，对能源化工领域加快转型升级、打造高质量发展新领域具有十分重要的指导意义。”全国政协委员，中国石化集团公司董事长、党组书记马永生指出。

可以说，新质生产力的提出，具有重大理论和现实意义。

发展新质生产力是我国顺应新技术革命和产业变革趋势的必然选择。

国家信息中心正高级经济师于凤霞提到，从技术经济的视角来看，新一轮科技和产业革命呈现出四大特点。具体是指，跨领域技术深度交叉融合，技术创新呈现多点突破和群发性突破的态势，并不断开辟出新的巨大增长空间；技术应用创新迭代加速，催生一批具有重大影响力的新兴产业和先导产业，并快速渗透至传统产业领域，驱动社会生产力水平全面跃升；数据成为重要生产要素，已经并将继续重构人类社会的生产生活方式和社会治理结构，社会制度体系将出现深刻调整；科技革命与产业联系更加紧密，产业数字化、智能化和绿色化发展趋势已经确立，并加快重构现代产业体系。

发展新质生产力是我国构筑新竞争优势和赢得发展主动权的战略选择。

当下，世界正在经历剧变。经济全球化出现逆流。世界经济发展较为低迷，预计2021~2035 年，全球经济增长平均速度为3%；发达经济体的增长速度将可能进一步放缓，整体增速大约2%，低于过去50多年的平均增长速度。国际贸易和投资萎缩，贸易保护主义和单边主义兴起。全球产业体系和产业链供应链体系加速重构，呈现多元化、区域化、绿色化、数字化加速发展态势。

于凤霞提到，全球范围内围绕科技制高点的争夺战日趋激烈，技术、数据、知识、人力资本等新型生产要素作用凸显，国家之间围绕关键技术、数据和产业的竞争更加激烈。国际力量对比发生重大变化，并呈现“东升西降”“新升老降”的趋势。传统国际分工体系发生根本性变化，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力量群体性崛起，日益成为研发和高端领域的重要参与者。

发展新质生产力是对中国式现代化建设要求的实践回应。

进入新的发展阶段后，“人民对美好生活的需要”体现在物质生活、精神生活、生态环境、文化体验等多个方面，对国家的经济发展、社会公共服务、环境质量、法治建设等提出了更高要求。中国式现代化必须以高度发展的社会生产力和坚实的物质基础为支撑，加快形成新质生产力是当务之急。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社会生产力水平大幅提升，已经建成了门类齐全、独立完整的现代工业体系，高质量发展拥有了良好的基础。长期以来，以低成本劳动力、外部市场和资源为主要驱动的经济增长模式面临越来越大挑战，自主创新乏力导致一些关键领域出现“卡脖子”危机，叠加经济全球化出现逆流、全球产业链出现调整等复杂的国际环境，拓展经济发展新空间、培育壮大发展新动能、切实提升自主创新能力显得尤为迫切。

▲供图/ICphoto

新质生产力时代特征鲜明

每一个时代具有这个时代特有的新技术、新要素、新产业，生产力具有时代特征。

当前，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正深入突进，颠覆性技术群包括数字技术、低碳技术、生物技术等。其中，颠覆性最强、影响力最广的是数字技术与低碳技术，推动当前的新质生产力呈现数字化、绿色化的特征。

“数字经济时代的新质生产力，是以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的新技术为支撑，以科技创新为核心驱动力，以深化高技术应用为主要特征，具有广泛的渗透性和融合性的生产力形态。”于凤霞表示。

数字技术的发展推动数字技术与产业技术、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赋予生产力数字化的时代属性。SAP 中国首席行业顾问专家孙惠民提到，随着越来越多的产品、设备、场景和人接入互联网，数据的生成速度越来越快，泛在连接的网络基础设施、不断增强的算法和算力使得对海量数据的传输、存储、处理、利用成为可能。数据进入生产函数成为新的劳动对象，并通过与生产工具的高效结合，实现生产力的巨大跃迁。同时，这也要求劳动者不断提高数字素养、数字技能。

而在绿色化方面，由于工业时代的生产和生活主要依靠化石能源，其在加工、燃烧、使用过程中产生大量二氧化碳等温室气体和其他污染物，造成全球气候变暖趋势，从而影响人类的持续生存和发展。为了应对这一问题，世界主要国家签署了致力于减少二氧化碳排放并控制累积排放量的《巴黎协定》。许多国家制定了碳达峰、碳中和的时间表和路线图。

“为了实现‘双碳’目标，要推动新能源技术、节能技术、碳捕获、碳封存技术等低碳技术的突破；要将低碳技术转化，打造低碳化的能源系统、生产系统、消费系统，实现整个社会生产和生活的低碳化。”中国石油大学（北京）经济管理学院案例研究与开发中心主任金镭提到。

石油代表理解深刻

3 月5 日，在十四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首场“部长通道”集中采访活动上，国务院国资委党委书记、主任张玉卓接受采访时，把中央企业发展新质生产力概括为三个字——源、升、态，为石油石化企业发展新质生产力提供了参考答案。

▲创新，在实验室，在车间，在一线。 供图/刘 海 中国石化 视觉中国

源，技术要有来源。中央企业要在科技创新方面加大投入，进一步加大基础研究和应用基础研究力度。对于技术源头，中央企业要坚持开放创新，不能关起门来，要融入全球创新网络。

升，推进产业升级。利用新技术改造传统产业，提升效率。在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如类脑智能、量子信息、受控核聚变等方面要提前布局。

态，创新发展新质生产力的生态。中央企业要摒弃过去“短期投入、短期收益”的落后理念，要敢于走最难走的路，敢于攀登最高的山峰，敢于攻克最坚固的堡垒。

当下，对于石油石化行业来说，如何才能更好地践行新质生产力的要求，实现石油石化行业的长足发展呢？

对此，来自石油石化行业的全国两会代表委员有话说。

全国政协委员，中国石油集团董事长、党组书记戴厚良表示，中国石油要勇扛央企责任担当，着力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依靠科技创新塑造发展新动能新优势，加快发展新质生产力，加快构建“7+3”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布局，努力在全球产业链分工的“微笑曲线”中占据有利位置，在第二曲线中优先布局、争取主动。

“我们要准确把握新质生产力的深刻内涵和新一轮科技和产业革命的新趋势新方向。”全国政协委员，中国海洋石油集团有限公司党组书记、董事长汪东进说，当前，海上风电向油气平台供电、风光渔同场、风浪联合等融合发展新模式、新业态不断涌现，海上新能源与渔业、航运跨产业协同更加深入。“融合开发有助于形成海洋新质生产力，推动海洋经济向质量效益型转变。”他说。

在谈到以新质生产力指引实现东北振兴时，全国人大代表，大庆油田总经理、党委副书记张赫认为，新质生产力是以科技创新为主的生产力。实施“南型北训”，将南方发达地区的AI 大模型在东北地区训练，可以培育壮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催生新的产业链条，加速数字技术与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

“对中国石化而言，培育发展新质生产力是个重大考题，要全力做好答卷。中国石化将大力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以强大的技术竞争力塑造新质生产力。”马永生说。

全国人大代表、西部钻探工程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刘洪涛指出，政府工作报告强调了大力推进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加快发展新质生产力，充分发挥创新主导作用，以科技创新推动产业创新，推动产业链供应链优化升级，强化企业在科技创新中的主体地位，强化国家实验室的建设。这对于央企而言是利好政策。要抓住机遇强化科技自立自强，当好油气领域的“顶梁柱”和“种子队”。

“我们要更好地整合科技创新资源，积极发挥企业在创新驱动中的主体作用，重点攻关关键核心技术，着力加快数智化升级步伐，为培育新质生产力、推动企业高质量发展积蓄未来优势。”全国人大代表，中海石油（中国）有限公司天津分公司党委书记、总经理阎洪涛指出，新质生产力既有战略性新兴产业生长出的新枝，也有未来产业萌发的新芽，是经济发展的新动能。

全国人大代表，镇海炼化分公司代表、党委书记，中石化宁波镇海炼化有限公司董事长、党委书记莫鼎革指出，石化行业技术创新具有研发周期长、研发难度大、试验环节多、投资高、安全环保风险大的特点。近年来，我国石化行业科技创新取得一些新突破，但在高端化工新材料等领域创新能力仍然不强，石化产业链供应链局部存在断链风险。

他建议，加大产业链创新链深度融合力度，强化企业科技创新主体地位，多维度支持石化全产业链创新发展关键环节，解决创新技术与产业脱节、创新成果转化不畅、创新链条中断等问题，保障“基础研究+重点攻关+成果产业化”的全链条接续，着力提升产业链供应链韧性、完整度和安全水平。

“我国在积极推进卡脖子技术的突破，但创新产品进入市场的初期壁垒较高，开发风险较大的项目，缺少资金保障机制的支持，存在产品叫好不叫座现象，面临严峻挑战。”全国政协委员，中国石化天津石化公司党委书记王百森建议，加强卡脖子技术研发项目所需资源要素保障，降低研发成本，提升产品竞争力。进一步建立产学研用联盟，推动建立以市场机制为主导的产业链上下游一体化工作机制。

业内专家建言献策

随着2024 年全国两会拉开帷幕，新质生产力同样成为石油石化行业专家和学者们热议的话题。

“与传统生产力相比，新质生产力是包容了全新质态要素的生产力，意味着生产力水平的跃迁。新质生产力的核心是技术的突破性创新、资源的合理化配置、产业的不断升级。”金镭说。

于凤霞提到，加快形成新质生产力，既是重要战略机遇，也是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必然要求。

“当前，石油石化行业仍然属于粗放式发展，原始创新能力不强，创新体系整体效能不高，一些关键核心技术仍然受制于人，与新质生产力的发展要求存在一定差距。比如，石化行业中，高端绿色化工品仍然处在研发多、应用少的阶段，面临转化率低、产业化少等问题。”中国石油经济技术研究院石油市场研究所高级经济师陆亚晨分析。

陆亚晨建议，对于石油石化行业来说，坚持高水平的科技自立自强，可以推动行业实现由资源依赖型向创新驱动型转变。通过先进的技术改造和设备升级，可以实现生产过程清洁化、资源利用循环化、能源消费低碳化、产品供给绿色化、产业结构高端化，持续提升绿色全要素生产率，推动石油石化行业由粗放高碳型向绿色低碳型转变。

针对数字化，中国石油规划总院市场所副所长仇玄认为，对于石油行业来说，目前比较重要的是数字资源。鉴于石油石化行业的数字化转型不足问题，如何利用生产中产生的大量数据资产，将其作为和油气同样重要的生产要素是关键的问题。

于凤霞建议，要全面深化数字技术与实体经济融合，大力发展先进制造业，利用人工智能、物联网、大数据等新一代信息技术拓展生产和制造边界，全面提升资源配置效率、行业创新水平和竞争能力；畅通科技创新与产业创新循环，提升科技成果转化水平。探索构建“产业创新+企业创新”平台体系，为科技型初创企业提供覆盖全生命周期的创新创业服务；提升产业链韧性和安全水平，针对一些具有国际竞争力的领域产业链不完整的问题，采取有效措施补链强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