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爱,记得疼痛与伤害

2010-05-30 10:38陈傻傻
私蜜 2010年1期
关键词:张茜耳麦凌寒

陈傻傻

第一次看到可笙是因为夏珊珊。

午后的阳光穿过湖蓝色纱帘射进厅内。端坐沙发上的男人在桔黄光芒笼罩中朝我浅浅一笑,漆黑透亮的眼,友善与亲切显而易见。

“凌寒,这是可笙。我的男朋友。”夏珊珊温婉地向我介绍。

“你好。”我微笑着打了声招呼,然后褪下黑色皮靴,趿上拖鞋走进自己的卧室,轻轻将房门掩上。

习惯性地开启电脑,戴上耳麦。开始听歌。

“噢?又在听歌?摇滚?”不等我回过神,同住一室的张茜已迅速将耳麦取下,戴在自己头上。然后朝我嫣然一笑。

我睨她一眼,并不答腔,只是微笑。

张茜,烟视媚行的“火美人”。奔放、热烈、桀骜不驯。喜欢醉生梦死的感觉,看上去似乎对情爱收放自如,游刃有余,但偶尔也会歇斯底里。

“唉!没劲!”张茜把耳麦甩在一旁,开始抱怨起来。

我望着她精雕细琢的妆容和清秀的无官,打趣道:“怎么没劲了?被帅哥缠得不可脱身?”

她叹口气,眼中五味齐杂,然后把身子摊在床上。

“凌寒,你看到夏珊珊的男朋友了吗?”隔了会,张茜突然问。

“看到了。那又怎样?”我漫不经心地回应,开始浏览网站。

“凌寒,我喜欢他,我们以前就认识。”张茜坐了起来,附在我耳边轻言。我对她一笑:“小茜,别开玩笑。你只是因为寂寞。或者,还掺夹着嫉妒。”

“凌寒,我觉得你像个巫婆。”张茜娇笑着,凑过来拿起鼠标不断敲击、更换页面,像是在掩饰内心复杂的情绪,企图努力使自己沉静下来。

可笙渐渐与我、张茜熟络起来。只是每每他来造访时,张茜看他的眼神欲语还休,当中的内容很复杂。

冬天无可避免地来临。

很意外地,居然在市图书馆碰到可笙。

他笑着看了看我,“时间也不早了,不如我请你吃饭吧。”

我犹疑了一下,说道:“那么再叫上珊珊和张茜吧。人多热闹一点。”

“我不是野兽,不会吃人的。”可笙爽朗地笑着,目光中显然有所期待。

我和可笙在人声鼎沸的饭馆畅快地吃着鱼头火锅,热气蒸腾中我们聊天,欢笑。在异乡的许多个日子,面对来自异性的关爱,我尽量让自己保持着一种淡漠的状态,为心底那份隐藏的浩大的曾经。

但可笙不同。因为初见时,他已是珊珊的男友。所以,我对他是没有设防的。

走出饭馆,外面寒意正浓,雪,已经停了。化雪,是最冰冻的时分。

“你没戴手套?衣服也没口袋呵。女孩子是不经冻的,你太不懂得照顾自己。”可笙看了看我裸露风中的手,怜惜地轻责道。

我笑笑,没回答。

“算了,我吃点亏吧,手套给你!”可笙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不待我缓神,他便捉住我的手将他的手套慢慢给我戴上。

我一怔。心里跳跃着轻微而细碎的疼。多年前,也有一个叫宏的温存男子紧握我的手。将他的手套为我带来无限暖意。

自此,可笙看我的眼神便多了一份怜爱。我无可选择,只能回避。

下班回家的时候,我看到可笙立在公寓门口,我装作没看见,硬着头皮。快步朝阶梯迈去。可笙迅速地闪到我面前,一把扣住我的手腕,然后拉起我就向外走。

他把我拉到一旁的僻静处,狠狠地盯住我:“你为什么老躲着我?你这样做,自己好受吗?我会好受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要弄清楚,你是夏珊珊的男朋友!”我朝他大声吼着。说完,我的心忽然隐隐作痛,是一种很清晰的痛。

空气静得让人寒怵。他静静地看着我。良久他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时隔一天的下午,门,突然开了。进来两个人,是可笙和张茜。并且,他们相拥而入。

我看着他们,头脑中瞬间空白。

“珊珊,凌寒。我和可笙……相恋了。”张茜有些顾虑地说道,并仔细盯住我和夏珊珊,欲窥探我和她此刻的表情。

珊珊脸色发白,刹那的惊诧与不解之后,她似强捺住内心的悲痛,无奈地笑了笑:“恭喜……”

可笙明显地瘦了,但精神尚可。他对我们微笑:“这个当然。”顿了顿,他将目光转向我:“凌寒,你不为我们高兴吗?我在等你的祝福。”

我默默地看着他们,慢慢转身来到阳台,才发现早已是满脸的潮湿,原来在不经意间,我的心已被触动。

张茜自杀了!

当我闻讯从公司急急赶回家时,我看到张茜双目紧闭,脸色如纸般惨白,然后是可笙的怀抱和他满目的内疚。

“可笙,怎么会这样?”我质问他。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只是向她提出分手。”可笙痛苦地垂下头,轻声说。

“凌寒,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根本不爱小茜。知道吗?我从来没对她说过一句爱的话,我不该,用小茜来刺激你。一切,都无可挽回。”可笙万分自责地道。

张茜最终还是被抢救过来,几天后康复出院。而半个月后,我也被公司派驻外地,为期一年。

在机场,珊珊为我送行。抱紧她,没有泪。只是彼此微笑。

“凌寒,一年后还是回来吧,别申请长驻。毕竟,你是团为宏才会来到西安这座城市,而且这里有你的朋友和太多美好的回忆。”珊珊动情地说。

我点点头,再次久久地相拥。

飞机冲上云霄那刻,脸上已是一片冰凉。我向过往挥手,却感觉再次被整个城市抛弃,陷入孤独的疼痛中。

珊珊和张茜有时会打来电话,嘘寒问暖,说些融融的往事或对现实的感触。可笙偶尔打来电话,却总是叹息。他说,“凌寒,你过得好不好?西安下雪了,很美,可惜身边没有你在。”

我笑着在听,却不说话。

只能这样了。我和可笙,就犹如掌心无序而诡异的两条纹路,阡陌纵横,交错迷离,可最终各有各伸展的方向。

回到西安那日。是2008年冬天雪后初晴的日子。珊珊、张茜一起来接我。

机场明净的大厅内,我看到张茜穿着米色外套,腹部微微隆起。可笙看着我,眼中内容万千。

“凌寒,珊珊,已隔这么久,有件事我想对你们坦白。”张茜微笑着看着我们说,“有个晚上,我因心情糟糕,便去我熟悉的酒吧买醉。这个时候,我碰到了一个男人,他把烂醉的我扶到自己家里,悉心地照料我,却没有占我分毫的便宜。我发现自己对他一见钟情。因为,这样的好男人实在不多。”

“这个男人就是可笙。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到他。直到,他成为珊珊的男朋友。那一刻,我觉得欣喜万分,但可惜,他是我好友所爱的人,所以,我强压这份感情。”

张茜说到这里,长长地叹口气,继续说,“于是我决定赌一次,如果用鲜血的洗礼可以换回他的怜爱,我情愿试试。”

“小茜,你这样做是明知故犯,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自杀,值得吗?”珊珊痛惜地说。

“珊珊,明知故犯才是真正的小茜,值不值得只有她才有资格去讲。”我插言。

张茜点点头,“凌寒,我早说了,你是个巫婆,似乎能够洞穿很多事。自那以后,可笙对我好了很多,但我仍然是那么地没有安全感。害怕一松手,便是永辞。所以,我没得选择。”

她说到这里,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腹部,脸上终于露出胜利者的微笑:“这个小生命是我最后一张王牌。我知道,从此以后,可笙会牢牢守护在我和小家伙的身边。”

夏珊珊默默不语。“好好珍惜。”我淡淡说道,一下子像是看清7前生后世,内心布满安宁与释然。是的,有些情缘一旦陷落于岁月的河里,便注定要学习去遗忘。时间会让我们一直改变,直到面目全非。当我们还不苍老时,也许能做的,只是对着所有曾经爱过,并且正在爱着的人轻轻说声,请记得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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