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镜花浪漫主义小说的特质

2010-08-15 00:45孙艳华
大连大学学报 2010年2期
关键词:文学

孙艳华

(大连海事大学 外国语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6)

泉镜花是日本近代浪漫主义文学的一座高峰。日本关于泉镜花的研究首推村松定孝、三田英彬和笠原伸夫。目前,国内关于泉镜花的研究成果寥若晨星,尤其在整体把握其文学特质方面,尚属前人未踏之地。

泉镜花一生笔耕不辍,共留下包括小说、戏剧、游记、随笔在内的 300余篇作品。他凭借《巡夜警察》(1895)、《外科手术室》(1895)两部小说成功地跻身文坛,被冠以“观念小说”家的美誉,受到文坛瞩目。然而,不久他的文风即发生变化,转为具有清新、浪漫气息的自传性小说,继而逐渐向神秘、怪异的浪漫世界过渡,最终达到艺术圆熟的境地。泉镜花的浪漫主义小说在总体上呈现出以下特质。

一、贯穿“美的最高准则”

泉镜花是凭借敏锐的感受性去创作的。因此,没有留下关于美学思想的专著。他的文艺观点散见于谈话和少得可怜的几篇文章之中,如断线之珠,显得零散而缺乏系统性。但是,我们仍然可以从中发现其朴素的美学思想。他在《浪漫主义与自然主义》(1908)中指出,浪漫主义的作品是“以美为生命”[1]的。这也是泉镜花创作的最高准则。体现在作品中就是追求人美、景美、文美、意境美。

泉镜花用细腻的写实笔法,从面容、姿态、服饰到风韵,为我们绘就了一幅幅千娇百媚的美女图。“年纪二十三、四,姿态清秀,宛如樱花的娇艳被拂去后的浅绿嫩叶一般。皮肤白皙,鼻梁挺直,眉间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眼中带有几分凛然,一看就是一个坦率爽快的美人。这到底是何方神圣?头发束起,卷在梳子上,不施粉黛的脸上只点了腮红。身穿棋子儿图案点缀的深蓝绉绸浴衣,苏杭缎和素花缎缝制的双色腰带松松地系在腰间,微微露出天蓝色绉绸的衬裙,光脚儿穿着浅齿、草席面的木屐,手持丝绸阳伞和印花小包。”①篇中译文均系笔者所译。这是《义血侠血》(1894)中对白丝这一女艺人的描写。通过如此细腻的描写,一个性格直爽刚烈、毫不矫饰、天生丽质的美女形象被活脱脱地塑造了出来。泉镜花刻画的女主人公全然无视理论、得失和统治阶层的权威,专一地活在自己的感情世界里。她们虽境遇凄惨却不失美丽。由此可见,在泉镜花自己的王国里,美具有绝对价值。

泉镜花笔下的景致绝非实景描写,而是将映射到心中的幻影用抒情的笔调挥洒而成的。远近交替,浓淡相宜,美不胜收。泉镜花描绘的“风景”虽非远近浓淡的实景,然而却比实景更鲜明、更富于色彩。他用精心筛选的、符合他的审美意识的词藻再现这个幻影。归根结底,泉镜花的景物画卷是在他的语言世界里绘就的,具有强烈的抒情性,总是能烘托出一种气氛。

眼前一片娇嫩欲滴的黄色之中镶嵌着织女优雅的身姿。正陶醉于眼前这幅美景时,从年轻女子嗖地一下抛出的梭子尖儿上,轻快地飞出一团火焰,在另一个人的脚下闪动着,化成一个圈儿,弹了一下,抛出一条火红中带着金色的弧线,耀眼炫目,飞向小河边的草丛中,似火花熄灭了一般很快地消失了。

原来是赤栋蛇发着光穿过了菜花地。

《春昼》

这是《春昼》(1906)中主人公散策子正欣赏着两位妇女织布的美景时,突然看到赤栋蛇穿过的画面。“蛇”这一令人畏惧的动物的登场,在泉镜花的笔下是如此地美丽动人、活泼可爱。“闪动着”、“化成一个圈儿”、“弹了一下”、“抛出”、“飞向”,这几个动词形象地捕捉到了赤栋蛇瞬间快速移动时的姿态,栩栩如生。“眼前一片娇嫩欲滴的黄色之中镶嵌着织女优雅的身姿”恰似一幅恬静的画卷。而赤栋蛇的出现打破了这种静谧,使画面跃动了起来。赤栋蛇好像是从画中织女抛出的梭子尖儿上飞出来的似的,轻快地翻腾着、迅速地消失了。这种动与静的结合使情节富于变化,读来津津有味。其实,泉镜花笔下的每一个场景都很精彩,也很抒情,宛如一幅美不胜收的画面。而颜色的渲染也为这幅画面增添了不少色彩。在“一片娇嫩欲滴的黄色”背景下,“火焰 ”、“火红 ”、“金色 ”的颜色格外醒目、鲜艳。这段描写恰似一张“锦绘”,泼洒着华丽的色彩。泉镜花用语言为读者绘就了一幅鎏金溢彩的画面。

《采药》(1903)是一部流溢着神韵飘渺诗趣的名作。作品中关于美女高原的景色和少女幽灵现身瞬间的描写,洋溢着幻美的浪漫情调。

忽然天空打开了,(高坂只觉)仿佛置身于云海之中,袖子透着奇妙的香气。定睛一看,堆雪般洁白世界中时隐时现的红色和映射到瞳孔中的绿色,忽地分开,纷纷变成花片,化作叶子。美女高原的花在高坂的胸前绽放,在袖中散发着芬芳。

泉镜花用秾丽语言勾画出仙境般的世界,简直达到了一种羽化登仙的想象境界。

泉镜花作品的梦幻之美是公认的。无论是山中异界,还是海底龙宫,抑或是旅馆的一隅,经镜花神笔点缀之后,一个如梦如幻的意境凸显出来,神韵飘渺、荒幻多彩。

《草迷宫》(1908)是泉镜花浪漫主义小说中的极品。作品的点睛之笔是魔界的男女们退去时的情景。其描写华丽、优美、似真如幻。“在它身后水跟着跑起来,似黎明时的白云、如烟波浩渺的雨雾,流过院子的草丛时,月亮徐徐落下,化作了小船,船头嗖地升起,越过紫茉莉花的花蕾,轻盈地划去。大魔的袖子变成了风帆,船的幔帐上映出美女们的倩影”。我们不能不惊叹泉镜花纵恣奔逸的幻想力和高超的文章表现力。我们为美而陶醉。不,是酩酊大醉。

至于文美则无需赘言,因为泉镜花的文学世界是用语言构筑的最高的艺术殿堂。精致的美人、美妙的景致、梦幻般的意境,都离不开语言的雕琢堆砌。修辞之妙自不待言,鲜艳的色彩、鲜明的轮廓、幽艳的旋律也都是泉镜花语言的杰作。此外,泉镜花恶魔主义的唯美倾向也是“美的最高准则”的一种体现,是美的另一种表现形式。

泉镜花生就是一个浪漫主义者。早年丧母、童年时与“草双纸”、口碑传说相伴的经历、北国冬季忧郁的气氛,成就了他性格中的浪漫气质。他的第一篇习作《白鬼女物语》①关于《白鬼女物语》的创作时间尚未有定论。据村松定孝推断,系泉镜花明治 23(1890)年 11月赴京前创作的。参见村松定孝《泉镜花》,日本文泉堂 1979年 4月版,第 269页。即透出一股神秘、浪漫的气息。作品中弥漫着山林女神传说中特有的性的诱惑力。

泉镜花的作品是斑斓的色彩与丰饶的幻想交织而成的艺术品。泉镜花依照“美的最高准则”,展开无限的想象,用五彩缤纷的笔绘就了一个恬静、优美、令人眷恋的梦幻境界。那里有魑魅魍魉的跳梁,亦有女神仙女的化育;有幽灵的飘忽现身,亦有妖精的成精作怪。《高野圣僧》(1900)中,男子因好色被美女施展魔力变化成动物,夜晚徘徊、盘旋在小屋周围的场面;《草迷宫》中水桶起舞,魔界男女乘着月亮化作的小船飘然而去的画面;《采药》中少女的幽灵现身于美女高原花丛中的瞬间;《海异记》(1906)中对绿海龟引起的幻觉的刻画;《海神别墅》(1913)中对玲珑剔透的海底龙宫的描写;《天守阁物语》(1917)开篇处妖精富姬的侍女们以露水作诱饵垂钓秋草的场面;《隐眉的鬼灵》(1924)中漂浮在半空中的提灯,旅馆厨师长伊作看到另一个自己朝自己走来的幻视,房间化作“一片汪洋”的充满诗意的最终一幕;《春昼》(1906)和《春昼后刻》(同年)中对地妖的描写,意义不明的神秘符号△□○,以及年轻人幻视自己与玉肋耳鬓厮磨的画面。……如此等等,无数神秘怪异的场面将我们带入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那是一个“处于天堂和地狱之间的清澈透明的境地”。[2]泉镜花的神秘主义未向象征主义发展,而是向怪异方向延伸。这

二、充满神秘与怪异

是泉镜花“故意犯的一个错误”。[3]389

1907年 5月,泉镜花在《新潮》上发表了题为《喜欢鬼怪的缘由与处女作》的谈话,其中的一段讲述可视为打开泉镜花神秘世界的钥匙。

我相信世上有两种超自然的力量。一个是观音力,另一个是鬼神力,都是人类不可抗拒的力量。鬼神出现在我们面前时,可能是三只眼的小和尚,也许是光头妖怪,或是化身为一把伞。世上所谓的妖怪变化均是鬼神力的具体表现。就像鬼神可以变化为三只眼的小和尚,或是光头妖怪一样,我也毫不怀疑观音会显灵。我坚信地藏石像有随心所欲的神奇力量,观世音福德无边,法力深不可测。鬼神和观音藏身于一草一木之中,变幻莫测。

《喜欢鬼怪的缘由与处女作》[4]

从这段话中可以发现,泉镜花是发自内心地坚信观音和鬼神的存在。“具有真正神秘家的灵魂。”[5]

三、创造了散文作品的诗化美

在一个诗性沦丧的年代去寻找真正的“诗”,这是浪漫主义者泉镜花最为浪漫的情怀。在“平面描写”、“无技巧”、“露骨地描写”成为文坛主流的时候,根本谈不上什么“诗化美”。泉镜花正是以拓荒精神,独自在日本近代文坛这片语言的沙漠中开垦出一块郁郁葱葱的绿洲,用精湛的语言艺术创造了散文作品的诗化美。正如日本著名民俗学家柳田国男所说:“镜花作品给予我们的启示是:在这样的现代社会里‘诗性’尚存”。[6]

泉镜花文体的奔放华丽,独创语句的抑扬顿挫,与室町时期的“谣曲”相通,具有诗韵。他的文体与自然主义依据的近代小说技巧无缘,继承了明治以前的修辞方法和传统,并使其开出绚烂的花朵。泉镜花小说的风格与其说是散文性的,莫如说是韵文性的。特有的具有节奏感的文体贯穿小说始终。这种文体继承着唱本的血脉,无论在使用文言文的初期,还是在导入白话文以后,都成为泉镜花小说的共性特征。在修辞上,泉镜花文学中比喻性的表达方式在在皆是,简直就是用文字编织的艺术品。“在镜花那里诗的精神与散文精神浑然一体”。[7]

“镜花的文章具有印象鲜丽、视觉性与音乐性结合完美、表现方式细腻等特点。”[8]欣赏泉镜花小说时常常有读诗的感觉。象征性、比喻性的形容,富有韵律感的句子节奏,跳跃的意象,鲜艳的色彩与鲜明的轮廓,共同创造了诗般的意境。“纵观古今东西,没有人能像先生那样用文字自由描绘图画。色彩、香气、音乐和巧妙错综的描写汇聚其中,简直如神来之笔。”[3]388泉镜花用高超的语言技巧创作的小说是散发着香气的、色彩绚丽的图画,流淌着音乐般节奏的诗篇。

下面这段是《和歌灯》(1910)中描写喜多八美妙歌声的场面,其中的长修饰语可谓经典。

听!流转于寂静花街的屋脊瓦间,车辙也为之驻足,像汹涌波涛汇于大河,千里之外也为之震撼,似银丝垂钓筑前海岸的月影,星星也为之黯然失色的歌声。

《和歌灯》

歌声本是用来“听”的,可是泉镜花却用了视觉形象加以描述。以“流转于寂静花街的屋脊瓦间”形容歌声的低回婉转;以“车辙也为之驻足”表现歌声之美妙;以“汹涌波涛汇于大河”展现歌声之气势;以“银丝垂钓筑前海岸的月影”象征歌声之悠长;以“星星也为之黯然失色”展现歌声之飘渺。修饰句中不仅接连出现了炼瓦、车辙、波浪、月影、星星等意象,而且意象还被披上了华丽的外衣,如“寂静花街的”炼瓦,“汹涌的 ”波涛,“银丝垂钓的 ”、“筑前海岸的”月影等,每个意象都有着鲜明、独特的视觉效果。纷至沓来的意象在读者眼前更迭频闪、不断积聚,形成一幅幻化的美景。

泉镜花很讲究音节的匀称,其小说中句子的节奏基本上是以五七或七五调为基调的。音节的合理安排、协调配合,给人以节奏明快、音节匀称的美感。下面是一段非常典型的例子。

雨脚从二层楼的方向来到了这边。只闻其声,未见草湿。裙摆一闪,像是路过的样子。大概是美人的灵魂应邀而至吧。云般浓密的黑发,桃色花衣,蝴蝶相伴,越过菜花地,来到院子,和烟霭并肩伫立,忧郁的目光投向窗内。①与此例相对应的日文原文中具有节奏感的部分是:音ばかりして(7)草もぬらさず(7)、裾があつて(6)、路を通ふ(6)やうである(5)。美人の靈が(7)誘はれたらう(7)。雲 の黒髪 (7)、桃色衣 (7)、菜種の上を(7)蝶を連れて(6)、庭に来 て(5)、陽炎 と(5)並 んで立 つて(7)、しめやかに(5)、窓を覗いた(7)。

《春昼》

四、以传统文艺为胚胎

泉镜花的文学是以传统文艺为胚胎的。其文学价值之一就是继承了被近代文学摒弃了的物语性和抒情性,接续了近代文学欲割断的与近世文学的血脉。泉镜花文学的异质,在于深受包括“艺能”和民间传说在内的日本古典的影响。这种影响涉及江户的“戏作”、“能”、“歌舞伎 ”、“说话艺术”以及民间传说等民俗学领域。

泉镜花文学完美地继承与发展了传统文艺。可以说,没有“草双纸”等江户“戏作文学”、民间传说、“谣曲”等说唱艺术的滋养,就不会诞生出泉镜花的文学世界。同样,如果没有泉镜花对传统文艺的精湛统合与发展,也不会有精彩、独特的镜花世界。泉镜花小说继承了古典文学的物语传统,与近代文学的平面描写情趣迥异。过去和现在交错,以对话展示故事情节的推进,描写优美如诗如画,对话精妙似口吐莲花。正是因为泉镜花墨守了经尾崎红叶传承下来的物语性,才得以创作出《风流线》(1903~1904)、《妇系图 》(1907)、《和歌灯 》、《日本桥》(1914)等优秀的浪漫小说。也正是因为秉承了日本古典文学的抒情性传统,才创作出像《照叶狂言》(1896)、《一之卷》至《誓之卷》(同年)那样抒情、浪漫、清新的作品。泉镜花借鉴“能乐”中“谣曲”的构成方式,创造了独特的套匣式结构,从而使作品情节跌宕起伏、悬念丛生。他运用这种方法创作了以《高野圣僧》为代表的许多成功之作,如《采药》、《高野圣僧 》、《白鹭 》(1909)、《春昼 》、《春昼后刻 》、《因缘之女 》(1919)、《隐眉的鬼灵 》、《雪柳 》(1937)、《缕红新草 》(1939)等作品,无一不将这种表现手法运用得炉火纯青。

在泉镜花的文学世界里,民间传说、歌谣有时成为点燃幻想的火花,如《夜叉池》、《春昼》、《春昼后刻》;有时成为作品中烘托神秘、妖艳气氛的手段,如《草迷宫》、《天守阁物语》等。一言以蔽之,泉镜花的文学不仅仅是对近代以前文艺的简单的承袭,而是在自己的骨子里将传统文艺揉碎,依照自己的美学意识重新组合,由此衍生出一种全新的、更为纯粹的表现方式和一个独特的浪漫世界。

此外,地方色彩虽未形成泉镜花浪漫主义文学的显著特征,但某种程度上反映出泉镜花文学世界的一个侧面。在日本近代文学界,难以找到彻头彻尾的描写地方色彩的作家,泉镜花尚属地方色彩较浓的作家之一。泉镜花虽然不喜欢金泽人,但却对金泽的大自然和民谣充满怀恋。他在题为《自然与民谣》的交谈录中说道:“我不喜欢金泽人,但金泽的自然、天地至今依然牵动着我幼时的记忆。这成为我对金泽无法排解的怀恋,深深地印刻在心灵深处。以前玩耍过的街道、山山水水的景象总是浮现在眼前。”[9]泉镜花的许多作品都是以加贺或北陆等具有地方色彩的事物为素材的。山·水·女性的主题成为泉镜花与故乡金泽的水土直接联系在一起的重要特征。《因缘之女》、《风流线 》、《笈摺物语 》(1898)、《缕红新草 》等许多小说都是以故乡为舞台,故事中出现山·水·女性的作品。这些作品中散发着故乡的乡土气息、闪耀着地方色彩的光辉。

[1]泉镜花.浪漫主义与自然主义[C]//成瀬正胜.明治文学全集:21卷.东京:筑摩书房,1966:354.

[2]三岛由纪夫,涩泽龙彦.对谈——泉镜花的魅力 [C]//日本文学研究资料刊行会.日本文学研究资料丛书:泉镜花.东京:有精堂,1986:277.

[3]水上泷太郎.镜花世界一瞥[C]//成瀬正胜.明治文学全集:21卷.东京:筑摩书房,1966.

[4]泉镜花.镜花谈话——喜欢鬼怪的缘由与处女作 [M].东京:河出书房新社,1981:103.

[5]小林秀雄.镜花之死及其他 [M].东京:河出书房新社,1981:19.

[6]柳田国男.这个泉镜花观 [C]//成瀬正胜.明治文学全集:21卷.东京:筑摩书房,1966:376.

[7]村松定孝.泉镜花[M].东京:文泉堂,1979:14.

[8]笠原伸夫.泉镜花美的方法[C]//日本文学研究资料刊行会.日本文学研究资料丛书:泉镜花.东京:有精堂,1986:53.

[9]生岛辽一.镜花杂谈——一名法国文学研究者眼中的镜花[C]//三田英彬.日本文学研究大成:泉镜花.东京:国书刊行会,1996: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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