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走边防

2013-03-07 10:51蒋晓华
伊犁河 2013年1期
关键词:边境线团场边防

蒋晓华

2012年10月4日至7日,在伊犁哈萨克自治州边防委员会办公室的组织下,我们6位伊犁作家,分乘三辆越野车,在采风团团长、州边防委员会办公室主任单小良带领下,从南到北,饱览伊犁边境的千里秀色。

我们此行的首站是昭苏县夏塔乡边防派出所。“夏塔”蒙古语是“梯子”的意思。这地方大名鼎鼎,是著名的旅游避暑胜地,据说是当年乌孙王的夏都,如今这里耸立着一座“最早的江苏援疆干部”细君公主墓,亦真亦幻难取舍,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不管怎么说,即使是传说,也能丰富人们想象的空间。不过这里有一条夏塔古道是确确实实的,是驴友们证实自己野外生存实力的经典户外线路。这些年大家肚子吃饱了,饱暖思动,爱好户外活动的愈来愈多,正穿反穿,把这条以往鲜为人知的古道“穿”热了起来。在夏塔边防派出所,我们里里外外参观了一遍,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每一件物品放置都是中规中矩。边防派出所的领导向我们介绍了基本情况,民族团结模范优秀警官李建民和哈萨克族优秀护边员别肯的事迹给我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和平年代,我们的战士既要练兵,同时也要做好群众工作,形成合力。要把我们的边防建设得固若金汤,仅靠边防部队、边防武警是不够的,还得靠新疆兵团边境团场的军垦战士,靠地方乡镇的老百姓。这些年,我们建立和完善了“军、警、兵、民”四位一体的联防机制,“军”就是边防部队,“警”就是边防武警,“兵”就是兵团军垦战士,“民”就是地方乡镇老百姓。织成一张大网,组成一条牢不可破的钢铁防线。李建民、别肯做的就是这种基础工作。

午饭是在波马边防连吃的。吴明连长说,这就是我们战士的伙食标准,你们可以体验一下。有荤有素,有干有稀,馒头管饱,米饭管够,炒菜色香味形俱佳。边防连的干部战士,一个个精精干干,整洁的军服里藏着一身腱子肉,就像京剧《沙家浜》里汪曾祺创作的沙奶奶夸赞新四军战士的歌词:“腰圆膀又壮,一个个像座黑铁塔。”实在是令人艳羡不已。从边防战士的餐桌上就可以感受到我们综合国力的强盛,从冷兵器到热兵器,从物到人,如今我们的军队在世界上足以傲视群雄。

昭苏县的几个边防连队,波马边防连守卫的边防线最长。几年前一部反映新疆兵团军垦战士艰苦创业、屯垦戍边感人事迹的电视连续剧《戈壁母亲》在央视一套黄金时段播出后,在全国观众中引起强烈反响。在现今物欲横流、一切向钱看的世界里,居然还有这么一群人在激情干事业,忠诚守边防,把“种地就是站岗,放牧就是巡逻”作为自己的日常生活,作为自己的崇高追求,不能不让人去思考活着的真正价值和意义。这部电视剧大部分外景都是在昭苏几个团场拍摄的,群众演员几乎都是团场的军垦战士。兵团农四师七十四团在与波马边防连共同戍守的边境线一号界沟内,以《戈壁母亲》中的主要人物钟槐的名字命名了一个哨所,如今成了观光旅游胜地,成了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在钟槐哨所,我们仰望着不远处海拔6995米的汗腾格里雪峰,静听着脚下纳林果勒界河的流水声,端详着眼前被高原紫外线晒得脸膛黑红的七十四团武装民兵,联想着发生在这里的一切,心情无法平静。当地的干部告诉我们,当年大清王朝与沙皇俄国确权勘界,具体负责这一段边境线的官员玩忽职守,立界碑时怕路上颠簸吃苦,偷懒没有到现场,结果被沙俄向东推进了好几公里,造成了一大片争议地区,前些年中哈两国政府达成协议,争议地区基本上是一家一半,类似于平分东北黑龙江与乌苏里江交汇处的黑瞎子岛。我们听了默然许久,不负责任的清朝官员遗害至今。

在前往格登碑的路上,我们途径七十六团设立的“军垦第一哨”。看到耸立在苏木拜界河畔庄严的哨楼,作为兵团第二代中的一员,我的自豪感油然而生。我们农四师有十八个团场,其中十三个是边境团场,大部分都是1962年“伊塔事件”之后组建的。自从兵团成立,自从有了边境团场,我们的土地一寸也没有丢失过。兵团伟大,兵团人伟大!

格登碑戍守在格登山上两百多年了,依然风雨不动安如山。没有膜拜格登碑,不算到过昭苏。我年年都来,且不止一次,每一次都心潮澎湃。格登碑已经成了一个象征,祖国统一的象征,民族团结的象征,国力强盛的象征。文友们纷纷合影留念,他们都把格登碑作为背景取得很大很大。同行的作家顾丁昆老师曾是上海支青,退休后早已返回上海定居,他给我们讲了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中期的一段往事。当年他作为农四师的一名武装民兵曾在格登山下的七十六团参与了反苏联军队蚕食的斗争。当时中苏关系恶化,边境形势紧张,苏联边防军经常把铁丝网推向我方一侧,我们发现后立即组织民兵针锋相对,给他推回去,我们团场军垦战士把庄稼就种在了铁丝网边上。顾老师说,我们就是这样用自己的生命为伟大祖国站岗放哨。在这里,我想起了一位伟人说过的话,我们伟大祖国的疆域的确很大很大,但没有一寸是多余的。别人的土地我们一寸也不要,我们的土地一寸也不给别人。

我们夜宿驻昭某部招待所。文武双全年轻有为的陈诚部队长热情地接待了我们,给我们每人送了一本自己的摄影集《大美昭苏》。一幅幅摄影作品精美绝伦。我从中读出了热爱和深情。“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艾青的诗句是对这份情感最好的诠释。陈部队长也写诗,诗云:“秋高气爽走边防/际会军营好儿郎/大美昭苏寓忠诚/一马当先续华章。”

我们继续前行,往康苏沟前哨而去。康苏沟大概是昭苏千百条沟中最美的一条沟了,两边的山上全是松树,从沟底长到山巅,这里已经开始下雪,松树的树冠已经染白,银装素裹,别有一番洞天。走一段便有一段过水路面,其实是水中桥。康苏沟的水真多哇,清澈透明,真想下车去掬上一捧来滋润舌头。这里的山,这里的树,这里的水,这里的鸟,这里的一切,美丽得无法形容。

地冻天寒,营房整整齐齐的,居然还有一个书柜,满满的都是书,像行进中的战士。我翻了翻,有《科学发展观读本》,有《十大元帅》,有《朱可夫传》,有《明朝的那些事儿》……有利用惟一的一块平地修建的篮球场。有厨房,有浴室,有蔬菜大棚,里面生长的芹菜、卷心菜一片嫩绿。要知道,这里的海拔高度有三千多米呢。回头望去,高高的瞭望哨塔上刻着“康苏沟”三个大字。这里还有一个天然溶洞,很高很宽很深,战士们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做“悉尼歌剧院”,想象力太丰富了,还真是有些像呢。

一路向北,中午时分,我们来到了红海沟。其实红海沟与康苏沟是“邻居”,只是一个在乌孙山北麓,一个在乌孙山南麓,山峰最高处海拔达3800米,就只能是咫尺天涯了。不过农四师电力公司为了把昭苏垦区电网和霍城、察布查尔垦区电网并起来形成合力,正在修路架线,2013年竣工,那时就可以天堑变通途了,只是我们这次只能绕个大弯,未能站在乌孙山巅,找到“一览众山小”的感觉。驻守该地的连队戍守的这段边境线是地形、社情、敌情最复杂的。不少地方高山峻岭,原始森林密布,人迹罕至。这给巡逻和站岗执勤都增加了不少难度。就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边防连在警、兵,民的共同配合下依然把边境线把守的无懈可击。在几十年的戍边征程中,边防官兵同驻地各族群众结下了深厚的情谊,连队荣誉室里的一幅幅照片,一面面锦旗,给我们讲述了一个个爱民故事。每一个边防连都有值得骄傲的人物,一名叫做赵胡瑞的连队军医刻苦钻研,后来成长为闻名全军的显微外科专家,2006年被新疆军区授予“百名昆仑卫士”光荣称号。这样在身边涌现出的自强不息、岗位成才典范,当然对全连官兵都是一种极大的激励。

随后,我们又赴都拉塔口岸。伊犁州直共有三大口岸,木扎尔特口岸还没有开通,霍尔果斯口岸早已闻名遐迩。都拉塔口岸每年的过货量虽然不及霍尔果斯口岸,却与哈萨克斯坦东部重要城市、原首都阿拉木图直线距离最近,有得天独厚的地缘优势,发展前景看好。这里有一大片土地都是前些年中哈边界谈判后回归的,和伊犁河南岸大片荒芜待开垦的土地连成了一个整体。早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王恩茂、张仲瀚等自治区、兵团领导就有修建南岸大渠,开发伊犁河南岸的设想,如今终于成为了现实。沿着海拔750米高程线路,从伊犁河第一大支流特克斯河引来的水哗哗流淌,唱着欢歌。有水就有地,清朝乾隆年间才华横溢的大学士纪晓岚被流放到新疆,著有《乌鲁木齐杂诗》,其中有一首写道:“良田易得水难求/水到秋深却漫流/我欲开渠建官闸/人言沙堰不能收。”就表达了自己想在边塞荒原兴修水利一展宏图的愿望。路过与都拉塔口岸相邻的六十七团,一幢幢保障性住房拔地而起,沿街的建筑焕然一新,红色的屋顶在深秋的阳光下熠熠生辉,与道边林带金黄的树叶相映成趣。我自然而然联想到一个人,一个大写的兵团第二代军垦战士,我的同龄人,他在这个团场担任团长、政委长达十四年,就在这十四年,六十七团从一个国家级扶贫团场跨入到农四师十八个农牧团场的先进行列。2011年11月15日,他因车祸不幸以身殉职,全团干部群众尤其是少数民族职工群众在雨雪中为他送行。如今团场的一切,都是他带领大家干出来的!他化作了都拉塔口岸边境线上一块永不移动的界碑。去世后他被兵团党委授予“优秀共产党员”光荣称号,他的名字叫石书江。

在六十七团边防派出所,哈萨克族教导员马克给我们讲述了十几年前六十七团一名叫杰恩斯的哈萨克族民兵抓获一名哈萨克斯坦非法越境士兵的往事和一年前侦破的一个案件:2011年5月,六十七团一名护边员发现有几个陌生人形迹可疑,连续几天在临近边境线的伊犁河边走来走去,还带着一个橡皮舟,他立即报告边防派出所。经过周密的侦查,在都拉塔边防连官兵和六十七团民兵的协助下,六十七团边防派出所干警将8名犯罪嫌疑人一举擒获。经审讯得知,这是一个民族分裂主义分子团伙,想非法越境,由于我们陆路边境线防守严密,于是突发奇想,试图乘橡皮舟取道伊犁河顺水路偷越国境。在军、警、兵、民四位一体的铜墙铁壁面前,他们哪里有可乘之机呢?

从昭苏县到察布查尔县,两天里,驱车三百多公里,大家却毫无倦意。现代化的交通工具改变了人们的生活,也改变人的心理。刚才还在察布查尔县,现在我们又置身于霍城的天空之下了。霍尔果斯河作为界河,自北向南流淌,在这里汇入伊犁河,形成一段宽宽的河面,简直就是长江入海口的简缩版。这里原始的灌木林,被肥沃的河水浇灌得郁郁葱葱。大概是知道自己要“出国”了,伊犁河想尽可能回报天山母亲,多留下点什么。这里有伊犁最美的胡杨林,我们来的正是时候,胡杨林散发出金色的光芒,我被大美所震撼,久久说不出话了。在这片胡杨林里,我深深体会到我们新疆人为什么会对这一树种寄予这样的深情。胡杨就是我们的边防战士、武警官兵、兵团军垦战士,所有的新疆人。

在边防连执勤的岗楼上,我见到一位来自黑龙江省大庆市的小战士,去年入伍的。小战士告诉我,他看见新疆的胡杨林和家乡的白桦林一样亲切,明年两年服役期就要结束了,他会把这段在新疆伊犁当边防战士的经历永远作为最美好的回忆。小战士今年二十岁,和我正在上海上大二的儿子同龄,我真想让儿子也能补上这一课。

前面是著名的乔老克炮台遗址,这座清朝时期的炮台留下了许多动人的传说。说是当年炮台的最高指挥官是一名姓乔的头领,后来在一次抗击沙俄入侵的战斗中牺牲了,群龙无首之时,他的妻子挺身而出,带领余下的士兵打退了敌人的进攻,从此这座炮台被尊称为“乔老婆炮台”,传到今天,成了“乔老克炮台”。附近还有一座“阿克炮台”,边防连的名字也叫做“黄旗马队”,不由得使人浮想联翩。“炮台”、“马队”……让我们一步步走入历史。落后就要挨打,强国才能固边,一路上欣喜地听边防官兵介绍如今我军先进的武器装备,后勤保障,作为一名中国人的自豪感油然而生。最近我正在阅读军旅作家王筠的长篇小说《长津湖》,泪水不时地模糊我的双眼。当年抗美援朝,我军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付出的牺牲实在是太大了。如果防寒设施能跟上,我们哪能出现那样巨大的非战斗减员啊!如果武器装备好一些,哪里还会有什么“三八线”啊!

这一路,经过的都是农四师六十三团、六十二团的条田,条田林整整齐齐,把耕地划成了一个个长方形的方格,如今几乎全部实施了滴灌,大大提高了水资源和土地利用率。兵团的节水灌溉技术在全国都是领先的,在新疆则引领着农业现代化的方向。这是两个棉花种植团场,正值棉花采收季节,却见不到地里有多少人在拾棉花,棉花收获机已经全部代劳了。在兵团,大部分农作物已经实现了全程机械化,职工的劳动强度大为减轻。当年,这里是幸福公社、东风公社,1962年春夏之交“伊塔事件”发生时,这里的居民受苏联的蛊惑宣传,大部分都跑到边境对面去了,霍城、裕民等边境县共跑了6万多人。周恩来总理直接向兵团张仲瀚政委下达命令,要求兵团执行代耕、代牧、代管“三代”任务。一声令下,成千上万的兵团军垦战士立即开赴边境地区,迅速稳定了局势,随后根据中央军委的命令,沿着边境线建立边境农场,许多来自乌鲁木齐市兵团直属单位吃“商品粮”,拥有“城市户口”的军垦战士就这样留了下来,一直“代”了下去,“代”到了今天,献了青春献终生,献了终生献子孙。“热爱祖国,无私奉献,艰苦创业,开拓奋进”的兵团精神,他们就是最好的注解。

我们还去了一些常人去不到的地方,开了眼界。位于324号界碑附近的中哈铁路对接点,这条国际铁路是2011年12月联通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张德江参加了对接仪式。哈萨克斯坦的铁路两条铁轨之间的距离要宽一些,列车到中国境内需要换轨,反之亦然。站在这里,浮想联翩,地理地貌都一样,就这么一条人为的边境线,却分成了不同的国家,很多地方都不一样了,连铁轨的宽度都不一样。民国时山西的土皇帝阎锡山也在铁轨上做文章,铺的是窄轨,咱也不出去,人家也进不来,闭路自守。开放的世界需要交流,需要有普世规则,普世价值。我坚信总有一天,全世界的铁路宽窄都会一样。我极目向西北方向望去,似乎能看见欧亚大陆桥的终点——世界第一大港口,荷兰城市鹿特丹。

在口岸转了一圈,不过也就一个小镇规模。但是以后就不可貌相了,要成立霍尔果斯市呢。作为伊犁向西开放、向欧洲眺望的桥头堡,前景不可限量。

此行最后一站是位于大山脚下的阿勒马力边防连。

我们沿着霍尔果斯界河一路北行,一路风光美不胜收,河谷里半山坡上的野杏树火红一片,绵延数十里。山脚下临近河滩,是金黄的杨树,河里流淌着清澈的雪水,邻近的卡拉乔克雪山终年积雪,白雪皑皑,在阳光下发散出银色的光芒。还有一处断崖,远远望去像是西藏拉萨的布达拉宫,和昭苏县康苏沟里的“悉尼歌剧院”堪有一比。我多次走过这条河谷,但从来没有在这个季节,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觉到什么叫层次,什么叫美的令人惊愕,美的令人震撼,美的令人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表达。我在那拉提草原欣赏过“一山四景”,可是我要说,深秋的霍尔果斯河峡谷,深秋的阿勒马力,九景十景都有,只要你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一行中除了我,全是摄影发烧友,包括开车的三位师傅。这会儿一个个全把随身携带的“长枪”、“短炮”架起来,瞄准刺激自己眼球的目标一顿狂轰滥炸。短短几十公里的路程,差不多耗了半上午。我是把自己的眼睛当相机的,尽可能扫描心里想扫描的一切。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再用笔,用电脑的键盘,把白天扫描到的一切复制出来,刻在心灵的光盘上,滋润用大自然美景充电的生命。

阿勒马力边防连就坐落在这美景之中。和许多边防连一样,几乎都诞生在1962年那个特定的年代(我也是那一年出生的,命中注定要和这四百多公里的边境线结下不解之缘),有一部“三峰骆驼一口锅,两把铁锹建地窝”的艰苦创业史。在连队荣誉室里,我们看到了许多珍贵的文物。这里有第一任老班长补了又补的棉军衣;这里有一盘石磨,是一名老战士从内地老家一路背上山来的,想为吃不上新鲜蔬菜的战友磨点豆腐,增加一点营养,改善一下生活。看到这一切,你不可能无动于衷。当年这里物质匮乏,战士们却建起了一座精神上的巍峨天山。上个世纪六

十年代,一曲《毛主席的战士最听党的话》就是从这里唱出,风靡全军、全国的。词曲作者李之金是伊犁军分区的一名文化干事,下到阿勒马力边防连体验生活,于是有了自己的巅峰之作,他后来走上了军分区政委的领导岗位。上个世纪七十年代,这里有一名叫做唐栋的小兵酷爱文学,天天面对卡拉乔克雪山用文字练素描,练着练着就练出名堂来了,他的短篇小说《兵车行》在改革开放之初便荣获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接着是一系列以冰山为题材的小说,被评论界誉为“冰山文学”,如今,唐栋早已是享誉全军、全国的著名作家,担任广州军区政治部创作室主任。这肯定不仅仅来自于个人奋斗,阿勒马力是他的灵感之源。阿勒马力,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都是这样的丰富。小小的营区,神奇的茁壮着两棵夫妻树,据说是一位军嫂前来探亲,精心选取了两棵小松树苗,和丈夫共同栽下,不料想后来两棵树树干竟然长在了一起,树冠当然也只有一个,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套用一句用滥的老话吧,这叫做“即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夫妻的结合本就该是这样啊。还有兄弟树,也是树枝紧握,像是在唱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流行的一首军旅歌曲:“我叫王小义/我叫买买提/今年都是十八岁/个儿差不离。”格外亲切。我还遇到一位四川籍战士,他的伯父就是2008年5月在汶川大地震后抗震救灾中牺牲的某陆航部队的直升机机长邱光华烈士。伯父遇难后,他主动报名参军,分配到阿勒马力边防连,成为一名“最听党的话”的战士,我们的军魂就是这样一代又一代延续的。军旅歌唱家阎维文也骑着战马上山来过这里,为战友献唱《小白杨》。2012年春节,军旅歌唱家李双江、夏米力在这里度过了大年三十和初一。我们和他们一样,也把对边防战士的无限崇敬之情洒在了这里。

中哈两国确权勘界,霍尔果斯河河源地区重新回到祖国母亲怀抱。又是“哪里需要哪里去”的阿勒马力边防连战士,前去担当戍边任务。那里冬季大雪封山,夏季得乘直升飞机才能进去,生活条件十分恶劣,但战士们义无反顾,每次都是抢着报名参加小分队,把最艰苦的重担挑在肩上。他们,都是二十啷当岁,和我儿子年龄一样的年轻小伙子啊,在这些如同电视连续剧《士兵突击》中优秀士兵许三多一样的新一代军人身上,我看到了钢铁边防未来的希望。

四天的采风,实在是时间太短,行程太匆忙。新疆有五千多公里边境线,我们伊犁州直就近十分之一。假以时日,我还想再走边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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