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DI对东道国劳动者工资影响的研究述评

李玉亭

摘要：外商直接投资是指某国公司到其他国家投资建厂，进行经营以获取利润，FDI的进入在给东道国国家带来先进的技术及管理办法的同时，也会对东道国劳动者的工资水平产生不同程度的影响。但是FDI是通过何种机制影响东道国劳动者工资的？这种工资分配是公平的吗？通过阅读文献发现，FDI会在很大程度上对东道国产生技术溢出效应，那么这种溢出效应又会对当地的劳动者（外资和内资劳动者）工资水平产生如何的影响呢？文章就这一问题进行详细的阐述。

关键词：外商直接投资；技术溢出效应；劳动者工资

一、引言

进入20世纪90年代以来，争夺FDI的国家间竞争日趋激烈，各东道国（尤其是发展中国家）纷纷采取各种激励措施来鼓励跨国公司前来投资，东道国开放程度的扩大或外资投资的增加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增进东道国企业的技术有效性。有学者认为，FDI会通过它的技术溢出效应来促进东道国国家的技术进步。傅元海等（2010）利用我国1999～2007年27个制造行业面板数据进行检验表明，外资企业生产本地化反应的技术转移对经济增长具有正面作用；而Hale和Long（2011）利用世界银行2001年在中国的企业调查数据的研究，并没有发现FDI在中国有溢出效应。

外商直接投资进入某一地区，会提高外资流入地区当地的工资水平，这已经取得了大多数学者的共识。但是，工资增长的机制是如何的？虽然国内外学者就FDI是否存在溢出效应还未得出一致的结论，但是就目前国内外文献而言，FDI对东道国还是有一定的技术溢出效应的。本文将从技术溢出的角度来探讨FDI对东道国劳动者（外资和内资）工资的影响。

二、FDI与技术溢出效应

纵观国内外文献，FDI如何影响东道国的经济研究已经进行了很多年，并且很多关于FDI的益处可以追溯到邓宁。很多学者已经通过研究发现，FDI的进入可以通过竞争、人员流动、示范模仿和关联效应这四种渠道对东道国企业的技术进步产生影响，即形成技术溢出效应。首先，人员流动和关联效应可以使外资公司的先进技术通过劳动力或中间品等载体传递到内资企业，其中外资企业职工占总职工数的比重是检验FDI行业内技术溢出效应的指标，该指标反映了FDI通过员工在外资企业和内资企业间的流动及员工间的关联效应实现技术溢出。其次，示范模仿中，跨国公司对东道国进行FDI带来的不仅仅是资本和技术，还有现代化的管理模式和公司治理结构。最后，外资企业进入引起的竞爭加剧也会迫使国内企业提高生产效率，通过加大研发投入或强化对外资公司技术的模仿与吸收等来提升自身的技术水平。

对集团内部内资子公司而言，企业基于资源互补性的考虑引入FDI，实质上是集团获取国外技术资源的一种方式。在对中国FDI溢出效应的实证研究中发现，内资企业的技术吸收能力对溢出效应会产生正向影响，企业的技术吸收能力一般用企业研发投入代替，企业的研发投入最终会转化成企业的技术资源，不仅提高了内资子公司自身的技术能力，同时也增强了内资子公司吸取其他企业技术的能力，而且内资子公司的学习能力可以有效降低集团FDI技术溢出的成本。

对当地的内资企业而言，它们可以获得外资企业先进的技术，从而将其内化为自身的固定资产，增强企业的市场竞争力。Blomstrǒm（1986）对墨西哥的研究发现，外资企业的存在会促进东道国内资企业技术结构的改革；同样，Bjǒrkman和Fan（2002）调查了62家中外合资的制造业，结果发现在公司绩效和高绩效人力资源管理系统中存在着积极的联系。这些表明，FDI是集资本、技术与管理于一体的，对东道国国家的影响是无穷的。

不可否认的是，FDI的进入的确会给东道国国家带来或多或少的技术溢出效应。根据已查阅的文献发现，外资企业会对东道国劳动力市场与工资水平的影响成为了FDI技术外溢的重要渠道之一，因此技术溢出效应对东道国内资企业来说不仅仅是提高了其技术水平，而且也会对东道国企业的劳动者工资产生影响。

三、技术溢出效应与东道国劳动者的工资水平

就我国而言，我国接受国际产业转移的最主要的方式即FDI（邵敏和包群，2013），FDI向一个地区的集中流入，其所产生的技术溢出效应会影响当地的工资水平，但是这种影响对东道国的外资企业与内资企业来说是不一样的。

（一）对东道国外资企业员工的影响

对于外资企业来说，其技术溢出意味着自身的竞争力下降，因此外资企业会增加劳动者的工资来减少员工流动率，从而减少技术溢出效应。而且，外资规范的用工标准和现代管理技术同样有助于改善劳动者的境遇（唐东波，2011）。

FDI的进入通常会提高其自身熟练工人的工资，而对非熟练工人的影响则较小，其原因有二。一是外资所带来的技术是非常复杂的，所产生的技术溢出效应只有熟练工人才可以从这里面获益。同时，当一个熟练工人选择外资企业的时候，则外资企业提供的高工资就是为了防止溢出效应。二是FDI会减少非熟练工人的需求，相应的也会降低其工资。一个公司的所有制类型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东道国地区外资企业的工资，相对于国有企业来说，FDI会给私有企业熟练工人更高的工资，主要因为国有企业中员工的质量较低（Hale和Long，2011）。

目前研究已经发现，外资企业支付了高于市场均衡状态的工资水平，限制了劳动力向支付了低工资的内资企业的劳动供给，同时FDI的进入会造成劳动力的大量流动，外资企业为了在东道国树立良好的企业形象、建立良好的公共关系、减少员工的流动性、避免给当地的竞争对手带来技术泄露以及源于当地劳动力市场的信息不对称等，往往会支付较高的工资。

（二）对东道国内资企业员工的影响

外资的进入会在宏观和微观的层面上增加国家的产量及经济水平，伴随着FDI的正向技术溢出效应，我国内资企业的技术水平和生产效率显著提高，内资企业的员工工资也相应的发生了变化（许和连等，2009），但并不是每个人都会从FDI中获益。

工资的不平等性主要体现在熟练工人和非熟练工人之间，FDI通过为东道国带来熟练的技术，产生的技术溢出效应可以提高熟练工人的相对工资，这意味着FDI的溢出效应所导致的工资增长并不是公平分配的，FDI带来的技术外溢效应拉大了熟练工人與非熟练工人的工资差距。已有文献研究表明，外资的参与对国内的工资水平有显著的负向影响，在不同类型的所有制企业中，外资企业员工工资较高，私有企业和集体所有制企业则有着较低的工资，总体而言，外资的参与抑制了国内工资的增长，也就是说FDI导致了工资的不平等性。Hale和Long（2011）研究发现FDI的溢出效应对私有企业较为明显，相应地也会提升私有企业熟练工人的工资，而对国有企业的影响较小。

外资企业的确提供了较高的工资，而且有正的技术溢出，提高了总体的工资水平。同时，FDI的进入意味着新的项目与就业机会，进而直接刺激了本国劳动需求，而且相对于本国企业，外资倾向于支付更高的工资水平，工资外溢效应将提高整体劳动报酬水平（唐东波，2011）。然而，有学者认为，FDI的技术溢出效应并不是可以提升整体劳动力市场的工资，而是与外资所在的地理区域有关。李雪辉和许罗丹（2002）利用中国外资集中地区的宏观数据进行市政研究，结果表明，通过提高当地的熟练工人的工资水平，FDI可以提高我国外资集中地区的工资水平，平均工资的增长主要是熟练工人工资的增长所引起，但是由于各个地区的市场条件和劳动力市场结构的差异，FDI对各地区工资水平的影响也不相同，而且FDI技术溢出效应与行业特征密切相关，其中较高的行业引资份额与外资企业外向程度、较低的内外资企业技术差距与科技活动人员比重使得内资企业员工的工资相对于外资企业来说差距较小。

总体来说，FDI的引入既会给东道国国家带来先进的技术及管理办法，同时也会对当地的劳动力市场产生较大的影响。对东道国的外资企业而言，要尽可能的利用工资水平防止技术外溢对公司造成的不良影响；对于东道国的内资企业而言，在引入FDI的同时，要尽可能的多利用其技术溢出效应所带来的益处，融入到自己的企业中，使其内化为内资企业的固定财产，进而可以用于改善内资企业劳动者的的工资水平。

四、总结

很多研究者以及政策制定者已经发现，FDI是促进发展中国家经济增长一个重要的原因，但是FDI并不会完全有益于当地的发展，东道国政府应该认真调查来自FDI的溢出效应，从而制定合适的政策来引导FDI健康的发展。对于发展中国家而言，应该一方面通过经济开放、吸引外资来促进国内经济的增长；另一方面也要强调国内投入与自主研发的作用，注重对员工的培训，以使得当大量外资进入的时候，可以迅速适应劳动力市场的变化，从微观及宏观两方面促进经济的长期健康发展。

参考文献：

[1]Bjrkman I.， Fan X. C.. Human Resource Management and the Performance of Western Firms in China[J].The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Human Resource Management，2002（06）.

[2]Blomstro？m M..Foreign Investment and Productive Efficiency： The Case of Mexico[J].The Journal of Productive Efficiency，1986（01）.

[3]Child J..A Foreign Perspective on the Management of People in China [J].The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Human Resource Management，1991（01）.

[4]Hale G.， Long C..Did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Put an Upward Pressure on Wages in China？[J].IMF Economic Review，2011（03）.

[5]陈国宏，郭弢.我国FDI、知识产权保护与自主创新能力关系实证研究[J].中国工业经济，2009（04）.

[6]傅元海，唐未兵，王展祥.FDI溢出机制、技术进步路径与经济增长绩效[J].经济研究，2010（06）.

[7]李雪辉，许罗丹.FDI对外资集中地区工资水平影响的实证研究[J].南开经济研究，2002（02）.

[8]邵敏，包群.FDI对我国国内劳工权益的影响——改善亦或是恶化？[J].管理世界，2013（09）.

[9]唐东波.全球化与劳动收入占比：基于劳资议价能力的分析[J].管理世界，2011（08）.

[10]许和连，亓朋，李海峥.外商直接投资、劳动力市场与工资溢出效应[J].管理世界，2009（09）.

（作者单位：中央财经大学商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