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以载道”与“人性化叙事”
——《北平无战事》的价值诉求与叙事策略分析

蒋东升

(商丘师范学院新闻传播学院，河南商丘476000)

“剧以载道”与“人性化叙事”
——《北平无战事》的价值诉求与叙事策略分析

蒋东升

(商丘师范学院新闻传播学院，河南商丘476000)

电视剧《北平无战事》的热播，再次引发了众多专家学者对电视文艺作品的价值追求和叙事模式的审视。以《北平无战事》为例，从历史题材电视剧的价值诉求、叙事策略以及历史真实与艺术真实的统一等三个方面分析电视剧的创作之道和电视剧应当承载的社会责任。

剧以载道;人性化叙事;价值诉求;叙事策略;北平无战事

电视剧《北平无战事》的热播，再次引发了众多专家学者对电视文艺作品的价值追求和叙事模式的审视。《北平无战事》讲述的是发生在1948年至1949年的民国反腐大戏，演绎了中共华北城工部与国民党反动势力及铁血救国会、国民党党通局与保密局、清廉派与贪腐派等多股势力、多个人物的殊死争斗。在剧中人物、情节和情境等方面遵循了历史真实的创作手法。这是编剧刘和平继《雍正王朝》《大明王朝1566》之后的又一力作。

一 剧以载道:文化阐释与审美本位回归

电视剧是精神文化产品，审美是其本位。当下文艺创作市场，唯收视率、唯票房使文艺作品的创作逻辑变成了商品逻辑，审美变成了趋俗、商品取代了艺术，此时，回归文艺作品的审美本位实乃当务之急。编剧刘和平曾谈到，写《北平无战事》“出于责任”，选择“尊重历史”，这种创作方法一改多数电视剧创作手段——在历史中捕风捉影，戏说历史甚至是胡说。某些电视剧除了娱乐和对历史的歪曲，还丧失了历史的厚重感，是对历史的不尊重，更是对观众的不尊重。以往的历史题材电视剧(如谍战剧、年代剧、重大革命历史题材电视剧)，在叙事上和人物塑造上多呈现出模式化和类型化特征，多是展示共产党人的聪明才智。在《北平无战事》中，主要展示国民党在面临亡国亡党的命运最后一搏——推行币制改革，反腐同时反共，一反以往年代剧创作的常用模式。在这部电视剧中作者较为倾向于中立的态度讲述解放战争时期的国共两党。刘和平坦言，“我写共产党的时候理直气足，写国民党的时候也相对客观，这个片子拿到台湾他们也会服气”。［1］这种充分尊重历史的态度，是对历史文化和观众的尊重。

电视剧作为影视艺术就应当紧跟时代脚步，反映社会现实，政治经济文化，充当时代号角。儒家思想和美学对影视艺术创作者最大的影响就是“文以载道”的积极入世精神，所以在电视剧中应当充分反映历史真实和社会现实，尊重历史为社会现实发声。

近几年电视剧创作，故事情节离不开一个“斗”字，宫斗、官斗、家斗、村斗等，在剧中呈现出勾心斗角，彰显人性之恶的特征。这是电视剧创作市场抄袭、跟风模仿的结果，也反映艺术创作者创新能力的乏力。也是没有注重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的统一的结果。“斗”属于人物与人物的矛盾冲突，有冲突才有差异，有差异才有可看性，但“斗”需要符合历史史实和社会现实，不能无故放大。在《北》剧中，有“官斗”“党斗”“内斗”，这些都属于历史史实，或对历史加以合理的想象，没有将“斗”加以强化。故事情节所涉及的内容较多，每个人物都可以说是主要人物，所涉及的事件都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两党的斗争、人物理智的斗争交织在一起，这种斗争的复杂性如生活本身。在本剧中更多宣示的是人的信仰与关爱，寻求正义与真理，以人为本的精神。这与当下本末倒置的文化垃圾和文化泡沫不断充满和窒息着观众的审美想象空间的影视创作之道——商品化与媚俗化倾向——所表现出的简单粗暴、浅表宣泄的娱乐环境正好相悖。但事实表明这种厚重感强的电视剧也同样具有高收视率，并非所有电视观众都喜欢零智商接受的电视节目。“审美的本质特征是商品化、物欲化相对立的非功利性”，［2］所以审美、思辨才是电视剧创作的王道。

二 人性化叙事:电视剧从造神到造人

人性化叙事是历史题材电视剧的内在文化诉求，也是电视剧创作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外在表现。2014年10月15日，习近平在文艺工作者座谈会上讲到，“人民是文艺创作的源头活水，一旦离开人民，文艺就会变成无根的浮萍、无病的呻吟、无魂的躯壳。”这要求文艺创作不能脱离

人民群众。电视剧创作在人物塑造上要符合人民群众的审美思维。以往的电视剧中，人物形象多是高大全，如从《渴望》开始，如刘慧芳等正面人物至善至美，反面人物至恶至丑。这种类型化的人物塑造，远远脱离了人民群众的人物形象，但在上世纪90年代，中国国情需要树立这样的人物形象。《北平无战事》的人物塑造不是一边倒，而是比较倾向于一种尊重历史的态度。在《北平无战事》主要人物中，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正面人物和反面人物，倒是可以分为道义派和非道义派，甚至还有中立派。道义派有方孟敖、方孟韦、崔中石、谢培东等;非道义派有曾可达、徐铁英、马汉山等;中立派有方步亭、梁经纶等。以道义作为角色的评判标准正是电视剧以人性化叙事的有力表现。

《北平无战事》中每一个人物都是有血有肉的鲜活人物，他们的生活、情感与当时代现实有着密切的联系。在1948－1949年这个特殊的年代，国家面临何去何从的历史转折期，每一个人物的思想走向都有着复杂的内心纠葛，他们的一切都与当时代的现实有着密切的联系。电视剧从造神到造人的人性化叙事，不仅要从正面反映人物的求生与信仰，还要从反面反映人物放荡不羁。方孟敖是一个坚守真理、桀骜不驯的人，他有优点也有缺点，编剧在剧中没有丝毫掩盖，正是他的正义与大义凛然的豪情，不愿伤及无辜百姓违抗军令不轰炸开封，才把自己送上特殊军事法庭。他也有小家的矫情，因为父亲不顾小家为国家操劳，母亲在日军侵华中被炸死，自此多年不与父亲往来。所以又作为国防部稽查大队队长奉命坚决查父亲方步亭行长管理的中央银行北平分行的账目。崔中石作为中共地下党，一边为共产党送情报，一边身不由己地为国民党做假账，这在解放战争时期也是非常真实可信的人物。另还有非道义派人物，曾可达一心效忠于国民党反共，一边清除国民党内部的腐败势力，徐铁英可以说是一个无恶不赦的坏人，面对交易他也知道道义所在。无恶不作的“马阎王”马汉山在方孟敖的感化下也逐渐表现出人性化的一面。还有中间派人物梁经纶，他即是国民党又是共产党，剧集前多倾向于国民党，但后来在保持自己信仰的同时坚持正义，表现出一个内心纠葛而又鲜活的真实的人物。全剧的人物塑造时刻充盈着崇高与伟大、平凡的并存，感性与理性相交，始终透露着普通人的思想情感和七情六欲，友情与亲情的直白或含蓄式表达。人物塑造接近历史真实、贴近历史时空，语言对白符合历史史实，这是历史题材电视剧创作需要遵循的规律。

在电视剧创作中人物塑造不能一味的高大全或矮小片。艺术源于现实，又高于现实，《北平无战事》正是历史现实主义的真实映照，更是历史浪漫主义的真情抒怀。正视历史才能正视真实，正视真实才能正视现实，一味回避或掩盖只能走向受众的对立面。因而电视剧创作并非艺术的“造神”活动，“造人”才是根本。

三 历史真实与艺术真实的统一 :剧以载道与人性化叙事的呼应

通过以上的分析可以看出，剧以载道与人性化叙事在《北平无战事》中形成了呼应，电视剧创作应当“剧以载道”，在影视文本中阐释文化价值，同时还要注意观众的审美诉求。电视剧中文化价值的阐释即是文化自觉、文化自信的表现，审美本位的回归即是以“为人民服务”，为观众创作为中心，归根结底即是以人为本。影视创作以人为本即是塑造人物要鲜活真实，要富有正义感，同时也有正能量的传达，人物的信仰与行为要与个人生活、情感息息相关，这就要求历史题材电视剧创作要尊重历史史实，同时还要遵循艺术创作规律。所以历史题材电视剧在剧以载道与人性化叙事的内在表达上形成了历史真实与艺术真实相统一的呼应。

在历史题材电视剧创作中，针对历史真实与艺术真实已有很多讨论，最终大致的结论是历史真实与艺术真实都要兼顾。历史题材电视剧创作必须遵循历史史实，特别是革命历史题材电视剧，要做到“大事不虚，小事不拘”的创作原则。历史史实，特别是重大历史事件不允许虚构，否则就会误导观众。“大事不虚”的前提下，可以对小的历史细节大胆展开想象。《北平无战事》中，所讲述的故事并非都是历史史实，在中国面临重大历史转折期中，编剧刘和平根据历史史实进行了大胆想象，如在国民党在退缩到台湾前，推行币制改革的契机，利用方孟敖“调查中央银行北平分行”，就是属于大胆虚构。从“调查中央银行北平分行”这件事反映国民党内部贪腐之严重，国民党官员为个人私利，不顾国家安危，一条道走到黑，不知悔改，以此映照国民党走向覆灭的定局。

电视剧创作需要尊重历史，一味的歪曲历史是对历史的不尊重，更是对通过电视了解或学习历史的电视观众(特别是未成年观众)的不尊重。电视剧创作在尊重历史史实的前提之下进行艺术创作，完成艺术真实，而艺术真实则可以按照“小事不虚”的原则创作，从而达到历史真实与艺术真实的有机统一。电视剧创作在故事讲述上不应一味的追求轶事、趣闻、稗官野史的低级趣味，在思想内涵表达上也可以避免表层化、概念化、世俗化的泥淖。净化电视生态环境，提升观众审美品位，引领观众审美取向是电视艺术工作者的工作努力方向。

电视剧作为影响社会的方式，对观众审美取向的引领应当起着积极的引导作用。尤其历史题材电视剧的创作中的历史文化阐释与当代文化价值诉求表达，通过电视剧载体得以传达。历史题材电视剧创作在人物塑造上应当充分遵循历史史实，尊重观众接受心理。在故事讲述与人物塑造上需达到历史真实与艺术真实相统一的呼应，以此发挥电视剧的内涵传达的审美功能与净化观众心灵、提升观众文化审美品味的社会作用。因此，《北平无战事》在电视剧创作中应当承载的文化价值诉求和叙事策略上做出了成功的探索，达到了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的有机统一，具有较高的社会价值、商业价值和审美价值。

［1］引自中华网http://ent.china.com/movie/tv/ 11015529/20141008/18835097_all.html.《＜北平无战事＞编剧刘和平谈过审:未伤筋动骨》.

［2］史可扬.白障了的“生意眼”——贺岁电影批判［A］.黄会林，厉震林，主编.光影之梦［M］.中国电影出版社，2014:179.

［3］夏衍.生活、题材、创作——和几位青年剧作家的谈话［A］.曲春景，主编.上海电影研究［］M］.三联出版社，2013:9.

Analysis of the Value and Narrative Strategies of TV Series All Quiet in Peking

Jiang Dongsheng
(School of Journalism and Communication，Shangqiu Normal University，Shangqiu，He’nan 476000，China)

All Quiet in Peking is a hot TV series in China，many people are inspired to study the value and narrative strategies of TV programs.Taking“All Quiet in Peking”as an example，the paper discussed the production and social responsibility of TV series in the value，narrative strategies and the truth of historical and artistic of TV Series.

truth should be reflected in the TV Series;humanized narrative;value narrative strategies;All Quiet in Peking

J905

A

1672－6758(2015)04－0147－3

(责任编辑:蔡雪岚)

蒋东升，硕士，助教，商丘师范学院。

Class No.:J905 Document Mark: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