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罗门之歌》中房屋意象的解读

2015-05-09 12:59伏东杰
青年文学家 2015年15期
关键词:所罗门之歌房屋

摘 要:《所罗门之歌》是美国女作家托妮莫里森创作的一部探寻黑人如何摆脱心灵的重负,进而获得精神独立和文化自信的黑人文学小说。因其丰富的文化主题,外界对该小说的研究也经久不衰,而对于小说中极具象征意义的房屋这一空间意象的解读却寥寥无几。本文以空间叙事理论为参照,分析房屋空间意象以及背后折射的权力空间,对小说主题进行进一步解读。

关键词:托妮莫里森;《所罗门之歌》;空间意象;房屋

作者简介:伏东杰(1992-),女,汉族,四川广元人,硕士,吉林大学,研究方向为英语语言文学。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5)-15-0-02

《所罗门之歌》是托妮·莫里森1977年的作品,该小说以“黑人会飞”这则古老的民间传说为故事主线和象征核心,通过北方城市一个富裕黑人家庭的小儿子奶娃南行故土寻找金子,从而意外找到家族之根,文化之源的人生经历,展现出一幅绚烂壮阔的黑人生存画卷,揭示出新老两代、男女两性、贫富两极间的种种冲突,提出了在物质生活日益发展的今天,如何才能解决精神生活贫乏、文化无根的这一严峻社会问题。小说采用了大量的非洲神话与传说,蕴涵着深刻的主题思想和丰富的人物形象, 同时在叙述手法上借鉴了魔幻现实主义等多种技巧,体现作者高超的叙事艺术。正是由于小说本身的诸多魅力,外界的研究也硕果累累。不过学术界对于“房屋”这一空间意象的解读却寥寥无几,而这一意象对于主题的理解举足轻重,基于此笔者以空间叙事理论为参照,对小说主题进行探索。

所谓空间意象,指的是小说文本中a作为意象而存在的空间场所,也就是具有“意象性”特征的空间场所。这些场所在小说文本中反复出现之后,成为空间意象。这些空间意象承担了空间叙事的核心功能,共同体现了小说人物的性格命运和推动了整个故事情节的发展,这些空间意象还无形中形成隐喻,深化了小说的主题和意蕴。正如所说“空间是强有力的社会隐喻”[1]《所罗门之歌》中的主人公奶娃一家和彼拉多一家分别住在两种截然不同的家宅里,作者通过对两种家不同家宅的描绘,把两家房屋放置于对立位置,无形中隐喻出两个家庭内部的权力构成,从而凸显出黑人女性的新选择:即走出男权阴影,成为独立人格的自由女性,不受家庭内男权压迫。

1.家宅承载的男权至上

麦肯家的大豪宅是麦肯一大家子活动展开的场所,在这座豪宅里,空间由人与人之间的社会权力关系构成,体现权力控制的运行方式。“肤色、经济地位决定市民身份,同时,也决定他们各自居住的物理空间。”[2]具体而言,权力属于统治阶层,属于性别、种族、阶级中处于优势地位的男人、白人和富人。最具权威的则是集三者于一体的富裕白种男人,其次是白种女人和黑人男子,黑人女性则处于权力阶层的最底层。波伏娃在她的经典著作《第二性》中也曾表说:“如果她是一个少女,父亲就会有支配她的各种权利。如果她结婚,他会把权力全部转交给她的丈夫。”小说中的黑人女人露丝幼年丧母,跟随父亲福斯特医生生活,最开始居住在父亲权利的空间下,她依赖父亲的庇护而生存,后来又嫁给了麦肯。由于那时,“如果女人是继承人,在很大程度上他要把她父亲家庭的财产转给她丈夫的家庭。”[3] 麦肯正是觊觎露丝父亲的十二间房屋才同她结婚。婚后麦肯顺理成章地成为十二间房产的新男主人,而露丝则再次住在一个男人构建的家宅以及他的权力下受他支配。婚后的露丝从隶属于父亲的财产转变到隶属于丈夫的财产,从父亲权力支配生活下到丈夫权力支配下,无论是作为女儿的她还是作为妻子的她都只能在这个这座豪宅里处于被支配地位,每日惶惶地生活在恐惧混沌之中,她整日里都是胆战心惊乃至呆若木鸡地开始一天的生活。对她来说丈夫的房子就是一个监狱,一个牢笼,她的生命、她的活力都在这个男人的空间里慢慢枯萎。

除了露丝外,其余两同样生活在这片麦肯为权力中心的空间的女儿也受尽折磨。麦肯为了颜面阻止莉娜和科林西安丝外出工作,禁止她们结识他认为的不体面的男人,以至于两个女儿早过了婚嫁年龄却仍然整日像“一对大娃娃似的坐在堆满红色丝绒片的桌子跟前做绒玫瑰花。”[4]他把女儿的面孔弄的阴阴沉沉,“把她们本来是女孩子嗓音中发出来的轻快的抑杨弄得抑抑郁郁,”[5]和母亲露丝一样,两个女儿也因畏惧这位父亲而惴惴不安。所以那些接受了露丝邀请来喝茶的妇女,在羡慕医生的这所有十二个房间的阴暗的大房子,羡慕那部绿色轿车的同时,也了然“这所房子与其说是宫殿不如说是监狱”。

在这座大房子的空间里,麦肯是最高权力中心,房屋所覆及之处就是麦肯权力覆盖的地方。作者并没有具体描述大房子的结构和豪华,却突出了它对人的压抑,尤其是对于麦肯家的女人们来说,这美丽豪华得大房子就是一座巨大的牢笼笼罩着她们,伴随着麦肯的独裁和一道道命令她们的青春和对生活的渴望在这里被榨干消磨,这里没有家庭的温暖和家人间的温馨,家庭成员间甚至没有语言交流,留下的只剩年复一年露丝倔强细小的身影和两个女孩沉默埋头做红色丝绒花的身影。

2. 家宅承载的自由平等

最底层的阶级要想活的有尊严就必须使自己成为主体,要想成为主体,先要建构属于自己的空间,只有这样才能在男权的空间里夺得绝对的话语权。独立女性们在自强自立、自我拯救的道路上不断探索,拼力为自己争取属于自己的“一间房屋”。此时女性独立为自己建造的家宅所承载的空间隐喻意义就从男权变成了自由平等。房间不再是监禁的象征,而是一种'力量'的象征,是成长和完善自我的地方。小说中的彼拉多就是这么一位积极主动构建属于自己空间,从而获得自由平等的典型例子。

彼拉多的家与奶娃家露丝和两个女儿在大宅里委曲求全形成鲜明对比:物质上贫穷却在精神上富足。虽然彼拉多的家宅只是一方狭窄的平房,这间狭窄的平房甚至不具备现代生活的条件,没有自来水,没有电,没有煤气,更没有一样像样的家具,只有祖孙三代三个女人和她们酿制的私酒。但是经济上的窘迫从来都不能阻挡她们精神上的幸福与快乐,在这里彼拉多一家过着自给自足的幸福生活,远离了来自男人权力的威胁和操控,家人之间永远都是相互扶持和默默守护,尽心尽力地去达成家人的心愿。两所不同房屋的生活在奶娃身上对比最是明显。在彼拉多家几乎没有什么家具的厨房里,她一边说着话一边给奶娃煮出了奶娃生来第一个好吃的嫩鸡蛋,她在松香和醉人的酒味伴随下用滚石样的声响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往事,告诉奶娃黑暗的颜色不是静止的,“而是从一种黑暗变成另一种黑暗”[6]派拉特为了保护女儿和孙女不受伤害,她在男人面前更是毫不软弱,面临威胁她临危不惧,为了保护孩子奋不顾身,她强大的母爱力量和斗争精神使她在自己王国受到外来力量侵犯时表现出超强的抗争意识,她是在保护女儿们的安全,更是在捍卫自己的家园不受践踏凌辱,她以一个权利最底层黑人女人的身份,构建了全新的权利空间成为这方空间里的核心,但这里没有压迫和委曲求全,三个人平等自由相互照顾和爱护,使这座狭窄的平房成为她们最安全的港湾。

3.结语

意象空间在文本中反复出现,从而具有了空间的共时性特征,并且能够完成某种意义的建构。房屋这一空间意象作为一个重要的意象符号,在小说中反复出现曲折地传递出了作家的声音。莫里森用两栋房屋里的不同生活对比,表现出不同权力空间下的黑人女性生活状态,从而向广大读者展示,除了在男权构建的空间里委曲求全,作为弱势群体的黑人女性仍有新选择:即走出男权阴影,构建属于自己的空间成为独立人格的自由女性。

参考文献:

[1]Corstorphine,K. 2006. Space and Fear in Contemporary Horror Ficti[D]Scotland: University of Dundee.

[2] 赵莉华.空间结构与权力关系— — 托尼·莫里森《所罗门之歌》的空间政治研究[J].名作欣赏,2010(2):88-96.

[3]西蒙娜·德·波伏娃.第二性[M].陶铁柱,译.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1998:94

[4][5][6]托尼莫瑞森.所罗门之歌[M].胡允桓,译.北京:外国文学出版社,1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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