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广县乡土志》洮儿河南注查干湖记载之价值

李旭光

《安广县乡土志》洮儿河南注查干湖记载之价值

李旭光

收入《中国地方志集成》的《安广县乡土志》，在其“山水”、“道路交通”的条目，有几处记载直接、间接地反映出洮儿河支流南注查干湖的史实，从而为辽帝春捺钵中鱼儿泺与长春河的关系找到又一佐证。

《安广县乡土志》春捺钵 查干湖

收入《中国地方志集成》的《安广县乡土志》，在其“山水”、“道路交通”的条目，有几处记载直接、间接地反映出洮儿河支流南注查干湖的史实，从而为辽帝春捺钵中鱼儿泺与长春河的关系找到又一佐证。

一、“山水志”中的几段话

1.“查境内别无河川溪涧，城东北五十五里有老大泡、老二泡①与洮尔河相灌注。城西北四十里黄花烧有水泡三，其水亦由洮尔河支流涿潴者，东泡宽十二三里，西泡宽十六七里，中泡略小，与老大、老二二泡东西遥遥相映。”②

黄花烧在《洮河防导计划书》中亦称“黄花硕泊”，通过洮河南流一脉的“沤河”与查干湖相通。尽管《安广县乡土志》因所辖之限，没有沿着洮河的支流继续追踪南下，但通过考察至今犹存的洮河古河道可知，其最终流向必然南注查干湖。

2.在境内的水泡中，“老大、老二暨黄花烧三泡最巨，余不过宽一二里，均为积水所归。各泡皆产鱼，黄花烧尤繁。”③

此段文字所言，重点是区分境内的水泡，黄花烧为有源之水，其他为与无源之水，即积水所归。

3.“县境北枕洮尔河，河身狭而纾曲，夏令水深丈余，源出科尔沁西北索岳尔济山，由大赉厅西北月亮泡入嫩江。又东北折入境内，在县城东北五十五里，由东北环绕至正北，迤至县城西北六十里卾博营子，入洮南府界。”④

此处有有两点值得注意：第一，此段文字既确切指出洮河东注月亮泡，又同时指出其另一条支流南下鄂博营子；第二，鄂博营子与接下来的“道路志”中的鄂博公府，均与叉干挠（即查干淖尔，今名查干湖）地邻，间接地证明了洮河与查干湖的连结关系。

二、“道路志”中的一段话

1.“城西北三十五里叉干挠，又十五里公府卾博，又五里包米仓，又五里洮尔河抵洮南府界。”⑤

《安广县乡土志》中的这些记载，是继《洮河防导计划书》之后，双一记载洮河存在南流一脉且注入查干湖的珍贵文献。从上述引文中我们至少可以得出以下三点认识：

第一，洮河存在南流一脉的支流，其支流先注入黄花烧。黄花烧在《洮河防导计划书》中被称作“黄花硕泊”，在《奉天通志》中被称作“黄花稍泊”或“黄花稍长泊”。《洮河防导计划书》和《奉天通志》两书中均记载其分支处起于乔家围子村。《洮河防导计划书》将洮河的这条支流称作“沤河”，该书所附“洮河下游形势图”和“洮河流域略图”中，“沤河”在注入黄花硕泊之后，在于家亮子处接西来的霍林河，之后向南注入查干湖。现存档案材料也证明，日伪时期，洮河在经过有效防堵式治理后，彻底切断了查干湖的水源。将前郭的日伪档案与《洮河防导计划书》对照考察可知，南流的洮河支流“沤河”，是查干湖的水源河，亦是洮河以南以至于查干湖湿地得以维系的根本来源。但从农耕社会角度衡量，“沤河”又是周围上万平方公里大平原上水患的“祸首”与“祸根”，这也是促使当年下决心防堵的原因。

第二，月亮泡在清末民初又作“老大泡、老二泡”，与黄花烧的大小相当，东西相映。但以鱼的产量而言，“黄花烧尤繁”。黄花烧鱼的产出量多于月亮泡，这一记载非常重要，在当时没有人为干预情况下，月亮泡西接洮河来水，又东与嫩江相通，水环境过于通透，加以洮河、嫩江的水深流急，不利于藻类等富营养物质的累积和水生植物的繁衍，当是影响鱼的生长与涵养量之主要因素。相比之下，“沤河”的降比低，水流和缓，河道宽泛，水温受环境影响大，在春夏秋季升温较快，易于营养物质的积存，当是黄花烧适于鱼类繁衍、生长、涵养的主要原因。这样的条件，当然也易于湿地的形成和水草芦苇荡的维系，从而更易于雁鸭的繁育、逗留，说明其远在辽代就应该具备辽帝春捺钵钩鱼猎雁的条件，很有可能就是当年辽帝的重要驻跸地；另一方面，黄花烧处在查干湖的上游，且其面积较查干湖要小得多，鱼获自会比查干湖要少；在雁鸭的生长条件方面，也显然会逊于查干湖。所以，查干湖的渔猎条件与附近泡沼之间相比，优势是不言而喻的。考虑到春捺钵活动要求捺钵地转徙便利，易于渔猎转换衔接，以及由长春州兼济泰州的行政、军事方面等因素，洮河南流一脉的这条支流——“沤河”，很可能就是当年在史书中无数次出现的长春河，是连接混同江、长春州、鱼儿泺的重要通道和节点。

第三，查干湖，清末民初，在洮南府与查干湖、查干湖与安广县城之间，仍存在着往来沟通的道路。这条路，从上文引文的记载来看，最西北端应在洮河分叉处，即洮河南流一脉的起点——乔家围子。乔家围子，贾敬颜先生认为即鄂博营子。自乔家围子南来，其道路的走向依次为，“包米仓”、“公府卾博”、“叉干挠”，这应是一条避开“沤河”河谷，在湿地遍布的荒蛮草原中选择了地势相对较高、又易于村屯连接的道路，而查干湖所产之鱼当是促成这种连接的主要因素。清末民初的这种道路走向设计，站在今天的角度看，仍有其合理性。此外，查干湖与塔虎城即辽长春州近邻，辽泰州又在洮南境，二者均为兴宗的宫卫州，而长春州又因春捺钵所设，所以，亦可据此推断，这种陆路连接在辽代大概就已存在，是连接长春州与泰州的城际路、捺钵路、古丝路。

［注 释］

① 贾敬颜先生在《东北古代民族古代地丛考》（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4年）一书中认为此处“老大泡”、“老二泡”即月亮泡。

②③④⑤ 均见《安广县乡土志》。

责任编辑：祝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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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9-5241（2016）05-0037-02

李旭光 吉林省松原市辽金历史文化研究会会长 吉林 松原 138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