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和名类聚抄》探讨异域典籍对中古汉语研究的作用

2016-03-04 09:25杨秀云陈安丽
现代语文 2016年31期
关键词:游仙典籍汉语

○杨秀云 陈安丽

从《和名类聚抄》探讨异域典籍对中古汉语研究的作用

○杨秀云 陈安丽

异域典籍是指存在于域外或域外文人用古汉语撰写的各类典籍。《和名类聚抄》是日本立志发展民族文化的平安时期日本人用汉文撰写的辞书,其间引经据典反映了中古时期汉语的特点和发展规律。查阅相关文献对《和名抄》中所引典籍与现行本进行对比分析,从俗字演变的角度进行考释,在中古汉语研究方面或对前人的某些观点进行补充,或纠正一些古籍或词典的错误之处,分析其产生的原因,对词典的再版校对等工作提供依据。

《和名类聚抄》 异域典籍 中古汉语

《和名类聚抄》(以下简称《和名抄》)作为日本人用汉文撰写的辞书,成书于日本立志发展民族文化的平安时期,源顺在序文中写到“是故虽一百峡文馆词林、三十卷白氏事类、而徒备风月之兴、难决世俗之疑”“适可决其疑者、辨色立成、杨氏汉语抄、大医博士深江辅仁奉敕撰集新钞倭名本草、山州员外刺史田公望日本纪私记等也”“汝集彼数家之善说,令我临文无所疑焉”“古人有言,街谈巷说犹有可采,仆虽诚浅学而所注辑皆出自前经旧史倭汉之书”。可见当时《文馆词林》《白氏事类》对日本文人在汉语学习及应用方面产生了非常重要的影响,但因当时的汉语学习者仅限于贵族等地位比较高的人,而一般人即“世俗”对汉语文字难以理解。当时日本已经有典籍类辞书《辨色立成》《杨氏汉语抄》《倭名本草》《日本纪私记》等,却“难决世俗之疑”,即在当时急需一本通俗易懂的辞书。“集彼数家之善说”指“前经旧史倭汉之书”,据查《和名抄》引用典籍360多种,其中90%左右为中国典籍[1],或直接引用或间接引用,对字、词进行详细的解释,最终“临文无所疑”。《和名抄》对《类聚名义抄》《色叶字类抄》《节用集》等日本后世辞书编纂产生了巨大影响。

《汉语大辞典》中“典籍”的释义为:法典、图籍等重要文献。异域典籍是指存在于域外或域外文人用古汉语撰写的各类典籍。[2]近年来,域外汉籍作为一个新的学术领域受到学界的广泛关注,进入新世纪以来,南京大学域外汉籍研究所、台湾大学东亚文明研究中心、上海师范大学域外汉文古文献研究中心、复旦大学文史研究院等以域外汉籍为研究对象的学术机构如雨后春笋般相继成立,在域外汉籍的研究理念、研究方法、研究成果等方面都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就,引起学界的极大关注并激励着更多的有志之士投身于域外汉籍的研究工作。[3]笔者查阅相关文献,对《和名抄》中所引典籍与现行本进行对比分析,从俗字演变的角度进行考释,在中古汉语研究方面或对前人的某些观点进行补充,或纠正一些古籍或词典的错误之处,分析其产生的原因,对词典的再版校对等工作提供依据。

一、《和名抄》对古籍的验证

在国内失传的众多古代宝贵文献有时在其他国家如日本却完整地保存了下来,原典籍由于天灾人祸,抄录再版等原因早就不复存在了,现行版本与原典籍存在差异在所难免,利用《和名抄》可以再现相关古籍的原貌。

1.疽

《和名抄》 说文云疽 七余反 俗云发齐 久癰也。(形体部疮类)

《说文解字》 癰也。从疒且声。七余切。(卷七·疒部)

清代段玉裁《说文解字注》“疽”释义为:久癰也。《后汉书·刘焉传》注,玄应《一切经音义》皆引“久癰”。与小徐合。癰久而潰疽,然也。从且声。七余切。五部。《唐韵》七余切,《集韵》千余切,《韵会》七餘切,从音苴。可见源顺所引内容为《说文解字》原貌。《说文解字·卷十四·且部》“且”的释义为:薦也。从几,足有二橫,一其下地也。凡且之屬皆从且。子余切。又,千也切。“且”在古代有两个读音,一种读音为精纽鱼部,另一种为清纽鱼部,精纽的“且”同“疽”为叠韵关系,清纽的“且”同“疽”为双声关系,读音相近,并且反应了古音中“j”“q”的反切与韵母的关系。[4]

2.蝟

《和名抄》说文云蝟音谓和名久佐布 虫似豪猪而小者也。(鳞介部虫豸类)

《说文解字》 “猬”作“帚”,虫似豪猪者。蝈,或从虫。《说文·帚部》

《玉篇》中“蝟”的释义为:虫也,似豪猪而小。段玉裁《说文解字注》“蝟”:或从虫作。尔雅亦入之释兽。《尔雅·释兽》:毛剌。可见源顺所引内容参照了《说文解字》和《玉篇》,重现了古籍的内容。《汉语大词典》2144页“蝟”的释义为“猬”的异体字,而951页“猬”的释义为:兽名。状如鼠而较大,长尺许,毛多而密,尖锐如刺,遇敌则团缩,毛攒起竖立,故俗称刺猬。穴土而居,昼伏夜出,食田间害虫。《史记·龟策列传》:“猬辱于鹊。”其实“猬”的古意有“虫类”的含义,《汉语大词典》对此只字不提有欠妥当,且《史记·龟策列传》的“猬”当为“蝟”,建议在“蝟”的义项中加入。鲍照的《代出自蓟北门行》有“马毛缩如蝟,角弓不可张”的诗句。可见在南北朝时期“蝟”还在使用,到了隋唐时期随着汉字的简化和双音节化,“猬”逐渐取代了“蝟”而被广泛使用,如杜甫的《相和歌辞·前苦寒行二首》:“汉时长安雪一丈,牛马毛寒缩如猬”。

二、《和名抄》对古籍俗字的使用

所谓“俗字”是区别于正字而言的一种通俗字体。唐代颜元孙《干禄字书》把汉字分为俗、通、正三体。说明俗字是一种不登大雅之堂的、其造字方法未必合乎六书标准的浅近字体,适用于民间的通俗文书,适宜平民百姓使用。《和名抄》中俗字的使用正说明了源顺编写服务平民大众的辞书的目的。

1.黛

《和名抄》:说文云黛音代 和名万由须美画眉墨也(调度中容饰具)

查阅《说文解字》,无“黛”字。《说文解字》有“黱”字。画眉也。从黑朕声。徒耐切。段玉裁《说文解字注》释义为:画眉墨也。依小徐有墨字。玉篇作黑。黱者,妇人画眉之黑物也。《释名》曰:黛,代也。减眉毛去之。以此画代其处也。通俗文曰:靑石谓之“黛”,服,刘熙字皆作黛。不与许同。汉人用字不同之徵也。黛者,黱之俗。楚辞,国策遂无作黱者。从黑。朕声。徒耐切。按朕声本在七部六部合音。转入一部。又变其体为黛。可见《和名抄》的“黛”字为“黱”的俗字。《汉语大词典》1738页“黱”的释义为:同“黛”。《新书·劝学》:“尝试传白黱黑,榆铗陂,雑芷若,蚩虱视,益口笑,佳态佻志,从容为说焉。”此处对“黱”的释义忠于此字的原始意义,比较详实,对此类被简化的古代使用的汉字进行释义时,这是个很好的范例。

2.窻

《和名抄》:说文云在屋曰窻 楚江反 字亦作牖 和名末置 在墙曰牖 己见墙壁 具兼名苑云一名櫳音籠(居处部门户类)

《说文解字》:囪 在牆曰牖,在屋曰囪。象形。凡囪之属皆从囪。窗,或从穴,古文。楚江切。《说文解字·囱部》

可见《和名抄》与《说文解字》的释义一致,只是顺序发生了变化,并且源顺使用了“囪”的俗字,同时源顺还参考了《兼名苑》的相关内容,对已经遗佚的典籍的辑录工作有重要作用。与櫳皆言横直为窗櫺通明。可见在古代“櫳”与“窻”意义相通。《释名》:窗,聰也。於外窺內为聰明也。《汉语大词典》1694页收录了“牎”“牕”说明了词典编纂者的认真态度,但仅仅释义为“窗”的异体字稍欠妥当,因为在古代的意义为“在墙曰牖”,同样对“窻”也应该加上古文“在屋曰囪”的释义。

三、《和名抄》对《游仙窟》的辑注

《游仙窟》是唐代张鷟所著的传奇小说,从中国小说的发展史来看,《游仙窟》堪称中国小说的开山之作。书成后不久就流传到了日本,据《旧唐书》记载:日本“每遣使入朝,必出重金购其文”,此后,由于种种变迁,宋、元、明、清时期此书在中国彻底失传了。清朝末年,杨守敬从《经籍访古志》中将此书抄回中国本土后才又进入人们的视野。通过对《和名抄》所引《游仙窟》材料的梳理,可以再现《游仙窟》的原貌。

1.窮鬼

游仙窟云窮鬼师说 伊岐须太万(鬼神部鬼魅类)

《游仙窟》原文为:余因咏曰:“梦中疑是实,觉后忽非真。诚知肠欲断,穷鬼故调人。”“窮”是“穷”的异体字,原意为“洞穴不可行进的终极处。”从字形看像“穷苦人的身形”,中古时期由于音节的双音节话,即在单音节词的前面或后面加上一个单音节语素,使之成为双音节词,也就是说“鬼”作为词尾已经失去其原本的实际意义,仅起调节音节的作用。唐代“窮鬼”已经作为一个词固定下来,并被广泛使用。[5]

2.古老

游仙窟云古老 和名於岐奈比止(人类部老幼类)

《游仙窟》原文为:古老相传云:“此是神仙窟也;人踪罕及,鸟路才通,每有香果琼枝,天衣锡钵,自然浮出,不知从何而至。”“古”在《说文解字》的释义为:故也。从十、口。識前言者也。“老”的释义为:考也。七十曰老。“古老”一词是中古时期将两个意义相关或相近的语素或单音节词组合成的双音节词,如“窗户”“墙壁”等。

3.眼 眼皮

游仙窟云眼皮 师说万比岐 一说万奈古井(形体部耳目类)

《游仙窟》中“眼”字共出现了43次,有“眼见”“双眼”“眼尾”“眼拙”“失眼”“眼子”“眼碜”“眼皮”“曜眼”“细眼”“斜眼”“眼细”“亿眼”“眼饱”等,而“眼皮”只出现了一次,即下官曰:“昨夜眼皮瞤,今朝见好人。”此处“眼皮”即“眼睛”之意。并且,源顺把“眼皮”等同于“眼”,可见源顺是参照了《游仙窟》原文的,这也正好验证了源顺所引为《游仙窟》原貌。

4.眦

游仙窟云眼尾 师说训万奈之利(形体部耳目类)

《广雅》的释义为:目裂也。《说文解字》的释义为:目厓也。与之相邻的“睑”“眶”源顺根据《唐韵》解释为“目睑”“目眶”,而“眦”则根据当时流行小说《游仙窟》中“依依弱柳,束作腰支;焰焰横波,翻成眼尾。”的内容解释为“眼尾”,充分体现了源顺让“世俗无所疑”的初衷,堪称通俗易懂。

5.手子

游仙窟云手子 师说云太奈须惠(形体部手足类)

“手子”即现代汉语的“手指”,现代在天津等某些方言中还存在着“子”发“指”的现象,“Z”是舌尖前音,“zh”是舌尖后音,“z”也叫平舌音,发音时舌尖部位比较平直,“zh”也叫卷舌音或翘舌音,发音时,舌尖向上卷起或者叫翘起,因为“古无舌上音”“古无多舌音”,所以在古代无“zh”音。随着发音的变化,“子”音逐渐转变成了“指”音。《游仙窟》中有5处“手子”:手子腽腯;当把手子;把著手子;手子从君把;忽把十娘手子而别。其意义均为“手指”之意。

6.牙床

游仙窟云 六尺象牙床 杨氏汉语抄云 牙床久礼慶古(调度中坐卧具)

《游仙窟》原文为:八尺象牙床,绯绫帖荐褥。考释此处《杨氏汉语抄》误把“象牙床”理解成了“牙床”,可见源顺或没正确理解《游仙窟》内容,或根本没亲自读阅《游仙窟》原文,仅仅错误地引用了《杨氏汉语抄》。战国孟尝君“有能扬文之各,止文之过,私得宝于外者,疾入谏”。即楚国要送孟尝君象牙床的故事,说明战国时期就有该词,只是中国传入日本的词汇中鲜有三字词,所以才被日本学者误以为成了“牙床”。另外,《和名抄》的“六尺”和《游仙窟》的“八尺”不同,古代的标准长度单位是“尺”,不同时期“尺”的长短是不同的,年代越早,“尺”越短,秦代一尺约等于现在的0.23米,唐朝时一尺约3.07分米,六尺等于1米8左右,而八尺2米4有点不符合常识,所以《游仙窟》现存版本的“八尺象牙床”当误传,《和名抄》的“六尺象牙床”为《游仙窟》原貌[6]。

7.疊子

杨氏汉语抄云曡子宇流之沼利乃佐良 游仙窟云麟脯豹胎紛綸於玉疊(器皿部漆器类)

《游仙窟》原文为:麟脯豹胎,纷纶于玉疊。后缀“子”组成复合词是中古词汇变化的类型之一,起一定的语法意义,其词汇意义不发生变化,如“合子”“酒台子”“厨子”“瓶子”“错子”等,再次验证了中古口语化的变化规律。

8.鱼條

游仙窟云东海鲻條 鱼條读须波夜利 本朝式云楚割(饮食部鱼鸟类)

鯔 孫愐切韵云鯔 側持反 魚名也 游仙窟云东海鲻條 鲻讀奈與之 條讀見 飲食部(鳞介部龙鱼类)

雉脯 游仙窟云西山凤脯 音甫师说保之止利俗用干鳥二字(饮食部鱼鸟类)

臎 游仙窟云雉臎 音翠师说比太礼 说文云臎 今按如许慎说者 俗所谓阿布良之利是 鸟尾禸也(羽族部羽族体)

《游仙窟》原文为:东海鲻条,西山凤脯,鹿尾鹿舌,干鱼炙鱼,雁醢荇菹,鹑月桂糁,熊掌兔髀,雉臎豺唇,百味五辛,谈之不能尽,说之不能穷。

《本草》鯔鱼,似鲤,身圆头扁,骨软,生江海浅水中。可见源顺根据《孙愐切韵》将“鯔”简单地理解成“鱼”,其实此处的“鯔”是指鲻鱼的幼鱼,大概二十几岁的源顺没见过鲻鱼的幼鱼,也不知鲻鱼为何物,所以才作此简单的处理。

《和名抄》中源顺将“干鳥”作为了“雉脯”“凤脯”的通俗说法。“雉”的义项为:《说文解字》雉有十四种。《尔雅·释鸟》鷂雉、鷮雉、鳪雉、鷩雉、秩秩海雉、鸐山雉、雗雉、鵫雉。雉绝有力奋。伊洛而南,素质五彩皆备成章曰翬。江淮而南,靑质五彩皆备成章曰鷂。南方曰鷂,东方曰鶅,北方曰鵗,西方曰鷷。“凤”的义项为:《说文解字》神鳥也。《尔雅·释鸟》鶠凤,其雌凰。《广雅》凤凰,鸡头燕頷,蛇颈鸿身,鱼尾骿翼。五色:首文曰德,翼文曰顺,背文义,腹文信,膺文仁。雄鸣曰卽卽,雌鸣曰足足,昬鸣曰固常,晨鸣曰发明,昼鸣曰保长,举鸣曰上翔,集鸣曰归昌。“鳥”的义项为:《说文解字》长尾禽总名也。《正韵》常时曰鸟,胎卵曰禽。《尔雅·释鸟》鸟之雌雄不可别者以翼,右掩左雄,左掩右雌。

“臎”的相关义项为:《广韵》鸟尾上肉。又《博雅》臎,肥也。《集韵》祖誄切,音濢。髁骨也。一曰肥实谓之臎。

通过十娘款待张骞的“东海鲻条,西山凤脯,鹿尾鹿舌,干鱼炙鱼,雁醢荇菹,鹑月桂糁,熊掌兔髀,雉臎豺唇,”可以了解唐代饮食文化是何等的丰盛,水陆珍馔,应有尽有,真可谓“百味五辛,谈之不能尽,说之不能穷”。

源顺在攥写《和名抄》时除了参考中国的典籍、韵书之外,还参照了当时流行的小说,如《游仙窟》等,并且所引用的内容多为当时被广泛使用的口语,从而有力地证实了唐代口语词汇的发展变化规律[7]。

三、结语

众所周知,日本是一个善于学习外来先进文化并能不断进行创新、创造的国家,《和名抄》在把中国的很多典籍进行汇编和杂抄后,无论是词汇释义还是训读,都对汉字和汉文化在日本的传播和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反过来又对现代中国典籍的考证及汉语发展史的相关研究提供了重要的佐证材料。

注释:

[1]林忠鹏:《倭名类聚抄与中国典籍》,重庆师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0年,第2期,第83-89页。

[2]张伯伟:《域外汉籍研究——一个崭新的学术领域》,学习与探索,2006年,第2期,第159-160页。

[3]金程宇:《近十年中国域外汉籍研究述评》,南京大学学报,2010年,第3期,第111-124页。

[4]杨秀云:《从<和名类聚抄>看中古汉语对日本汉字文化的影响》,景德镇学院学报,2015年,第4期,第12-16页。

[5]安部逸雄:《中古漢語について--倭名類聚抄を中心として》,語学と文学 九州女子大学国語国文学会編,2000年,第3期,第157-178页。

[6]秋本吉郎:《倭名類聚抄と漢字文化》,国文学,1953年,第10期,第7-16页。

[7]山本智美:《『箋注和名類聚抄』の箋注部分における俗語、方言についての考察》,樟蔭国文学,1997年,第34期,第31-46页。

(杨秀云 江苏南京 南京大学 210093,江苏常熟常熟理工学院 215500;陈安丽 江苏常熟 常熟理工学院外国语学院 215500)

(本文系2014年江苏省高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资助项目“《和名类聚抄》的汉语语言学视角研究”,项目编号:[2014SJB5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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