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南古村落开发中社区参与效度评价

张志森，黄张语，许艺娜

(福建农林大学金山学院，福建　福州　350002)



闽南古村落开发中社区参与效度评价

张志森，黄张语，许艺娜

(福建农林大学金山学院，福建福州350002)

摘要：闽南古村落最主要的特色是闽南乡土气息浓厚，闽南古韵独具特色。但在开发中过多的现代流行元素致使闽南古村落中的人文意蕴和道德情感缺失。究其原因在于，社区居民参与古村落开发的意识较弱, 且在开发中获益较少。本文在深入调查闽南古村落后，采用层次分析法对闽南地区社区居民参与古村落开发的效度进行评价分析，针对闽南地区古村落开发当中社区参与的阻碍，提出以人为本、宣传为引、责任为重、文化为源、利益共享的开发路径策略，以期提高社区居民参与的主体意识，促进古村落的可持续发展。

关键词：古村落；社区参与效度；评价；闽南

古村落是我国悠久历史和深厚文化的发源地，是中华民族古老文明的物质载体，有着厚重的文化底蕴和最美的乡愁记忆。伴随着美丽乡村建设呼声的不断高涨，福建各地掀起了古村落的开发热潮。然而在快速城镇化的进程中，原先带有地方特色的古村落由于过度注重商业化，其文化韵味已处于边缘地带。古村落开发建设的初衷在于提高社区居民的生活水平、继承古村落的文化，而不是一味地追求经济利益。在深入调查福建古村落的开发状况后发现，福建古村落的开发现状不容乐观，存在着利益分配不均、主体赋权不明确、社区居民参与古村落开发所获得的利益较少，以及居民自身素质局限等问题。对此，本文选取闽南地区的古村落进行深入调研，分析社区居民参与古村落开发的效度，并提出相应的对策，以期促进闽南古村落的良性开发。

1　闽南地区古村落社区参与现状

从地缘、文缘、传统因素角度出发，福建省通常被分为五个区：闽南(厦门、漳州、泉州)、闽中(莆田、三明市一部分)、闽东(福州、宁德)、闽西(龙岩及三明两地市的部分辖区)，以及闽北(南平地区)。调查发现，在古村落的开发过程中，旅游带来的收入增值是社区居民参与古村落开发的现实要求。由2015年福建省各区“十一黄金周”旅游收入和接待旅客人数情况可知(图1)，闽南地区位列首位，在福建省各区中处于第一梯队。

图1　2015年福建省各区“十一黄金周”接待游客数量及旅游收入情况注：数据来源于参考文献[1]。

实地考察后发现，闽南地区旅游增值高的背后并不完全是高度的社区参与，尤其是在古村落旅游开发中，当地居民的参与程度并不理想。首先，闽南古村落开发中政府经常要求原住居民搬离古村落，这使得古村落的社区化程度逐渐减少，商业化程度则不断增强；其次，社区居民在无法获得古村落开发所带来的收益时往往选择外出打工，高素质的人才也不愿意返乡就业；再者，闽南古村落中部分落后的风俗文化使得古村落居民不愿改变原有的状态；最后，闽南人“爱拼才会赢”的传统观念使得古村落居民喜欢到外面打拼，不愿留在村中。

2　闽南古村落开发中社区参与效度评价

综合闽南古村落开发社区参与效度的影响因素，采取层次分析法构建闽南古村落社区参与效度评价指标体系(表1)，共包含3个一级指标和15个二级指标。

表1　闽南古村落开发中社区参与效度评价指标体系

根据闽南古村落开发中社区参与效度评价体系(表1)，在闽南古村落调研资料的基础上，采用德尔菲法将3个一级指标——社区参与的主体条件B1、古村落开发的社区责任B2、社区参与获得的收益B3的相对权值分别确定为0.341、0.065、0.593，即在古村落开发中社区参与主要考察的是是否从开发行为中获益、获益多少，其次还需要综合考虑社区参与的主体条件及责任问题。接着，构造判断矩阵计算各一级指标下各二级指标的权数值：

按上述方法计算出3个判断矩阵的特征向量，得到各评价因素在子系统中的权重系数值矩阵：

运用模糊数学原理，设置评价等级语为5级：非常低、较低、一般、较高、非常高。“非常高”“较高”归为高的一类，而“一般”“较低”“非常低”归为低的一类，以得分0.3为效度低与效度高的分界点来进行评价(表2)。

表2　古村落社区参与效度评价体系得分

(1)从社区参与的主体条件角度看，“社区居民参与付出的时间和精力”、“古村落开发中社区居民的态度”的评分分别为0.44、0.39，而“社区居民的文化素质”、“社区居民的宣传服务技巧”和“社区居民自主管理经营能力”的评分均只有0.28。说明社区居民虽在古村落开发中积极参与，但投入和产出不成比例，这与闽南地区社区居民的文化结构和文化观念是分不开的。经走访调查发现，古村落居民的文化素质相对较低，具有小学文化程度的占了一半以上，且以女性居多。闽南地区早期兴起的企业家往往靠的是敢拼敢闯的闽南精神，而不是通过读书来寻找自己的出路，这也是导致人们文化素质低的一个重要原因。因此，即使古村落居民愿意花大把的时间和精力参与到古村落开发中，但常常也会受到自身素质和观念的制约，成为阻碍社区参与古村落开发的一个致命性缺陷。

(2)从古村落开发的社区责任角度看，“古村落人文景观的保护”的评分是0.13，说明社区责任效度水平都较低。闽南独具特色的红砖瓦建筑和中西结合的番仔楼，因屋主常年身居海外而被闲置、无人管理，出现了漏雨、坍塌和物件被盗的现象。加之古村落因地处偏僻、交通不便，多数居民选择迁出古村落，所以古村落的房子大多数都被租赁出去，而承租人往往是基于使用的便利而非保护的角度利用古村古厝，这无疑加剧了古村落原生人文景观的消失。另外，从传承层面看，“古村落方言的传承”的评分只有0.2，方言代表的是一方人的特色，由于普通话的普及，闽南语逐渐被淡化，其在传承过程中逐渐“失声”，使得古村落的开发缺乏乡音古韵。而“社区手工艺术的传承”、“宗教信仰”和“古村落淳朴民风的保护”的评分均为0.27，也是处于相对较低的水平。现实中，一些传统的古村落艺术(如闽南特色提线木偶戏、高甲戏等)多被当作祭祀活动中的仪式，而非民间表演艺术来加以开发的。

(3)从社区参与获得收益的角度看，“社区居民的权益保障”和“社区产品开发保障”的评分分别为0.13、0.14，由于社区居民对政府的依赖程度较高，缺乏主体意识，且政府往往只重视整体利益和开发商的利益，居民权益因而得不到保证。而古村落居民自家开发的手工艺术品也由于没有获得法律和技术的支撑，随着时间的推移便逐渐退出古村落的舞台。此外，“古村落财产物件租赁收益”和“社区居民旅游工资收益”的评分均为0.23，原因在于古村落居民只能凭借对技术要求不高的方式来获得收益，参与程度上属于初级阶段。而古村落社区居民在获得收益低的情况下，无论主观上和客观上都很难积极投入到古村落的保护中去，因此必须提高居民的经营性收入，通过物质实力的增强来提高社区居民在古村落开发中的话语权。

3　闽南古村落开发中社区参与的障碍分析

3.1开发中物主和政府的意见不一

在对闽南古村落的调查中发现，大部分闽南古厝的所有权属于社区居民，古村落的开发经常受到阻碍。从古村落居民的角度看：当地居民对风水比较重视，村落中的古厝都是祖辈留下来的遗产，作为古村落的继承人，他们并不愿意过多改变古村落的原貌，多数人认为留住了古村落，就留住了乡愁。而从政府角度看：古村落的开发在一定程度上与当地发展的经济与社会效益诉求相一致，但由于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的回报周期不一致，以及开发过程中追求较快回报率的商业式操作，使得古村落逐渐失去了原有的风貌。

3.2开发中利益分配不均

古村落开发的最终目的是提高社区居民的生活水平。但从目前闽南古村落的开发状况看，大多数都属于政府主导型或企业主导型的开发模式，居民自主开发的古村落几乎不存在。因此，土地增值收益的分配大多掌握在政府手中，社区居民获得的收益微乎其微[2]。只有改变这种不均衡的发展模式，社区居民参与古村落的热情才会高涨，也才能够促进古村落的可持续发展。

3.3开发中社区居民责任意识较弱

社区责任意识是古村落开发与保护的关键，社区居民是古村落开发必不可少的主体之一。由调查可知，闽南古村落开发中主体意识不明确，在政府和企业主导的开发模式下，社区居民基本被排除在古村落的经营管理之外。加之，古村落一般处在较偏远地区，人才流失较为严重，留在古村落的居民文化水平较低，在古村落的设计、开发和决策过程中，社区居民往往只能充当一个老实的听众，无法发表任何意见。此外，社区居民缺乏主体的自觉性与责任性，忽视对古村落的生态和文化保护，古村落的深层性文化被边缘化，如古村落构件遗失便是居民缺乏责任意识的一个直接体现。

3.4当地居民文化素质和职业技能较低

居民的文化素养是提升古村落活力的重要保障。“闽南语”是闽南古村落的活化石，但在深入调查中发现，即使是一些较开放的农村，古村落中也同样出现了语言的代际断层——大多数儿童不会讲闽南语。一个村落如果失去了当地的方言，那么这个古村落的开发将会失去它独特的文化灵魂。在闽南古村落中，新兴的年轻一代对闽南艺术、历史、文化了解甚少。社区居民缺乏对当地文化的认知是导致古村落开发缺乏人文气息的根本原因。而社区居民本身的文化素质较低也使其在古村落中择业的范围受限，社区居民进入古村落景区中的一般职业选择是技能低的职业[3]，无法参与到较高层次的管理中，因而在社区的开发与保护中缺乏话语权。

4　古村落开发中社区参与的路径分析

4.1以人为本，提高社区自治化程度

社区居民是古村落开发的主力军，也是古村落得以发展的直接推动者，但目前在古村落的开发过程中，居民的自主性却得不到发挥。为了更好地保护和开发古村落再造增值空间，关键在于发挥社区居民的能动性。以发展的眼光形成开放的社区结构，集合社区人才资源，积极培育社会资本，凝聚社区共识，确保社区居民利益的基本一致。同时，应增强社区居民对古村落的了解，降低其对政府的依赖度，加强古村落自治化管理组织的建设，积极发挥社区居民应有的权力和作用。

4.2宣传为引，强化社区居民的参与意识

在对闽南古村落的调研中发现“国字号”、省级的古村落由于所处地理位置较为偏僻，加上社区居民宣传意识差、宣传技巧落后等，往往鲜为人知。宣传是影响古村落开发程度的一个重要手段，而采用多元化宣传方式的前提是加强对社区居民的职业技能培训和素质文化教育。同时，社区居民的参与能力也决定着古村落的开发效果，而提升社区居民参与能力的关键是让社区居民自主宣传，自主解决宣传中的问题。综上可见，在古村落宣传中要增加社区居民的发言权[4]，加大宣传力度，增强社区居民参与古村落开发的效度。

4.3文化为源，建立具有地方特色的古村落

在市场的商业氛围感染下，古村落中的民间商品意识取代了原有的淳朴民风[6]。社区文化是古村落开发中不可缺少的元素，是推进古村落特色开发的重要因素。闽南古村落里的南音、木偶戏、特色小吃都是具有闽南特色的乡土文化。这些乡土文化的无形性和独特性使其短时间内无法被模仿和复制，这些无形的文化价值如果开发得当就可以转化为有形的经济价值。因此，社区居民应当在“科学与保护优先”的开发原则下积极参与，避免在强烈的经济利益冲击下出现文化迷失。

4.4责任为重，做古村落的主人

社区居民是闽南古村落的有机组成部分，是古村落开发的重要参与者[5]。社区居民在古村落开发中的责任缺失是使古村落成为“空巢”的关键所在。为实现古村落的造血功能，必须加强社区居民的责任意识，以责促保，让保护成为古村落开发中居民的一种自觉、自主的行为。培养社区居民的社会责任感，在遵循保护原则的基础上进行合理的开发，并加强对古文物、古建筑的巡查保护，形成良好的开发机制。探索激励机制和利益分配方式，以唤起和提高社区居民的主人公意识，最大限度地让社区居民参与到古村落开发的各个环节，逐步提升古村落开发中社区的责任效度。

4.5利益共享，系统开发古村落

在以往的古村落开发过程中往往由于利益分配不均，使得古村落居民的利益处于边缘化。扭转这一局面的关键是在开发过程中找到与社区居民的契合点，让古村落的开发成为居民增强社区发展活力的平台，建立合理的利益共享机制，让利益共享贯穿古村落开发项目的始终，注重社区居民的整体利益，并协调其个人利益[5]。同时，政府应回归管理者角色，做利益协调、监督的引路人，逐步完善和畅通社区居民的利益诉求渠道，系统开发古村落[3]。

参考文献：

[1] 佚名. 2015年福建省及各地市十一国庆黄金周接待游客数量及实现旅游收入排行榜[EB/OL]. (2015-10-10). http://www.chenwucun.cn/html/?5154.html.

[2] 马晓杰. 文化遗产旅游的社区参与度评估[D]. 大连：大连海事大学，2011.

[3] 毛惠卿. 古村落保护和开发协调机制研究——以江山市古村落为例[D]. 上海：华东理工大学，2011.

[4] 崔晓波. 古村落旅游中社区参与效度研究——以济南朱家裕为例[D]. 沈阳：沈阳师范大学，2013.

[5] 张敏. 社区参与模式在古村落旅游开发中的应用研究——以榆次后沟村为例[J]. 现代经济信息，2014(6X)：61.

[6] 邵秀英，李青，贾雪冰. 基于不同开发主体的古村落旅游发展模式比较研究——以山西碛口、皇城、后沟为例[C]//中国旅游研究院. 2013中国旅游科学年会论文集，2013：183-191.

收稿日期：2016-04-06

作者简介：张志森(1992-)，男，研究方向：农村区域发展. E-mail：15759502732@163.com 通讯作者：许艺娜(1986-)，女，硕士，助教，研究方向：农村区域发展与管理、休闲农业. E-mail：anna37676@163.com

基金项目：2015年国家级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计划项目(201514046003)

doi:10.16006/j.cnki.twnt.2016.03.009

中图分类号：F592.7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37-5617(2016)03-0047-05

Evaluation on the Validity of Community Participation in the Development of Ancient Villages in Southern Fujian

ZHANG Zhi-sen, HUANG Zhang-yu, XU Yi-na

(JinshanCollegeofFujianAgricultureAndForestryUniversity,Fujian,Fuzhou, 350002,China)

Abstract:The main feature of ancient villages in southern Fujian is that there is strong local flavor and unique antique sensibility in southern Fujian. But in the development process of ancient villages, the excessive modern popular elements have resulted in the loss of humane connotations and moral feelings. The reasons are that the consciousness of community participation in the development of ancient villages is weak, and the community residents benefit little from the development. Based on the thorough investigation of ancient villages in southern Fujian, the validity of community participation in the development of ancient villages in southern Fujian was analyzed and evaluated by using the analytic hierarchy process in this paper. Then, according to the existing obstacles of community participation in the development of ancient villages in southern Fujian, the development strategies were proposed which were people-oriented, propaganda-guided, responsibility-centered, culture-originated and benefit-sharing, thus to raise the subjective consciousness of community participation and promote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ancient villages.

Key words:ancient villages; validity of community participation; evaluation; Southern Fuji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