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传奇的叙事艺术

2017-03-10 07:31林奥妮
哈尔滨学院学报 2017年8期
关键词:李益唐传奇传奇

林奥妮

(辽宁师范大学 文学院,辽宁 大连 116081)

唐传奇的叙事艺术

林奥妮

(辽宁师范大学 文学院,辽宁 大连 116081)

唐传奇是我国文言小说发展到成熟阶段的标志,其叙事艺术成就斐然可观,主要表现在以全知全能视角、第三人称限知视角和多种视角相互交换为代表的叙事视角;情节在叙事结构中起到链接作用;感恩式、报仇式、醒悟式等丰富多样的叙事逻辑。这些叙事艺术奠定了唐传奇在文学史上的独特地位,推动了后世小说的成熟发展。

唐传奇;叙事视角;叙事结构;叙事逻辑

唐传奇是指唐代流行的文言小说,作者大多以记、传名篇,以史家笔法,传奇闻异事。[1](P106)“传奇”之名,起源于晚唐裴铏小说集《传奇》,其发展大致经历了三个时期:初、盛唐时代是发轫期,也是过渡时期,这一时期的代表作品有:王度的《古镜》、无名氏的《补江总白猿传》等;中唐时期是兴盛期,传奇自身由低级到高级不断的成熟发展,这一时期的代表作品有:元稹的《莺莺传》、白行简的《李娃传》等;第三时期则是晚唐,由准备到兴盛,最后退潮落幕,出现了众多传奇传集,如:袁郊的《甘泽谣》、皇甫牧的《三水小牍》等。

唐传奇的出现,标志着我国文言小说发展到一定的成熟阶段,正如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史略》中所言:“传奇者流,源盖出于志怪,然施之藻绘,扩其波澜,故所成就乃特异。其间虽亦或托讽谕以纾牢愁,谈祸福以寓惩劝,而大归则究在文采与意想,与昔之传鬼神明因果而外无他意者,甚异其趣矣。”[2](P72)下文从唐传奇的叙事视角、叙事结构和叙事逻辑三方面概说其叙事艺术特点。

一、唐传奇的叙事视角

叙事视角是指一部作品观察、反映世界的特殊眼光和角度。珀西·卢柏克在其《小说技巧论》中认为,在小说技巧中,全部复杂的方法问题,都从属于视点——叙述者与故事的关系问题。在叙述行为中,视角艺术堪称是各种叙事谋略中不落痕迹而又极有渗透力的文体建构艺术,视角的单调与灵活,往往意味着文体生命是枯寂还是鲜活。[3]可见,叙事视角在小说文本建构过程中的重要意义。

众所周知,中国古代的史家叙事严格遵守一种“全知”的观念,即使是传闻故事,叙事者也常常作出无所不在的目击者的姿态,记录下他作为史官的所见所闻,如《史记》中的“高祖斩蛇”“留侯遇圮上老人”等。[4]可见,“全知”视角是一种基本的叙事视角,广泛应用于古代小说文本中。在唐传奇中,各作者建构文本最重要的方式之一便是通过多变的写作视角,进而创造出千变万化的小说叙事模式,让唐传奇这一早期小说文本可以在语言、结构等方面给人以独特的审美享受。这就是唐传奇独特叙事视角给读者带来的视觉盛宴。

唐传奇中除了运用最基本、最常用的“全知全能”叙事视角外,还采用多种叙事视角类型,如:第三人称限知视角、多种视角相互交换等。通过运用不同的叙事视角,进而对全方位立体的展现人物性格、推动情节发展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在“全知全能”叙述视角中,作者常以无所不在的目击者身份存在于整个作品中。在唐传奇中,第三人称的全知视角是最常用的一种叙述方式,这种叙述视角较第一人称来说,其所塑造的人物有更大的活动空间,读者阅读时能体验到更好的阅读效果和审美感受。“一个故事是由第一人称还是第三人称来讲述的并不重要,除非我们变得更加精确,能说清楚叙述者的特性如何与叙事文的特殊效果发生关系。”[4]如《李娃传》《莺莺传》等描写爱情的佳作,都由第三人称叙事视角来展现故事情节发展,作者选择一个有典型意义的事件,展开矛盾冲突。在《李娃传》中,作者从与李娃产生爱情关系的荥阳生的角度展开故事情节,李娃的感情发展线索也是通过荥阳生的视角来展现的。如描写二人分别后,没有直接描写李娃对荥阳生的思念之情,仅叙述荥阳生为与李娃相见如何精心准备。全篇通过荥阳生的视角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使情节跌宕起伏,充满戏剧性,当然,大团圆结局也符合当时的时代风尚。

“第三人称限知”叙事视角,即叙述者和故事中的某一个人物的视角一致。叙述的故事情节局限于叙事视角的活动范围,以《柳毅传》为杰出代表。小说讲述了落第书生柳毅为龙女传书到龙宫,几番周转最终和龙女有情人终成眷属。一般来说,第三人称限知视角都在篇首或篇尾来陈述叙述者话语,《柳毅传》也不例外。开篇“仪凤中,有儒生柳毅者,应举下第,将还相滨。念乡人有客于泾阳者,遂往告别”,[5]但后文情节展开时,叙述者的视角便受到限制,作者将叙事由全知全能视角交还给柳毅。文章的故事情节也由柳毅的叙述视角展开,如龙女在婆家受虐,是由她向柳毅道出的;钱塘君与泾川龙王的恶战是从柳毅听到的钱塘君与洞庭君的对话中描绘出来的。[3]小说的故事情节通过柳毅之口全面展开,呈现在读者面前的传奇故事情节环环相扣,一转再转,既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这种叙述视角不断地激发读者阅读兴趣,引发读者思考。

多种视角相互交换,即叙述视角在一篇作品中时常转变,进而推动故事情节发展,使故事的叙事艺术大放光彩。在“现实主义”风格的传奇作品中,观点的变化常常表现在故事外的叙述者对不同观点的调节,在整体上以“全知”的观点叙事,而在具体的场景和细节中,却悄然选择人物的眼光来代替自己的眼光,造成对事件的多角度透视。[4]李公佐的《谢小娥传》,开篇交代了小娥的姓名、籍贯、身份以及身世遭际,以“全知”的史家视角来陈述。随后转入第一人称叙事视角,展开小娥与“余”的对话,交代小娥的不幸遭遇。而在叙述小娥寻找凶手、为父夫报仇雪恨情节中,转而采用“史家”全知视角。随后在重逢大团圆结局时,进行全篇议论中转为第一人称叙事视角。最后,将第一人称叙事视角与全知全能叙事视角结合,向读者传达自己的思想观念。

诚然,唐传奇中的叙述视角不仅于此,还有第一人称限知视角、全知视角与人物限知视角交叉和转换等,通过多种叙事视角的不同转变,为全面展现人物形象、塑造个性化故事情节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

二、唐传奇的叙事结构

唐传奇在叙事结构艺术成就方面斐然可观。在结构布局中,往往采用史传的表现方法,明确交待故事发生的时间、地点,甚至标注年号,给读者造成心理上的真实感觉,这种结构布局不过是一个外在的框架,而在故事展开过程中,绝不受其限制,既大量使用虚构想象以求奇,又致力于细节描写以求真,在真假实幻之间,创造出情韵盎然、文采斐然的艺术品。[6]要使传奇小说更加具有传奇性,在对故事进行叙述时就必须使用另一个更加高超的技巧——小说的情节。

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史略》中阐述:“传奇者流,源盖出于志怪,然施之藻绘,扩其波澜,故所成就乃特异。”[2]“扩其波澜”指的就是小说的情节。情节是对具备一定因果逻辑关系的事件的叙述。情节所以是故事的高级形式,是因为“故事”只是一种不一定具有因果关系的人的行动,而情节的创造要求事件在小说所制造的环境氛围内取得逻辑合理性。因此,情节链条中的事件必须具有必然性的力量。[7]

《霍小玉传》是继《莺莺传》后又一爱情悲剧,更是唐传奇中的瑰宝。作者蒋防在文学史上名不见经传,却凭借《霍小玉传》留名于文学史。小说中的霍小玉是作者笔下描写最传神、最具光彩的人物形象,这一人物形象塑造的成功之处在于其情节运用的独特性和高超性。霍小玉原是霍王的婢女,后被众兄弟赶出王府沦为妓女。她与名门望族陇西才子李益相见恨晚,只可惜李益并非一心一意之人,小玉无奈感慨“一旦色衰,恩移情替”“极欢之际,不觉悲至”的命运无常,只求与李生恩爱八年。本以为可以欢快地度过八年时光,然而,残酷的现实粉碎了她的梦想。故事的发展通过这一连串让人不可思议的情节展开,引人入胜。李益回家后便背信弃义,选聘甲族卢氏为妻,小玉得知真相便求一面相见,李益却避之不见。将故事引入高潮的是小玉对李益薄情寡义的一番控诉:“我为女子!薄命如斯;君是丈夫,负心若此!韶颜稚齿,饮恨而终;慈母在堂,不能供养;绮罗弦管,从此永休。征痛黄泉,皆君所致。李君李君,今当永诀!我死之后,必为厉鬼,使君妻妾,终日不安!”[5]这段义正词严的血泪控诉将故事情节的发展推向高潮,将霍小玉性格中的温柔多情、清醒冷静及坚强刚韧表现的淋漓尽致。在这一形象塑造的背后,情节的发展更是表达了作者对封建等级制度的丑恶及封建礼教残酷的批判和揭露。

与汉魏六朝小说相比,唐传奇在篇幅长度上大大增加,情节也日趋完善,引人入胜。因为传奇是“有意为小说”,而落脚点在“文采与意想”上,因而传奇作家除了对各种见闻、传说进行艺术上的加工外,还在其原有的基础上杜撰发挥,让小说情节以“奇”著称,成为有意为之奇,大加渲染发挥后为之奇。小说叙事结构除了讲求情节离奇、吸引眼球外,更注重小说情节的结构完整和连贯性。

传奇小说开篇和结尾注重人物出场的先后顺序,以为情节服务。有的是小说主人公直接出现,如《柳毅传》中柳毅直接出场展开与龙女的离奇曲折爱情故事;也有的是与小说主人公相关的次要人物先出现,作为链条引出主人公现身,如《霍小玉传》主人公是霍小玉,但作者却先介绍李益,进而描写他与霍小玉之间的情感纠葛来引出主要人物霍小玉;还有的是先介绍故事发生的时代社会背景,在整体的大环境下引出主人公,如《虬髯客传》中先交代故事发生的时代背景:“隋炀帝执政时期,天下大乱,群雄竞起”,进而慢慢引出故事主人公出场。

在传奇小说结尾,作者一般是发议论表达自身见解,抑或是直接交代故事的结局,让读者自己思考。在唐传奇中,小说结局悲喜参半,为了推动小说故事情节的发展,作者常以“欲扬先抑”的笔法来谋篇布局,形成强烈的对比,给读者以强烈的情感冲击。如《李娃传》是以李娃和郑生的大团圆收束全篇,但这场爱情大团圆背后却经历了一波三折。总之,唐传奇善于以悲剧过程衬喜剧结局、以哀境写乐境、以喜剧过程衬悲剧结构、以乐境写哀境,体现出“对比式”的宏观空间结构。[8]

唐传奇的小说情节注意首尾呼应,让传奇情节浑然一体。时间、地点、人物、情节、事件是小说的构成要素,不同顺序的情节展开使小说故事的发展形成其特有的结构模式。利用顺叙、插叙、倒叙、补叙等叙述方式,打破了小说原有的时间布局方式,呈现给读者全新的叙事审美观念。如《莺莺传》中“回环往复”的叙事方式,莺莺与张生在新旧时空上往返跳跃,使小说情节空间布局回环多向发展,进而使故事情节跌宕起伏,引入入胜。

唐传奇中的叙事结构尤其是情节对叙事结构的作用不可小觑。注重情节在传奇叙事结构上的应用,尤其是各种谋篇布局手法的交替使用,对小说叙事结构的建构起到积极的作用。

三、唐传奇的叙事逻辑

所谓叙事逻辑,是叙事作品总要服从于一定的逻辑规则的制约,这是让人理解叙事的前提。法国叙事学家布雷蒙借助普罗普的“功能”说明叙事的逻辑。他认为,在探讨故事时,不应该像普罗普那样仅仅列举一连串功能,而应该“先将叙事作品逻辑可能性的图式勾画出来”,研究每个功能为故事发展的下一步提供了哪些可能性。[9]

唐传奇的艺术构思大多新颖奇特、富于变化,让有限的文字生出无限的波澜,以委婉的情节吸引读者的阅读兴趣。唐传奇之所以能够呈现出如此姿态各异、故事情节种类繁多的状况,与其本身所尊崇的叙事逻辑有着密切关系。除了众所周知的三段论基本叙述逻辑外,还有许多叙事逻辑。通过不同的叙事逻辑,来凸显故事内容的戏剧性和传奇性,进而将人物形象活灵活现的展现在读者面前。为了满足传奇主题的需要,作者在叙述故事时,会选取不同的叙事逻辑来安排情节发展,根据唐传奇的故事内容,其叙事逻辑有感恩式、报仇式、醒悟式等。

1.感恩式。一般来说,小说情节的主题是以主人公报答恩情为线索展开。不同的是,有的故事主人公是报恩者,有的则是施恩者,但这都不影响小说叙事逻辑的展开,进而传达主旨所在。《柳毅传》通过描写主人公柳毅对受恩者龙女的帮助,从而展现给读者龙女对柳毅的感恩之心。柳毅答应为龙女传书报信,虽然洞庭湖路途遥远,但柳毅不畏艰难险阻终到目的地,实现了对龙女的承诺,这是柳毅的施恩过程。而龙女对其感恩的过程写得较为详细,过程曲折,最后为报答柳毅恩情,龙女以身相许。小说的施恩与报恩情节前后相互照应,构成了完整的叙事逻辑体系,从而突出小说主旨。

2.报仇式。小说情节的发展是以主人公复仇为线索谋篇布局,一般顺序是“仇恨产生—复仇过程—成功报仇”。这种叙事逻辑在《霍小玉传》中表现的淋漓尽致。霍小玉对李益一往情深,渴望能跟他度过美满的八年幸福时光,而李益却背信弃义,最后霍小玉含恨而终。霍小玉对李益的报仇表现在她临死前怒斥苍天:“李君李君,今当永诀!我死之后,必为厉鬼,使君妻妾,终日不安!”进而显示出霍小玉对爱的执著,由爱生恨,进而展开报仇行为。霍小玉的遭遇值得世人同情,临死前虽然对李益诅咒报复,但从另一方面反映出她对李益爱之深,责之切。

3.醒悟式。小说情节中人物的幡然醒悟,进而以某种观点或哲思来传达给世人某些道理。一般来说,醒悟多是小说主人公犯错后的顿悟,表现在精神上迷途知返,进而表现在行为上觉醒。既然是觉悟,人物一般都先处于迷茫中,这种迷茫是人物幡然悔悟后才发觉的,起初并不觉得这是迷茫,而认为是一种执著的追求。叙事逻辑注重人物的觉悟,叙事时一个明显的特点就是人物觉悟前后有巨大的反差。[9]如《莺莺传》,故事叙述了张生和莺莺间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张生与莺莺的爱情一波三折,张生本来对莺莺言听计从,可某日张生突然要和莺莺断绝关系,其理由是:“大凡天之所命尤物也,不妖其身,必妖于人……予之德不足以胜妖孽,是用忍情”,[5]表现了他对过去之事的某种醒悟。张生和莺莺的决裂理由与他之前对莺莺表露爱意的行为相比天差地别,让人莫名其妙。但元稹在结尾处对张生欲与莺莺断绝作了进一步补充说明:“知之者不为,为之者不惑”,进而让看似无厘头的行为举止演变成一种具有说教意义的醒悟。

综上所述,唐传奇的叙事有别于历史叙述,是“作意好奇”“尽幻设语”的虚构。[10]唐传奇中融合了叙事文体的各种叙事技巧,使唐代在诗歌发展取得辉煌成就的同时,继承六朝志怪小说进而发展成为一种具有新小说样式的文体——传奇,作者通过不断的学习摸索进而创造出为时代特有的叙事艺术形式。“从文学的审美功能来看,只有深刻把握时代的心理动向,说出人的心灵秘密,以心换心,才可能具备打动人心的独特魅力,才可能唤起时代的共鸣。”[11]唐传奇中的叙事艺术是中国古代灿烂文化中的瑰宝,是宝贵的精神财富和物质遗产。

[1]王梦鸥.唐人小说概述[M].台湾:联经出版事业公司,1981.

[2]鲁迅.中国小说史略[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

[3]刘天振.唐传奇叙事视角艺术及其叙事文体的独立[J].北方论丛,2001,(2).

[4]李作霖.唐传奇的叙事成规[J].湖南社会科学,2010,(4).

[5]张有鹤.唐宋传奇选[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8.

[6]袁行霈.中国文学史:第2卷[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8.

[7]陈桥生.唐传奇叙事模式的演进[J].宁夏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95,(1).

[8]刘圣关.从叙事学角度看唐传奇的结构[J].青海师专学报(社会科学版),2000,(4).

[9]江守义.论唐传奇内容模式的逻辑序列——唐传奇的叙事逻辑之一[J].安徽教育学院学报,2006,(3).

[10]胡应麟.少室山房笔丛[M].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2001.

[11]张宁宁.论唐宋词抒情主体的嬗变[J].哈尔滨学院学报,2015,(2).

责任编辑:李新红

Narrative Art in Tang Legends

LIN Ao-ni

(Liaoning Normal University,Dalian 116081,China)

The legends of Tang Dynasty are a sign of maturity of classical Chinese fiction. The artistic achievements are striking. In terms of narrative perspective,there are omniscience perspective,the third person knowledge-limited perspective,and reciprocal interchange narrative perspective. Plots are links in the narrative structure. The narrative logics include grateful oriented,revenge oriented,disillusion oriented. These narrative arts make Tang legends have unique status in the history of literature,and contribute to the maturity of later fictions.

the legends of Tang Dynasty;narrative perspective;narrative structure;narrative logic

2016-11-02

林奥妮(1992-),女,辽宁丹东人,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中国古代文学研究。

1004—5856(2017)08—0083—04

I207.41

A

10.3969/j.issn.1004-5856.2017.08.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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