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张力下的人性
——探析《厄舍古屋的倒塌》

2017-03-10 07:31
哈尔滨学院学报 2017年8期
关键词:玛德琳罗德瑞克

冯 雷

(四川师范大学,四川 成都 610100)

生死张力下的人性
——探析《厄舍古屋的倒塌》

冯 雷

(四川师范大学,四川 成都 610100)

文章从弗洛伊德心理学的理论视角解读《厄舍古屋的倒塌》这部小说,通过对主人公罗德瑞克人格发展的分析,展现了在主体形成中,理性与疯癫、生命本能与死亡本能同时发生作用。小说作者埃德加·爱伦·坡在当时粗俗的浪漫主义洪流中,独辟蹊径,从被压抑的欲望、疯癫等恶式美视角,重现了人性的复杂,表现了理性与疯癫、生命本能与死亡本能具有一种共存性与聚合性。

生命本能;死亡本能;罗德瑞克

埃德加·爱伦·坡(1809-1849)是美国最优秀的小说家之一,他的诗歌创作和文学理论被后人褒贬不一,但是他的短篇小说在创作方面的成就和贡献却是毋庸置疑的。其中,最精彩的当属《厄舍古屋的倒塌》,曾被列入世界最杰出的短篇小说之一,具有高度的象征性和隐含之意。

学界针对《厄舍古屋的倒塌》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对文本中恐怖因素或哥特式风格的分析,以及从美学角度来研究该作品。本文以弗洛伊德心理学理论为基础,尤其是其论著《超越快感原则》以及《文明及其不满》中关于生命本能与死亡本能的论述出发,来分析主人公罗德瑞克在生与死两种张力中的挣扎与徘徊。最终说明生死两种本能不仅仅是对立的,更具有一种共存性和聚合性,二者是相生相克的。在这篇小说里,爱伦·坡将视角放在了人性疯癫、阴暗的一面,呈现了对传统文化与价值观念的颠覆,从非理性、丑陋的恶式美学视角来发掘人性的复杂。

一、生命本能和死亡本能

19世纪以来,精神病学对西方文化的影响力愈来愈大,学界关于非理性、疯癫的认识也是百花齐放。尼采提出了“重新估价一切价值”的口号,高度肯定了酒神精神的非理性与释放生命意志的精神。他的学说,所要表达的正是现代西方人在传统价值崩溃时代面临的迷途的痛苦和寻求的渴望。

与此同时,弗洛伊德从非理性主义的立场出发,提出了本能学说。该学说是关于无意识的本能、欲望对人的行为活动的决定作用的理论。在《超越快感原则》中,他提出:“每一个生物都有自我保存本能,它与另外一种主张相对立,即本能的终身目的就是要引起死亡。”[1](P62)因此,在其杰出的人格理论中,他提出人具有生命本能,也具有与生命本能既相悖逆又相交织的死亡本能。在人格发展过程中,生命本能指向于内(即原始自恋),死亡本能则指向于外。就其一般意义而言,生命本能表现为生存的、发展的和爱欲的本能力量,它代表着潜伏于人类生命体中的进取性、建设性和创造性;死亡本能则表现为生命发展中的另一种对立的力量,它代表着潜伏于人类生命中的破坏性、攻击性和自毁性。死亡本能的本性是缄默的,而生命的喧嚣大部分来自生命本能。在《文明及其不满》中,弗洛伊德也提出,在现代文明的进程中,充满了爱欲与死亡本能的对立冲突。在个体产生之初,生命本能和死亡本能就同时存在着,并且它们之间生生不息的冲突和调和才促成了个体人格的生成和发展。随后,他还把能量这一概念引入心理学中,把它与性本能结合起来,提出了“力比多”的概念。①在此基础上,又提出了“力比多”的压抑、转移和释放的问题。他提到:“另一种躲避痛苦的办法是转移力比多,通过转移,力比多的作用就获得了很大的灵活性……借助本能的升华,人就能获得最大的收益。艺术家从创作和塑造他幻想中的东西得到了快乐。”[2](P26)

生命本能的目标在于建立一个生命存在的统一体,并且竭力维护和保存这种统一体的亲和、聚合与和谐。与之相反,死亡本能的目标,在于分解、破坏甚至毁灭这种生命体的亲和与统一。弗洛伊德指出,死亡本能的最终目标是回归于无生命的无机状态。由此可见,生命本能与死亡本能,它们的最终目的,都是保存性的。所以,就其目的而言,二者也是统一的。

二、罗德瑞克人性中的两种张力

(一)理性微光

在小说《厄舍古屋的倒塌》中,主人公罗德瑞克身上同时显现了两种内在的张力:理性与疯癫,生命本能与死亡本能。罗德瑞克生活在现实与虚妄之中,生命本能和死亡本能、理性与疯癫的“双重张力”,使得罗德瑞克时而清醒,时而癫狂,始终徘徊在边缘地带。他不仅祈求从外部世界获得理性的力量,而且也尝试从自我的艺术创作中得到救赎。然而,他所创作的光怪陆离的艺术作品却投射出一个凄凉荒芜的内心世界。两种张力同时起作用,使罗德瑞克的人性变得复杂多样,也使整部作品更加立体生动。由此可见,生与死不再是严格分裂的,而是具有一种共存性与聚合性。

叙述者是罗德瑞克年少时期的密友,也是他唯一的朋友。当他见到罗德瑞克的时候,心里充满了同情和理解。叙述者记得早年的时候,“罗德瑞克慷慨大方,所创作的艺术品也卓越非凡。”[3](P24)这说明那时罗德瑞克也是充满理性之光的。而如今的他,“面如死灰,眼若铜铃,水汪汪的,嘴唇不厚,没有一丝血色。罗德瑞克已经陷落在一种极端不安的状态之中。神经过敏症同样折磨着他,只有淡而无味的饭菜才吃的下;只有某种料子的衣服才穿得上身;一切花香都受不了;只有特殊的声音,弦乐声,听了才不心寒。”[3](P28)此时的罗德瑞克心神不安,患有歇斯底里症,非理性主宰着他。但是疯癫并没有湮没罗德瑞克,理智也在发挥着作用。从他邀请叙述者到厄舍府小住的信函中,可以看出充满了急切之情。叙述者作为一个旁观者,叙述清晰,能够用精准的语言再现自己的所见所闻,并且用语简约流畅,可见叙述者是处在一个正常而理性的状态。从罗德瑞克急切的态度中,可推测出他对理性回归的极度渴望。他期望从代表理智的叙述者身上获得能量,祛除疯癫;他也希望叙述者的到来,能够减轻自己的恐惧和阴郁。而且他选读的书籍也大都和自由、理性等主题相关联,其中包括蒂克的《蓝色旅行记》,康帕内拉的《太阳城》等,②表现了他对自由和光明的无限向往。罗德瑞克身上不仅仅有非理性在起作用,同时理性之光也存在着。理性与非理性是共存的,并没有分裂开。

叙述者是个具有理性的正常人。在他的叙述中,整个厄舍府邸的色调也是黑白相间的。玄色的帐幔、乌黑的地板与罗德瑞克笔下曾经富丽堂皇、明亮的宫殿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这一切都不断刺激着叙述者。通过对比罗德瑞克早年时候的状态与如今的情况,他对罗德瑞克是充满同情的。但是到后期,越和罗德瑞克相处,叙述者越感到“诧异和无比恐惧”。[3](P40)尤其是当玛德琳死而复生,身着雪白的裹尸布从幽暗的密室挣扎出来,并出现在罗德瑞克和叙述者面前时,充满理性的叙述者也被吓得魂不附体。罗德瑞克的疯癫似乎也传染了叙述者,他也处在理性与疯癫的挣扎之中了。无论是处于疯癫状况的罗德瑞克,还是拥有理智的叙述者,两人身上都体现了理性与非理性的交织与融合,而不是泾渭分明的。

(二)生死张力下的替身

在叙述者眼里,厄舍古屋是贫乏空虚的,然而对罗德瑞克讲,它代表的是自我的极度贫乏空虚。他甚至陷入了一种极端的境地:“他精神极端不安——手脚一贯痉挛,不断吃力地想要控制住,结果总是白费力气。”[3](P27)而且他的态度忽而生气勃勃,忽而郁郁寡欢。这里不得不提到他唯一的胞妹玛德琳小姐。她是罗德瑞克在这世上仅有的最后一个亲人,“他妹妹就是他唯一的伙伴”。[3](P29)而且叙述者还发现,当玛德琳出现在罗德瑞克眼前时,“他双手早已捂住脸,只看得见骨瘦如材的手指竟比往常还要惨白,指缝间滚滚淌出热泪来。”[3](P29)罗德瑞克实际上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无法去爱,无法做任何事。同样,叙述者发现他们家听差的行为蹑手蹑脚,医药顾问的眉宇间也含着奸刁和惶恐,种种迹象都有悖常理。利奥·斯皮策在其文章中推论出:“在力比多的驱使下,罗德瑞克可能与自己的胞妹有乱伦行为。”[4](P352)玛德琳与哥哥罗德瑞克的关系密切,从她身上罗德瑞克似乎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因此,她也可以说是罗德瑞克的一个替身。对玛德琳的伤害可以看出罗德瑞克死亡本能中的一种迫害情节,而这种迫害情节又印证了弗洛伊德关于“妄想症的自恋倾向”所作出的论断:“自恋并不只是暗示主体欲望表达的‘病态’乃至‘变态’,它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主体从‘自淫’到‘客体恋’发展过程中的‘必要过渡期’。”[5](P69)因此,罗德瑞克的乱伦行为不但带有内心理性寻求自我认同与同一的一面,更蕴含着由于乱伦行为带来的深深的道德谴责与自我憎恨的矛盾一面。乱伦是自我放纵,狂乱的极端表现,也是弗洛伊德所说的“对生物体来讲,快乐原则在相当长的时间内仍然是性冲动的作用方式,它是难以教化的,会一再地发生……它压倒了现实原则而伤害整个生物体。”[1](P41)而乱伦之后,理性的恢复,让罗德瑞克产生了强烈的“负罪意识”,因此才有后来见到胞妹流泪的场景。

这种“负罪意识”到后来变本加厉,发展成对玛德琳的活埋,这种行为体现了死亡本能作用于罗德瑞克的结果。为了逃避对乱伦行为的罪恶意识,推卸自我责任,罗德瑞克把一切都转嫁给“另一个自我”,即他的“替身”玛德琳小姐。为了使自己摆脱那令人无法忍受的憎恶、罪孽以及死亡恐惧,罗德瑞克生起了一种主动寻死的倾向。死亡本能可能借着自杀的方式表现出来,这是一种自我毁灭的倾向。但是与死亡本能对立的生命本能也同时在作用,所以罗德瑞克的自杀欲望从来都不曾指向自身,相反,它以一种无辜的方式去杀死另一个自我。玛德琳小姐正是罗德瑞克在无意识中显现出来的“罪孽深重的自我”。在这两种张力中,一方面罗德瑞克表现出对自己“替身”或“影子”的恐惧和反感,因为玛德琳的存在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犯下的罪恶。所以,为了消灭一切罪证,他希望自己的“替身”能从眼前消失;另一方面,生命本能自我保存的目的也在作用,罗德瑞克无法做到真正的自杀。所以,玛德琳作为他曾经最亲密的人,却变成了必须要防御的目标,甚至是替罪羊。在生命本能和死亡本能的两种张力中,罗德瑞克极端的自恋重现了。通过对玛德琳的活埋,他完成了生命本能与死亡本能的共存与聚合。“活埋”这种方式本身就包含着一种矛盾对立的状态:“活”代表着生存;而“埋”却代表着死亡。因此,罗德瑞克杀死妹妹的方式,也再现了生命本能和死亡本能两种张力的聚合性与共存性。

(三)罗德瑞克艺术创作中的两种张力

在《文明及其不满》中,弗洛伊德提到:“防止痛苦的另一种技巧就是利用力比多移植(the displacements of libido)……本能的升华起到了辅助作用……艺术家在创作和表达幻想的过程中得到快乐。”[2](P26)但是这一切都是以个人特殊的性格和天赋为基础的。厄舍家是个古老的贵族家族,家族向来以一种特有的多愁善感气质而闻名。作为厄舍家族的末代子嗣,罗德瑞克不仅身染沉珂,而且精神上也极其敏感。末代厄舍家族即是文明本身高度敏感的最终产物。家族的阴郁气质经过一代代的流传,在罗德瑞克身上达到了顶峰。古老的贵族家族,曾经有过灿烂光辉,必定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史。由于承载了太多沉重的责任以及不堪的历史,罗德瑞克妄图通过艺术来求得片刻的安宁。生命本能促使罗德瑞克寻找一个宣泄、释放能量的途径——艺术创作。

在艺术创作中,罗德瑞克可以无拘无束的表达自我,他在绘画、诗歌、音乐中自由的再现内心世界。在他的画作中,理性与疯癫从来没有分裂开来,而是相互依存的。叙述者发现:“有张小画描出一幅室内图,不是地窖,便是隧道,奇长无比,四壁低矮,光滑、雪白,没有花纹,也没有剥落……但不见出口,也看不到火把,什么人工光源都不见;可是,满满一室强烈亮光四下翻滚,整个洞就此浴在一片不相称的阴森森的光辉中。”[3](P30)在现实中,罗德瑞克孤寂、焦躁,内心的欲望无处安放。而这幅画中洞的形象,表明他需要一个倾泻口。他寄希望于绘画来恢复自我的理性,天性中追求快乐的本能,或者说生命本能促使罗德瑞克释放自己的不安甚至忧郁。然而非理性,或者说死亡的本能同样存在他的无意识之内。不论是在现实中还是在艺术里,罗德瑞克都未能满足自己的欲望,他始终生活在死亡的阴影中。因此在他的作品中,黑暗的洞浴在一片阴森森的光辉中。“阴森”和“光辉”,这两个词是相矛盾的,这代表着在他天性中明与暗、生命本能和死亡本能同时都在起作用,二者相交相融,无法割裂。罗德瑞克在这样的情感中焦灼着、挣扎着。

罗德瑞克创作的诗歌《群魔闹金殿》,在“禁”与“纵”,“生”与“死”之间,试图开辟一个和谐高雅的境界,并获得一种和谐平衡的状态。他试图通过对被压抑欲望或被压抑着的生命本能的升华(艺术创作)来获得救赎。在两种激烈的张力中,他的努力却是苍白乏力的。诗歌伊始是一幅和谐灿烂的画面:“青山翠谷、富丽堂皇的宫殿。理智的国君威严不凡。”[3](P30)“世间的美好、光明无处不在,理智之光长存。光彩夺目的金殿、盛世王朝组成了一个美妙祥和的世界。然而,好景不长:黑袍无常自天降下,急急杀进金銮宝殿……鬼影跌跌撞撞,青面夜叉夺门奔出。”[3](P33)死亡的阴影再次笼罩在罗德瑞克的心灵世界。从这首诗歌中也可以看出厄舍家族的兴盛荣衰,这个古老的贵族有过鲜花着锦的繁盛,而此时只剩下孤零零的两个末代子嗣,理智殿下被疯狂的黑袍无常所代替。罗德瑞克渴求光明再现,昔日的美好长存,因此他寄希望于诗歌创作,来安慰平抚自己躁狂的心。然而,家族秘闻、禁忌之恋与杀妹之罪,重重叠叠促发了罗德瑞克死亡本能的释放,内心的恶魔将昔日的馥郁美好尽数摧毁。罗德瑞克为了忘却现实中的一切,转而求助艺术创作,这是一种寻求进步、代表创造的生命本能。然而,在创作中,他并没有获得一种诗意般的和谐,反而迷失在巨大的恐惧与碎片之中。升华与压抑共同起作用,但代表向上、进步的生命本能,与代表着破坏、自毁的死亡本能相比,显然要弱的多。罗德瑞克不可避免的走向了疯癫,他的诗歌创作,再现了主体中生死两种张力的对抗与依存。

三、结语

小说《厄舍古屋的倒塌》的过人之处在于:作者并没有表达一种媚俗性的伦理价值观念,也没有沉浸在庸常的叙事中,而是借助主体独有的情形,还原了原始的人性结构,使叙事话语直抵人的灵魂深处,挖掘出人性中生和死,理智和疯癫共存与聚合的关系。在粗俗花哨的浪漫主义洪流中,爱伦·坡拒绝随波逐流,而是独辟蹊径,甘当一名叛逆者。他从不标榜所谓的崇高、优美或理性,而是发掘独特的文学个性,深入探索长久以来被人们所忽视、所摒弃的阴暗的一面。

爱伦·坡注重从非理性、欲望等恶式美学中呈现人性,旨在揭露看似光明、进步的理性价值体系的虚伪与滥觞。长篇累牍的道德说教,已经僵化了人们的思想,禁锢了人性中的创造力。长久以来,人们热衷追寻所谓的理性和生命本能,贬低甚至排斥非理性和死亡本能,但在爱伦·坡看来,二者从来都是相生相息、共存的。从表层看来,爱伦·坡强调的是一个阴暗、沉郁的魔性世界,但在深层次上,同样对人性与人类生存困境等问题作出了理性的思考。他的恶式美学绝非是一种堕落、消极、反动的美学倾向。恰恰相反,这是一种积极的反思能力,对主流价值体系的新的哲学考量。只有正确认识人性中的理性与疯癫、生命本能和死亡本能因素的存在,才能探索出更加动态立体、蕴藉有味的人生观。

注释:

①“力比多”就是性欲所具有的心理能量,即性力。

②《太阳城》一书是康帕内拉在狱中完成的,展现了自己对太阳,即光明和希望的渴求。

[1]Sigmund Freud.James Strachey.Beyond the Pleasure Principle[M].New York:W.W.Norton & Company,1990.

[2]Sigmund Freud.James Strachey.Civilization and Its Discontents[M].New York:W.W.Norton & Company,1962.

[3]爱伦·坡.陈良廷.世界十大中短篇小说家:爱伦·坡[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0.

[4]Leo Spitzer.A Reinterpretation of The Fall of the House of Usher[J].Comparative Literature,1952,(4).

[5]Freud,Sigmund.The Standard Edition of the Complete Psychological Works of Sigmund Freud[M].London:Hogarth Press,1957.

责任编辑:张 庆

Human Nature in the Tension of Life and Death——The Analysis of “The Fall of the House of Usher”

FENG Lei

(Sichuan Normal University,Chengdu 610100,China)

“The Fall of the House of Usher” is analyzed with Freudian psychological theory. The analysis on the development of Roderick's personality shows that rationality,madness,instinct for life and death work simultaneously in the process of developing the subject. Edgar·Allan·Poe,though at the time of vulgar romantics,developed a new style to show the complexity of human nature from an aesthetic perspective of repressed desire and madness. It shows that there is character of co-existence and integration in rationality,madness,and instinct of life and death.

the instinct of life;the instinct of death;Roderick

2016-10-09

冯 雷(1986-),女,成都人,博士,主要从事英语小说与西方文论研究。

1004—5856(2017)08—0092—04

I712.04

A

10.3969/j.issn.1004-5856.2017.08.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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