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价值链模式、当地治理水平及其对企业升级影响的实证研究

2017-06-27 08:13
产经评论 2017年3期
关键词:旗舰价值链升级

宋 耘 王 婕

全球价值链模式、当地治理水平及其对企业升级影响的实证研究

宋 耘 王 婕

社会网络对企业价值提升有基础性作用。2008年世界金融危机以来,经济全球化出现新的变化与发展,嵌入全球价值链(GVC)模式和当地治理水平将对中国企业升级产生重要影响。在文献研究的基础上,以嵌入全球价值链的广东企业作为样本,通过实证研究考察当地治理水平对全球价值链嵌入模式的影响以及当地治理水平和全球价值链嵌入模式对企业升级的影响。研究发现:当地标准化组织的水平越高,全球价值链越可能表现为模块型治理模式;纵向关系治理水平越高,全球价值链越可能表现为市场型治理模式。当地创新系统和纵向关系治理对企业升级绩效存在正向影响,而横向关系治理对企业升级绩效的影响不显著。在不同的全球价值链治理模式下,企业过程升级、产品升级和功能升级的水平表现出不同的特征。

全球价值链治理; 当地治理; 企业升级; 实证研究

一 引 言

通讯技术的发展和运输成本的下降使得离岸生产成为可能,国际分工因此从行业间分工转变为行业内分工。中国大量制造型企业进入到跨国公司主导的全球价值链(Global Value Chain,GVC)中,从事加工装配等劳动密集型的生产活动。在GVC国际分工体系中的深度融入使中国制造业快速发展(Gereffi和Lee,2012)[1]。然而,要素禀赋在国际生产布局中的重要作用决定了中国企业的初始嵌入位置大多在劳动密集型的低增值环节,随着越来越多的发展中国家加入国际分工体系和中国要素价格的上升,中国企业面临的竞争加剧,增值水平下滑(王岚和李宏艳,2015)[2]。升级因此成为中国企业的不二选择。

嵌入GVC对中国企业的升级努力会产生怎样的影响?是起阻碍作用,还是促进作用?中国企业是被牢牢锁定在价值链的低端环节,还是可以顺利实现在价值链中地位的提升?同样是加入全球垂直分工体系,众多国家的实践得出了完全不同的结果。韩国、新加坡和中国台湾等国家和地区的企业顺利实现了在全球垂直分工链条上的爬升,甚至跳出了由欧美跨国公司主导的价值链,打造出由自己担任旗舰企业行使管理职权的新的全球价值链。而拉美国家的企业却长期停留在为发达国家企业打工的阶段,技术能力提升缓慢,在价值链中的位置固化,陷入所谓的“拉美陷阱”。这一现象引发了学者们的思考。首先,如果加入GVC本身并不是影响企业升级绩效的决定因素,那么,GVC治理模式是否构成关键影响?有必要对当地企业加入的GVC类型进行考察。其次,当地治理水平是否也影响了嵌入GVC中的当地企业的升级呢?在理论研究方面,关于全球垂直分工与中国企业的价值链地位方面的文献较少,且以理论分析和行业案例研究为主,实证研究相当匮乏。为此,本文以嵌入GVC的广东省制造型企业为研究对象,采用实证研究方法,试图回答以下三个问题:1、当地企业的升级绩效是否与其嵌入GVC的治理模式有关? 2、当地治理水平是否构成影响嵌入GVC的当地企业升级水平的关键因素?3、当地治理水平是否影响GVC的治理模式?

二 文献回顾与理论假设

(一)全球价值链治理模式与企业升级的关系

全球价值链治理的概念最早由Gereffi(2001)[3]提出,并将其定义为价值链中的权力拥有者(旗舰企业)对分散在各地的价值创造活动进行协调和组织的过程,旗舰企业通过自己建立的治理结构来决定发展中国家的企业能否进入国际市场,以及这些企业所能参与的活动。作为对产业内分工现象的高度理论概括,GVC理论受到了研究者的广泛关注,并形成了较为丰富的研究成果。其中,以发展中国家的GVC治理与升级之间关系为研究重点的文献可以分为两个学派:国际主义学派(以Gereffi为代表)与产业学派(以Humphrey和Schmitz为代表)(Morrison et al.,2008)[4],国际主义学派利用行业层面数据和贸易数据,对发展中国家的产业升级现象进行宏观分析,其研究关注点在劳动力的国际分配、双边/多边贸易以及FDI的作用等。产业学派则建立了基于微观的分析框架,主要采用案例研究方法,关注行业和集群的发展。

产业学派的研究大都承认在价值链传播中存在一些束缚知识的因素,并对治理模式产生影响。这些研究常常提到阻碍因素的存在,如在买方驱动关系中出现的权力不对称 (Kaplinsky和Morris, 2001)[5],认为价值链的成员企业在很多方面都依赖于旗舰企业来制定自己的战略。GVC治理结构决定了当地厂商如何参与到价值链所产生的租金的分配中(Kishimoto, 2004)[6]。Kosacoff(2008)[7]认为,代工高附加值的产品能促进企业技术能力的发展,从而获得某些市场势力,实现企业升级。但也有观点认为,在这一升级过程中存在明显的阻碍因素。GVC由旗舰企业主导,他们不会愿意向代工企业转移知识(Morrison et al.,2008)[4]。实际上,GVC系统的治理是唯一能决定把制造环节的特定任务安排在哪里的因素。特别是受制型价值链,以供应商的低能力和非常复杂的制造说明书为特征,旗舰企业专注于研发活动,并控制了市场进入(Gereffi,2005)[8]。符瑛(2016)[9]对我国部分沿海发达省份和中部地区的产业集群的研究发现,FDI强度对产业集群在GVC视角下的升级存在显著的负向影响,我国企业难以借助外国旗舰企业的技术溢出实现全球价值链上的地位提升。

本文参照Gereffi(2005)[8]的研究,将GVC治理模式分为四种,并分别定义如下:(1)市场型治理模式:产品和交易简单,交易的可编码性高,主要根据产品规格和价格进行交易,双方无须过多协调,供应商能力强,可独立制造产品,资产专用性程度低,双方转换交易伙伴的成本低。(2)关系型治理模式:交易的复杂程度高,双方经常需要面对面交流,供应商的能力较强,买卖双方相互依赖,转换交易伙伴的成本较高。(3)模块型治理模式:产品复杂、结构模块化,交易可编码程度较高,但交易复杂程度的提高使得交易双方在产品的规格、价格、生产方面需要较多的交流,供应商有能力提供全包或模块产品,资产的专用性程度较高,但买卖双方的交易主体的数量都较多,所以转换交易伙伴的成本比较低。(4)受制型治理模式:交易的可编码程度高,供应商能力较低,需要买方企业提供大量的帮助和技术支持,因此对买方企业的依赖程度高,资产专用性程度高,转换交易伙伴的成本较高。

本研究认为,旗舰企业之所以对GVC进行监控和指导,是因为供应商的失败会对旗舰企业造成损失。基于质量、反应时间和配送可靠性等非价格竞争因素的日益重要,以及对安全和标准日益增加的关注,使得旗舰企业更容易因为供应商的绩效弱点而受到攻击。因此,旗舰企业向供应商转移知识,不是为了帮助供应商进行创新,而是为了让其有能力满足更复杂市场的需求。供应商的过程升级和产品升级符合旗舰企业的利益,常常得到旗舰企业的支持,但供应商的功能升级会令其成为旗舰企业的潜在竞争对手,后者非但不会提供支持,反而会通过多种方式设置障碍,阻止供应商向研发和品牌环节的攀升。支持和阻碍作用的大小与旗舰企业对供应商的控制程度有关,由于不同的价值链治理模式下网络权力的分布均衡性有明显差别,旗舰企业的控制程度不同,因此,对代工企业的升级绩效存在不同影响。

基于此,本文提出下述研究假设:

假设1:不同的GVC治理模式下当地企业的升级水平存在显著差异。

假设1a:不同的GVC治理模式下当地企业的过程升级水平存在显著差异。

假设1b:不同的GVC治理模式下当地企业的产品升级水平存在显著差异。

假设1c:不同的GVC治理模式下当地企业的功能升级水平存在显著差异。

(二)当地治理与企业升级绩效的关系

Humphrey和Schmitz(2000)[10]明确提出了当地治理的概念,并将其分为私人治理、公共治理,以及混合治理。私人治理以当地企业联盟和中心辐射式集群的形式存在,公共治理的主体是当地政府部门,而混合治理指的是当地和区域政策网络。集群方面的研究文献很强调缄默知识的地域内生性和集群内企业之间紧密交往的重要性(Storper,1995)[11],这构成了当地治理的两个重要内容:当地创新系统治理与关系治理。

在当地创新系统中,技术政策与技术组织对企业升级绩效有着直接的影响。技术政策主要涉及政府对当地研发和培训的态度和刺激力度(Dyer和Hatch, 2006)[12];技术组织则指诸如质量、标准、检测、公共研究机构和技术培训等机构(Buvik和John,2013)[13]。这些机构提供的很多服务是技术方面重要的公共物品。公共研究机构和大学从事基础研究,虽然不会在短期内产出商业成果,但为企业提供了创新的长期知识基础(Saxenian和Hsu, 2001)[14]。质量、标准机构为企业提供了就技术问题进行沟通的基础框架和行业可参考的基本测量标准(Baum et al.,2000)[15]。标准对行业内和行业间的技术扩散起着重要作用。在发展中国家,标准组织可以通过鼓励和帮助企业了解和应用新标准,从而在行业内散布最佳实践,促进供应商能力的提高。广泛的服务帮助中小企业克服信息、技术、设备等方面的障碍(Tsai和Wang, 2005)[16]。在不连续的升级中,当地创新系统起着重要作用(Hess和Yeung, 2006)[17]。

关系治理是当地治理中的另一重要内容。资金不足、产品-市场知识欠缺、分销渠道有限等都可能成为企业升级的障碍,通过发展企业间关系获得外部资源是克服这些障碍的有效途径(Eng和Spickett-Jones,2009)[18]。资源基础理论被用于解释建立企业间关系所带来的利益,包括有形和无形的互补资源(Peteraf, 1993)[19],企业间的资源联合、资源分享和学习(Eng,2005)[20]。对企业间关系进一步的研究发现,企业间的关系专用性资产难以模仿和转移(Dyer和Hatch, 2006)[12],这解释了功能升级过程中营销能力开发的困难。已有研究强调纵向关系的重要性,认为纵向合作关系是企业获取竞争优势的重要资源(Ulaga和Eggert,2006)[21]。企业与关键客户建立良好关系能为企业创造持续优势(Palmatier et al.,2013)[22]。企业与供应商和用户组成的技术创新网络对新颖程度高的产品创新非常重要(Nieto和Santamaría,2007)[23]。集群方面的研究则表明,可以通过联合行动来动员当地资源。企业间合作与竞争的横向关系能刺激快速成长和创新(Baum et al.,2000)[15],且有利于快速动员稀缺能力。企业间的学习以及外部关系的发展与升级相联系(Eng, 2005)[20]。

本研究认为,当地治理对当地企业升级绩效有着重要影响。由于创新系统包括所有有利于提高当地企业能力的机构和组织,因此,有效的当地创新系统对当地企业的升级具有积极作用。从企业间关系来看,上下游企业之间的合作有利于分享互补性知识,而与竞争对手之间的合作则有助于企业联合异质资源,采取联合行动,克服在升级过程中可能存在的资源约束。

因此,提出下述研究假设:

假设2:当地治理对企业的升级绩效存在显著的正向影响。

假设2a:当地创新系统对企业升级绩效具有正向影响。

假设2b:横向关系治理对企业升级绩效具有正向影响。

假设2c:纵向关系治理对企业升级绩效具有正向影响。

(三)当地治理对全球价值链治理模式的影响

当地治理水平是否会对GVC治理模式产生影响?现有研究没有直接回答这一问题。但围绕着相关问题,有一些观点可供借鉴。研究指出,旗舰企业必须在低制造成本与高交易成本之间进行权衡。交易的复杂性是GVC治理模式的决定因素之一。一个国家的制度框架影响了交易的复杂性(Altenburg, 2006)[24]。标准能降低交易成本和买卖双方间的信息不对称,并因此降低质量和技术上的不确定性。一个国家的标准和测量组织越好,就越容易处理复杂交易,旗舰企业也就越容易治理当地关系网络(Katz,2006)[25]。也就是说,作为当地创新系统重要构成要素的标准化组织有助于降低交易复杂性(Navas-Aleman,2006)[26],并提高企业处理复杂交易的能力(Guerrieri,2001)[27]。纵向关系治理能力有助于降低旗舰企业感觉到的交易成本。纵向关系治理能力强的企业善于处理与旗舰企业的关系,可能更积极主动地与旗舰企业合作(田庆锋和张芳,2013)[28],在承担旗舰企业非核心业务的同时,可能更有效地获得相应的知识、技术和管理经验(Feenstra,1998)[29],进而对自己的技术和知识进行再创造,使处理复杂交易的能力得到提高(刘昌年等,2015)[30]。交易复杂性降低和企业处理复杂交易的能力提高,都可能使GVC朝着权力分配更均等的治理模式转变。基于此,提出下述研究假设:

假设3:当地创新系统中的标准化组织的发达程度对GVC治理模式存在显著影响。

假设4:纵向关系治理对GVC治理模式存在显著影响。

总结上述分析,本文提出理论框架如下:

图1 研究框架

三 研究设计

(一)变量衡量

1.关键变量

(1)全球价值链治理:本文借鉴Humphrey和Schmitz(2002)[31]、Gereffi(2005)[8]对全球价值链治理模式的分类和界定,采用分类变量进行衡量,将全球价值链治理模式分为市场型、关系型、模块型和受制型四种类型。

(2)当地治理:结合Humphrey和Schmitz(2000)[10]对当地治理的研究、Cooke(1996)[32]和Autio(1998)[33]对区域创新系统的研究,以及鲍盛祥和陶文庆(2014)[34]对社会资本的研究,本文将当地治理划分为两个维度:当地关系治理(包括横向关系治理、纵向关系治理)和当地创新系统治理,分别用2个、3个和9个题项来衡量。

(3)企业升级绩效:采用学界普遍接受的做法,将企业升级分为过程升级、产品升级和功能升级,并借鉴毛蕴诗等(2010)[35]的研究,各用3个题项对三种类型的升级绩效进行衡量。

2.控制变量

本文引入行业、企业寿命、企业所有权性质、企业规模、销售收入、企业发展阶段和海外销售额占比作为控制变量,以控制行业、企业特征对研究结果的影响。其中,企业寿命定义为连续型变量,是企业从成立至2016年的时间长度;行业按照国民经济行业分类与代码定义为分类变量;海外销售额占比是企业海外销售额占其销售总额的比例;企业所有权性质、企业规模、销售收入和企业发展阶段则为有序变量。

(二)数据来源与样本特征

本研究首先在中山大学管理学院MBA学员中发放问卷,进行预调研,然后根据预调研的结果对问卷进行了调整,形成定稿。正式的问卷发放得到了广州农商行、中国出口信用保险公司和广州市荔湾区工会的支持,由3家单位代为发放问卷共415份,最后收回问卷301份,样本回收率为73%,其中有效问卷207份,有效率为49.9%。嵌入全球价值链的样本企业155家。其中,上市公司63家(40.65%);从所有制性质来看,国有企业21家(13.55%),民营企业77家(49.68%),合资企业57家(36.77%);从企业规模来看,资产总额小于4000万元的有28家(18.06%),在4000万元~4亿元范围内的有54家(34.84%),超过4亿元的有73家(47.10%);样本企业中,10.32%处于以OEM为主的阶段,11.61%处于从OEM到ODM的阶段,17.42%处于从OEM或ODM到OBM的阶段,60.65%处于以OBM为主的阶段。

四 实证分析

(一)信度、效度分析与量表修正

对量表的信度、效度检验采用SPSS软件和AMOS软件来进行。当地治理量表的α值为0.875,当地创新系统治理量表的α值为0.91,均大于0.7,说明量表的信度较高。公司治理量表、企业升级量表的KMO值都大于0.8(分别为0.851、0.860),且Bartlett球形度检验皆显著(p=0<0.001),说明适合进行探索性因子分析。探索性因子分析结果显示,当地治理被分为三个子维度:横向关系治理、纵向关系治理、当地创新系统治理;企业升级也被分为三个子维度:过程升级、产品升级、功能升级。

接下来对两个量表进行二阶测量模型的检验。在当地治理量表中,根据系统的模型改善提示,删除了当地创新系统治理量表中的3个题项,最终横向关系治理2个题项,纵向关系治理2个题项,当地创新系统治理6个题项。二阶测量模型的拟合结果如下:χ2/d.f.=2.08<3; NFI=0.93,NNFI=0.94,CFI=0.96,IFI=0.96,均大于0.9的理想水平,模型的拟合指标均达到可接受水平。企业升级量表二阶测量模型的拟合结果如下:χ2/d.f.=1.61<3;NFI=0.97,NNFI=0.98,CFI=0.99,IFI=0.99,均大于0.9的理想水平,说明模型拟合情况良好。

(二)数据同源性检验

本文采用Podsakoff和Organ(1986)[36]提出的Harman单因子检测法对研究样本数据的同源偏差问题进行检验。该方法对问卷所有题项进行探索性因子分析,采用未旋转时的第一主成分的因子载荷量反映CMV程度。本文将两个量表的所有题项进行因子分析,提取出5个主成分,第一个成分因子载荷量占33.809%,未达总变异的50%,因此单一因子没有解释绝大部分的变异量,说明样本数据的同源性偏差问题在本研究中并不明显。

(三)变量描述性统计及相关性分析

当地治理与企业升级绩效的描述性统计结果如表1所示。量表均采用李科特七点量表,每个题项的最高得分为7。由表中数据发现,横向关系治理的均值为4.52,纵向关系治理的均值为5.22,创新系统治理的均值为3.9。显然,创新系统治理的得分较低,而纵向关系治理的得分最高。在样本中,GVC治理模式为市场型的占29%,模块型的占29.7%,关系型的占24.5%,受制型的占16.8%。

表1 变量描述性统计分析

当地治理维度、GVC治理模式与企业升级绩效的相关性如表2所示。相关系数显示,除了横向关系治理与过程升级绩效之间的相关系数不显著外,当地治理的二级维度与企业升级的二级维度变量之间普遍存在显著的相关关系。而当地治理、企业升级与GVC治理模式之间,只有纵向关系治理和过程升级与GVC治理模式显著相关。变量相关性分析的结果将为进一步检验变量之间的影响关系提供参考。

表2 变量的相关系数

注:***、**、*分别表示在p<0.001、p<0.01、p<0.05的水平下显著。

(四)实证检验

1.GVC治理模式与企业升级绩效之间的关系

比较特定GVC治理模式下企业不同升级类型的均值(详见表3)发现,处于市场型价值链中的企业产品升级的水平高于功能升级和过程升级;模块型价值链中的企业过程升级的水平最高,其次是功能升级;关系型价值链最有利于功能升级;受制型价值链中的企业功能升级的水平明显低于过程升级和产品升级的水平。

表3 不同GVC治理模式下企业升级绩效的均值

为了考察不同GVC治理模式下的特定升级水平是否存在显著差异,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来检验(见表4)。 分析结果显示,过程升级和功能升级的组间差异显著,F值分别为8.671(p<0.001)和6.202(p<0.01),产品升级的组间差异不显著。即不同的价值链治理模式对过程升级和功能升级的水平存在显著影响。因此假设1a与假设1c通过检验,假设1b没有得到验证。

表4 全球价值链治理与企业升级水平的单因素方差分析

进一步采用LSD多重比较分析,探索过程升级和功能升级在哪些GVC治理模式下存在显著差异(见表5)。结果显示,市场型价值链中的企业过程升级水平显著低于模块型、关系型和受制型价值链中的企业,均值差分别为-1.023(p<0.001)、-0.777(p<0.01)和-0.733(p<0.01)。但模块型、关系型和受制型价值链中的企业过程升级水平不存在显著差异。四种价值链中的企业在功能升级水平方面的差异表现出不同的特征。市场型价值链中的企业功能升级水平显著低于模块型和关系型价值链中的企业,高于受制型价值链中的企业,均值差分别为-0.486(p<0.05)、-0.547(p<0.05)和0.573(p<0.05)。模块型价值链中的企业功能升级水平显著高于受制型价值链中的企业,二者的均值差为1.059(p<0.001)。关系型价值链中的企业功能升级水平也显著高于受制型价值链中的企业,二者的均值差为1.120(p<0.001)。模块型价值链中的企业与关系型价值链中的企业在功能升级水平上没有显著差异。

表5 不同价值链治理模式下过程升级和功能升级的差异

注:***、**、*分别表示在p<0.001、p<0.01、p<0.05的水平下显著。

2.当地治理与企业升级绩效之间的关系

当地治理对企业升级绩效影响的全模型如图2所示。为了使图更加清晰明了,企业规模等控制变量对因变量的影响路径不在图中具体标识。从模型的各项拟合指标来看,卡方与自由度之比为1.08,小于最佳判断标准3;RMSEA为0.023,小于最佳判断标准0.08;NFI、NNFI、CFI、IFI都大于0.9,表明模型拟合结果良好。

图2 当地治理对企业升级绩效影响的全模型检验

注:***、**分别表示在p<0.01、p<0.05的水平下显著。

如图2所示,纵向关系治理对过程升级、产品升级、功能升级影响的路径系数分别为0.451、0.753、0.737 (p值均小于0.05);当地创新系统治理对过程升级、产品升级、功能升级影响的路径系数分别为0.373、0.339、0.445(p值均小于0.01)。所有的路径系数皆显著,因此假设2a和假设2c得到验证。而横向关系治理对过程升级、产品升级、功能升级作用的路径系数皆不显著,假设2b没有通过检验。横向关系治理对企业升级影响不明显的原因, 可能与横向关系的不稳定性有关。横向战略联盟中的企业相互博弈,一旦有企业表现出机会主义行为, 合作就会瓦解(Brandenburger和Nalebuff,1996[37];Ahuja和Carley,1998[38])。因此,现实中很多横向关系的企业都无法进行长期合作。从中国企业的实践来看,同行业企业之间虽然既有竞争又有合作,但合作往往是暂时的,竞争关系明显占据了主导地位,这导致横向关系所强调的由竞争对手之间合作带来的基础技术知识的共享难以实现。

3.当地治理与全球价值链治理模式之间的关系

采用logistic回归方程模型来验证假设3和假设4,尝试检验当地标准化组织治理和纵向关系治理是否对全球价值链的治理模式有影响。在logistic回归模型中,以全球价值链治理模式作为因变量,将四类治理模式分别定义为虚拟变量(属于该类型的定义为1,其余为0),因而得到四个分类变量;控制变量则包括:企业寿命、行业、企业所有权性质、企业规模、销售总额、企业发展阶段和海外销售额占比。

表6 纵向关系治理与全球价值链治理模式的logistic回归方程

注:***、**、*分别表示在p<0.01、p<0.05、p<0.1的水平下显著。

观察表6模型1-模型4发现,当地标准化组织的发达程度对受制型、市场型和关系型全球价值链治理模式的影响不显著,对模块型全球价值链治理模式的影响显著(β=0.225,p<0.01),即当地标准化组织越发达,全球价值链治理模式更可能表现为模块型。因此,假设3得到部分验证。由表2当地治理维度与全球价值链治理模式变量之间的相关系数可知,纵向关系治理与全球价值链治理模式相关。观察表6模型5-模型8,纵向关系治理对市场型全球价值链治理模式具有显著的影响(β=0.362,p<0.05),而对其他三种类型治理模式的影响不显著。假设4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验证。即在纵向关系治理有效时,企业在全球价值链上的嵌入模式更可能表现为市场型。

五 研究结论与启示

1.企业升级绩效受到GVC治理模式的影响,不同治理模式下企业过程升级、产品升级和功能升级的水平表现出不同的特征。比较特定价值链治理模式下的企业升级绩效,发现市场型价值链中产品升级绩效最高,模块型和受制型价值链中过程升级绩效最高,关系型价值链中功能升级绩效最高。比较不同价值链治理模式下的企业升级绩效,发现价值链治理模式对企业过程升级和功能升级的绩效存在显著影响。市场型价值链中的企业,其过程升级的水平显著低于受制型、模块型和关系型价值链中的企业。这可能与旗舰企业提供的支持较少有关(Humphrey和Schmitz,2002)[31]。与其他三种治理模式相比,市场型价值链中的当地企业与旗舰企业的关系是较为疏远的,这说明旗舰企业的参与对于当地企业的过程升级具有积极作用。这也验证了之前研究中所得出的旗舰企业为了降低供应失败的风险,会积极地向代工企业转移过程技术的结论(Humphrey和Schmitz,2000)[10]。在功能升级水平上,受制型价值链中的企业显著低于处于其他价值链中的企业,说明受制型价值链中的代工企业被更牢固地锁定在了制造环节。市场型价值链中的企业功能升级水平显著低于模块型和关系型价值链中的企业,说明与旗舰企业建立较为平等的关系相比于保持疏远关系而言更有利于功能升级。总的来看,旗舰企业非常乐意转移与制造过程有关的知识,因此,与纯市场关系相比,与旗舰企业建立更为密切的关系,有利于企业的过程升级。但就功能升级而言,则需要区分这种关系的性质。在代工企业完全被旗舰企业控制的情况下,功能升级会受到阻碍。但是嵌入到关系较为平等的价值链中会对代工企业的功能升级起到促进作用。

2.当地创新系统对企业升级绩效存在显著的正向影响。这一结论的现实意义可以从两个不同的角度来解读。从政府角度来看,要促进本地企业的转型升级,政府需要积极发挥作用,营造一个良好的创新环境,包括向企业提供创新资金的支持、鼓励产学研合作,以及促进当地研究机构和标准化组织、质量检测机构等公共创新资源的发展。而从企业角度来看,如果立足于长远发展,在选址时就不能只考虑成本因素,当地创新系统的发达程度也应该纳入考虑的范畴。东三省提供了一个负面证据,2003年中央政府启动“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项目,在政策上向东三省大力倾斜,很多企业受优惠政策吸引,到东三省投资,期望享受政策红利。但由于当地创新系统基础薄弱,且当地政府并不重视对企业提供创新支撑服务,导致企业生存困难,很多被迫选择撤资,地方经济也因此遭受重创。这是由地方政府忽视当地创新系统建设导致的双输恶果。

3.关系治理对企业升级绩效的影响表现出不同特征。纵向关系治理对企业升级绩效存在显著的正向影响,而横向关系治理对企业升级绩效的影响则不显著。这很符合中国情境下的企业实践。在纵向产业链上,企业之间主要表现为合作关系,共同研发、知识共享是普遍做法。而在与竞争对手的交往中,一般难以建立起纵向关系中普遍存在的信任。由于横向关系的主要特征是竞争,理论上所提及的成立共同的技术中心、在人力资本上进行共同投资等联合行动往往难以实现。即便存在合作,合作中的企业个体博弈行为以及不稳定性也导致合作关系产生的效果有限。以往研究对这一结论提供了支持。Callen et al.(2010)[39]对企业组建横向战略联盟的盈利能力进行实证研究发现,在短期内,大部分联盟企业的盈利能力有所提高,但表现不稳定;而从长期来看,除个别企业外,联盟企业总体盈利能力并未得到提高。再者,Nieto和Santamaría (2007)[23]在分析不同类型合作网络对产品创新的作用时也发现,与竞争对手的合作会负向影响创新新颖性。因此,从提高升级绩效的角度来看,企业应该把精力更多地放在纵向关系的建设和维护上。

4.当地治理对GVC治理模式存在一定的影响,具体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当地标准化组织的水平越高,全球价值链越可能表现为模块型治理模式;二是纵向关系治理水平越高,全球价值链越可能表现为市场型治理模式。模块型和市场型治理模式具有价值链权力分布较为均衡的共同特征,单个企业的权力在企业边界外的交易中被大为削弱,这说明提高当地治理的水平有利于当地企业嵌入到权力分配更均等的全球价值链中。而且模块化价值链正逐渐成为产业垂直分工的主导模式(Sturgeon,2003)[40],承担不同环节任务的组织之间通过柔性契约连接,彼此协调,在分离的空间完成价值创造活动。在这一趋势下,较高的当地治理水平将有利于当地企业牢固地嵌入到全球价值链中,减少被替代的风险。

本研究重点关注的是加入GVC且处于被治理状态的制造型企业的升级情况,虽然这是我国大部分制造型企业所处的状态,但同时也需要看到,我国已有部分优秀企业从GVC的被治理者转变为治理者,构建了自己占主导地位的GVC。这是企业升级的高级形态。这种转变是如何实现的?对这一问题的回答有助于更好地理解中国优秀企业的升级实践,将成为后续研究拓展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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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 Empirical Study of the Global Value Chains Governance and Local Governance Impact on the Enterprises Upgrading

SONG Yun WANG Jie

Social network has become more and more important for improving corporate value . After the world financial crisis of 2008, there are new changes and development in economic globalization. The mode of enterprise embedded in the global value chains (GVCs) and local governance will have important impact on Chinese enterprises upgrading. On the basis of the literature review, we studied Guangdong enterprises embedding in GVCs. Through the empirical research, we analyzed the impact of local governance on the GVCs embedded mode, the impact of the local governance and the GVCs embedded model on enterprises upgrading.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the higher governance level of local standardization organizations, the GVCs embedded model would be more likely to be module governance mode; the higher level of vertical relationship governance, the GVCs embedded model would be more likely to be the market-oriented governance mode. The local innovation system and the vertical relationship governance is positive related to the enterprises upgrading performance, and the horizontal relationship governance has no significant effects on the enterprises upgrading performance. In different types of GVCs embedded mode, the enterprises process upgrading, product upgrading and function upgrading had different characteristics.

global value chains governance; local governance; enterprises upgrading; empirical study

2017-03-23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规划基金项目“全球价值链治理、当地治理与企业能力建设——中国代工企业升级的内在机理研究”(项目编号:11YJA630105,项目主持人:宋耘)。

宋耘,管理学博士,中山大学管理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企业升级、技术创新;王婕,中山大学管理学院企业管理专业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企业转型升级、企业国际化。

F270

A

1674-8298(2017)03-0018-13

[责任编辑:郑筱婷]

10.14007/j.cnki.cjpl.2017.03.002

方式]宋耘, 王婕. 全球价值链模式、 当地治理水平及其对企业升级影响的实证研究[J]. 产经评论, 2017, 8(3): 1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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