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游牧部落印章上的牡鹿纹

2017-07-01 20:54美国乐仲迪著娜达罕译毛铭校
内蒙古艺术学院学报 2017年2期
关键词:游牧阿兰鹿角

(美国)乐仲迪著,娜达罕译,毛铭校

(1.美国纽约市,纽约大学 10028 2.内蒙古民族艺术剧院,内蒙古自治区 呼和浩特 010010 3.英国,伦敦大学)

阿兰游牧部落印章上的牡鹿纹

(美国)乐仲迪1著,娜达罕2译,毛铭3校

(1.美国纽约市,纽约大学 10028 2.内蒙古民族艺术剧院,内蒙古自治区 呼和浩特 010010 3.英国,伦敦大学)

本文讨论了来自高加索的阿兰游牧部落王子玛瑙印章,这一印章具有萨珊波斯典型形状、萨珊凹雕工艺,并隽刻有中古波斯铭文。印章的图像则选择了上古欧亚草原游牧图像:蜷卧的牡鹿。本文根据印章整体雕刻手法,判定创作年代为四到五世纪;印章上伊朗外省的乡土的铭文拼写,暗示了创作工匠是阿兰人,不过雕刻时遵循了萨珊艺术传统。牡鹿图像是欧亚草原斯基泰-萨迦游牧人的族名来源、也是部落图腾,因为鹿角的每年再生象征了草原生命的死而复活、生生不息。这一牡鹿的复古图像与当时流行的萨珊印章上动物图像大相径庭,成为阿兰艺术的珍贵标本。笔者推测阿兰王子试图通过这枚牡鹿印章昭告天下:王子的统治如鹿角般长青,阿兰部落对上古斯基泰游牧文化遗产的传承生生不息。

阿兰游牧部落;高加索;萨珊印章;斯基泰野兽纹样;带子玛瑙

第一节 萨珊风格的阿兰印章

在萨珊波斯王朝(224-651年)鼎盛时代,其艺术风格渗透欧亚各地:往西抵达地中海东部;往南抵达印度;往东抵达突厥斯坦(今新疆);越过波斯核心地区,往北抵达南高加索。在高加索,萨珊波斯艺术影响最主要的是在格鲁吉亚境内发现的金银器、钱币、印章。①同时直接从萨珊舶来、或带有萨珊风格的器物,在这一地区俯仰皆是;特别是北高加索和中高加索来自阿兰游牧部落的艺术。

阿兰游牧部落(汉唐西域传里称为“晻蔡”)在公元初就开始活跃,他们是波斯北部人种,闲时草原牧放,战时披甲出征。阿兰部落早期与罗马帝国(公元初-476年)联手征战,后来又曾结盟拜占庭帝国(476年-1453年),也曾与萨珊波斯王朝(224-651年)来往密切。不管阿兰游牧部落的政治倒向如何,其艺术已如行星般划入萨珊艺术的轨道,渴求和模仿着萨珊风格艺术品,这些宝货有来自丝路贸易、外交礼物,也有来自官员贿赂、战争掠夺。

本文关注的就是一个萨珊艺术与阿兰游牧文化交织的例子:这是一个带子玛瑙(或称条纹玛瑙)印章,典型的萨珊外形、用萨珊工艺手法加工、隽刻的是中古波斯铭文,但是铭文经学者菩劳兹·奥克托·斯克雅沃解读,印章主人却是“阿兰王子阿赛”。虽然这枚印章并非伴随考古发掘的背景而来,但是该印章属于阿兰游牧王子这一点,使之成为魅力四射的历史材料;而印章图像带有两种视觉传统的碰撞:萨珊艺术和欧亚草原游牧艺术,使之成为艺术史上值得重视的标本。这一阿兰印章的风格和图像,笔者同事、战友斯克雅沃在本文中有所贡献;也正是他最初把这枚印章带入笔者视野,也引发了丝路学界关注。

第二节 印章描述和年代判定

图1 A阿兰王子的条纹玛瑙印章, 凹雕法, 上有蜷卧的牡鹿和中古波斯铭文。最大长度3.22厘米(图采自嘉士得拍卖行图录,1998年,107页)

图1 B 阿兰印章盖在黏土上的图像。高度:2.75厘米,宽度:1.91厘米

印章上描绘着一头卧着的牡鹿,四肢蜷缩在肚子下面。印章采用凹雕手法,牡鹿呈现左侧侧影,当印章盖在黏土上时,牡鹿看上去是向右凝望的。牡鹿头顶鹿角峥嵘:一边有六个枝杈,一边有七个枝杈,还有前额上伸出的两枝鹿角上举。牡鹿身躯浑厚,雕刻可见肩头和胸部的块垒肌肉,鹿头精雕细刻,有三道刻痕表达了牡鹿隐隐的肋骨,又用三道刻痕表达了牡鹿肥硕的颈纹。牡鹿球茎般的鼻口,椭圆形的眼睛,叶片般的耳朵,被一一刻画得涟漓尽致。宝石工匠精确地描绘出了牡鹿的雄性气质,鹿鬃、丰美的大鹿角,还有前额上的枝杈,这一切细节暗示了这是生物学界最大鹿种之一,拉丁学名Cervus elaphus, 即西伯利亚红鹿。西伯利亚红鹿生长在欧亚草原,是目前生物演化史上最大最优秀的鹿种:牡鹿头尾身长在165厘米到260厘米之间, 肩宽120厘米,体重在100 公斤到350公斤之间, 成熟鹿角最大宽度可达175厘米。

图2 西伯利亚红鹿照片(图采自美国《读者》杂志,诺瓦克摄影, 1999年,45页)

阿兰印章的形状是典型萨珊式样:椭圆形坡度的戒指形外围、平整的印章表面、中等偏大的穿孔、毫无装饰的印章背面。印章材质是暖褐色的玛瑙,带有白色和深褐色条纹,宽细不一。根据印章的整体雕刻手法判定,创作年代应该在四到五世纪;但是印章上的图像十分独特,迥异于当时流行的印章。印章上的铭文刻写也非典型,而是“外省的乡土风味的拼写法”;接下来我们可以看到,这一乡土拼写特征,与印章归属于阿兰游牧王子、以及印章图像选择牡鹿纹相互吻合。

第三节 印章图像与风格讨论

作为阿兰王子印章的图像主题,蜷卧的牡鹿几乎占满了凹雕的椭圆形印章表面。铭文明显是在图像完成之后刻上去的,从鹿角后方开始于时钟十一点方向,沿着印章边缘往下,结束于牡鹿口鼻处、时钟三点方向。所以铭文主要出现在牡鹿的身子底下,只有少部分出现在牡鹿上方;这是典型的萨珊印章布局方式:不管印章图像主题是动物、人物、还是器物,铭文主要出现在主题的下方。牡鹿的尺寸和蜷卧的姿势,使得丰美的鹿角占据了印章的上半部空间,强调了它的壮硕。

同时期的萨珊印章上也出现了蜷卧的牡鹿,并强调了巨大的鹿角,还带有铭文;但是相比之下,阿兰印章上鹿角如同巴洛克式的华丽涡卷,更令人难忘。还有一个细节,则是阿兰宝石匠在对鹿身雄性肌肉、和颈部肋部皮肤皱褶的刻画;萨珊宝石匠通常以几道线痕和圆弧来表达动物的雄壮肌肉。

图3 两枚萨珊牡鹿印章在黏土上的印痕,都描绘了蜷卧的牡鹿一腿缩起, 一腿外伸(法国国家图书馆藏图,巴黎)

在萨珊印章上,牡鹿不是那么常见,更受青睐的是狮子、马、羚羊等动物。萨珊朝的牡鹿图像可以是站着的、走着的、卧着的,也可以伸展出一对羽翼翩翩欲飞。当卧倒时,牡鹿可以往前望、也可以回头望,阿兰印章上的牡鹿是往前望的。不管是往前望还是往后望,牡鹿总是高昂着头。形成反差的是,阿兰印章上的牡鹿头抬得不那么高;鹿头在努力前伸,似乎是被沉重的鹿角和正在流逝的生命所压。牡鹿倦怠的姿态,因为肚皮下紧紧蜷缩的四肢而更进一步加深。前后的双腿都是如此并拢,因此四肢从侧影上看去几乎只有前后二肢,隐在身侧的前腿膝盖仅仅微露。虽然萨珊很多卧鹿图像也是如此蜷缩四腿,但是通常隐在身侧的前腿还要露出更多些;而且通常前后双腿还要分开一些,好像马上就要站起来的样子。

图4 萨珊王猎鹿银盘,银鎏金,四世纪。银盘直径17.9厘米(大英博物馆授权图片,藏品编号124091)

没错,阿兰印章上卧鹿的沉重姿态,恰与大英博物馆藏萨珊银盘上垂死之鹿相似:该银盘上部是萨珊王沙普尔二世(303-379年)正骑在牡鹿身上,用剑刺穿牡鹿的背,银盘下部是另一头垂死或者已死的牡鹿,四肢蜷缩、头向前伸、卧在一旁。萨珊银盘上第二头垂死牡鹿图像,与欧亚草原游牧文化中的卧鹿图像可作比较,特别是出土于库班、考斯特若姆斯卡亚遗址的斯基泰金质盾牌饰或者胸饰,年代在公元前七到六世纪。这一卧鹿牌饰属于早期斯基泰艺术,元气淋漓地展现了欧亚草原游牧民族眼中经典的野兽力量。这一精美作品隔着千年的时光,召唤着大英藏萨珊银盘和阿兰印章,其中阿兰印章与同时代萨珊印章图像大不一样。阿兰印章上的卧鹿足以在艺术史上留下纪念碑式的一笔,但是它的产生绝非偶然,牡鹿头上沉重的枝杈、前额上的鹿角、头向前伸的姿势,都绝非偶然。没错,如今印章上的卧鹿姿态是宝石匠的眼光和手笔所成;但是选取如此主题和如何图像表达,更多出自阿兰王子阿赛的心意。

图5 卧鹿形盾牌饰或胸饰,黄金质地,公元前七到六世纪,考斯特若姆斯卡亚遗址出土。长31厘米, 高19厘米(俄罗斯冬宫博物馆藏,圣彼得堡)

希腊地理学家托勒密写于公元二世纪的《地理》第五章第九节第十六条提到了阿赛哦人,他们就住在后来阿兰人所居住的草原地域,阿赛哦人可能和阿兰人就是同一种人,或者是相亲邻的部落。貌似阿兰王子的名字阿赛,就是来自于阿赛哦人,阿赛哦这个族名是Aorsi游牧部族名字的变体,这一部落早在一世纪中就居住在高加索地区,常与阿兰人一同出现,在阿赛王子订制印章之前几百年。王子选择了卧鹿图像,头上顶着庞大无比的鹿角。阿赛王子在此刻意追溯斯基泰游牧艺术传统。有学者指出欧亚草原游牧的萨迦人(“萨迦人”是波斯人对他们的称呼,希腊人称他们为“斯基泰人”)族名来源于“牡鹿”,波斯语“萨喀”(sakh)意思为鹿角、枝杈。俄罗斯学者瓦西里·伊凡诺夫·阿巴叶夫1979年在列宁格勒发表《欧亚草原历史词源》(第3卷,11-16页)一文指出:欧亚草原游牧部落“斯基泰”、“萨迦”的族名和“牡鹿”一词同源。这一联系也许尚未让人信服,也可能游牧部落的族名来自于民间语源学,斯基泰-萨迦人的动物图腾正是牡鹿。学者奥斯瓦尔多·丝泽末仁伊反对阿巴叶夫的假说,1980年他在维也纳撰文《伊朗语四个古老族名溯源:斯基泰、萨库德拉、粟特、萨迦》,认为“萨迦”一词的本意是“游牧”。这一学术争论细节,由欧亚语言学家辛姆斯-威廉姆斯提供。辛姆斯教授2008年9月23日在给笔者的电邮中指出,牡鹿可能是萨迦游牧部落的图腾,民间语源学确实将“牡鹿”和“萨迦”联系在一起,不管“萨迦”一词的本意如何。无论民间语言如何演变,欧亚草原牡鹿崇拜千年不变:从公元前一千年的西伯利亚岩画,到公元前八世纪新疆阿尔赞大墓,都有牡鹿形象。牡鹿可能是游牧部落图腾,也可能是草原女神象征。蜷卧的牡鹿、卷身的豹子、和孤傲的雄鹰/鸟头,是上古斯基泰游牧文化三大图像。

图6 帕提亚-安息波斯国王希纳屈西斯(约公元前77-70年在位)钱币, 德拉克玛,重4.14克(华盛顿史密斯学院,藏品编号1979.1216.0074)

因此采用牡鹿作为游牧部落徽章,是语言学和图像学的双关语,就像公鸡是法国-高卢的徽章,从罗马时代起就是如此,因为拉丁语里公鸡和高卢发音接近,公鸡就成为高卢民族的图腾。阿兰王子阿赛采用牡鹿图像雕刻自己的印章,完全是对欧亚草原斯基泰文化遗产的继承,这样的传承并非孤例。安东尼奥· 因佛尼兹指出,在帕提亚-安息波斯的早期都城尼萨古城(在今土库曼境内)的一间正方形宫殿废墟里出土了一个金属盘,“盘子一面上有牡鹿的浮雕,造型完全是欧亚游牧风格,这个牡鹿正被猎手击中倒下:鹿头低垂、一腿前伸、一腿折叠缩在肚子底下。”还有一个例子是牡鹿图像直接与游牧文化关联:那就是帕提亚-安息波斯国王希纳屈西斯(约公元前77-70年在位)在发行的钱币上展示自己头戴王冠,王冠上装饰着一圈蜷卧的牡鹿,以此来感谢萨迦游牧部落在之前的王位争夺战中对他的成功帮助。

第四节 结论

两位作者在文中关注了阿兰王子印章独特的凹雕手法,牡鹿的蜷卧姿态与萨珊宝石雕刻中的牡鹿纹样迥异。但是该印章整体风格、印章形状、中古波斯铭文的运用,都暗示了阿兰王子与当时萨珊王朝有政治上、文化上的亲密往来。很可能阿兰王子下旨让宝石工匠雕刻印章之时,就希望工匠遵循萨珊艺术传统,但是画面符合阿兰游牧趣味;外省的乡土风味的铭文拼写也吻合了这一文化碰撞的场景。不过我们目前没有其他来自阿兰游牧地域的印章,或者来自萨珊中心、却归属阿兰贵族的印章,可资比较。也没有考古发掘自阿兰游牧部落墓葬的萨珊印章,精美程度可与阿赛王子这枚玛瑙印章相比;那些萨珊印章通常是战争掠夺品,或者是充当萨珊朝支付阿兰雇佣军的军饷。其中一些萨珊印章在当时确实被当成印章封缄重要信函使用;但是同一个阿兰墓葬里出现的多枚萨珊印章,貌似被游牧墓主人生前当成护身符在用;或仅仅是异国珠宝、用以赏玩。在这批阿兰墓葬出土的萨珊印章上,没有一丝当时阿兰艺术(四到五世纪)的痕迹。

在选择自己印章上刻什么图像时,阿赛王子挑了草原祖先的徽章:牡鹿。蜷卧的牡鹿是青铜时代斯基泰艺术常见的图像,尽管姿态雄奇,牡鹿此刻却是垂死的、甚或已经死去。牡鹿的蜷卧姿态,正如爱伦·瑞德所说是描绘了“在成功的猎人脚下,牡鹿倒下、奄奄一息”。不过这一倦怠无力的动物姿态,与此前描述互补:“频繁出现的鸟头、涡卷的豹子、丰美的鹿角,都诉说着草原上生命的死而复生、生生不息。”这头孤独而雄壮的牡鹿,或许是阿兰王子通过印章来昭告天下:自己对草原的统治如鹿角般长青;阿兰部落对斯基泰游牧文化遗产的传承生生不息。

鸣谢

笔者在此衷心铭感卡伦·鲁滨逊女士审阅本文初稿、并贡献欧亚草原术语,还有尼古拉斯·辛姆斯-威廉姆斯教授为本文提供珍贵的词源学界定。(本文原题为《一个阿兰印章》(An Alan Seal),刊登于《亚洲学院期刊》Bulletin of the Asia Institute N.S.,瑞士,第19期,2009年出版,83-89页。)

注 释:

①举例说: Machabeli 1983年文章 (高加索金银器); Tsotselia 2002年文章 (高加索铅钱币); kipanidze 爵士1958年 and Callieri 2004 年文章 (高加索印章)。

[1]Jeroussalimskaya 1989; Abramova 1997, 91, fig.62; Dzattiaty 1986; all the Sasanian seals published in Dzattiaty are published in Kazanski and Mastykova 2003, 149.

[2]Alemany 2000, 435; also Abaev 1985, 801; Kazanski and Mastykova 2003, 21–23; Kouznetsov and Lebedynsky 2005, 12.

[3]Alemany 2000, 440–41; Kazanski and Mastykova 2003, 95–99; Kouznetsov and Lebedynsky 2005, 142–43; Frye 1972, 268; Alemany 2006.

[4] Cf. Noonan 1982 for this dynamic in the Northern Caucasus and Kama basin at a slightly later time, the 7th century.

[5] Nowak 1999, 1110–13. This is the largest and most phylogenetically advanced species of Cervus with head and body length between 165 and 260 cm, shoulder height 120 cm, and weight 100–350 kg; well-developed antlers can measure up to 175 cm along the beam.

[6]For the shapes of Sasanian seals see Gyselen 1976; the backs of many ellipsoid seals are often carved with abstract floral or geometric designs, but those made of agate seem more likely not to have decorated backs (Gyselen 1993, 30–31).

[7] Christie’s 1998, citing Skjærvø.

[8]For some examples of all three types, see Bivar 1969, pls. 17–18: FA–FE; Göbl 1973, pl. 18:51a–q; Brunner 1978, 3dc: 88–91; Gyselen 1993, pls. XXII–XXIII: 30.J.1–30.J.52.

[9]There are some exceptions, such as Gyselen 2007, 30.C.2 (p. 107) and www.tinyurl.com/bhl28h (lot 424 on the site), but the stags’ heads are held upright.

[10]Harper 1981, 36 and 57–58 for the dating of the plate and identification of the king.

[11]Haskins 1952, 328; Christie’s 1998, 106.

[12]Jacobson 1995, 66–68. For other representations of similarly posed deer, see Jacobson 1995, figs. 100, 124, 144; Reeder 1999, no. 43; Deutsches Archaölogisches Institut 2007, 313, fig. 5.

[13]Abaev 1985, 801; Thordarson 1987, 764; Alemany 2000, 100.

【责任编辑 徐英】

Stag Motif on an Alan Seal

Written by Lezhongdi1(America) Translated by Nadahan2Proofread by MAO Ming3
(1. New York University, New York, 10028 2. Inner Mongolia National Art Theatre ,Inner Mongolia Autonomous Region, Hohhot, 010010 3. UK, University of London)

An Alan agate seal was excavated from Caucasia. This seal bears the Middle Persian legend and follows the Sasanian prototype and carving techniques. The stag motif on the Alan seal, vividly represents the animal style art of the Scythian nomads in the early Eurasian Steppes. The seal is dated to the forth and fifth century according to it carving technique. The wrong-spelled legend indicates that the artisan was from Alan tribes, not from Sasanian proper. The stag motif symbolizes the everlasting life of the Scythian-Saka tribes. This stag motif on the Alan seal is very different from the Sasanian arts, but recalls the early Scythian cultural heritage.

the Alan Tribes; Caucasia; Sasanian Seals; Scythian Animal Styles; Agate

J53

A

1672-9838(2017)02-038-05

2017-03-20

乐仲迪(1944-),女,美国纽约市人,哈佛大学艺术学博士,纽约大学教授,主要研究方向:波斯学与中亚学。

译者简介:娜达罕(1986-),女,达斡尔族,内蒙古自治区呼和浩特市人,内蒙古民族艺术剧院舞台美术部,四级舞台美术设计师。

校者简介:毛铭(1971-),浙江省杭州市人,伦敦大学东方艺术史论系考古博士,伦敦《中亚艺术考古》学刊编辑,北京大学国家文化软实力中心研究员,《中国国家地理》专栏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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