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者网络理论及应用分析
——以荸荠饮料产品研究与开发为例

关健 ，薛淑静 ，何建军 ，刘翠君 ，陈学玲 ，梅新 ，施建斌 ，童晓

（1.湖北省农业科学院，武汉，430064；2.湖北省农业科学院农产品加工与核农技术研究所）

Scientific Research Garden科研园

行动者网络理论及应用分析
——以荸荠饮料产品研究与开发为例

关健1，薛淑静2，何建军2，刘翠君1，陈学玲2，梅新2，施建斌2，童晓1

（1.湖北省农业科学院，武汉，430064；2.湖北省农业科学院农产品加工与核农技术研究所）

何建军

男，研究员，1963年5月生，湖北省农业科学院农产品加工与核农技术研究所粮食与果蔬菜加工研究室主任，湖北省莲藕工程技术中心学术委员会副主任，湖北省食品科学学会理事，中国淀粉工业协会甘薯淀粉专业委员会常务理事，湖北省生物物理学会常务理事。主要进行水生蔬菜的保鲜加工研究，先后主持和参加了科技支撑计划项目、科技部重点星火计划项目、农业部“948”项目、湖北省重大科技攻关项目等50多项；获湖北省科技进步一等奖1项、二等奖3项、三等奖1项，技术发明二等奖1项，教育部科技进步二等奖1项，鉴定成果12项；获授权专利14项；合著专著4部；发表论文60多篇。

以行动者网络理论为视角，分析荸荠饮料产品研究与开发过程，探讨组织管理机制和协同合作机制在产品研究与开发中的重要作用。

行动者网路理论；应用分析；荸荠饮料产品

2 荸荠产业简述

2.1 荸荠概述

荸荠又名马蹄，是一种水生蔬菜，又名地栗、乌茶、马荠、红慈姑等，原产我国南部和印度，为莎草科荸荠属多年生水生草本植物，其皮呈赤褐色，形扁圆，皮薄，肉脆嫩而多汁，清香爽口。它性喜温湿，南方种植较多，华北地区也有栽培，但以江浙一带居多。荸荠通常种植在水田里，根入泥底，地上茎呈管状直立丛生，浓绿有节，无枝叶，高0.66～1.00 m，近似葱，开褐色花。地下茎则为匍匐状，先端膨大为扁球茎，初生时为白色，老熟时则为深栗色或枣红色，下端中央凹入，上部顶端有芽。荸荠是一种优良的药食兼用的果蔬类食物[5]。每100 g鲜品中，含水分68 g，碳水化合物21.8 g，蛋白质1.5 g，脂肪 0.1 g，粗纤维0.5 g，钙 5 mg，磷68 mg，铁0.5 mg，胡萝卜素 0.01 mg，维生素B 10.04 mg，维生素 B 20.02 mg，维生素 C 3 mg，尼克酸 0.4 mg等。荸荠生吃，肉质细嫩，清脆爽口，醇甜清香；熟食则可做成多种美味佳肴，荤素皆宜。

2.2 荸荠加工概述

近年荸荠加工呈现逐年升高趋势，根据1989-2015年的专利检索（图1），可以清楚地看到荸荠产业的上升趋势。

图1 荸荠1989-2015年专利申请数据（数据来源：中国期刊网）

湖北省一直是荸荠种植传统大省，团风县是湖北省优质荸荠之乡，注册有“团荠”荸荠商标，使黄冈荸荠成为国家地理标志保护产品[6]。随着对荸荠相关特性、成分、功能等方面的研究日益增多，荸荠的生理功能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关注。但荸荠不耐贮藏，常温下易腐烂，集中上市时会出现量大价低现象，加之荸荠采挖人工成本逐年提高，使得荸荠种植面积逐年萎缩，为解决此问题，湖北省农业科学院农产品加工与核农技术研究所联合相关企业进行了荸荠饮料的研究与开发。

2.3 荸荠饮料产品研究与开发加工初期

因为荸荠营养丰富，所以其加工产品多样。但首先要解决的是荸荠的原料问题，一般有2种选择，自己种植或外地购买。因为自己种植需要2～3 a的过渡期，所以首选从外地购买原料。在原料问题解决之后就是去皮加工问题。虽然化学去皮法有一定效果且省人工[7]，但由于风味不佳很难得到消费者的认可。所以为了产品的品质，还是采用人工去皮。每1 kg荸荠去皮需要人工费1元，相比于同类快消品，占据成本比例较高。接下来要确定产品形式，结合资金状况进行反复比较后，我们决定进行饮料开发与销售。这样整体的工艺流程形式如下：原料→清洗→去皮→加工→饮料→销售。

2.4 饮料研究过程

荸荠因产地及品种不同个体会有较大差异，其外表的整齐度、可溶性固形物含量、外形尺寸、价格都要通过精心测试和比较才能确定。确定之后就是如何进行加工的问题，这里涉及温度、时间、食品添加剂种类及添加量、包装形式、杀菌时间等一系列问题，这些都需要一一去试验和验证。

2.5 研制成功

在经过一系列的测试与验证之后，在实验室试制成功，但这只是小试，后面还要经过中试与正式生产，其环境与实验室的完全不同，这就需要不断地修整参数，不断地通过调试使参数适应加工机械的设置，中间还需与饮料公司股东、设备供应商进行反复协调与论证，最终才能确定一个各方能够接受的方案。在经过反复试验与论证之后，荸荠饮料终于研发成功并开始大规模生产销售。

图2 软饮料产量年均复合增长率（2006-2015）（数据来源：中商产业研究院）

2.6 生产及销售

饮料行业是一个市场竞争充分的产业，据中商产业研究院发布的《2016-2021年中国软饮料市场分析及发展趋势预测报告》指出，2006-2015年中国软饮料产量年均复合增长率（CAGR）为18.3%，2006-2010年间年均复合增长率（CAGR）为26.6%，而2011-2015年间年均复合增长率 （CAGR）为10.7%，目前中国饮料行业也进入了降速增长的“新常态”发展阶段。在“新常态”这一大经济环境的影响下，中国软饮料行业的年增长率滑至10%以下，更需要差异化竞争。

在具体产品销售中，公司层面上的股东、管理层、销售人员，以及奖励机制、宣传策略等，都会影响到产品的销售及利润的产生。

3 以荸荠饮料产品研究与开发的行动者网络理论分析

行动者网络理论分析在通信技术应用[8，9]、物联网技术[10]、技术发明机制研究[11]、城市管理机制[5]等中均有报道，从食品研究到销售过程中，应用行动者网络理论分析，解蔽了科技实践活动中“非人”力量的存在，引导我们认识产品诞生活动过程中“人”和“非人”力量的影响力，以此为研究视角，对我们深层次解读食品产品研发及销售活动有一定的指导意义。

3.1 荸荠饮料产品研究与开发中行动者类型及角色

荸荠饮料产品研究与开发行动者网络由技术发明研究、产品生产及销售网络中各类行动者构成，包括人类行动者和非人类行动者（表1）。其中，人类行动者包括个人行动者和组织行动者，个人行动者有研发者及其助手、股东、公司管理人员、销售人员、公司职工等；组织行动者包括农业科学院、荸荠饮料生产销售企业等。非人类行动者主要指技术发明研究过程中所需要的资金、技术设备、实验室等物质要素以及在产品生产及销售过程中的制度、法律、法规等。

表1 荸荠饮料产品研究与开发中行动者

3.2 主要行动者

①研发者及其团队 研发者认为，在这全新的产品面前，科技工作者应该努力解决加工问题，使消费者能够购买到荸荠饮料。研发者及其助手不断进行荸荠饮料试验，直到研发出完整的荸荠饮料生产技术。荸荠饮料技术发明研究是一项复杂工程，需要人力、物力和财力支撑。此外，还需要一个相对宽松的研究环境。

②组织团体 主要包括湖北省农业科学院、荸荠饮料生产企业等。湖北省农业科学院职责为：a.为荸荠饮料技术发明研究提供必要的试验基础，保证相关科研人员可以全身心投入研究；b.组织相关优秀科技人员协同攻关，加快研究进度。

荸荠饮料企业职责为：a.为研究提供物力和资金保障；b.提供相应的中试及正式生产设备；c.建立相应的公司组织构架，使其能够为荸荠饮料的研发、生产、销售提供必要的运行结构。企业是整个行动者网络中的核心行动者，在荸荠饮料产品研究与开发网络形成和发展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湖北省农业科学院以荸荠为主要研究对象，解决荸荠饮料生产中的一系列重大科技问题，负责饮料开发过程中重点技术研究，进行荸荠饮料工艺应用研究，开展一系列的测试、比较、筛选等研究。研究机构拥有一流的人才和先进的研究设备，是荸荠饮料产品研究与开发行动者网络中的主要力量。拥有在研究方面有所建树的硕士、博士等研究型人才。例如他们有专门的水生蔬菜研究团队，能够对国内外的水生蔬菜研究发展状态进行实时了解与掌握。企业作为生产、管理、销售的主体，通过与研究所签订合同，提供相应的人力、物力支持。

③物质范畴行动者 资金、实验室、技术设备等是荸荠饮料生产的物质基础；前沿资料为荸荠饮料技术发明提供了相关研究的最新进展，以及新思想和新理论。

④意识形态行动者 影响技术发明及其成果推广的国内市场和法律制度等。

4 荸荠饮料产品研究与开发转译

在荸荠饮料产生过程中，有众多的异质行动者参与其中，利益多元化、兴趣多样化、矛盾复杂化。荸荠饮料产品研究与开发不仅是参与产品的异质行动者构建网络的过程，也是网络中的异质行动者实现自身利益、协调彼此间冲突的过程。根据卡龙的研究，荸荠饮料产品研究与开发行动者网络建构可分为5个转译过程：问题呈现（Problematization）、利 益 赋 予（Interessment）、征 召 （Enrollment）、动 员（Mobilization）和异议（Dissidence）。在荸荠饮料产品研究与开发中，参与研究的专家和技术人员，不断发明和改进荸荠饮料产品研究与技术开发，不同学科背景的技术人员和各级管理人员共同构成了不可分割的行动者网络。通过多次的转译，越来越多的行动者参与进来，行动者网络不断扩大。

4.1 荸荠饮料产品研究与开发产生过程中的问题呈现

问题呈现是荸荠饮料产品研究与开发行动者网络形成的第一个阶段，表明要建立一个什么样的网络，并确定网络目标。荸荠饮料产品研究与开发初期，主要由企业家通过观察市场而后感觉空间很大。通过与研究所建立科研活动关系，以行动者身份参与进来。荸荠饮料产品突破急需解决，但是只靠企业很难实现，要动员更多的力量参与进来，于是以企业为核心的行动者网络形成了。首先告知其他人自己建立了荸荠饮料产品研究与开发网络，该网络的目标是荸荠饮料产品研究与开发，解决荸荠饮料产品研究与开发问题，实现荸荠饮料上市销售。另外，企业为了确定和自身利益一致的其他行动者的地位和利益，设立了通过该网络的强制通行点（OPP），即实现目标要解决的关键问题。各行动者为了实现各自目标，必须通过网络强制通行点，即在荸荠饮料产品研究与开发取得重大突破。各行动者根据强制通行点和自身利益目标，形成荸荠饮料产品研究、开发研究与开发网络。

4.2 荸荠饮料产品研究与开发过程中的利益赋予

在此阶段，行动者网络逐渐扩大，核心行动者不断吸引其他更多的行动者加入网络，通过并置和策略确定所有行动者的角色，为把异质行动者纳入荸荠饮料产品研究与开发网络打下基础。荸荠饮料产品研究与开发网络不断扩大，开始从研究转向生产及销售。在荸荠饮料产品研究与开发行动者网络中，利益赋予就是企业通过合同将利益和资源有效分配给科研机构、管理者及工人，使他们各自发挥作用，确保所有行动者都积极参与进来。企业建立了合理的利益分配机制，将管理和决策权分配给相关机构，将研究资源分配给荸荠饮料产品科研团队。

4.3 荸荠饮料产品研究与开发过程中的征召

在这个阶段，核心行动者为网络中的其他行动者规定各自的利益，每一个行动者都被赋予可以接受的任务，通过征召，成为网络成员。在技术研发阶段，征召科研机构。为了满足技术上的需要，团队分工十分明确：分别负责品种、参数及风味。荸荠饮料技术发明后，为了顺利推广技术，企业征召了由科研人员、企业管理人员和生产技术人员等组成的队伍，通过研究与技术人员的不断测试与协调，使得荸荠饮料产品技术迅速得以应用。

4.4 荸荠饮料产品研究与开发过程中的动员

动员是在征召之后，为了充分发挥他们的积极性，保证整个网络朝着预定目标前进，所提出来的方案、策略及相关的激励机制。例如，为了产品加快研发，投入更多的资金和人力、物力，建立了荸荠饮料产业；为了适应市场经济环境，建立了相应的推销制度，制定了《销售奖励办法》，为提高销售业绩提供了依据；对于销售好的人员，给予奖金以及旅游、休假等奖励。至此，荸荠饮料产品研究与开发行动者网络已经建立起来，企业从最初的动员者上升为整个网络最核心的行动者，指挥其他行动者，对他们行使权力、分配任务，并通过吸引和鼓励，使得整个行动者网络可以平稳地运行，直到完成任务。

4.5 荸荠饮料产品研究与开发过程中的异议

异议指在行动者网络联盟形成中，行动者对荸荠饮料产品研究与开发所要解决的关键问题持不同意见和观点，是影响整个技术发明行动者网络稳定性的障碍。核心行动者需要找到整合网络利益的机制，消除行动者的异议，实现平等协商、共同合作。企业在网络中是核心行动者，处于领导地位，组织管理及研发，但是企业与科研机构沟通不畅或者所述产品目标不一致，容易使企业和科研机构之间出现矛盾。另外，荸荠饮料产品研究与开发由于学术见解不同，科研人员相互间也存在冲突。这就需要企业与科研所定期举行荸荠饮料产品研究与开发经验交流，针对不同的见解，共同探讨，一起调整、制定计划。

5 结语

组织管理机制和协同合作机制在荸荠饮料产品研究与开发过程中起着极其重要的作用。首先，企业发挥着主导作用，组织管理整个网络的运行。从召集行动者、分配任务、解决冲突到销售成功，企业起到了总揽全局的作用；其次良好协同合作机制，加快了荸荠饮料产品研究与开发的进程。所有行动者各司其职，朝着共同目标努力，使得行动者网络运行稳定。内外机制相互作用，共同促使荸荠饮料产品研究与开发获得成功。行动者网络理论为荸荠饮料产品研究与开发模式提供了一种新的视角和方法。技术创新成功并不完全取决于技术的优越性，还要看技术创新的网络核心能否构建坚实的行动者网络联盟。要想建立长效机制，必须动员一切行动者，调动其积极性，发挥其创造性，增强内部核心凝聚力，组建稳定而有力的行动者网络，共同实现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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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alysis on Actor-network Theory and Its Application——Taking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of Water Chestnut Beverage as an Exam p le

GUAN Jian1,XUE Shujing2,HE Jianjun2,LIU Cuijun1,CHEN Xueling2,MEIXin2,SHI Jianbin2,TONG Xiao1
(1.Hubei Academy of Agriculture Sciences,Wuhan 430064;2.Insitite of Agricultural Product Processing and Nuclear-Agricultural Technology,Hubei Academy of Agriculture Sciences)

This paper analyzed the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processes of water chestnut beverage,and discussed the significance of organizing and managing system and collaboration mechanism during the process of product development from the view of actor-network theory.

Actor-network theory;Application analysis;Water chestnut beverage

S645.3

A

1001-3547（2017）18-0031-05

10.3865/j.issn.1001-3547.2017.18.014

1 行动者网络理论

行动者网络理论（Actor-network-theory，简称ANT）是20世纪80年代中期由法国社会学家拉图尔 （Bruno La-tour）、卡 龙 （Michel Callon）和 以 劳（John low）为代表的巴黎学派提出[1]。1986年，卡龙在《行动者网络的社会学——电动车案例》一文中首次提出了“行动者网络”[2]，在此文中卡龙提出了行动者网络（Actor-network）、行动者世界（Actorworld）和转译（Translation）3个新概念。卡龙认为行动者网络中，各类行动者既被结合为网络，同时也构建网络，他打破了二元区分，认为不应该将网络中的行动者进行人与非人、有生命与无生命、个人与组织的区分。拉图尔吸收了卡龙和以劳的研究成果，运用人类学研究方法，进一步发展了行动者网络理论，并在科学研究领域产生了巨大影响。我国的吴莹等[3]学者在《跟随行动者重组社会——读拉图尔的＜重组社会：行动者网络理论＞》一文中以中国研究者的视角对其行动者网络理论进行了解读。

行动者网络理论是基于对科学知识社会学 “强纲领”的批判而提出的，认为应当对称地看待自然和社会对科学知识的解释功能，并通过法国社会的巴斯德试验研究把科学知识看作异质型行动者网络借助转译机制进行建构的结果或产物。这一理论在哲学意义上显然消解了传统的主体/客体、自然/社会二分法，走向了一种科学实践研究的整体论进路，为人们揭示知识与社会的复杂联系提供了一种新的方法和理论平台[1]。行动者网络理论认为，在网络中每一个行动者都具有行动的能力与各自的利益，转译是行动者之间相互作用、建立行动者网络的基本途径。行动者通过转译这一过程，不断地把其他行动者的问题和兴趣用自己的语言转换出来。借助转译，各行动者开始交往、流动，经过一系列磋商与博弈，众多行动者的利益得以协调，达成网络建立的目标共识。转译过程包括问题呈现、利益共享、征召和动员4个基本环节。历经这些环节，各行动者被转译，且依据核心行动者——科学家所设的条件维系在一个异质网络中[4]。毫无疑问，行动者网络理论为考察知识的生产过程以及知识与社会的复杂关联提供了一种新的方法和理论平台，尤其是其对称地对待自然和社会对科学知识的解释功能诉求，更是为考察科学活动存在的客观性和主观性、绝对性和相对性、普遍性和特殊性之间的辩证关系提供了一种新的视角。

国家科技支撑计划课题（2012BAD27B03）

关健（1979－），男，副研究员，硕士，主要从事水生蔬菜加工研究工作

薛淑静（1980-），女，通讯作者，副研究员，主要从事功能食品研究工作，电话：027-87380137，E-mail：3780222763@qq.com

2017-07-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