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周期视角下我国金融发展对就业的影响分析

肖强，司颖华



不同周期视角下我国金融发展对就业的影响分析

肖强，司颖华

（兰州财经大学 统计学院，甘肃 兰州 730020）

论文首先基于附加融资约束的数理模型，得到金融发展能有效促进就业。然后，利用我国国家层面的年度时间序列数据，基于协整分析和误差修正模型，分析了我国金融发展对就业的长期和短期影响。实证结果表明：从长期来看，我国金融发展水平对就业存在正向的影响。从短期来看，非均衡误差项对短期波动存在修正作用，使得我国金融发展对就业长期正向影响关系成立。总之，不管从长期还是短期来看，我国金融发展对就业水平都存在正向影响关系。因此，为了达到我国“稳增长，保就业”的目的，政府还需要进一步深化金融体制改革，加强金融市场化，以便更好地促进我国的就业。

金融发展；就业水平；协整分析；误差修正模型

一、引言

金融发展是影响就业的最主要因素之一。2010年，根据国际劳工组织估计，2007-2009年的全球金融危机使得大量的就业岗位被破坏，在全世界范围内要恢复到危机前的就业水平，需要提供超过2千万个新岗位。正如Elsby等学者所认为，对美国而言，这次危机对劳动力市场的破坏程度是1940年以来最严重的一次[1]。如此多的工人流离失所，加上纳税人承受的巨大负担，引起了公众对金融市场和银行家的极大愤怒。许多人认为金融市场就算不是对社会有害的话，充其量也是无益的。即使是像“经济学家”这样的商业杂志也承认：“金融市场虽然带来了繁荣，但也带来了困难”。

早期，Jung、Merton和Levine等学者从不同的视角证明了金融发展能促进就业。学者Benito和Hernando得出就业随着利息支付的现金支出占总现金流的比重的上升而下降[2]。学者Caggese和Cunat认为金融约束影响企业的就业政策、影响长期和短期的就业[3]。也有一些研究证明了金融因素通过影响企业创新进而影响就业。按照Acemoglu的说法，由于金融约束阻碍了可以创造就业的创新型企业进入市场，从而阻碍了就业[4]。他发现，六十年代以来，企业就业率依赖于外部金融的程度欧洲比美国高，这是因为欧洲有更严格的金融体系。学者Pagano和Pica基于数理模型得到了金融发展对就业有正向影响关系的结论[5]。最近，Benmelech等学者证明了1993年至2009年期间，美国大城市的失业和信用可获得性负相关[6]。

在我国，黄英伟和陈永伟利用2001-2009年的省级面板数据，对附加金融约束的数理模型进行了检验，认为我国金融发展对就业存在正向影响关系[7]。唐时达等学者在不同的劳动流动程度下，分析了直接融资和间接融资哪种对促进就业更有效[8]，并认为我国当前仍以间接融资为主。学者凌江怀和姚雪松认为金融规模的扩大能直接拉动城镇就业，能促进城镇企业发展间接拉动城镇就业[9]。然而金融效率对就业有负向影响关系。学者杨楠和马绰欣测度了我国金融发展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10]。司颖华基于宏观经济一致指数测度了宏观经济的波动，金融发展可以作为宏观经济的先行指数[11]。最近，邓红辉和苏基溶分析了我国就业和技术差异的地区差异性[12]。

综上所述，金融危机爆发导致大量的工人失业，使得金融发展对就业影响的研究成为了近年来的热点问题之一。关于金融发展是否能促进就业，学术界存在一定程度的分歧：一方面，有人认为金融发展会导致就业的减少：放松融资约束可能会让企业投资于资本密集型的技术，从而扩大产出，而不是扩大就业。另一方面，也有人认为金融发展确实会带来就业的增长。因此，为了更好地促进我国就业的增长，有必要针对我国金融市场和就业市场进行深入地分析。在已有研究基础上，本文首先基于数理模型分析了金融发展对就业的影响关系。然后，将我国作为一个整体，基于长期均衡分析和短期误差修正模型，分析了我国金融发展对就业水平的长期和短期影响关系。以下内容安排如下：第二部分是金融发展促进就业的理论分析，第三部分是我国金融发展对就业的长期和短期影响分析和第四部分是结论与政策建议。

二、金融发展促进就业的理论分析

已有研究为了分析金融发展对失业的影响，在搜索匹配模型中附加金融约束[13]。借鉴此作法，本文将融资约束增加到C-D生产函数中。

（一）基本假设

对应的雇佣问题为：

（二）劳动力市场的均衡

图1：金融发展对就业的影响：对一个厂商而言

三、我国金融发展对就业的长期和短期影响分析

（一）我国金融发展和就业的统计描述

1. 相关变量的选取

本文采用中国从1979年至2015年的37个年度数据。其来源于《新中国六十五年统计资料汇编1949年至2015年》（以下简称《新六十五年》）、中经网和国家统计局网站等。部分缺少的数据采用已有数据的线性插值近似替代。实证分析所用到的变量如下：

表1：和的相关性t检验

（3）控制变量：影响就业的因素比较多，比如，国内生产总值、产业结构、中国人均受教育年限和城镇化水平等。论文通过限制性检验，选取的控制变量为人均受教育年限和城镇化水平。其中：

2. 描述统计分析

为了直观地获得我国金融发展水平和就业水平的关系。以下给出1979-2015年我国金融发展水平和就业水平的散点图，如图3所示：

图3：我国金融发展和就业水平的趋势图

由图3可知，一方面，自我国经济实行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就业水平保持了平稳较快地增长。尤其是改革开放初级，就业水平增长的速度很快，近年来的就业水平保持着稳定缓慢地增长。为了促进有效的就业，我国政府当局还需要多方位拓展就业路子，这也是我国政府提出“大众创业，万众创新”口号的背景。另一方面，自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金融市场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速增长，金融发展水平也是在波动中快速提高。在进入经济新常态以来，中国人民银行采取有效的措施，使金融市场在经济稳定发展中起到了积极的作用。尤其是，近年来，第三产业成为了我国容纳就业的主要行业。政府也是一直致力于减少中小企业税负，以及容许民营企业进入金融机构等。总之，政府当局在不断减轻中小企业的融资约束，使其创造更多的就业岗位。因此，金融扶持促进就业也成为促进就业的主旋律。

表2：金融发展水平和就业水平的描述统计结果

由表2可知，1979年至2015年，我国就业水平的平均值为65231.62万人，对应的一个单位标准差的波动为11981.06人。同时，金融发展水平的均值为94.15，对应的一个单位标准差的波动为21.98。直观地，给出金融发展水平和就业水平相关性的t检验，由表3可知，金融发展水平和就业水平的相关系数为0.93，即它们之间具有很高的相关性。对应的t检验统计量的值为14.58，P值为0.00。因此，本文认为金融发展水平和就业水平具有显著的正相关关系。

表3：金融发展水平和就业水平相关性t检验

进一步，给出金融发展水平和就业水平的散点图，见图4。

图4：金融发展水平和就业水平的散点图

由图4可知，我国金融发展和就业水平都在不断地提高。尤其是从长期来看，它们的正相关性显著。因此，有必要从长期来验证金融发展对就业影响的正相关关系。而且进一步从短期上，检验它们对应的长期非均衡误差项的有效性。

（二）相关模型的设定

1. 单位根检验

表4：相关变量的ADF单位根检验结果

4-8：城镇化水平一阶差分变量的ADF检验结果

2. 协整检验

针对以上变量的Johansen协整检验，结果如表5所示。

表5：以上变量的协整检验结果

（三）金融发展对就业水平的长期影响分析

由以上的协整检验可知，本文可以对它们的原变量直接构建长期均衡模型，以便分析它们的长期影响关系。进而，利用普通最小二乘估计，得到对应的回归方程如下：

图5：就业水平的实际数据、拟合数据和残差

由图5可知，除了就业水平的个别异常值外，本文所估计的模型，对应的就业水平估计值对真实的就业水平有很好的拟合作用。这也证明了本文所构建的上述模型是恰当的。

（四）金融发展对就业水平的短期影响分析

以上基于长期均衡模型，分析了金融发展和就业水平直接存在长期正的均衡关系。为了进一步分析，短期内金融发展变动对就业水平变动的关系。本文构建如下的误差修正模型：

四、结论及政策建议

本文首先从理论上论证了金融发展对就业的影响关系。然后，利用我国1979-2015年的年度时间序列数据，验证了我国金融发展对就业的促进作用。一方面，基于协整分析，测度了我国金融发展水平对就业水平的长期影响关系。另一方面，基于误差修正模型，测度了我国金融发展变动对就业的变动短期影响关系。实证结论表明：不管从长期还是短期来看，我国金融发展对就业水平都存在了显著的正向影响关系。因此，我国金融发展在促进就业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基于以上实证分析结论，给出如下的政策建议：

第一，鉴于我国金融发展对就业保持着长期的促进作用。为了达到我国“稳增长、保就业”的长期目标，政府还需要进一步深化金融改革，以便更好地促进我国的就业。比如，加强金融市场化，使金融市场的服务中介和机构主体，更好地满足消费者和投融资主体对金融服务的多元化需求，同时促进就业。

第二，我国金融发展变动对就业水平变动存在短期正向影响关系。作为正逐步成为我国就业创造的主力，中小微企业的发展重要影响因素之一融资约束显得尤为重要。究其原因是，由于我国金融体系还不是很健全，中小微企业融资的渠道比较单一。但由于企业的规模小等因素，很难从商业银行借贷款，进而限制了他们自身的发展。因此，当前我国实施的金融扶持和减免税负等政策，促进金融发展的同时更需要倾向于中小企业。比如，适当放宽金融业的准入条件等，以便促进金融发展的同时增加更多的就业。

综上所述，我国政府实施的多种有利于金融市场的措施起到了显著的效果，同时也对增加就业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但同时也暴露出我国金融市场化水平不高等问题，使得虽然金融发展水平不断提高，但对就业的促进作用却越来越弱。为了更好地利用金融发展促进就业，政府当局需要从减轻中小企业面临的融资约束角度，推进我国金融政策的改革。从而，保证金融市场有效地促进我国就业。

[1] ELSBY M W,HOBIJN B,SAHIN A.The labor market in the Great Recession[EBOL].(2010-10-15)[2018-01-23].http://www.docin.com/p-1463037612.html.

[2] BENITO A,HERNANDO I.Labour Demand,Flexible Contracts and Financial Factors:Firm-Level Evidence from Spain*[J].Oxford Bulletin of Economics and Statistics,2008,70(3):283-301.

[3] CAGGESE A,CU N AT V.Financing Constraints and Fixed-term Employment Contracts*[J].The Economic Journal,2008,118(533):2013-2046.

[4] ACEMOGLU D.Good jobs versus bad jobs[J].Journal of labor Economics,2001,19(1):1-21.

[5] PAGANO M,PICA G.Finance and employment[J].Economic Policy,2012,27(69):5-55.

[6] BENMELECH E,FRYDMAN C,PAPANIKOLAOU D.Financial Frictions and Employment during the GreatDepression[EBOL].(2016-07-03)[2018-02-18].http://blog.163.com/jane_un/blog/static/1184410092016639307304.

[7] 黄英伟,陈永伟.金融发展与就业促进:理论和实证[J].劳动经济研究,2015(1):96-118.

[8] 唐时达,巴曙松,侯敬雯.金融结构、劳动力市场特征与就业——基于中国省际面板数据的实证研究[J].江淮论坛,2015(2):16-23.

[9] 凌江怀,姚雪松.金融发展对城镇就业的影响——基于中国省际面板数据的实证研究[J].华南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1):110-115.

[10] 杨楠,马绰欣.我国金融发展对城乡收入差距影响的动态倒U演化及下降点预测[J].金融研究,2014(11):175-190.

[11] 司颖华.基于LSTAR 模型的中国经济周期非线性特征分析[J].西安电子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1):74-79.

[12] 邓红辉,苏基溶.金融发展与技术进步:基于中国省级数据的研究[J].西安电子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1(2):37-42.

[13] PISSARIDES C A.Equilibrium unemployment theory[M].Cambridge:MIT press,2000:146-167.

[14] 杨友才.金融发展与经济增长——基于我国金融发展门槛变量的分析[J].金融研究,2014(2):59-71.

[15] 陈钊,陆铭,金煜.中国人力资本和教育发展的区域差异:对于面板数据的估算[J].世界经济,2004(12):25-31.

Analysis of the Impact of Financial Development on Employment in China under Different Periodical Perspectives

XIAO QIANG, SI YINGHUA

Firstly, based on the mathematical model of additional financing constraints, the paper obtains that financial development and can effectively promote employment. Then, using the annual series data at the national level, based on cointegration analysis and error correction model, the paper analyzes the long-term and short-term effects of financial development on employment in China. Empirical results show that, in the long run, the level of financial development has a positive impact on employment. In the short term, the non-equilibrium error term has a corrective effect on the short-term fluctuations, which makes the long-term positive influence of China's financial development on employment established. In the short term or in the long run, China's financial development has a positive impact on the level of employment. Therefore, in order to achieve China's “steady growth and job security”, the government needs to further deepen the reform of the financial system and strengthen the financial marketization in order to better promote China's employment.

Financial development; Level of employment; Cointegration analysis; Error correction model

本文推荐专家：

滑冬玲，天津师范大学经济学院，教授，研究方向：金融发展理论.

魏学辉，河北工业大学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宏观计量方法及其应用.

2018-02-12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71763016），兰州财经大学青年学术英才项目（2017）。

肖 强（1979-），男，甘肃文县人，兰州财经大学副教授，研究生导师，研究方向：数量经济学和宏观金融学；

司颖华（1980-），女，甘肃临洮人，吉林大学数量经济学博士研究生，兰州财经大学副教授，研究方向：数量经济学和劳动经济学。

F241.4

A

1008-472X(2018)03-000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