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害者

2020-03-04 07:34郑思齐王安妮
科幻世界 2020年12期
关键词:北海警官实验

郑思齐 王安妮

公安局。

王警官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面的青年,优秀的职业素养让他迅速对眼前的人做出了基础的判断。

青年的脸苍白得近乎透明,眼底布满鲜红的血丝,眼下垂着青紫色的眼袋,整张脸写满了疲倦。他左边脸颊上有一道细细的伤口,渗出的鲜血已经凝固。他穿着一件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格子衬衫,皱巴巴的,领口也没扣好,露出深陷的锁骨。一头细碎的卷发像鸟窝一样盖在头上,不知多久没梳过了。

王警官问他发生了什么,他似乎难以启齿,只是瘫在椅背上一下一下揪着头发。

王警官握着笔,很有耐心地等待他开口。

良久,青年说话了,声音沙哑,“我,杀了人。”

青年被拘留了。

他的名字叫贝枷,二十七岁,在一家研究所工作,是一位青年科学家。死者名叫贾北海,是贝枷的同事兼室友。

据贝枷所说,两人在工作中发生了激烈的争执,最后打了起来,贝枷用一条铁棍击中了贾北海的太阳穴,贾北海当场死亡。

贝枷是驾车来到警察局的,他把贾北海的尸体放在后备厢里一并带了过来。当王警官打开后备厢时,看到的是一个双眼紧闭,双唇紧抿的平头青年,左边太阳穴上有淤血。此外,由于死亡时间短暂,贾北海看起来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眼前是个死人,王警官一时有点儿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初步尸检的结果也和贝枷所描述的一致,贾北海的死亡时间在一到两小时前,死亡原因是左边太阳穴遭受钝器击打造成的脑挫裂伤,身上其他地方并无明显外伤。

但王警官总觉得事情并不像贝枷所说那样简单。或许是因为他第一次处理杀人案,心里才会那样不安吧。王警官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要冷静地做出理智的判断,尤其是面对这种重大案件。他大步走向讯问室,贝枷已经坐在里面,等待着第一次正式讯问的开始。经过昨晚的休息,他的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表情似乎也轻松了不少,只是仍一下一下揪着头发。

他看起来就像那种不修边幅的科学怪人,但他却是个杀人犯,王警官不断提醒自己。想到贾北海的尸体,他的胃里一阵翻涌。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消逝了,这实在是……

王警官能看出一旁的打字员也在强作镇定,毕竟他们面对的不是一个普通嫌疑人。尽管内心波涛汹涌,王警官仍旧面色如常地打开了录音录像装置,开始了讯问。

首先是一些基本的问题,贝枷很配合地回答了,并再次复述了事件经过,与他之前所说没有出入。

“你们在工作中具体起了什么冲突?”王警官问。

贝枷又揪了一下头发,“由于涉及一些科研机密,我不能说得大详细。当时,贾北海在进行一项研究,已经要进行到了实验阶段。但是我从理论上驳回了他的方案,所以上面并没有批准他的实验。但他认为我们都不理解他的研究,并坚信自己是正确的。昨天上午,我发现他偷偷溜进了实验室,启动了装置。我试图阻止他,于是我们就打了起来。”

“也就是说你只是阻止他进行实验,那为什么要将他杀死?”

贝枷沉默了,低着头,不停地揪着头发。

“我再问一次,你为什么会在阻止他的过程中将他杀死?是过失?还是说你本来就想要杀他?”

贝枷还是一下一下揪着头发。

“你的动机对案件十分重要,”王警官说,“我们肯定会去调查的,你也没必要隐瞒什么。”

贝枷继续揪头发。

正当王警官打算先放过这个问题时,贝枷终于抬起头,他的眼神像一团雾。

“不杀他,我就会死。”贝枷轻声说。

王警官愣了一下,但他很快说道:“你没有充足的理由这么说。贾北海给你造成的唯一伤害就是你脸上的伤口,那是他的指甲划的吧?他的指甲似乎刚剪过,很锋利,而且上面有你的血迹。”

贝枷突然激动起来,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浑身颤抖地喊道:“他真的会杀死我!他……他是个偏执的疯子!他一定恨透了我!”然后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过激,又跌坐回椅子上,颓然道:“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這不是我的预感、想象或者猜测,这是事实。”

“所以你认为,你的所作所为是正当防卫?”

“我不知道正当防卫在法律上的定义是什么,但是我要活下来就只有这一条路。”

王警官摇摇头,“贾北海就算与你起了冲突,也不见得就要加害于你,但你却因此而杀了他。”

“我已经说过了,不杀他我就会死,这是事实。”

“贾北海当时拿凶器了吗?”

“没有。”

“你本来也可以采取其他方法,比如先逃跑然后找别人去阻止他。”

“当时实验只差最后一步就完成了,去找别人无论如何都来不及了。”

“你为什么一定要阻止他进行那个实验?”

贝枷苦笑了一下,“我的父母和贾北海父亲都是科研人员。十五年前,他们做过一场类似的实验,当时发生了大爆炸,无人生还。而根据我的理论推算,贾北海的实验也可能会产生类似的后果。”

王警官又问了贝枷几个问题,但贝枷始终没有说出他的杀人动机,也没有说出什么有效信息。

最后,王警官问贝枷,“你对杀死贾北海的行为是否后悔?”

贝枷平静地说:“这个问题对我并没有什么意义。我还是那句话,不杀他,我就会死。”

“因此,我别无选择。”

贝枷和贾北海在同一个大院长大,是儿时的挚友。由于家里有科研背景,他们自小就受到科学的熏陶,对自然界的万事万物都有着浓厚的兴趣。

贝枷至今忘不了那一天。骄阳炙烤着大地,蝉不知疲倦地发出扰人心绪的嗓音。贝枷和贾北海蹲在院里的大樟树下,那繁茂的枝叶庇给他们一方荫凉,而他们正在观察一队搬西瓜皮的蚂蚁。

贝枷仍然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些黑色的小生物是怎么把红色的瓜瓤咬下来再驮回它们的洞穴,然后贝枷想起在书上看到的知识——用树枝划一下蚂蚁走过的地方,蚂蚁就会找不到路。

他跟贾北海说了,贾北海觉得很有趣,两人决定试一试。

他们用树枝划过湿润的土地,然后蚂蚁果真迷失方向,茫然地不停打轉。

但当他们玩得正开心时,邻居周叔叫了他们的名字。贝枷不记得周叔当时说了什么,只记得他脸上的沉重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灼灼骄阳下扑面而来的窒息感。

那一天,贝枷的父母和贾北海的父亲在实验事故中丧生,他们只来得及见到他们的骨灰。

那一天,贾北海的母亲得知噩耗后心脏病复发,在ICU挣扎了6个小时后撒手人寰。

那一天,贝枷和贾北海成了两个孤儿。

当他们再大一点儿时,知道了父母研究的是一种叫“时光机”的东西,于是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将它作为自己终生的事业。这种似乎只出现在小说里的东西,他们想要将它变为现实。

他们上了同一所幼儿园,也上了同一所大学;他们是导师最得意的两个学生——贝枷严谨细致,一丝不苟;贾北海思维跳脱,富有创造力。

但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分道扬镳的呢,甚至到了互相残杀的地步?

是的,贾北海杀死了贝枷,在无数个已经消失的时空;而在这个时空,贝枷杀死了贾北海。

贝枷在第一次死亡后,获得了时间回溯的能力,或者说,诅咒。

“贝枷,你怎么可以……”

贾北海猛地推开贝枷的房门,那可怜的门狠狠撞在墙上,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贾北海赤红着眼,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你居然把你的论文提交了,现在我的实验申请被驳回了!”

贝枷转头,“我的论文完全没有问题,用的都是已经得到证实的理论,你的想法太天马行空了,根本没人能理解。”

“是,我们得出的结果确实不同,那我们各搞各的就是了!无论如何你也不能这样干涉我的研究……”

“我从来没有干涉你,我只是提交了我的论文。”

“贝枷!”贾北海一把揪起了他的衣领,“你之前明明已经答应过了!更何况我相信我是对的,只要给我一个机会,我就能证明……”

“放开我。”贝枷将贾北海的手拍开,“你何必这样。我的理论远比你荒诞不经的想法可靠。就算我不提交论文,你以为你的实验申请就真的能批下来?”

“但它绝对是对的,我敢肯定。贝枷,我们不都一直相信着,世界的规律应该是简洁的吗?就好像几百年前,地心说的维护者为了解释行星运动规律,不得不提出轮上轮模型,但其实只要换个参考系,就是简单的椭圆运动了。我也不过是换了个角度切入,因此我敢肯定它的正确性。原本我已经打通了王组长那边的关节,申请十有八九能拿下来,但现在,我丧失了证明它的机会!”

“反正现在申请结果已成定局,你再怎么和我吵也没用了。”贝枷坐回椅子上,背对贾北海,“现在我要工作了,请你出去。还有,下次麻烦敲门再进来。”

其实,贝枷那样做确实有他自己的私心。他知道贾北海比他聪明。在学校里的时候,尽管大多数时候贝枷的考试分数都比贾北海更高,但贝枷清楚他为那几分付出了多少个挑灯夜战的夜晚。但贾北海呢?他学东西好像总是毫不费力,他总是因为字迹潦草和莫名其妙的小错而扣分,但谁都看得出那龙飞凤舞的字迹下是怎样敏捷的思维。

这些年来,各种各样的比较总是少不了的。人们都说欣赏勤奋的人,内心深处却往往憧憬着天才。或许,他一直嫉妒着贾北海。

贾北海的目光像要将他洞穿,贝枷不由有些心虚,手心微微发汗。

贾北海冷哼一声,最后丢下一句“等着瞧吧!”便大步离开。

贝枷知道贾北海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弃的人,他一定会想办法再次进行实验。

贝枷觉得他被贾北海逐渐逼疯。

他时常听到贾北海的申请又被拒绝的消息,但他不再感到一丝快意,因为那意味着那天的贾北海会更加可怕。

每晚回到家,迎接他的总是呛人的烟雾。霞光残照,唯有红与黑形成鲜明对比的房间里,暗红色的沙发,暗红色的人影盘在沙发上,暗红色的烟头一明一灭,暗红色的眼眸像野兽一样冰冷地扫视他全身。

贾北海疯了,他一定是疯了!而在这种压抑的氛围之下,贝枷觉得自己也逐渐疯了。

最初的恐惧逐渐麻木,而心底的暴虐像野生的藤蔓一样疯狂生长。当他看到贾北海的时,总很想拎起什么砸向他的脸。

他又没做错什么!

贝枷总是做同一个梦。

梦里,月光被防盗窗栏割成一个一个方块,房间里浮看若有若无的薄雾。贾北海就站在他的床前,手上握着一把水果刀,锋利的刀刃闪着粼粼的冷光。

他有时能隐隐地感到自己在做梦,但他像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住了,无法动弹,他无法睁开眼,也无法喊出声音——就是俗称的“鬼压床”。

有一天,贝枷从噩梦中猛地惊醒。他坐起身,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然后他突然发现房间里浮着若有若无的雾气,雾气中有一双不该存在在那里的、穿着拖鞋的脚。视线向上,对上贾北海闪着幽光的双眼。

和梦里一模一样的场景……心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攥住,贝枷一时分不清自己在现实还是在梦中,他悄悄掐了自己一下,定了定神。发现贾北海并没有拿刀,他稍稍松了口气。

贾北海的状态有点儿像梦游,他站了一会儿,就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贝枷感觉自己终于能够呼吸了。他下床将门锁上,夜的凉意透过睡衣侵入肌骨。回到被窝后,他哆嗦了一下,翻了个身。他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意识却逐渐模糊起来,不知不觉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贝枷醒来时,整个房间透亮,已近中午了。房间弥漫着一缕若有若无的香味。他下床的时候无意扫到角落里的半截残香,心里咯噔一下。贾北海给他点了安神的香,所以他才会睡那么久。

那贾北海呢?

在家里转了一圈,贾北海果然不在。贝枷抓起外套,飞奔出门,他有预感,贾北海大概率在实验室。

贾北海似乎是通过某种手段修改了系统权限。贝枷用自己的卡就刷开了实验室的门,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贾北海。

他面前的大屏幕上,红色和蓝色的曲线滚动着,相互交缠,那是预测数据和实际数据。

贾北海一脸激动,“看啊,这和我的预期完全一致!现在只需要打开最后的开关……”

贝枷攥紧拳头,贾北海……是对的吗……那他一直以来的努力又付诸流水了吗……

其实贝枷欺骗了王警官,他并没有推导出贾北海的实验会导致爆炸。事实上,贾北海的实验产生了更加可怕的后果。

当贾北海最后微调了一下参数,按下按钮后, 时间就像被突然切断了一般,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在床上,房间里浮着若有若无的香味。

重复若干次后,他认清了一个事实,那不是梦,他在同一段时间里来回往复。

他不知道贾北海的实验到底有没有成功,或许正是他的实验造成了某种未知的后果。没有人知道妄图改变时间的人会遭遇什么。

后来,贝枷试图阻拦贾北海,但贾北海本就认为贝枷一直在给他使绊子,在实验的最后关头还要横加阻拦。怒火吞噬了他的理智,他将贝枷狠狠推倒在地。

贝枷是后脑勺着地的,脑内“嗡”的一声,细细密密的疼痛蔓延开来,潮水般的黑暗逐渐包围了他。

然后他死了,然后他又像大梦初醒般从床上坐了起来。

那时候他明白,死亡这种东西,人一辈子只要体验一次就够了。

他不想死。他真的不想死。

于是他杀死了贾北海。他在贾北海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用一条铁棍击中了他的太阳穴,贾北海就那样死了。

几分是蓄意,几分是无意,他已经分不清了。但贾北海就那样死掉了,不管他有没有想要杀掉他,他就那样死掉了。

时间回环往复,他已经从一个被害者,变成了一个加害者。

贝枷坐在房间角落,一下一下地揪着头发。

几天以来,他一直处在一种大脑放空的状态。被拘留的日子闲到了极致,他又是单人关押,只有吃饭和讯问的时候才能见到活人,其余时候陪着他的只有空气。

他不去想那些东西,他也不在意他会在牢里待几年,现在他明白,人是无法反抗命运的,那么就听之任之吧。反正他并没有什么可失去的。

“咚咚”的敲门声打破了寂静。贝枷觉得这个敲门实在是没有意义,毕竟他又开不了门。但接着他发现进来的并不是送饭的警员,而是王警官。

王警官端着两个饭盒,坐到了他的对面,说道:“我今天来是想稍微和你聊聊。”

贝枷低头看着每日一成不变的三菜一汤,“我要说的都已经在讯问里说了。”

“这里没有录音装置,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我们的谈话内容。你如果有什么愿意告诉我的,但说无妨。当然,也不过就是聊下天。”

“你想知道什么呢?”

“很多。比如你为什么会说,不杀他你就会死?”

或许是真的需要一个人倾诉一下,贝枷叹了口气,说道:“这不是几句话能说完的,而且你应该不会相信。”

王警官笑了一下,“信不信我不能保证,不过我今天很闲。”

说完整件事的经过,贝枷有种长舒一口气的感觉。

王警官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点头。

贝枷忍不住问他,“你相信吗?”

王警官思索了一下,回答道:“我不能说我信,也不能说我不信。我是个警察,我的判断理应和大多数人保持一致。我只能说……绝大多数人大概会认为你是个疯子,如果,被判定为精神病患者,或者有这方面的倾向,或许可以获得减刑。”

“我会为你争取。”王警官说。

贝枷知道这已经是他能给予自己的最大同情。他扯了扯嘴角,苦笑一下,“可不管怎么说,都是我杀死了他不是吗?现在我是那个杀人凶手。”

“你后悔杀死贾北海了吗?”

贝枷愣了,然后他又揪了一下头发。“该怎么说呢?也许,还是后悔的吧,如果当时下手轻一点儿,贾北海或许就不会死。但那样,我可能就要再死一次了。可杀了他,我就成了他,成了那个杀人凶手。”他掩面痛哭,情绪的长堤彻底崩溃,“我该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

王警官拍了拍他的肩,默默退出房间。这种时候或许让他一个人静一静比较好,时间会给出答案。更何况以他的立场,不能再多说什么,原本这场私人谈话就已是越界行为。

然而他下午工作时一直心神不宁,很难集中注意力。心中的不安像口古井,望下去黑魆魆的。

某个时刻,一种不祥的预感驱使他直冲贝枷的房间。当他颤抖着打开门时,贝枷用一块刀片割开了自己的动脉。

人在临死前脑海中会飞快地回放自己的一生。

贝枷和贾北海都是将研究放在自己生命第一位的人,因此他们二十多年的友情相比之下也显得如此脆弱。

但在这短暂的回望中,那个事实无比清晰地摆在他面前:贾北海是他二十几年来绝无仅有的朋友。

死亡这种东西,人一生体验一次就够了,但贝枷想要回去改变这一切。

贝枷闭上眼,王警官焦急的声音逐渐远去。

时间再次倒流。

然而命运确实擅长捉弄人。

贝枷确实回到了过去,但自杀和他杀造成的结果不尽相同。他回到的,是贾北海时间回溯的时空。当他杀死贾北海,加害者和被害者的位置就调转了。贾北海被杀死后回到了过去,在他的认知里,贝枷是在上一个时空中杀死他的人,所以当贝枷到来时,他会攻击贝枷。但贝枷丧失了关于时空回溯的记忆。

一切回到了最开始,贝枷从床上坐起 ,很快猜到贾北海去了实验室。他抓起外套飞奔了出去,不知道前方等待自己的是死亡。

公安局。

王警官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面的青年,优秀的职业素养让他迅速对眼前的人做出了基础的判断。

青年剃着平头,眼底布满鲜红的血丝,低头不语。

王警官很有耐心地等他开口。

良久,贾北海抬起头,声音沙哑,“我,杀了人。”

“但是,不杀他,我就会死。”

【责任编辑:邓 越】

小雪说文

“不杀他,我就会死。”郑思齐同学的这篇小说中没有过多的理论和解释,他只是借由“时光机”可以扭曲时间回到特定的过去这一设定,提出了一个考验人性的问题:当自己的性命受到来自未来的威胁时,你是会等待到那一刻来临再做出反应,还是先下手为强清扫一切危险?很显然,文中的两位青年都选择了后者,由此悲剧在两人之间互相缠绕,循环往复,直至把他们都拖入不可逃离的深淵……这样一篇通俗小说从戏剧性上来讲,无疑是合格的,同时,故事的脉络很清晰,也给人留下了一定思考的空间。但美中不足的是,故事的题材确实稍显老套,这方面可以再慢慢培养一下,期待你的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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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稿对象:中小学、中专院校在校学生

作品篇幅:5000字左右,特别优秀可适当放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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