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时空的“破”与“立”
——论数字时代宗白华“意境”美的接受问题 *

2021-01-16 13:20董亭亭
菏泽学院学报 2021年3期
关键词:宗白华接受者时空

董亭亭

(贵州师范大学文学院,贵州 贵阳 550001)

随着科技的高速发展,数字技术媒介在提高大众生活水平的同时,也在无形中截断了生命个体的审美感知。我们在对传统艺术的意境美感接受趋于麻木的同时,也在追逐现代艺术的“惊颤”。受后工业革命的影响,传统艺术审美的时空距离被打破,艺术接受变得即时可感,人们对艺术由纯粹欣赏转向快感消费。在这种时代语境下,如何让艺术失序的时空重新营构,如何实现传统艺术接受在当代的审美突围?本文拟在明确宗白华时空秩序的基础上,探讨用超媒介的数字技术实现传统的审美时空序列的方法,从而推动当下艺术审美接受困境问题的突破。

一、宗白华“意境”的艺术时空

宗白华在《美学散步》中说:“主观的生命情调与客观的自然景象交融互渗,成就一个鸢飞鱼跃,活泼玲珑,渊然而深的灵境,这灵境就是构成艺术之所以成为艺术的‘意境’。”[1]他认为,意境的诞生需要审美主体与审美客体在一个适当的时空秩序中实现情感的交流互动。意境的具体营构大体遵循“化实景为虚静,创形象为象征,使人类最高的心灵具体化、肉身化”[2]的过程。由此看出,宗白华“意境”表现为用和谐的艺术形式构建“虚实相生”的艺术方式,进而表现宇宙生命的律动。

(一)宇宙生命的律动:“物我合一”“情景交融”

“意境”作为古典美学中的一个重要审美范畴,直到近代王国维提出“境界说”,才开始有意识地将之进行现代化的转变。宗白华则在王国维转变基础上继续深化,突破性地将意境理论建立在本体论的基础上,将“意境”与宇宙生命连接。

宗白华认为“最高意境”根植于中国心灵里葱茏氤氲、蓬勃生发的宇宙意识,他将宇宙看作虚灵时空的合一体,里面流荡着生动气韵。而“道”又作为宇宙中包孕万物的生命本体。“最高意境”的生动气韵进而与道相通,与生命本体相合。中国人对道的体验,正如他在《中国艺术意境之诞生》所说,“于空寂见流行,于流行处见空寂”[3],“空寂”指象征着无限空间的“宇”,而所谓的“流行”则指无限时间穿梭的“宙”,中国人对道的体验也就是在无限时间、空间范畴体察生命的节奏。

由此得出,宗白华将“道”看作自然与精神本质契合的生命本体。他将“道”与宇宙生命相通,而这种宇宙生命精神体现于大自然与艺术家的情感共鸣融通中。他认为:“大自然中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活力,这个活力是一切生命的源泉,也是一切‘美'的源泉。”[4]他将客观物质世界赋予了人的情绪与感觉,又将人置于大自然中,感受大自然的生命与活力,从大自然中汲取美的灵感。同时,宗白华主张艺术家通过“凝神冥想,探入灵魂的幽遼,或纵身大化中,于一朵花中窥见天国,一滴露水参悟生命。”[5]他要求审美主体心灵处于澄怀观道的精神境界,保持无功利的审美心态,才能凝神静思,体察宇宙自然生命的幽邃灵魂,令物与我、情与景、主客体之间能够产生生命情感的共鸣与交融。从而使整个世界都充盈着生命的活力。当然,这种共鸣只有通过即时即地的时间感受和可供二者情感交流的空间场域,才能使意境成为虚灵时空的合一体。

(二)艺术形式的和谐:“虚实相生”“时空秩序”

宗白华将最高的艺术“灵境”与“道”相通。而灿烂的“艺”则赋予了“道”以形象和生命。“道”的虚灵与生动气韵凭借各类艺术表现飞动的舞姿,高妙的音律以及艺术的形象等加以具象化肉身化。艺术则以“舞”这种综合时空的、富有生命节奏与韵律的纯形式线条,实现了艺术形式的虚实转化,表现着意境中氤氲着的“道”的生命节奏。

舞蹈动作的伸延可以展示出虚灵的空间,这虚灵的空间就成为艺术家灵魂的媒介。因此,舞蹈这种充满着高度的韵律、节奏秩序和理性,也充满着最高度的生命力和热情的艺术形式,成为综合时空的根本艺术形态。中国的绘画、书法、建筑这些形态各异的较为明显的艺术都趋向于飞舞的姿态。

中国传统绘画中自由挥洒的笔墨、富有节奏的线纹以及充满韵律的色彩等元素为飞舞姿态做了材料准备。在创作方法上,艺术家讲求“以大观小”,用心灵的眼笼罩全景,以流动的视点,俯仰自得地看空间万象;中国书法更是一种类似于音乐或舞蹈的节奏的艺术,书法的气势、结构和力透纸背都表现出艺术生动的空间意境。“一笔书”即一个规定了的线,贯通着大宇宙而赋予了一切被创造物;中国传统建筑也呈现出了生命的“飞动”之美,建筑不仅在内部装饰上雕刻着飞动的动物形象,在整体造型上也呈现一种动态,中国建筑特有的“飞檐”展现了“舞”之生命节奏,达成了意境的“空灵”“虚空”;传统戏剧在处理空间表现方法上呈现“实景清而空景现”,以虚拟的动作突出表演的“真”,因“虚”入“实”。此外,在表现时间性的音乐艺术上,节奏、和声、旋律成为其核心,它的空间创构以多声部的合奏和章的形式表现,如宗白华所说是“流动的建筑”,音乐在时间流逝中演奏着,在其内部也存在着极严整的形式、间架和空间结构特征。

二、接受困境:艺术时空之“突破”

宗白华在艺术意境创构过程中,要求审美主体与审美客体处于同一时空之中,既要即时即地地直接感知,又要二者保持适当的审美距离,留有可供物我情感交流的审美空间。在艺术意境的肉身化表现方式上,宗白华主张运用“虚实相生”的艺术手段,以空间做艺术家灵魂的媒介,借此表现出气韵生动的艺术灵境。在艺术审美的接受层面,其空间化的艺术形态也就决定了多维度的感知需求。鉴赏者对于“舞”的造型艺术的接受,不仅需要眼睛对艺术作品中的形状、线条、色彩构图的视觉认知,还需调动多种感官媒介,从视觉、触觉、动觉和体觉来获得整体的艺术时空。

但随着媒介技术的发展人们对艺术感知的方式由传统的感性接触沦为了间接感知,即时即地的感知较为困难。同时大众对于媒介的高度依赖也让人体感官“自我截除”。机械时代技术的进步,艺术品工业化的批量生产使得其自身内部的审美空间尽失,而且大众对于艺术品的态度也从纯粹欣赏走向了娱乐消遣,更加追求“惊颤”的艺术效果,艺术的“光韵”因此消逝,传统艺术意境在现代转型后又面临着重重危机。

(一)媒介延伸与感官“截除”

宗白华指出,审美欣赏者对于意境美的接受是有条件的,他必须依凭感官经验的媒介,调动接受者的想象力和感知能力,才能实现其意境美的鉴赏。视觉、触觉、动觉及体觉等感官媒介在宗白华意境的传达与接受中被凸显出来,具有重要意义。艺术意义的最终生成离不开接受者的欣赏过程,欣赏者对于艺术生命的存在具有重要意义。在艺术创作到艺术接受的过程中,传播媒介起着关键性作用,它直接决定着艺术的接受范式。

关于媒介对艺术作品的传播方式,宗白华倡导一种“物”与“我”、“情”与“景”处于同一时空的、情感往复回流的直接的传统实物传播方式。这种传播方式强调审美的主客体在有限时间、空间内进行直接身心感受、参与并及时的传递与反馈相应的艺术信息。在这一面对面的艺术感知过程中,审美接受者需要调动全方位的感觉器官与艺术的想象能力才能获得自然感性的艺术意境之美。

但随着社会的高速发展以及媒介技术的不断进步,受众对艺术的接受由原始的亲身传播、实物传播转向了间接的大众媒介传播,而这种间接的传播方式,直接打破了人的视觉、听觉、触觉、动觉等各种感觉器官的平衡。如麦克卢汉所说“任何发明和技术都是人体的延伸或自我截除。”[6]科学技术促进媒介更迭。印刷媒介的到来,使得人偏向视觉器官;到了电子媒介时代,人们又转向听觉器官;再到现代的“互联网+”时代,人的感觉器官也得以不同程度的延伸,这使得我们获得的艺术信息更加宽泛广博。但是,我们对艺术的接受方式却转为“间接的”。这种“间接”接受方式与宗白华倡导的“直接”亲身体验的自然艺术接受方式存有不可逾越的矛盾冲突。

如前文所述,接受者欲感知宗白华美的“意境”,必须调动有机和谐的感觉器官,进行直接、切身的体悟。但是现代媒介发展已打破了审美接受者的感官平衡,在一定程度上,受众已经变成了面对媒介时不知不觉中进入麻木状态的人。因此,对艺术接受主体而言,媒介的“延伸”与“自我截除”使得宗白华空间化的艺术形态所需的多维度感官参与感知成为了泡影。

(二)技术发展与“光韵”消逝

宗白华的“意境”要求审美主体与客体之间有进行情感交流的时空场域,即通过时空媒介实现物与我、情与景的交融,最终达成鸢飞鱼跃的生命“灵境”。这种最高艺术“意境”闪耀着本雅明所谓的艺术“光韵”。关于“光韵”概念,本雅明在《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里建构了一个独特的时空意境来加以解释,即“在一个夏日的午后,一边休憩着一边凝视地平线上的一座连绵不断的山脉或这根树枝的光韵在散发”[7]。由此看出,“光韵”的形成在于审美主体在凝神观照中将感情投射到审美客体上,审美客体也同时向审美主体展现它自身具备的审美特征。二者在同一时空场域进行着情感的交流互动,从而产生“像外之象”的审美体验。

艺术家对这种最高的艺术意境的审美体验必然会以一定的艺术作品形式将其“肉身化”。艺术家以纯审美的艺术眼光观照自然,这就保证了艺术品的纯粹欣赏性,艺术家在观照自然中即时即地地进行艺术创作,这必然实现了艺术品原作的独一无二特性。就传统艺术本身而言,“光韵”的魅力来自它的即时即地性以及由时间积累而来的历史感,只有艺术原作才能成为历史的见证者,所以相比较非原作,它是不可逾越的权威。可是,在时代的洪流下,印刷技术改变了原始的铸造和制模,催生了手稿复制,继而到机械复制时代,艺术复制品的批量涌现与图像的泛滥,不仅打破了审美主客体的时空观照空间,还使艺术品失去了独一无二性,而且艺术接受者被铺天盖地的图像所包裹,导致了接受者只能消遣式地观赏,审美时空被消解,意境“光晕”消失。

宗白华的“意境”强调,审美主客体应以时空场域为媒介,在双向互动中进行情感交流,艺术意境由此得以产生。因此,艺术接受者欲将“意境”得以体悟,也必有一个特定的时空场域作为媒介,与艺术品形成一定的“审美距离”,凝神静观的欣赏,才能保证其艺术接受的效果。但媒介技术的发展改变了艺术受众审美鉴赏的方式以及他们的审美鉴赏心理。首先是艺术接受方式的改变。传统的艺术鉴赏要求艺术品与艺术受众处于同一时空之下,受众通过感知器官以及内在的艺术想象和情感调动实现对艺术的接受与鉴赏。而在当下的数字媒介时代,审美受众摆脱了专门的艺术展览空间,节省了探寻艺术品的时间,仅凭相关的移动设备,如手机、iPad等便可随时随地实现对艺术品的品味与鉴赏。这种鉴赏方式远逊于传统实物传播的鉴赏效果。其次在艺术受众的心理层面,处于消费时代的大众的心理发生重要转变,他们已丧失对传统“意境”的体悟鉴赏能力,不能实现宗白华倡导的“凝神静观”,他们进而转向“自我”,在自我迷恋中寻求一种麻痹和刺激。可见,媒介技术变革改变了大众接受传统艺术的方式,审美受众由即时即地的直接感知沦为了随时随地的间接欣赏,审美心理也由凝神静观变成了娱乐消遣,艺术接受者的感知趋于麻木,进而使得艺术作品与接受者的时空平衡被打破。

三、审美突围:艺术时空之“重构”

宗白华的“意境”创构要求艺术接受者在对意境的理解与鉴赏中,必须调动全部的感官器官,还要与艺术品保持一定的时空距离。但是一方面,大众媒介不同程度地延伸了我们的感觉器官,使得感官的和谐平衡状态被打破,变得麻木迟钝,另一方面,机械复制时代的到来,艺术品失去了原有的“光韵”,艺术鉴赏想象力严重萎缩,个人的审美空间破碎,传统艺术的意境鉴赏正遭遇着前所未有的危机。在此种情况下,欲实现对传统艺术意境的接受审美救赎,艺术接受者不仅需要重新恢复其和谐平衡的艺术感知,而且还应克服自身自动化的审美倾向,着力培养艺术的想象力,不断拓展审美空间。

(一)超媒介技术与沉浸体验

艺术接受者要重新恢复其和谐平衡的艺术感知,首先就需要亲身体悟原初的艺术时空。然而,现代人重新返回原始的现实空间,重新以感性接触的方式体悟艺术意境已经不可能。那么,这是否意味着宗白华所创构的意境时空已失去了接受的可能性?当然不是。数字时代为我们带来了虚拟现实技术,这种虚拟的技术通过对真实世界的仿真拟态,使受众在此世界中可实现多重感官的重新唤醒。这也就为解决艺术意境接受与已失衡的感知矛盾提供了新的方法和路径。

那么虚拟世界又是如何使感官失衡的审美接受者重新返回到原始艺术意境沉浸中去的呢?有学者认为“沉浸传播技术延伸了人的视觉、听觉、触觉、嗅觉,正成为人们不可或缺的工具。……虚拟世界可以是人与媒介共同延伸后又合二为一的产物,即所谓超媒介”[8]。由此看出,虚拟现实技术摒弃了之前单一的感觉器官延伸,重新将人类的各种感知通道都纳入进来,并努力与其融为一体。除此之外,它又消除自身的中介影响,迎合了现代艺术接受者在机械复制时代所形成的“沉浸”感知状态,从而使得原始艺术意境时空得以重塑,使其意境“光韵”在新时代重绽光芒。

虚拟现实之所以能够完成以往传统媒介所不能实现的“沉浸”艺术体验,就在于它可模拟与重建人的视觉、听觉、触觉等感官的以及以它特有的方式区隔现实世界,从而为艺术受众构建一个相对封闭的接受环境,进而使得艺术接受者形成生理上的沉浸状态。这种与现实相区隔的技术手段,需要虚拟现实设备做硬件的支撑。联系当下现实,3D电影日益受到观众的青睐,受众仅需带上3D眼镜,便可实现对于现实空间的阻隔,身临其境的感受影片虚构的惊险与刺激。同理,作为艺术接受者对传统的艺术形式的空间感知,利用虚拟现实技术设备,便可进入到宗白华先生所描绘的鸢飞鱼跃、活泼玲珑、渊然而深的艺术境界。艺术接受者可以“零距离”地欣赏书法的“气韵生动”,可以“身临其境”地感受顾恺之绘画中的名山大川,可以亲自漫步到罗丹的雕塑前,可以透过园林建筑的小窗看看外面的风景等一系列审美活动,将自己的全部感知觉投诸于对整体的意境沉浸,在沉浸中不断净化心灵自我,从而完成对传统意境的审美接受。

可见,虚拟现实不同于传统的媒介,它将人与艺术的接受空间共同转移至一个虚拟的环境当中。但是这个虚拟的环境又遵循着世界的通行规律,因此接受者在自然的感知层面,可以充分调动他们的先在经验。艺术接受者经过对现实世界的区隔,逐渐消除了媒介意识,实现了心灵的“沉浸”体验。因此,艺术与虚拟现实的联姻将改变原有的感知失衡状态,重新营构一个更为现代化的艺术感知时空,进而实现艺术意境接受的现代化范式。

(二)艺术想象力与审美空间

当然,我们在运用虚拟现实技术重构意境审美接受空间的同时,还应该保持清醒的头脑,如何霜紫已经认识到的“由虚拟技术所支撑的艺术形式在一定程度上对人进行了一种隐形控制”[9]。因为在既定的程序下,艺术接受者要按照相关的指令进行操作。而这一无意识的操作过程必然会导致一种自动化的艺术感知方式。审美主体在艺术创作中对审美时空的营造直接会影响到艺术的接受效果。因此,接受主体在审美时空距离的观照下,会生发出对作品的不同解读。处于现代社会的艺术接受者对艺术品内部的空间的感知,越来越趋向自动化,艺术空间的张力无法形成强烈的心灵震撼,他们在虚拟现实技术的“沉浸”感知下,将生成的审美感知变成了一种自动化的形式接受,因此丧失了部分的艺术思考和艺术再创造的能力。

如何使得艺术接受者在虚拟技术的沉浸感知中具备更加鲜活的艺术创造能力?笔者认为应改变艺术接受者自动化的艺术感知,加强艺术可诠释的空间,搭建“有意味的形式”。宗白华推崇“一阴一阳谓之道”的宇宙生命观,并在其艺术意境中体现了“虚实相生”的艺术特征,他认为绘画应有“留白”,书法艺术应讲求“计白当黑”,园林建筑要有“小窗”等等,宗白华注重“虚”,注重空白,注重氤氲在艺术形式中的审美想象。这与西方接受美学所倡导的“召唤结构”异曲同工。艺术作品中的“意义空白”能够激发接受主体在艺术欣赏时的想象力,从而使艺术接受过程变为一种“再创造”的过程,增加艺术作品可供挖掘和探究的意义空间,进而促进艺术意境的接受者在与作品的双向情感交流中完成创造性的审美感知。

具体来看,在艺术与创作者的方面,艺术创作的主体应在人们趋向于获得“惊颤”体验的艺术欣赏中,注重对作品空白性以及不确定性的制造,以此来延长艺术与接受者之间的审美距离,从而调动创作者自身的想象力和创造力,真正实现作品与接受者之间的互动,共同完成作品意义的生成。从艺术与接受者关系的角度来看,艺术接受者应在艺术意境的沉浸感知中保持一定的理智,积极调动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发挥自身的艺术想象能力不断思考艺术空间的审美张力,并进行个性化的艺术再创造。这样一来,在艺术创作主体与接受主体的共同努力之下,传统艺术意境在新时代就可以获得生生不息的艺术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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