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注“原初”,回归“本源”

2021-03-19 23:05陈和平
中华活页文选·教师版 2021年28期
关键词:凤姐刘姥姥祥林嫂

陈和平

摘 要:当前小说教学不是机械的“三要素”教学,就是受制于考试的命题套路,均背离了文学作品的阅读本质。本文结合教学实践,关注小说文体特征,关注阅读的原初问题、原初体验,回归阅读的本源。

关键词:原初 本源 小说 阅读教学 DOI:10.12241/j.issn.1009-7252.2021.28.008

新《课标》要求,小说阅读教学应该达到“感受作品中的艺术形象,理解欣赏作品的语言表达,把握作品的内涵,理解作者的创作意图”的目标,实现“获得审美体验,认识作品的美学价值,发现作者独特的艺术创造”。但是,我们认为,目前的小说阅读教学状态,距离新《课标》的要求,“提升的空间还很大”。

一、当前小说阅读教学现状

(一)课堂教学“套路化”

当前的小说阅读教学基本是“三要素”套路式教学,忽略文本规律和印证式解读。

(二)文本教学“应试化”

当前在考试中对文学作品考查相对固定,套路明显,师生宁愿花费更多的精力和时间放在答题“套路模板”上,而不愿进行小说的深度阅读。

(三)课堂创新“盲目化”

为创新而创新,无视文本特征,课堂气氛热烈,但热闹中对文本的充分解读不足。

(四)外国小说阅读“浅层化”

受文化语境和“翻译腔”的影响,陷入兴趣缺失、效率低下的困境。

二、问题产生的原因

(一)传统教学观念的影响

小说教学相关理论不足,教学方法较为陈旧;学生主体性发挥不足,课堂缺乏思维培养和审美培养策略。

(二)受考试指挥棒的左右

学生阅读能力的提升,不能立刻看到,但分数的问题却必须面对,因此很多师生认为解读考试比解读小说更有“效益”。

(三)文本解读能力有待提高

教师文本解读能力不高,对学生的阅读能力培养不足。

三、思考与解决策略

(一)小说阅读教学教什么

小说是作家创造的,但自其成书之日,作家就不再“拥有”它,阅读是读者与文本的对话。故而,小说教学应该回归文本,基于文体规律,注重學生的原初体验,重视文本解读,适度进行文本鉴赏、文化探究和表达分享,从而实现阅读能力的有效提升。

(二)小说阅读的教学如何回归本源

一般来讲,阅读以人物塑造为中心的小说,应从人物、情节和环境三个要素入手,辨析文体特征,结合叙述方式,解读文本。

1.文体特征辨析

必修教材中的《林教头风雪山神庙》一文,其情节结构上注重环环相扣、层层推进,细节上设置悬念与伏笔。在阅读教学中,教师可从跌宕起伏的情节入手,分析人物心理和性格的变化,进而理解文本。

为表现主题“官逼民反”,在教学中分析每一处“官逼”就显得格外重要,这又集中于悬念与伏笔的运用。要让学生理解悬念与伏笔,可引导他们梳理情节的起伏缓急。小说的情感节奏经历了“缓(巧遇李小二,生活安定)——急(李小二示警,买刀寻仇)——缓(接管草料场)——急(大雪,生火取暖)——缓(山神庙买酒)——急(听阴谋杀仇人)”的过程。学生梳理情节的起伏缓急,就不难发现悬念与伏笔。

孙绍振先生认为,“中国古典小说很强调情节的一波三折,一次打不破情感表层结构,再来第二次,二次打不破,再来第三次”。林冲一直心存幻想,逆来顺受,直到草料场被烧,才奋起杀仇,从此主动反抗。让人物超出正常轨道,进入第二环境,目的是让人物的情感超出正常的稳定的状态,但是情感并不那么容易超出常态,若把它放在相反的两极,失去稳定性,可能性就会大得多。这种情节的错位,正是在以情节见长的小说文本解读时应该关注的。

而《边城》则不然。《边城》不以情节多变见长,有人称为散文化小说、诗化小说。从文体特征上分析,文本具有小说的人物、情节属性,也有散文的意境、诗意特征。这样的文本,突出散文审美特性,淡化小说的文体特征,就不能再单纯分析情节人物,也不能单纯分析意象情感。教师在阅读教学时,要引导学生充分感悟文本的散文艺术之美,又要合理地分析小说的情节内容。我们可以欣赏文本营造的意境诗意之美,理解与分析意境诗意美中的人物形象,及其寄托的作者的观念和追求,理解内容的同时,也把握美感。

2.人物言行分析

《林黛玉进贾府》一文中对王熙凤和贾宝玉的描写当为重点。我们在解读文本时,可着重分析人物语言、动作及潜台词,进而把握人物特征。

凤姐“彩绣辉煌”“放诞无礼”的出场,当是《红楼梦》的经典片段,历来都是解读重点。凤姐一登台,她的“心机”“刚口”、权术机变就让读者印象深刻。在贾府礼仪井然的氛围里,王熙凤如此高调,她明显在炫耀位高受宠。和黛玉见面,先“笑”,赞美黛玉“标致”,不着痕迹地恭维贾母和三春;再“用帕拭泪”,贾母阻止,“忙转悲为喜”;接着询问安排,好像也没给黛玉回答的机会,足见这只是一个做给老太太看的姿态。在热情安排的背后隐藏着炫耀和显摆。

据此我们可以拓展阅读第六回“刘姥姥一进荣国府”的片段,从凤姐的五“笑”中体会其性格特征。

刘姥姥一进门,凤姐“忙欲起身,犹未起身时,满面春风(一笑)的问好”;刘姥姥“已是拜了数拜”,凤姐忙说“别拜罢,请坐”。“欲起身,未起身”,既给刘姥姥足够的礼遇,又不忘展现自己上位者的权势。装模作样,虚情假意。……凤姐儿笑(二笑)道:“亲戚们不大走动,都疏远了。……不知道的那起小人,还只当我们眼里没人似的。”……凤姐儿笑(三笑)道:“这话没的叫人恶心。……”脂砚斋甲戌本侧批说:“阿凤真真可畏可恶。”凤姐笑着当面骂人家“恶心”,看似亲戚间的家常,有低调的谦虚,又有真切的叫苦;既热情亲切,又保持距离。刘姥姥正因不好意思求告,凤姐早已明白了,听他不会说话,因笑止(四笑)道:“不必说了,我知道了。”刘姥姥说话粗俗,奉承话也得罪人,“会说话”的王熙凤不让她说下去了,这个“笑”字,透露出王熙凤优越感中的一点宽容。凤姐笑道(五笑):“……可巧昨儿太太给我的丫头们做衣裳的二十两银子,我还没动呢,你若不嫌少,就暂且先拿了去罢。”王熙凤的意思很明确,忙我是要帮的,你也见好就收。刘姥姥的目的达到,兴奋之下言词粗鄙,“凤姐看见,笑而不睬”,再一次显露了优越感和满足感。

这里用五“笑”,表现凤姐的圆滑傲慢、精明算计、虚伪刻薄,却又有一丝宽容温情。故关注文本特征,通过人物的言行分析人物性格心理,将能更有效地解读文本。

3.叙述视角的转换

叙述视角是观察故事和情节的叙述角度,即叙事时所用的语言表达形式,表露叙述者的立场。因此叙述视角分析可提供另一种教学参考。

在《祝福》一课的教学中,如果从“我”的叙述视角出发,或许会更深刻地领悟作者的意图。《祝福》中“我”回到鲁镇,发现鲁镇“没有什么改变”,依然是那么压抑、守旧。例外的是祥林嫂“改变之大”,但只有“我”惊讶于祥林嫂的衰老,只有“我”同情祥林嫂。于是学生可在这种冷漠与同情的对照中,感知“我”眼中的祥林嫂,体会“我”的情感。

“我”作为一个新知识分子,同情饱受摧残的祥林嫂,当是应有之义;但面对祥林嫂的苦难,“我”不仅不能解救,反而在客观上造成祥林嫂的精神崩溃。面对封建礼教和麻木的现实,“我”做不了什么,只能含糊其词地回答她的“灵魂之问”,狼狈地逃避。这说明个体的“新人”,在强大的旧意识面前多么软弱,这于“新人”该是多么无奈。《祝福》收录于小说集《彷徨》中,这或许是鲁迅要表达的思想要义之所在。

小说阅读回归文本,尊重文体规律,注重原初体验,注重文本解读,发挥小说的价值意义,是新《课标》的要求。我们通过对教学实践的不断反思与探索,将有助于高中语文小说教学效果的提升,最终取得小说教学的长足进步和发展。

参考文献:

[1] 刘进《紧抓叙事,探讨文本——以〈林教头风雪山神庙〉为例》,《文教资料》2018年第21期。

[2] 刘金寅《散文化小说阅读的方法指导》,《中学课程资源》2018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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