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教师教育信仰的回归

2021-07-27 06:38龙冠丞张瑞
教学与管理(理论版) 2021年7期
关键词:省思乡土信仰

龙冠丞 张瑞

摘   要

乡村教师教育信仰是教育者在乡村教育生活中对乡村教育事业与乡村教育本然价值的高度认同中生发的对乡村教育的坚守与效献,是乡村教师精神魅力与行为践行的联合呈现,乡村教师的教育理性认同、教育活动省思、教育使命感及教育自觉是其四元蕴涵。乡村教师亟需以信服教育本真、守持学高身正、秉承乡土文化、效献乡村教育的回归逻辑与汲取教育专业知识、省思教育教学实践、形塑乡土文化认同、增强自我主体关怀的塑造路径,助力乡村教师理性认知的生成、教育知行自觉的生发、乡村教育情怀的激发与乡村教师信仰力的形成,进而重塑乡村教师教育信仰,最终达至乡村教育本真式的信仰回归。

关键词

乡村教师  教育信仰  乡村教育

2019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提出要将农村教育事业与乡村教育质量作为优先发展与提升的重要工作规划。乡村教育质量的提升是乡村振兴的重中之重,而乡村教师则是重振乡村教育的关键。目前,国家高度关注乡村师资队伍的建设与配置,《乡村教师支持计划(2015-2020年)》等文件指出,要持续加强乡村教师队伍建设,为乡村教师提升专业素养、甘于奉献、扎根乡村教育的实现提供制度保障。然而,尽管我国对乡村教育与教师的支持与保障水平在提升,乡村教师的留任工作依旧困难重重。国家给予乡村教师的待遇福利、生活保障已经较为改善,但也仍存在下不去、留不住的难题[1]。乡村教师流失困境的解决已不能仅从福利待遇的完善来着手。教育生活中的权利、爱、正义等隐性问题难以为国家理性所掌控,也难以依靠教育资源的指标分配来解决[2]。物质与经济投入不再是钳制教育发展的主要因素[3]。此外,心理孤独感、乡土文化适应度、专业发展前景等逐渐成为相关主体是否愿意去往乡村从教、留任的关键因素[4]。因此,乡村教师要扎根于乡村,不仅需要政策与待遇的外在支持,更需要唤醒与重塑乡村教师内心眷恋、奉献乡村的乡土情结和信仰。

一、乡村教师教育信仰的四元蕴涵

信仰的本质是人类在意义追寻中对于历史性自我的超越与升华[5]。它能由内而外地塑造人们的行为表征,是对唯一性真理的坚守[6]。信仰犹如韦伯所说,是对个体及他所体悟、形成的道德规范之超越性、非凡性的“献身与效忠”[7]。教育生活是将现实人的培养作为发展使命的特殊生活形式,它同样需要教育境域中的信仰即教育信仰[8]。教育信仰即教育生活中教育者對于人之主体及教育应然价值的极高尊崇与坚守,它是教师责任感与效献力的源泉[9]。乡村教育生活有着独特的乡土气息,其生活方式、价值理念与城市存在较大区别。对于教育者而言,信仰不可或缺,“没有信仰就不成其为教育”[10]。乡村教育有其独特的教育信仰,当带着教育知识、实践经验、从教信念的教育主体开始乡村教育生活时,乡村教师教育信仰便开始形塑。乡土情怀是乡村教育信仰之源,乡土文化则作为信仰媒介。因此,乡村教师教育信仰便是教育者在乡村教育生活中对乡村教育事业与乡村教育本然价值的高度认同而生发的对乡村教育的坚守与效献,它会在乡村教师的精神焕发与行为践行中得到联合呈现。乡村教师只有生发出对乡土文化和乡村教育的执着与奉献,将乡村教育作为教育信仰的载体,将学生作为神圣对象,才能完成乡村教师使命。石中英认为,教育信仰是教育主体“学习、认同、生活、体验、反省、凝聚、提升的结果”[11]。乡村教师需要在乡村教育场域的文化感染与实践创造中完成教育理性认同与活动省思,生发出教育使命感与教育自觉,才能形成乡村教师教育信仰。

1.乡村教师的教育理性认同

教育理性认同在过程上反映的是对乡村教育知识与经验的理性认知、批判、验证;在结果导向上呈现的是对促进人的发展的教育活动目的和培养全面而自由之人的教育精神追求的高度认同和持奉[12]。杜威认为,人们因具备共性而能共存于同一共同体中[13]。同一范畴内的主体必然存在着共同认可与尊崇的价值理念即理性认同。乡村教师不仅指个体,也代表共同身份,他们应具备共同的认知与信仰,坚信“教育可以培养出既能自我实现又对国家有用的人”[14]。乡村教师教育本质性的热爱与认同,是经过感性经验与理性反思的反复飞跃生成的。回归至教育本原的乡村教师要长存教书育人的家国情怀[15]。乡村教育与乡村教师不意味着差与落后,通过乡村振兴,乡村教育与乡村教师可以拥有自己的教育话语权,但实现转变的首要条件便是要乡村教师对乡村教育有着理性认同。教育理性认同是基于爱与善良之上的、带有乡土情怀的、理性化的教育认同感。

2.乡村教师的教育活动省思

教育教学是一个动态、灵活的过程,作为教育者应时刻以内外结合的教育活动省思与教育境域、多元主体互动,促成自我道德提升、教育活动完善与教育信仰生发。乡村教师的教育自省是指在乡村教育的场域实践中,教师对自身的教育认知、行为、道德等的合理性批判。教育信仰直接支配教师的教育行为,帮助其认同相关联的生活,最终造就出应然的人[16]。强大的教育信仰能有效规制乡村教师的不合理心态及其外延,并能使之合理化。乡村教师要持续地进行自我对话与省思,不断地完成自我约束与提升。除主体自我省思外,乡村教师教育信仰的塑造也需要对自身教育指导行为进行批判性反思,进而为教育活动的改进建构操作性策略。乡村教师的行为反思主要指乡村教师对自身教学授课、道德指引等实际性教育动态过程的行为性反思。乡村教师教育信仰的形塑与强化“需要对个体教育行为的反省指导来进行”[17]。此外,省思意识与能力亦必不可少。当主体的省思意识开始被唤醒,教育的精神因素才能形成;当主体的省思能力不断得到强化时,教育信仰才能在实践考验中得到稳固。

3.乡村教师的教育使命感

教育信仰是一种精神崇敬与追求,于主体之外、践行之时则显现为一种教育使命担当,在担当行为从外在产生反应作用于主体的情感机制时,教育使命感便油然而生。教育使命感是乡村教师基于教育理性认同,在认识与承担乡村教育使命的过程中产生的乡村教育热忱。教育使命感是鼓舞乡村教师将教育认同转化为信仰实践的场域媒介,是践行与延续教育信仰不可或缺的中介力量。乡村教师应当具备教育使命感,没有乡村教育使命感,就难以称其为乡村教师,最终只能沦为工具人,难以体认到乡村教育的重大意义,也难以得到社会认可。乡村教师的存在绝不能是投机和敷衍的,而是全心促成乡村少年知识与道德发展的伟大引导之力[18]。教育使命感能凝聚和推动具有同样使命感的个体形聚为一股共同的乡村教育合力,最终促成乡村振兴。

4.乡村教师的教育自觉

在教育认同、省思、使命感的精神运作下,教育信仰才得以化生为教育自觉。作为一种精神现象的教育信仰,其行为展现是终极蕴涵与目的,教育自觉是教育信仰的意义衡量。所谓乡村教师教育自觉,是指乡村教师在教育实践中累积生成的、对乡村教育的使命感与担当热情。在教育自觉的光辉指引下,乡村教师能自发对专业发展属性、趋势进行确证,并批判性地检视自我的专业理论水平与实践能力,将乡村教育的振兴理想与实践发展作为一种职业自觉与人生追求,最终形成价值与行为的自觉融合。要形成乡村教师的教育自觉,须融合文化与职业自觉。乡村教师与城镇学校的教师不同,其自身的地域、经济地位、社会地位特殊性首要地决定其要做到文化自觉,而形成文化自觉的前提是对乡村文化的内心认同。在对乡土文化产生深刻认同、把握后,乡村教师才能产生发展与创新乡村文化的“主动担当”[19]。乡村教师对职业的合理性认知是职业自觉形成的另一关键,乡村教师的职业自觉是对乡村教育有着强烈的职业担当与厚重使命感[20]。

二、乡村教师教育信仰的生成逻辑

1.信服教育本真,培植教育信仰的認知根源

真正的教育能激起人的善良与正义之心,确立适切的自我认知,并使其能勇敢真诚地探索爱与真理。教育的本质是“教育爱”[21]与信仰人。其一,爱与善良是最朴质的情感,对学生与教育的大爱是教育最原初的存在意义。它们能给予教师在教育实践和追寻教育理想上的力量支撑。其二,信仰人,是教育的对象与目的。教育的使命指向人,教育的目的为了人的成长发展。乡村学校在师资队伍、教学设备等方面上难以企及城市学校,但在教育使命与教学情感上与所有学校是一致的,这是对“教育具有根本性价值这样一种观念的认同和信仰”[22]。

爱与善良、信仰人的情感有助于乡村教师在面临现实诱惑、时代变迁时能固守爱学生、爱教育的使命初心。教育本真怀着伟大的振兴使命而来,与此同时,乡村教育与乡村教师也肩负着乡村复兴的重任而至,乡村教育教学应尊崇具有乡土蕴味的乡村教育本真。乡村教育的成功既取决于“人的回归”即乡村教师与学生的本心回归,又取决于其是否能契合于乡土与教育的本真。认知理念作为信仰生成的知识基础,它能给予人自觉反思的能力。信服教育本真能使乡村教师的人生信条得到洗礼,在面临困境时也能让其生发攻坚克难的信心毅力。如此,教育信仰的存在便使得乡村教师得以确证“为何信仰”的根本问题。

2.守持学高身正,夯实教育信仰的职业奠基

教育发展需要教育资源的支撑,实现乡村教师资源的优质均衡配置是乡村教育发展的首要任务。乡村学校由于天然劣势,无法全面享受优质资源配置。乡村学校的硬件、软件资源水平都低于城市学校。但即便如此,教师质量与教学水平尤其是乡村教师队伍的专业能力与道德素质必定要符合教育教学的标准和要求,这是人才培养的基本条件。

教师教育信仰囊括对教育本真价值的追寻与提升人生境界这两重蕴意[23]。而与教育教学活动直接相关的自我人生境界提升就是对乡村教师从教的基本要求。自我人生境界的提升蕴含着教育教学专业能力和教师道德素质的发展,即学高身正。学高意指教师教学专业能力强、理论知识丰富、综合素质较高。身正意指教师职业道德意识与行为不仅能符合师德伦理规范,也能在道德发展上给予学生指引。学高身正的乡村教师必会赢得学生、家长、社会的高度认同,进而与自我认同相融,形成乡村教师教育信仰下坚固的职业奠基。

3.秉承乡土文化,创设教育信仰的现实语境

费孝通认为,文化是人类集体为了适应自然处境而形成的系列存在规则[24]。由此,乡土文化则是乡村语境中的个体与群体为了更好地实现繁衍生息而形成的一致性的价值观念、行为模式。应认识到,教育生活是社会文化的构成之一,乡村教育作为乡土文化的重要组成,是乡村未来发展创新的基础支撑,而作为乡村学校灵魂的乡村教师更是传承与创新文化的关键主体。乡村教师教育信仰的形塑必然要以乡土文化的批判性认同为着眼点,进而不断地在教育活动设计与开展中得到应用与发展。当下,乡村社会与乡土文化会面临发展的一时困滞,遭受“土的束缚”。《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中明确指出,应传承与发展乡村传统文化,展现乡村文化的现实生活价值。乡土文化正不断被赋予时代内涵,有着汇聚民意、化育民心、正化民风的文化感染力。有学者指出,乡村教师队伍建设的核心在于“保留其乡土性”[25]。如此看来,秉承乡土文化应成为乡村教育者的专业素养。新时代的乡村振兴举措预示新的光辉的乡土历史即将到来,而乡村教育也必将打破旧的乡土束缚迎来新的乡土时代。乡村教师只有充满乡土情怀和对乡村教育的热忱,才能更好地扎根乡村教育之中。

4.效献乡村教育,铸就教育信仰的价值归依

乡村教育承担着我国半数左右学龄儿童接受义务教育的重任,但却是我国公共服务领域中的短板。因此,办好乡村教育是历史与人民作出的选择,奉献于乡村教育应是乡村教师的主动选择和光荣使命。乡村教育本质是解放乡土主体的价值潜能,协调人之整体性与主体性,进而“实现乡村儿童全面和自由的发展”[26]。相对落后的乡村教育必须要通过扶持举措以阻断贫困代际传递、去除乡村愚昧及消灭阶层固化,办出令历史与人民满意的教育。

乡村振兴已成为我国复兴建设的主旋律之一,创新实践人才是铸就乡村振兴事业的内在利器,人才培养依赖于教育且只有乡村教育才能更好地培育出乐意回乡的扎根型人才,进而为乡村振兴注入新鲜建设动能。从国家层次上思考,如何建设一支专业素质过硬、职业信仰坚定、扎根于乡村的教师队伍是未来乡村教育发展的关键。要想更好地实现乡村教育振兴,就应当让乡村教育成为乡村教师的信仰与理想。从乡村教师主体来看,乡村教师只有将乡村教育作为安身立命与职业向往之所在,才能实现对乡村教育的效献。乡村教师的角色转换与素质提升不仅靠政策,更需要他们对乡村教育的认同。外部的物质、政策保障均可通过政府行政力量、社会力量推动,唯独乡村教师内心的思想价值观念需要教师从精神情感上实现自我超越。

三、乡村教师教育信仰回归的进路

1.汲取教育专业知识,生成乡村教师理性认知

人类难以认识到自我沉睡的潜能,须以教育唤醒。人的无限可能性需要教育来激活,以此促使人的才能以各种形式展现出来。乡村教师的教育信仰须以教育理性认知为基础支撑,而理性认知的生发就不得不依赖教育与自我教育即以教育知识的汲取形构乡村教师教育信仰。知识乃信仰之基,高尚的教育信仰建基于科学教育知识。没有科学的教育知识,教育信仰的形成也就无以为继了。科学的教育知识既包含传统教育的可取精华,也包括现代教育的理论与经验内容。乡村教师要在教育知识的汲取中生成对教育和乡村教育的理性认知,并将之付诸于教育活动实践。

教育知识的汲取要依靠内心的自我启示和外部情境激发。其一,借助于教育经典的精神洗礼能有效促成乡村教师对教育本真的认识。教育经典名著是人类教育思想与智慧的集成,它们能深刻地记录下古今中外大教育家、哲学家们热忱、坚定的教育哲理,能够在乡村教育的困境中赋予乡村教师丰富的教育知识理念及对教育的崇高使命感,教會教师热爱教育、信仰人、关怀学生,生成自觉性的教育理想与责任心。其二,充分发挥榜样的育人功能,帮助乡村教师生发教育使命感。杜威认为,“榜样的力量比格言大得多”[27]。榜样激励具有唤醒和正向强化的作用。伟大教育家、优秀乡村教师将自我奉献于教育事业的事迹能大大激起乡村教师个体的教育理性认知,强化教育信仰力量。

2.省思教育教学实践,培育教师知行自觉

教育信仰的生成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在科学知识的基础上不断省思、完善,最终走向由思想内蕴到行为表征的教育知行自觉,这是一个动态化适应调整、螺旋式上升的哲理探索过程。在教育知识理念的基础上,乡村教师要适时对教育实践、自我思想与行为进行理性地批判反思,要在内外省思中实现教育信仰的知行自觉。

乡村教师的内外省思既要做到教育自省,又要接受外界的教育行为指导并进行教育指导行为的反思。首先,乡村教师应学会理性的自我省思。教育信仰的渊源与内容会随着时代而变换,乡村教师要学会依照乡村教育需求对自我教育信仰进行清醒地批判,更新信仰的具体内容,认真检视心行言语,也应固守教育信仰的本真精神。其次,乡村教师应当接受外界的教育行为反思指导,进而做到专门的教学实践反思。新入职的乡村教师要通过“老带新”的教育帮带机制、入职培训吸取教学省思的经验理论,迅速以专业化的教育实践省思培育教育知行自觉能力,完成乡村教师角色认同与转换。度过适应期后的乡村教师也应借助于专业发展培训、经验交流进一步提升教育行为反思能力,增强文化与职业自觉的履行力,强化乡村教师的责任担当与使命。

3.形塑乡土文化认同,激发乡村教育情怀

乡土文化知识是乡村教育中的重要内容,摒弃乡土就等于放弃乡村教育。乡村教师作为乡村文化发展主体,应负起传承与创新乡土文化的伟大使命。对于乡村教师而言,无论是传统文化的传承亦或是教育信仰的确立,他们都要与乡土文化共生于乡村场域中,并在此中形塑对乡土文化、乡村教育的认同感和使命感,激发乡村教育情怀。“知识空洞者,其信仰必渺茫。”[28]若乡村教师接受不到乡土文化知识的熏陶,就难以对乡村教育产生热爱与眷恋,也难以生成乡村教师教育信仰。陶行知也说,如若乡村教师都能历经“农民甘苦化”,则他们必能使得广大乡村变成天堂[29]。

教师身份认同的建构需要从其存在境域的历史中去找寻教师应然的“身份感、存在感和价值感”[30]。由此,乡村教师扎根乡村教育的先决条件就在于乡土文化能否为他们高度认同。可从如下路径形塑乡土文化认同。第一,对乡村教师而言,他们应积极参与到乡土文化活动的传承、创新中去,逐渐与当地文化相融合,激发乡村教育情怀。通过与乡村生活方式、民风民俗的不断交流与理解,与之产生文化情感,加深乡村教师的乡村文化认同。第二,建立乡村教师入职宣誓制度,发挥教育仪式的潜在文化功能。仪式发源于群体性表征,能“激发、维持或重塑群体中的某些心理状态”[31]。仪式是信仰的宣示,具有文化功能。正式庄严的入职宣誓仪式必会感染乡村教师并能唤起和强化他们的崇高使命感,激发其内心深处的教育情怀。

4.增强自我主体关怀,塑造乡村教师信仰力

乡村教师是具有独立意志、健全人格、高尚品质和时代使命感的生命主体。人的主体生成存在人的本质不变性、内在的可塑性及人的原初主体性这三重阻力。乡村教师的职业性质规定着他们在信仰的生成上也存在相应阻力并妨碍其角色转换与乡村扎根。乡村教师应首先确保自身有着过硬的专业本领、崇高的职业道德,这是持存教育信仰的实力要求。同时,对于乡村教师,我们必须认识到,他们的职业效能不是全面而无边界的,因而不能依靠乡村教师来解决乡村教育改革的一切困滞。尤其在这样重复性、单调性较高的职业环境中,极易形成职业倦怠与挫败感,消磨他们的教育信仰动力,也阻隔他们的乡村扎根信念。

乡村教师既要保证职业要求,又要维系信仰动力。如此,乡村教师应达成生存状态、专业发展、职业道德这三个层面的自我主体关怀。第一,在自我生存状态上,乡村教师应适时地容纳关爱自我。乡村教师要理解“金无赤足,人无完人”的哲理,学会接纳现实与自我的不足,减少不良情绪和挫败感,体悟内心的使命与真诚,让内心持续增添扎根乡村的信念勇气。第二,在专业发展上,乡村教师应对他任教科目的专业性有着较高水平的领受力[32]。每一个乡村教师都要学会在教育活动中开展创造性劳动,持续地改善工作,提升教学专业水平。第三,在职业道德上,乡村教师须拥有高尚的德与行,时刻保持自我道德的批判反思。师生是平等的“对立统一体”,乡村教师要以德行感染、引领学生的道德成长,“这既是自己从事创造性教学与研究工作保证,也是对学生发挥主导作用的力量源泉”[33]。通过增强自我主体关怀,形塑教育信仰的动力与实力,能有效助力乡村教师扎根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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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龙冠丞(1995-),男,广西柳州人,南宁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硕士生;张瑞(1980-),女,河南项城人,南宁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副院长,副教授,硕士生导师,博士。]

【责任编辑  郑雪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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