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汉语国际教育线上课程得失

杜 欣 辛 鑫

（辽宁大学国际教育学院 辽宁 沈阳 110036）

由于疫情原因造成的国际间往来的不顺畅，在国内疫情平稳、所有学校都恢复线下授课的时候，汉语国际教育仍继续采用线上授课的方式；因此，研究如何有效利用现代教育技术开展教学，总结一个阶段以来线上汉语教学的得失是一个很有意义的课题。

一、后疫情时代线上汉语教学的必要性

后疫情时代，传统的线下教学模式无法正常运转，截至2020年5月8日，全国在线开学的普通高校共计1454所，参加在线课程学习的学生达23亿人次[1]，而且全球的线下汉语课堂基本转成了线上汉语直播及录播课程，这对从事汉语国际教育的教师来说，是挑战。而随着现代技术的发展，智能教育时代的到来，线上教育技术越来越成熟，汉语学习平台也越来越多，让全世界任何地方的人们都可以随时随地学习汉语，这是机遇。在国内，今年上半年在疫情未稳、复课复学仍有困难的情况下，全国1454所高校开展在线教学，103万教师在线开设了107万门课程。汉语国际教育领域的教师也向汉语学习者们提供了大量在线的汉语学习资源，更好地满足了学习者汉语学习的需求，也尽可能地优化了汉语学习者及汉语教师的学习体验，这些都是经验。由此，在后疫情时代的大背景下，如何抓住机遇，应对挑战，并在充分整合利用先进的媒体资源和他人的优秀经验基础上开展好汉语国际教育的线上教学，是教师亟须解决的一个问题。

二、线上汉语教学呈现的优势及特点

1.提供更优化的交际环境，实现课堂内外的连接

汉语国际教育教学主要是语言教学，即使在网络技术飞速发展的今天，语言教学中人的因素即教师的主导作用依然是非常重要的。在常规语言课堂教学中，设置情境、模拟真实语言情境是常用的教学方法，构建接近真实的交际场景更是教师要努力设置的内容。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往往采用描述的方法来设置，线上网络教学开始后，由于网络技术的支持，且又随着在线教育技术的发展以及成熟，我们有越来越多的机会找到优质的视频资源，或做出更接近真实形象的动画或PPT文本，给语言学习者提供了更接近于现实的交际场景，使不在目的语环境中的学习者也能真切地感受汉语环境的氛围，创造了虚拟但很逼真的汉语学习环境，使汉语学习者既能快速学习，还能有效习得，在场景中完成了现实的交际任务，锻炼了社会语言能力。而且现在慕课平台的发展越来越趋于成熟，慕课平台的课程具有以下特点：资源的大规模公开性；资源的多元选择性；以名校名家为代表的课程资源的优质性等[2]。另外，对在目的语环境中的学习者来说，线上汉语学习也并不是多余的，它更适用于文化课。语言是文化的重要载体，学习语言必须了解其背后的文化。正如美国语言学家Sapir（1921：234）所言：“毋庸置疑，语言与文化的内容息息相关。在某种意义上，一种语言的词汇或多或少地忠实反映了其所服务的文化，这是完全正确的，因为语言的历史和文化的历史是沿着一样的平行线相辅而行的。”[3]但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教师只靠单一语言的描述难以呈现给学生丰富的文化样貌，而学生的想象究竟到了哪个点也是教师不可控的，文化介绍得很多，可是理解得很少。而在线教育正可以补足这一点。各高校的慕课及近年来的汉语微课资源越来越丰富，质量也越来越高，汉语教师可以在文化课中或者进行文化内容的教学时，通过这种线上教学视频的形式，建立课堂内外的连接，让学生能够在课上感受真实文化环境带来的冲击，丰富扩大文化知识，将汉语课堂所学立体化、真实化、生活化、细节化，并且与现实生活紧密联系在一起。仅以“生活文化”为例，在教学中国菜的有关文化内容的时候，我们可以下载最受学生欢迎的“西红柿炒鸡蛋”分步讲解的做法，甚至可以直播老师在家里做菜的场景，增加学生的代入感和参与意识；也可以让学生“做中学”，找到合适的烹饪环境，录制自己做中国菜的小视频，这会达到由于线下教学环境无法获取的效果。给学生讲解“买火车票”，可以展示火车的硬件，比如“硬座、硬卧、软卧”，还可以在线上登录12306的铁路官网，在大家的指令中教师模拟购票，用这种可视化操作来实现线上购票的指导，这同样是线下汉语教学不能达到的效果。

2.直观形象的汉语教学和可供反复观看的教学内容强化了二语学习者的记忆

提到线上教育技术，很多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生动、形象、直观和便捷等形容词。在汉语课堂上，尤其是初级阶段的汉语课堂，教师直观、形象地展示教学内容非常重要。而且心理学研究表明，在我们人脑的记忆活动中，形象信息的记忆要比语言文字信息的记忆牢固得多。因为人们的认知过程一般是从直观到抽象，再从抽象到具体的过程。以微课在汉语课堂上量词讲授为例。量词是教学重点，也是教学难点，因为在词典中，一个量词往往有很多不同的义项，一个义项又可以搭配不同的名词，量词的用法也因名词的不同而不同，而且在印欧语系中量词又比较贫乏，外国学生就容易在学习汉语的过程中误用量词。如“张”作为量词的义项主要有四个：一是用于纸、皮子等：一张纸、两张画、十张皮子和三张铁板；二是用于床、桌子等：一张床、四张桌子；三是用于嘴、脸：两张嘴、一张脸；四是用于弓：一张弓。在一节关于汉语量词的教学微课中，可选用前三个常用义项进行讲解，教师可把量词义项所对应的名词以PPT形式，如名词的图片呈现在量词周围，这样不仅有助于名词和量词搭配，记忆也更形象更深刻，还有助于复习学过的名词，温故知新。教学内容亦可供课后反复观看，有助于记忆的强化。

3.多元化的信息输入提高了学习者综合技能

线上汉语教学是利用多媒体手段和多元化信息来辅助汉语教学的。多元化信息输入不仅指输入方式的多元化，还有教学资源和教学素材的多元化，二者共同为提高学习者综合技能提供了条件。输入方式的多元化可以帮助学习者从不同层面理解并掌握教学内容。作用在视觉、听觉中的技术手段可以协助教师在教学过程中形成一种综合性的教学方式，教师在备课时就利用多媒体手段，如声音、图像和情景等信息输入的方式，把听、说、读、写有机地结合起来，由此提高学生的整体语言综合技能。

教学资源和教学素材的多元化。多媒体的应用促进了教学资源的整合，并丰富了教学素材，便于教师多维度地展开课堂教学内容。多样的教学资源可以提供给学习者大量不同类型的信息，有些信息可能激活了学习者脑海中的已有图示，激发了学习者的学习兴趣，教师在此基础上再进行拓展、操练实践，既丰富了语言知识，又提升了语言技能，将知识和技能紧密地结合，提高了学习者的综合能力，收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

三、线上汉语教学的缺陷

1.在线教育技术不能充分满足汉语教学的需求

线上教学是课堂教学的补充，也是教学改革的一个亮点[4]。基于现实情况来看，虽然网络技术与汉语教学的结合已经非常普遍，甚至可以说汉语课堂离不开网络技术的支持；可是在二者结合过程中，技术仍然只作用于技术层面，无法完全融入教学过程，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以初级阶段语音教学为例。在线上汉语课堂中，汉语教师同线下课堂一样展示声母韵母发音的位置及过程，线上课学生通过看图或者看视频听标准语音并模仿。但是线上教学缺乏师生间的互动，教师不能准确识别学生的发音问题并迅速找出原因，即使直观的图片或者视频动态地演示了舌位和口型的变化过程，教师仍无法准确地观测到学生的课堂反馈；因此，在线教育技术并不是万金油，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2.在线教育技术的过度使用和无效使用

数字技术正改变人类的活动，从日常生活到国际关系，从工作到休闲，并且正在重新定义私人生活和公共生活的多方面[5]。汉语教师在课堂中使用在线教育技术时，容易产生两种极端现象：一是滥用，即过度使用。技术在一节课中占据了更大的比例，成了主角，学生充分的理解是建立在视觉观察基础上的，缺乏技能的训练。本来在线下课堂中，我们为了提高学生的训练机会甚至倡导去PPT化，但是线上却不得不采用泛PPT化的方法。二是多媒体技术的误用，也就是无效使用。教师只是把本应在板书上呈现的教学内容呈现在课件上，没有真正发挥线上汉语教学的作用，教学效果并不理想。究其原因，一是由于目前多媒体汉语学习资源获取渠道有限、程序烦琐，教材却更新快，二是汉语教师技术掌握不到位。虽然在线教育技术已经非常成熟了，但在汉语教学中，视频教学素材和教学资源仍然不是很丰富，与教材配套的教学资源欠缺，需要教师制作教辅材料。教师自行录制和剪裁视频要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而且质量不一定能得到保障。对多媒体技术掌握并不熟练的老师来说，只把线上汉语课堂当作线下课堂的替换，没有实现真正意义上的转换；因此滥用和误用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线上汉语教学的效果。

四、有效进行线上汉语教学的建议

以上研究可见，对在线教育技术与汉语教学的结合还需要进行深入研究思考，无论是在线汉语直播课还是汉语微课，在技术的应用过程中应考虑整体教学设计，照顾不同的课型及学习者的需求，在教学中以学习者为中心，立足汉语课堂，通过科学的方法选择合适的教育技术，使线上汉语课与在线教育技术紧密联系，实现有效教学的目标。

另外，完善多媒体素材库和资源库是根本，只有共享优质的汉语课件等资源，才能发挥多媒体资源的优势，进而真正提高汉语教学的质量。在教育领域，线上教学在某种程度上意味着高效、便捷，但多媒体汉语教学资源对汉语教学来说还很薄弱，急需开发。这不仅需要广大汉语教师为素材库提供资源，还需要学界开展汉语教学中不同媒体技术的有效性实验研究，从而使汉语教师在以理论为基础，以技术为依托的条件下，顺利开展多媒体汉语教学，提高教学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