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化型甲状腺癌患者131I治疗后不确定反应的影响因素分析

2021-12-04 08:24罗玲玲夏俊勇张然卞岍雨姚晓波
实用医学杂志 2021年20期
关键词:甲状腺癌影像学因素

罗玲玲 夏俊勇 张然 卞岍雨 姚晓波

中国科学技术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核医学科(合肥 230001)

放射性核素131I 是治疗分化型甲状腺癌(differentiated thyroid cancer,DTC)患者的有效方法,可降低其复发率、改善患者生存状况[1-2]。2015年美国甲状腺协会(American Thyroid Association,ATA)对131I 治疗后的疗效反应进行了分级,同时提出了动态评估的概念来管理患者[3],其将治疗反应分为疗效满意(excellent response,ER)、不确定反应(indeterminate response,IDR)、血清学反应欠佳(biochemical incomplete response,BIR)和影像学反应欠佳(structural incomplete response,SIR)。经131I治疗后的ER 患者复发率很低,仅1% ~4%;BIR患者出现结构性病变的概率为20%,针对血清Tg 或TgAb 水平上升者需要额外的评估;SIR 患者50%~85%呈疾病持续状态,需要额外治疗或积极的随访。尽管IDR 患者通过持续监测非特异性影像学病变和(或)Tg 水平升高进行管理,但在随访期间,15%~20%的患者发展为结构性疾病,患者容易产生复发的焦虑。另外,与SIR 或BIR 相比,临床对IDR 的兴趣相对较低,这使得针对这一问题的临床研究具有挑战性,且目前国内外关于发生IDR 的影响因素研究甚少。为此,本回顾性研究的目的是探讨DTC 患者131I 治疗后出现IDR 的影响因素。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回顾性分析2017年6月至2020年6月就诊于中国科学技术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核医学科行131I 清除残余甲状腺组织(清甲)治疗的DTC患者。入组标准:(1)所有患者均接受双侧甲状腺全切或次全切除术,病理证实为乳头状癌或滤泡状癌;(2)甲状腺球蛋白抗体(anti-thyroglobulin antibody,TgAb)<115 U/mL。排除标准:(1)随访过程中出现BIR 和(或)SIR;(2)资料不完整。共纳入127 例,其中男46 例,女81 例;年龄17~65 岁。

1.2 方法

1.2.1 131I治疗方法和随访所有患者131I治疗前准备和治疗方案均参照中国2014 版《131I 治疗分化型甲状腺癌指南》[4]和2015年ATA 发布的《成人甲状腺结节与分化型甲状腺癌诊治指南》[3]。所有患者术后不服或停服L-T4 2 ~4周至TSH >30 mIU/L,131I 治疗前完善血常规、ps-Tg、TgAb、TSH、颈部淋巴结超声、肺部CT 及头颅磁共振等相关检查。131I清甲治疗剂量为1.1~3.7 GBq,131I治疗后第3 ~5天行全身显像(whole body scan,WBS)。治疗后规律随访,所有患者在131I 清甲治疗6 个月后接受再次的131I 治疗或诊断剂量131I 全身显像,同时完善血清Tg、TgAb、颈部淋巴结B 超及胸部CT 等相关检查。

1.2.2 治疗反应和分组根据2015年版美国ATA指南将患者治疗后反应分为ER、IDR、SIR 和BIR。ER:影像学结果阴性,并且抑制性Tg <0.2 ng/mL或刺激性Tg <1.0 ng/mL;IDR:存在非特异性影像学发现,碘扫描有甲状腺床的微弱摄取可以检测到非刺激性Tg,但<1 ng/mL,刺激性Tg 可以检测到,但<10 ng/mL,或者在无结构性或功能性病灶的情况下,TgAb 抗体稳定或下降;SIR:影像学结果阴性,并且抑制性Tg >0.2 ng/mL 或刺激性Tg >10 ng/mL 或TgAb 水平逐渐增高;BIR:存在结构或功能性病变的证据,无论Tg 水平及TgAb 阳性与否。本研究中,依据纳入和排除标准,根据随访后相关检查将患者分为两组:ER 组(n= 81 例)和IDR 组(n=46 例)。

1.2.3 Tg、TgAb 和TSH 的测定方法均采用全自动电化学发光免疫法(瑞士罗氏C8000),Tg、TgAb 和TSH 检测范围分别为0.04 ~500 ng/mL、10 ~4 000 IU/mL和0.000 1 ~100 mIU/L。Tg和TgAb的测定值若低于界限值,分别按照0.04 ng/mL、10 IU/mL 纳入统计。TSH 测定值如果超过界限值,按照100 mIU/L 纳入统计。

1.2.4 WBS 方法德国西门子双探头SPECT(e.COM)行131I 前后位全身平面显像,使用高能高分辨型准直器,能峰364 keV,窗宽20%。平面显像采用连续显像模式,矩阵为256 × 1 024,扫描速度18 cm/min。由两位经验丰富的核医学医师(主治医师以上)分析WBS 图像,并达成一致意见。

1.3 统计学方法采用SPSS 25.0 软件进行统计学分析,计量资料显示为均数±标准差,比较用t检验,计数资料表示为例(%),比较用χ2检验。单因素分析中P<0.05 的因素纳入多因素logistic 回归分析。采用Kaplan-Meier 法对独立影响因素进行预后分析,并行Log Rank 检验,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临床及病理特征127例DTC中,ER组和IDR组患者分别为81例(63.8%)和46例(36.2%)。男46例,女81 例,年龄17~65 岁,平均(44.15 ± 10.72)岁。随访时间6~14 个月,中位随访时间7 个月。131I 治疗与手术间隔时间≥3个月患者59例,<3个月患者68 例。ps-Tg ≥2 ng/mL 77 例,<2 ng/mL 50 例。T1-263例,T3-464例。N014例,N1113例。复发危险度中危68 例,高危59 例。腺外侵犯63 例,无腺外侵犯64 例。见表1。

2.2 影响因素分析两组患者131I 治疗与手术间隔时间、ps-Tg 和TgAb 差异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而年龄、性别、TSH、T 分期、N 分期、复发危险度分层、肿瘤最大径及腺外侵犯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均P>0.05),见表1。

表1 影响IDR 的因素分析Tab.1 Single factor analysis of influencing factors of IDR例(%)

2.3 logistic回归分析及Kaplan-Meier分析以131I治疗后反应为因变量(赋值:IDR=1,ER=0),以单因素分析中P<0.05 的变量(131I 治疗与手术间隔时间、ps-Tg 和TgAb)作为自变量,纳入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显示ps-Tg ≥2.0 ng/mL是IDR的独立危险因素(P<0.001),见表2。Kaplan-Meier 分析显示ps-Tg ≥2.0 ng/mL 组131I治疗后反应差于ps-Tg <2.0 ng/mL 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01),见图1。

表2 影响IDR 的多因素logistic 回归分析Tab.2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of influencing factors of IDR

图1 ps-Tg ≥2.0 ng/mL 组和ps-Tg <2.0 ng/mL 组患者131I 治疗后反应的Kaplan-Meier 分析Fig.1 Kaplan-Meier estimates of response of ps-Tg ≥2.0 ng/mL and ps-Tg <2.0 ng/mL after131I treatment

3 讨论

IDR 患者在随访过程中15%~20%会出现结构性病变,患者容易产生复发的焦虑,应持续观察,对非特异性病灶进行恰当的系列影像检查,并监测血清Tg,观察中非特异性改变如有可疑变化,可进一步行影像学评估或行活检[3]。

Ps-Tg 水平高低与肿瘤的术后残留情况以及初始治疗后疾病的缓解、持续及复发密切相关[5]。近年来已有研究表明[6-7],ps-Tg 对131I治疗后疾病的缓解、复发、持续或远处转移的预测作用。SPAAS等[8]一项研究表明ps-Tg 值有助于预测DTC 患者的SIR。CLAIMON 等[9]一项报道表明ps-Tg 是第一次131I 治疗成功的独立预后因素。PARK 等[10]研究报道了ps-Tg 可独立预测治疗后反应,当ps-Tg >2.0 ng/mL时更容易出现非ER。本研究发现,ps-Tg >2 ng/mL 患者IDR 发生率(57.1%)明显高于ps-Tg <2 ng/mL 患者(4%),与PARK 等[10]、JEONG 等[11]研究结果类似,且本研究中Kaplan-Meier 分析显示ps-Tg ≥2.0 ng/mL 组131I 治疗后反应差于ps-Tg <2.0 ng/mL 组,因此对于ps-Tg ≥2.0 ng/mL 的患者应加强随访。LI 等[12]一项研究报道如果术后131I 治疗延迟到3 个月后更容易出现BIR 和SIR。本研究显示131I 治疗与手术的间隔时间不是IDR 的影响因素,与JEONG 等[11]研究结果一致。

DTC 患者TgAb 能一定程度上预测疾病状态,TgAb 水平的升高、降低或稳定提示肿瘤是否持续或复发[13]。本研究中TgAb 是IDR 的可能影响因素,但不是独立影响因素。本研究中为避免影响Tg 值测定而排除了TgAb >115 U/mL 患者,可能一定程度上影响了结果的分析。肿瘤大小与肿瘤的侵袭性以及预后相关[14-15]。有研究[16-17]显示,肿瘤直径与DTC 的复发转移密切相关,肿瘤直径越大,预后相对越差。既往研究[9-10]报道年龄和肿瘤大小是131I 治疗后非ER 的影响因素,但在本研究中,年龄和肿瘤直径大小与131I 治疗后IDR 无关。有报道[18-19]表明男性和颈部淋巴结是DTC 患者预后差的影响因素,本研究中性别和颈部淋巴结不是131I治疗后IDR 的影响因素,与JEONG 等[11]研究结果一致。DTC 侵及甲状腺外组织时手术切除率低,具有局部侵袭性强和远处转移率高等特点[20],影响患者的预后。因此,笔者假设存在腺外侵犯的患者131I 治疗后可能更容易出现IDR,但本研究表明腺外侵犯与IDR 无关。

本研究局限性在于:第一,由于本研究是回顾性分析,可能存在一定误差。第二,因为这是一项单中心研究,所以研究对象的数量相对较少。第三,由于本研究随访时间较短,未能行生存分析,有待于进一步研究。

综上所述,ps-Tg、131I 治疗与手术的间隔时间和TgAb 是131I 治疗后IDR 的可能影响因素,其中ps-Tg 是IDR 的独立影响因素。性别、年龄、TSH、T分期、N 分期、肿瘤最大径、腺外侵犯及复发危险度分层与131I 治疗后IDR 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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