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入研究主题的学术影响力评价研究

李 蓓，周柯为

（1.中南大学 生命科学学院，湖南 长沙 410013；2.中兴通讯河源有限公司，广东 河源 517000）

作为大学的基本单元，学科是负责科学研究、教学和社会服务的载体。［1］世界一流大学闻名遐迩的原因在于它们均在各自的学科领域拥有世界领先的学科发展水平，如剑桥大学的数学、哈佛大学的医学和法律、斯坦福大学的统计学与运筹学等。破除“唯论文”并不意味着否定“评价”，而是拒绝评价对象与评价体系的唯一性。［2］数量评价指标不能充分体现学科研究在内容、主题和质量上的差异。在探索学科学术影响力评价方法时，要注意结合研究主题与研究前沿，建立多维且具有学科特色的评价体系。文献计量-补充计量-研究主题三维评估体系能更好地监测和把握学科的定位和研究重点主题。［3］本文通过构建多维计量和主题相结合的学科学术影响力评价体系，以化学学科为例，对我国高校的学科学术影响力进行分析，并在此基础上提出完善评价体系的对策。

一、研究现状

国内外学者在学术评价方面的研究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类是学术影响力计量研究，另一类是学科主题研究。

（一）学术影响力计量研究

文献计量指标测度的是对科学研究的贡献。传统的文献计量指标有被引次数、h 指数、p 指数［4-5］等，另外还有其他计量指标，如核心数据库的收录状况可用于衡量权威检索机构对大学学术研究的关注程度；在世界范围内具有较强学术影响力的刊物发表论文意味着受到国内外同行对研究成果的认可；高被引论文数量体现了某一学科领域的研究热点和趋势等等。这些文献计量指标在计量学术影响力时侧重点有所不同，在研究不同主体（个人、期刊、研究机构、学科）使用的文献计量指标也有所差异。

补充计量指标主要反映学术文献在网络环境中产生的影响力。社交媒体成为知识信息传播的媒介之一，Altmetrics（Alternative metrics，补充计量学）已进入人们的视野［6］，成为学者们用于评价学术文献影响力的另一重要的指标数据。［7］目前，补充计量指标已频繁用于学术文献、期刊、学者的影响力评价［7-9］或者检测Altmetrics 数据的适用性［10］、补充计量指标与文献计量指标的相关性［11］等。常用补充计量指标包括提及量、评论量、使用量、下载量等。［12-13］与文献计量学相比，补充计量学评价对象更多元，更具有及时性与开放性，能够及时反映当前人们广为关注的热点问题。补充计量学社会参与度相对较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测度科学研究的社会影响力和学术影响力。

文献计量指标强调学术影响力，补充计量指标强调社会影响力，两类指标可以互为补充。［14］在学科评价工作中需要根据适用范围，合理构建指标体系。

（二）学科主题研究

1998 年，美国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局（DARPA）首次提出新兴主题探测的概念，并初步将其用于对新闻报道主题的探测。［15］随后，新兴主题探测被引入科学研究领域，其内容主要包括：学科主题识别、可视化分析、科技文献数据获取等。目前，学科主题识别方法主要有两种：第一种是计量方法，这种方法主要基于共词分析或者词频分析。第二种是利用机器学习、文本挖掘等技术挖掘文献潜在信息，探索学科主题以及研究热点等。

学科学术影响力的文献计量法与补充计量法相对比较成熟，指标数据比较容易获取，操作成本较低，评价结果也具有客观性和横向可比性，但不能体现学科的发展方向和研究内容，也无法探测和分析学科领域内的研究前沿［16］，这可能使得学科评价忽视与埋没真正有价值的研究成果，甚至可能发展为“重数量”而“轻内涵”的学科评估导向［17］。

因此，首先通过文献计量法和补充计量法对学科发展水平进行整体评估，再加上研究主题分析，三者相结合会使评价结果更加科学合理。

二、研究内容和评价指标设计

（一）研究内容

1.设计学科评估指标 学科学术影响力指标可以从SciVal、Scopus 等数据库中获取。根据指标的含义及使用范围，本文从中选取了20 个适用于学科评估的指标。

2.建构学科文献计量-补充计量-研究主题三维评价体系 体系中的指标可分为三类：文献计量指标、补充计量指标和研究主题指标。将研究主题纳入学科学术影响力评价体系是一种创新，能够在精细的主题分类基础上测度学术文献的价值与影响，使评价结果更加科学合理。

3.建构学科学术影响力综合评价图 综合评价图使用三维坐标轴能够更全面、更直观地体现学科学术影响力和学科特色。

（二）评价指标框架设计

笔者对SciVal 数据库已有的评价指标进行层次划分，将相近的指标进行分层归纳，最终选取了20 个计量指标并划分为三个维度来进行学科学术影响力综合评价（具体见表1）。

表1 评价指标体系

三、实证研究

（一）数据来源和收集

本文使用SciVal 数据库进行数据搜集。本文选择22 所高校的化学学科作为研究对象。这22 所高校的化学学科均列入世界一流学科建设规划名单，分别是大连理工大学、华东理工大学等等。在SciVal 数据库中，录入上述22 所高校，选择学科（QS）分类中“Chemistry”类别，时间限定为“2016—2020 年”，数据采集时间为2021 年3 月。文献计量指标数据主要来源于Published、Cited、Collaboration 模块，补充计量指标数据主要来源于Viewed、Economic Impact、Societal Impact、Awarded Grants 模块，研究主题模块指标数据主要来源于Topics 模块。

（二）学科学术影响力分析

1.文献计量指标统计分析

从Scopus 发文量来看，中国科学院大学遥遥领先，东北师范大学弱势较为明显。如表2 所示，中国科学院大学占据绝对优势（21 917 篇）；发文量在10 000 篇以上20 000 篇以下的高校有北京大学、清华大学、浙江大学。从FWCI 来看，22 所高校均大于1，说明论文质量均高于全球平均水平，湖南大学最高（1.77），最低的是华东理工大学（1.02）。从篇均被引次数来看，有21 所高校在化学学科领域发文的篇均被引次数在10 以上，最高的是湖南大学（17.1），相对较弱的是四川大学（9.7）。被引率均高于80%，湖南大学最高（88.7%），最低的是四川大学（81.8%）。从h5 指数来看，北京大学最高（133），东北师范大学最低（55）。从发文期刊CiteScore 前10%比重来看，复旦大学相对领先（49.7%），说明该校发文刊物的影响力水平较高。从高被引论文数来看，中国科学院大学位列第一，有5 902 篇论文被引次数达到前10%。厦门大学的国际合作论文比率最高（32.9%），国际合作论文比率低于20%的高校有兰州大学、东北师范大学、四川大学及中国科学院大学。

表2 2016—2020 年22 所高校化学学科文献计量指标数据

2.补充计量指标统计分析

在网络环境下，科学成果被同行浏览和阅读的频次越多，产生的学术影响力则越大。如表3 所示，中国科学院大学浏览量（513 637 次）和高浏览论文数（3 891 篇）都占据绝对优势。有19 所高校的FWVI 数据大于1，说明科学成果被浏览量高于全球平均水平，天津大学最高（1.4），最低的是兰州大学（0.9）。从篇均浏览次数来看，最多的是清华大学（32.3），最少的是兰州大学（20.8）。从浏览率来看，高于或等于20%的大学有11 所，低于20%的大学也有11 所。从媒体曝光情况来看，各所高校差异较大，区间跨度从48.8 到10 374.9，从表3 可以看到，媒体曝光计量数据较高的高校有北京大学（10 374.9）、中国科学院大学（9 004.5）、清华大学（6 230）。从FWMM 来看，只有3 所高校化学学科领域FWMM 大于1，分别是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以及中国科学院大学，说明大部分高校化学学科领域科学成果线上曝光率较低。从千均专利引用指标来看，引用次数均在20 次左右，其中，北京大学千均专利引用数据较为领先。从获奖金额来看，获奖金额达到千万级别的高校有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天津大学、浙江大学等13 所高校。

表3 2016—2020 年22 所高校化学学科补充计量指标数据

3.参与研究主题的比较分析

通过Scopus 对全球2015—2020 年化学学科全部研究文献聚类分析发现，在全球研究主题中，各所大学参与主题数目差异不大，大部分大学参与主题数目在200 左右。研究主题参与数量越多，则研究内容更多元化；全球最热门的研究主题是主题研究维度很好的评价指标；各校在不同研究主题发文量上的侧重，反映近年来学科研究的方向。

对全球热点主题进行密切的关注和追踪，结果发现，研究热度排在前1%的主题共有9 个，代表了全球最热门的9 个研究方向，根据热度排序，依次为主题1（二次电池、电动电池、锂合金）；主题2（光催化、光催化剂、太阳能电池）；主题3（石墨烯、碳纳米管、纳米管）；主题4（催化、催化剂类）；主题5（等离子、超材料、表面等离子体共振）；主题6（催化剂、沸石、氢化）；主题7（配体、晶体结构、有机金属）；主题8（有机发光二极管、太阳能电池、共轭聚合物）；主题9（气化、热解、煤炭）。

中国科学院大学和清华大学在全球最热门的研究主题中非常活跃，22 所高校活跃主题各有不同。从参与全球最热门（前1%）的9 个研究主题的活跃度来看（见表4），中国科学院大学学术生产力较强，发文量占据比较明显的优势，在主题1、主题2 和主题3 中的活跃度最高。各所高校在9 个热门主题中各有侧重，清华大学关于主题1 和主题3 的发文量较多，北京大学关于主题8 的发文量较多，浙江大学关于主题6 的发文量较多。

表4 2016—2020 年22所高校化学学科参与全球最热门（前1%）研究主题的活跃度

四、学科影响力综合评价结果

对文献计量、补充计量两个维度的评价指标进行因子分析，分别计算排名，再根据主题数、全球最热门（前1%）研究主题参与论文数、主导研究主题影响力分值这三个指标综合计算研究主题维度得分，可以得出各高校分别在三类评价框架下的表现（见表5）。从表5 可以看到，文献计量和研究主题维度分值最高的是中国科学院大学，清华大学在补充计量维度分值最高。

表5 各高校的不同维度得分及排名

（续上表）

将该三个维度的学科学术影响力分值分别投射在三维坐标系中（见图1），能够揭示其在三个维度上的不同组合情况，形成学科学术影响力三维评价结果。大部分高校处于三维空间的中游或上游位置。学术影响力综合评价三维立体图形，可以更直观地呈现学科在不同维度的优势与不足，也可以为高校学科建设提供参考依据。

结语

本文提出了文献计量-补充计量-研究主题三维学科学术影响力评价方法，并对其进行实证研究。SciVal 数据库为学科评价提供海量的数据，如何从这些数据中选取适当的指标，将其分层归类，并利用指标之间的关联性建立多维图像是本文研究的重点。本文以化学学科为例，在SciVal 数据库中提取了20 个适用于学科评价的指标，运用相关性分析，将这20 个指标划分为3 个维度：文献计量、补充计量和研究主题，系统地形成了学科的学术评价体系。研究的不足之处在于数据源结构较单一，我们未来还需要使用多源数据库对学科学术影响力进行分析，结合实际评价需要对数据源进行综合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