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拐婆”

伍建森

拐婆是南国拐村的，拐村以前叫葵村，因为村里有一伙拐人的人，臭名远扬，就被外界叫“拐村”。

拐婆以前是媒婆，乡村的适龄女孩，都外出打工，流去了城里，无女可媒，断了她的活路。她本人又四体不勤，不想下地干农活，没法谋生，后在坏人的怂恿和金钱的诱惑下，干脆做起了伤天害理的“拐婆”。

小花是拐村邻乡的留守少女，她十四岁生日前夜，在学校大门外，被拐婆用涂药的湿手帕捂了鼻子，便人事不知地被拐走。小花醒来时，已在白雪皑皑的北国之冬的民房火炕上，身边的拐婆像地主恶婆一样警告她：“这里人生地不熟，你必须听我的，不要乱说乱讲话，更别想乱动乱跑。你就给我乖乖地等着你未来的老公筹好钱来买你。”

小花听罢，全身发抖。她知道自己被拐了，强忍着恐惧与悲伤，打算积极自救。她强装笑脸，跟拐婆说：“阿婆，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大雪，想去门外雪地里，玩玩雪，堆个雪人，您看，可以吗？”

拐婆想着外面冰天雪地，寒风刺骨，料她也不敢跑，便应允带她出去玩儿会雪。小花堆了两个雪人，在雪人身上用手指写上“爸爸”和“妈妈”。她还在雪地上用双手画出一个又大又长的“SOS”的国际救援信号。小花希望有人发现这个大字，来救她出去。当然，文盲拐婆，不懂她搞的这些小动作。

过了两天，雪后天晴，午后的烈日把“SOS”的字样晒化了，还是没人来救她。小花有点儿失望，但她没有气馁，继续寻求新的脱身办法。她边帮拐婆捶背边娇羞地说：“阿婆，您看我这一身，脏兮兮的。俗话说：三分长相，七分打扮。您带我上街，买套好点儿的衣裳，我到时穿上，也好卖个好价。”拐婆說：“想不到，你人小鬼大，我们现在就去街上买新衣。”

冬天的北国大街上，行人稀少，商铺大多开着暖气，虚掩着门。她俩拐进一家运动服品牌店，挑了一套红色运动服，小花在试衣间里换上，拐婆一看，眼睛亮了。这身衣服，特别衬身材，显得小花像一只亭亭玉立的红蜻蜓。拐婆付了款，两人就打算回去。小花撒娇说：“阿婆，我肚子好饿，想去吃碗面条。好不好？”两人已出来大半天，拐婆的肚子正好也饿得咕噜叫，便拉着小花推开一家面馆的门。一进去，小花径直走向卫生间。

那天夜里，数位民警，趁着月黑风高，摸进软禁小花的屋子，抓捕了拐婆，解救出小花。在当地派出所做笔录时，一名女警夸小花：“你真聪明，昨天下午，我们先后收到两张血写的被拐求助纸片，是服装店和面馆派人送来的，然后就有了今晚的抓捕及解救行动，明早，所里将派专人送你回家。至于拐婆，她回不去了，等法院审判后，怕是要坐好几年牢。”

那两张血写的被拐求助纸片，是小花在拐婆深夜熟睡时，她扎破食指，用鲜血写在烟盒纸片上。上街那天，她又趁拐婆不注意，伺机放在服装店试衣间和面馆卫生间的。

（责任编辑/姜巧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