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红与自来白

陈春喜

中秋节是仅次于春节的一个民间美好的节日。中秋节是庆贺丰收喜悦心情的节日，是一个阖家欢乐的节日，莅时，全家人在一起吃月饼，品瓜果，喝茶赏月，是多么惬意呀！

而我认为，吃月饼才是中秋节的主题。

这不，从8月底开始，北京的各类食品商店，连同各大超市，“月饼大战”逐渐地拉开了序幕。尤其是在各大超市，月饼柜台被贴心的商家移到入口处，各种盒装、块装、散装的月饼应有尽有，琳琅满目，堆得像小山一样。再加上服务员的吆喝，顾客想不看都不行。这种热闹火红的气氛一直延续到农历八月十五这一天。

金庸先生在《倚天屠龙记》中写道：“是晚月明如画，诸路教众席地而坐，总坛的执事人员取出素馅圆饼，分飨诸人。众人见圆饼似月，说道这是‘月饼。后世传说，汉人相约于八月中秋食月饼杀鞑子，便因是夕明教聚义定策之事而来。”

在我的记忆中，只记得自来红、自来白这两种月饼。那时我家住在牛街的一条普通小胡同的大杂院里，每到中秋，母亲总是到牛街副食商店买上几块自来红和自来白月饼。后来同院的在西四清真小吃店工作的刘伯伯向我介绍了这两种月饼。他说：“咱北京人吃的自来红和自来白，红的用烫面，白的用冷水和面，做出来就是一红一白，这两种月饼都是以白糖、冰糖粒、果仁、桂花、青红丝等果脯为馅，自来红外皮上有个棕色的圆圈儿，很是古朴。而自来白则显得秀气些，皮儿上的圆圈是红色，很是好看。”20世纪50年代末60年代初，我正在上小学，能吃上一块自来红或自来白真是莫大的享受。

最让我忘不了的是1964年的中秋节，大哥从朝外到牛街看望老媽，带来了8块月饼。这月饼用纸包装的（那时没有盒），方方正正两包，用纸绳捆着，上面还有彩纸装饰，非常好看。这纸包儿有些地方都被油浸透了，看着就香。

打开包装纸后，里面的月饼比自来红、自来白大多了，周围有带棱儿的花边儿，上面还有“五仁”两字。后来我才知道这种大块月饼叫“提浆”。掰开之后，里面的馅儿就露了出来，里面的五仁分别是：核桃、花生、瓜子、杏仁、芝麻。真材实料、薄皮大馅。吃到嘴里，满口甜香，就连面皮也不像自来红、自来白那么硬，细腻、松软、鲜香。

可以说，那年的五仁月饼是我吃到的最好吃的月饼，使我难以忘怀。每当想起总是引出那一丝甜香、一缕亲情、一种怀念、一个向往。只可惜，这么多年了，一直再没吃到过那样的月饼。

现如今，月饼的品种逐年增多，改良月饼花样更新，什么凤梨月饼、草莓月饼、南瓜月饼、哈密瓜月饼，还有单、双蛋黄月饼等，自己试吃了几次，说实在的，都不太理想。倒是板栗月饼、豆沙月饼、黑芝麻月饼、枣泥月饼等还可以接受，但也不太喜欢。

自己说怀旧也好，守旧也好，总是忘不掉那记忆中的月饼。那实实在在的“五仁”，还有那古朴香甜的自来红、自来白……

自来红与自来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