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警醒和治愈

2022-11-11 04:32◎朵
散文诗 2022年10期
关键词:悲情散文诗意义

◎朵 而

《散文诗》, 如一头沉睡多年的狮子, 近年来, 从文学创作的诸多样式中异军突起, 之所以能以崭新姿态在中国文坛站稳脚跟并强劲崛起, 是聚集了天时、 地利、 人和等诸多因素的, 它既有散文诗弥足珍贵的传承性, 又有新时代赋予的使命感, 结合自然、 地域、 社会、 历史等赋予的美学维度, 凝聚了当下散文诗在广阔天地中所形成的神秘的精神力量。

非洲民族文学守灵者——肯尼亚的恩古吉·瓦·提安哥说到:“文化上的觉醒是真正的独立, 文学应该反哺滋养它的土地和人民”, 这说明广义上文学引领整个社会、 自然、 艺术等门类的开拓、 创作, 同时又与寻根、 回馈密不可分。 写作者卧薪尝胆, 在传统创作手法中迎难而上、 寻求突破, 树立困境中的 “觉醒” 意识, 这是文学反哺式的惊人之举, 是真正意义上的反刍。 它紧贴生命本源, 实现自我救赎, 最终达成创作上的自由。

十年前, 我曾在西域呆过短暂一段时间, 与其他来自四面八方的行者一样, 从繁复城市挪出的疲惫身躯, 当真正站在灼热的沙土上, 感受头顶来自太阳和月亮的光芒, 把自己站成一棵树的样子时, 我发现时光是一本折叠又平铺的画册, 从落满城市影像的平原到西南地区, 在沙砾飞扬中如同游牧行走, 其过程本身就有开辟、 耕植的意义。 而移动的迁徙者, 从其轮廓、 身形被岁月磨损开始, 自我警醒使折射在沙层上的影像变得立体, 地域给予的人性与光芒, 韧性十足。 这很像一匹年代久远的缂丝, 从一开始就因细密和卓越奠定了根基。 无论历史如何变迁, 始终围绕光芒的创作, 拥有极高辨识度。

由此可见, 经典作品基本都经现实打磨和淬炼, 极具屠格涅夫式的哲理和冷峻色彩, 这也充分揭示了当下散文诗的另一显著特征: 身处困境却时刻保持自我清醒。

正如鲁迅用 《野草》 进行的批判、 抨击、 警示, 每个时代精神都需要一个特定的时代背景。 2021 年, 作为建党百年特殊的极具纪念价值与意义的一年, 重温革命故事, 给年轻一辈以教习,尤为必要。 今天的幸福来之不易, 历史是一面铜镜, 即便边缘已经斑驳, 但只要将过往一幕幕重塑、 演绎, “铭记” 作为一个动词, 就会始终不离不弃。 无论是上世纪末领土回归, 还是新世纪航天、 精准扶贫、 乡村振兴等形成的视觉、 声音、 图像等, 像呼麦——一具庞大的生命共鸣体, 令“敬畏生命” 作为散文诗一个新课题, 树立起不同凡响的反哺和拷问精神。

我们知道, 诗人的 “孤独和悲情” 是不会脱离诗歌而单独存在的, 并自始至终散发着特定意义下的理想主义情怀。 同时, 围绕事件的发现、 挖掘和追踪, 又引导着诗人回应现实, 无论后续形成的影像和记忆是否对焦, 被内在和外部深度解读后, 作品都更具颠覆性。 继而破坏、 解构和重塑, 形成新的坐标。 此外, 诗人天然的逻辑思维与生俱来, 类似奥运赛场上, 把握赛点的人基本都有不可阻挡的预判力、 爆发力, 在孤独中成就一个王者。

而如何从悲情中走出, 将个体悲情提升到另一个博大层面,则是散文诗与作者共同努力的方向。 约瑟夫·布罗茨基曾说:“悲伤和理智互为毒药。” ——在可控区间做到权衡和突破。 有时悲情的戛然而止或失声, 是生命停顿或反向作用, 其影响力盖过一切发声体。 这也正是当下散文诗应该具备的自控力, 从而更好地发挥她的治愈功能。

从19 世纪波德莱尔象征主义审美观, 到兰波的浪漫主义往现代派过渡和连接, 散文诗明显在往 “精神更自由” 方向过渡与发展。 创作赋予颜色、 味道、 声响以及动感等, 具有强烈超现实意义, 从形式到内容, 其渗透性和艺术性驰骋有度, 做到了刚柔并济。 散文诗作者自带敏锐洞察力、 修辞丰满又紧致、 情节有效勾勒, 同时又与事件本身高度统一, 这种散文诗无疑更具穿透力。她不仅在骨架上赋予深度思想, 在碎片式场景处理上更是蝴蝶效应, 为当下散文诗 “表达上平衡和准确” 起到与事件互为渗透和警醒的作用。 至于散文诗语言运用处理, 正如佛罗斯特所言,“语言是最有效的燃料”, 散文诗内容可密可简, 从其特定的长短句穿插、 衔接来看, 语言的运用, 情感的拿捏, 自带的诗性, 就好像时光变迁, 你捧着的流水注定消逝, 而指缝间那种流淌又有转了弯的感觉, 是一条深埋在脑际的真正的小溪, 她自然而然地流淌, 视觉和听觉是一个有效的发声器, 余音就是鸟鸣和树叶轻轻摩擦的效果。

语言在变身, 作为一件引燃诗意的秘密武器, 她穿梭于现场和虚拟空间。 无论是用晶莹透亮的词汇, 还是粗粝十足的措词,语言力度的收放自如, 修辞能力的循序渐进, 都是语言实现终极意义的必然途径。 从事件记录、 挖掘到反射、 揭示, 语言不仅为实现生命真谛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同时本身所富含的传承精神,让语言时时反过来作用于时代, 形成各类有效的诗歌文本, 成为传统意义上的经典, 具有深远的划时代意义。

新时代、 新媒体视野下, 反观当下散文诗写作, 一种巨变跨越着语言边界。

这是一种崭新的诗歌翻译流转体, 可以是单独一种语言, 也可以是二元、 三元甚至多元语言创作体系, 以纸质或多媒体形式发行、 推介, 相信日后可作为一种常态与国际诗歌交流。

另外, 创作者勇于探索、 挖掘, 并对身处的逆境毫无畏惧,大胆创作, 敢于揭示当下发生的各类事件, 从悲悯中提取人生意义, 用 “虚实” 结合, 或是超现实手法来无限抵近真实与本质,从而实现诗歌的可塑性、 揭示性和无限可能性。 而正是这种 “无知、 无畏”, 让更多诗人在自我认知、 语言辨识、 风格特质等方面独树一帜, 也为散文诗创作乃至散文诗本体正名。

我相信, 不论是盖瑞·施耐德的垮掉派, 还是波德莱尔的浪漫象征主义, 或骨架明显的瘦形体诗先锋诗, 它们相互融合和碰撞,势必引发共鸣效应——深入内心, 叩问灵魂。 这是世界事物本质在现实和个人意愿中的冲突成果。 从矛盾中走出的人, 特别是精神世界和物质世界互为剥离时, 面对 “围城” 意识的破裂、 倒塌,提出重建一个新城堡, 让 “走出和踏进” 可以互通, 最终找到一条适合自己的捷径, 便显得尤其必要与珍贵。 当散文诗通过自身反射的思想, 与当下 “和谐、 揭示、 价值” 等美学走势, 相融相关, 作为承载自由、 警醒和治愈等精神功能的散文诗, 定将焕发出更加强大的生命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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