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宇宙的社会影响与国家治理

吕 鹏

伴随着元宇宙开辟的虚拟空间逐渐丰富、完善、便捷，社会与国家都需要做出重大的战略调整。

一、元宇宙大讨论的“三国演义”

围绕元宇宙至少有三方面的讨论。第一是技术角度的思考维度。普遍的共识方面：一是元宇宙确实是移动互联网、人工智能、虚拟现实等发展到一定程度、并出现整合范式的必然性结果；二是当前的技术发展水平尚不足以支撑美轮美奂、惟妙惟肖的元宇宙空间体验。第二是商业模式方面的评价。近年来，资本是新模式、新技术的主要推动者。一方面，有的人认为资本在初期能够发挥重要的培育作用；另一方面，也有人会认为，元宇宙是一个“新瓶装旧酒”的“智商税”项目。在资本市场，围绕元宇宙概念版块，已经出现了很大的价格波动。第三是哲学与社会方面的思辨。元宇宙具有显然的正面意义，例如推动了个体的解放、时空的自由等。同时，也有人认为元宇宙是“人类文明的内卷”，是自欺欺人的“鸵鸟”主义等。作为新事物，元宇宙对社会各界的影响，以及激发的大讨论、大思辨都具有积极的社会建设意义。我是社会学系的博士，自动化系的博士后，主要从跨学科角度来谈几点思考。个人认为，无论是从技术上、心态上，元宇宙都是“早产儿”。但是，我们现在主要是从一种展望的角度讨论它。因此，是在假设元宇宙技术问题已经解决的前提下，去讨论元宇宙给社会与国家带来了何种影响，这个是我今天发言的主要内容。当前技术发展，确实有些还不如人意，如用户体验不完美、商业模式还不完善等，没有达到心中的理想状态。因此，我们可以让“子弹飞一会”，做一些思维的畅想和逻辑的推演。可以说，每个人心目中都有一个元宇宙，我们也在生活中会戏称某人“小宇宙爆发了”。那么，我们主观认知的这种元宇宙，它应该是一种什么样子？或者它应该发挥什么作用？

我今天想讲的主要有五方面的内容。第一个要讲的是，元宇宙确实带来了一个丰满的理想，一条康庄的大道；第二个要谈一下，元宇宙给个体带来了一些什么样的重大变化；第三个问题，是现实的谨慎乐观，主要谈一些社会风险、系统风险等。第四个讲的是社会层面应该怎么办？尤其是各个国家，应该采取一种什么样的一个策略。第五个要讲一些治理性、制约性原则，确保元宇宙发展不失控、不走样、不变形。

二、丰满的理想与康庄大道

元宇宙是一种近似“乌托邦”的理想状态，对人类社会而言，是一种崇高的理想，是全人类在追求的一种状态。这种“乌托邦”理想状态尽管在当前不能达到，但是却像人类文明长河中的明灯，指引着人类社会未来的可能方向。共产主义是我们的整个国家与民族所追寻、实践的一种崇高的理想状态，元宇宙也有助于实现这种状态，元宇宙具有共产主义属性。但是，元宇宙作为新事物，我们还不能过早地下结论。共产主义有三个核心特征，第三个就是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元宇宙在此方面具有巨大的人类个体解放意义。因此，尽管不能说得太大、太满，但是元宇宙确实能够促进1/3的共产主义的实现。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觉得元宇宙是可以在社会主义建设、共产主义奋斗征程中发挥部分作用的。

我们从社会发展的趋势来看，机器人越来越能干了，好多简单重复、危难险重的工作机器人都可以完成（包括食堂做饭）。那么，人干啥？我们活着又没事干，工作机会在减少，怎么办？我们需要创设很多工作机会和场景，这就需要元宇宙技术。个体在元宇宙的工作依然是无差别的人类劳动，依然有价值与价格属性。人们无非是在元宇宙空间开辟了另外的工作与活动场域。这个场域具有很大的优势，可以解决我们很多现实的资源的限制，理论上能够提供无限的工作机会。因此，元宇宙能够在未来促进人的自由、全面地发展。我们人类个体是生命体，要通过劳动、实践来实现生命价值。在现实社会，没有这样多的工作机会。他有很多无效、“垃圾”、闲暇时间。通过元宇宙方式，他可以用一天体验很多人的一辈子，体验很多种的生命历程。这样对他生命自身的价值，也是一种极大化或者甚至是一种最大化。

所以，我们说元宇宙技术解决了个体的阶层、职业、角色、特征的限制，能够在个体有限的生命跨度之内，实现无限的人生、无限的可能。理论上无限的角色体验，进而实现个体的生命价值最大化。毫无疑问，元宇宙是对个体的一种终极的精神关怀。因此，元宇宙促进了人的自由发展。人的自由发展，指个体可以充分地使用自己的脑力、体力，调动自己的能力，发挥创造性、创意与灵感去工作。在元宇宙，这样的工作条件比比皆是。人的全面发展，以自由的发展为前提。你可以选择很多事情去做，可以体验不同的人生。比如现实中你是教师，一辈子就只是教书。但是还想知道自己能不能在其他领域获得发展，或者纯粹是体验一下，知道自己哪方面行、哪方面不行。在元宇宙，这种想法非常容易实现。例如，我可以干铁匠，我可以做农夫，我可以当士兵，我可以当将军，可以去搞军事，我可以玩策略等。

三、人类个体的数字化延伸与永存

在个体层面，元宇宙带来了一个重大的性质改变。人类自古就要追求一种不朽和永生，比如说著书立说、墓志铭、收藏文物，图的就是个体的空间性存在能够在时间维度上长久存续（永存）。当然，很多人是不自知的。正常思维的社会个体，均有实现永存的内在驱动力。再比如照片、视频，我们到一个景点，都会去拍照、拍小视频，这实际上就是通过数字化技术实现人的长久状态保存。另外，人们梳妆打扮是为了要把最好的状态保持好（需要配合照片、视频）。当前，包括我们说的医疗美容（医美），以及手机上的美图秀秀、无他相机等智能APP等，这些作用是一样的，就是要实现精美状态的长久保存。生活中，还有一些元宇宙的雏形、初级形态，包括看电影、电视剧，也是为了让我们在空余的时间能够体验别样、丰富的人生，能够体验式走完别人（剧中角色的）一生。在更宏观的国家、民族层面，《二十四史》叙事、礼仪制度等，也是人类社会追求不朽的集体性、社会性实践。

在元宇宙时代，对个体而言，具有划时代的重大意义，开辟了人类个体化存在的新历程。在传统社会，个体主要是“生物意义上的人”，通常是发挥生物能，在社会中生存、发挥社会作用。少量的精英（读书人）靠脑力服务社会，谋求生存、地位与资源。在工业社会，社会化大分工出现了，人主要是被职业所定义，你所从事的工作，在很大意义上就定义了你的存在状态。随着社会的进一步发展，基于PC的第一代互联网开始出现，我们进入了信息社会。在信息社会，个体的定义属性开始扩展，除了之前的工作，还可以用场域来定义人。个体在现实中从事特定的工作，同时在网络虚拟空间同样也可以进行劳动、工作。信息社会，首次实现了不在场的社会活动，这样，社会交易活动就可以在虚拟的信息社会完成，这种趋势影响至今。进入新世纪，人类开始进入移动互联网社会。在2G、3G 时代，移动互联网的体验感并不强，人们通常用流量阅读“手机报”，但是到了4G、5G 时代，体验感、带宽速度等均获得了重大提升，人类开始全面进入移动互联网时代，随着数据与信息变得极大丰富，这个时代也被称为“数字时代”。随着数据的边际红利递减，人们开始进入智能社会，元宇宙就是典型的智能社会类型。元宇宙实现了个体的数字化延伸。随着“奇点”的到来，物质生活的吸引力最终被精神生活世界的吸引力所超越，可以考察自己用手机的时间占比，这种增长的趋势以及上瘾的程度，大概就可以理解这个势不可挡的过程。

很多人（包括我在内）认为，元宇宙将实现个体的数字化“永生”。这里面说的是思想层面，不是身体层面，身体层面的永生是医学、生命科学要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说在元宇宙时代，个体的思想会永生？第一，个体的元宇宙的生命是可以全过程地数字记录的。这种记录是全过程、全息、动态更新的，而且技术上没有难度。第二，个体的生命是可以重启和重来的。在元宇宙，个体可以选择一个生命体进行体验，如果反悔，也是可以重新来过的。第三，是它可以互动和互换的。由于生命是数据化的，过程是数据化的，那么生命历程必然是可以互动、互换的。当然，前提是“脑机接口”问题的解决。第四，生命是可以继承和叠加的。我们把现在的一些大事过10 年之后再加载，就是生命的继承和叠加。最后，会实现生命的编辑和定制。在元宇宙时代，基于成熟的脑机接口技术，生命的定义将会发生重大变化，生命具有明确的数字化、数据化、算法化属性。有学者展望元宇宙，认为把所有人的大脑都连在一个整个系统里，称为“世界数字大脑”。如果做成了，实际上生命就是一种物质，它就可以永存下去，可以调用读取而且使用等等。这种趋势终将揭示，生命、意识具有物质维度的存在形态。

四、元宇宙潜在的社会系统性风险

元宇宙实现了人（个体）的重大的性质上的改变，就是数字化永生。加上之前说的，实现了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由此观之，元宇宙确实实现了重大的人类进步价值。当然，这些只是乐观的判断和分析。我们也要清醒地认识到，元宇宙自身也将会给个体、组织、社会、国家等带来重大的系统性风险和不确定性，总体上我们应持一种谨慎乐观的立场，也是我们进行“元宇宙”社会治理的基调。

首先，在个体层面，元宇宙具有加剧个体化、原子化、孤立化、社会疏离的趋势。在之前的网络社会、移动互联网社会，个体本来就已经具有较强的个体化、原子化趋势，毫无疑问，元宇宙时代又加剧了这一趋势。元宇宙时代，代表着物质生活的吸引力正式被精神生活所超越。这就意味着：个体除了吃饭、看病、结婚生子等基本需求需要在真实物理世界完成，其他的精神生活、生命体验、创造性劳动等，都会在元宇宙空间完成。基本上，作为单独个体可以解决绝大部分的生活、工作问题，社会支持、社会网络、社会互动等考量的重要性，相对下降了许多。个体基本上就一个人，其“小宇宙”就在我的元宇宙里面爆发了。因此，元宇宙必然滋长个体对社会、现实的疏离主义。其内心写照是：什么是现实？不需要现实，现实会有很多烦恼！我在元宇宙里活得挺好，我每天都很幸福、刺激、开心！

第二，在家庭层面，元宇宙会引发一些重大变化。家庭、夫妻、子女等有可能变得不再重要。或者是，元宇宙可能会重塑社会的家庭伦理，同时对现有的家庭伦理产生重大冲击。个体纠纷，伦理、婚恋等问题都会出现。婚姻是人类实行群体合作对抗生活风险的社会性制度，对个体而言，婚姻可以降低生活成本，对社会而言，婚姻可以发挥社会稳定、增加社会成员的可持续功能。但是在元宇宙社会，物质生活不再是焦虑的风险，人们都在元宇宙寻求精神生活，那么婚姻的重要性相对下降。同时，新的婚姻制度可能会出现，对此要有充分的预见性和思想准备，例如“元宇宙夫妻”“元宇宙家庭”“元宇宙父子”等现象。一旦元宇宙形态高度发达，元宇宙不再是和真实对立的社会形态，反而是平行于现实、与现实高度交融的社会形态。

最后，在国家层面，元宇宙也会带来深远的冲击和影响。首先，元宇宙可能会导致历史虚无主义。历史是人类进步的动力源泉，以史为鉴可以规避一些前进中的社会问题，同时人类可以从历史中寻找解决问题的思路借鉴。更为重要的是，历史是一个民族、国家长期存续发展的精神支柱。但是，元宇宙有可能带来对历史的解构。一是因为元宇宙自身就在不断地制造个体化的历史（生命历程），个体化的生命历程将汇聚成元宇宙空间的宏观历史。二是元宇宙在持续不断地解构过去真实的历史。例如，通过剧本、角色、结果设定，使得结果与历史大不相同（如“三国”游戏中，统一天下的未必是司马家族，可能是刘备、曹操）；第二，元宇宙有可能影响民族的文化自信。元宇宙玩家可能会认为：不要历史，我只要享受现在，我觉得现在就很好，这个民族的历史跟我就没有关系。这种理念、思潮的强化，导致民族认同出现危机；第三，元宇宙可能会解构国家的权威，大量的人都在元宇宙生活，必然会弱化政府的角色与定位。

五、“元宇宙社会”的治理性原则

我们将“元宇宙社会”定义为元宇宙技术充分使用、元宇宙虚拟空间与真实物理世界充分融合的一种社会发展形态。在该社会中，甚至会出现“元生代”即生下来就接触到元宇宙带来的便利、体验与冲击。“元宇宙社会”为什么要治理，上一个问题已经谈过了。接下来的问题是我们如何治理？提出以下几个原则：

第一是政治性原则。元宇宙不应该成为国家政权的对立面、解构性力量，而应坚持正确的政治性方向。鉴于“元宇宙社会”是元宇宙空间与真实社会的交叉、融合性力量，元宇宙必须且应当与政治、政权力量进行合作、交融。这是一种双向对流模式，一方面政府积极拥抱、采取、实践元宇宙形态，如元宇宙政府（类似当前的数字政府、智慧政府形态），另一方面，元宇宙也应接受政治力量的指导，如开辟元宇宙世界的元宇宙法院、元宇宙检察院、元宇宙银行等。第二是内容性原则，这也是最核心的原则。重中之重是剧本内容的管理，元宇宙应避免其设计的内容与现实社会、政府力量、意识形态、公序良俗等出现冲突，一旦出现问题，要进行及时解决和治理。因此，国家可能要成立管理剧本的专门机构（国家元宇宙管理局），与电影、电视剧、网络视频审查制度一样，确保内容的政治性、正确性。第三，我们还要坚持社会性原则，将其反映到元宇宙产品的机制设计之中。之前已经说明，元宇宙具有引导个体、吸附个体的属性，增加了个体的社会疏离倾向。这种个体化、原子化的社会疏离倾向，不利于社会整体性的存续和福利促进。因此，在算法机制设计方面，其一是要坚持互动性、团队性、协作性设计，创造更多的机会让专家之间产生互动；其二是要引导个体将元宇宙的活动类型导入真实社会，实现两个社会的良性互动、互相发展。通俗地来理解：以在虚拟空间里做公益，引导在真实的世界也能够做公益。第四是人民性，坚持人民群众的主体性作用。人民群众应该是元宇宙建设的参与主体、元宇宙红利的惠及主体、元宇宙发展的导向主体。资本是元宇宙发展中至关重要的环节和要素，但是绝对不能够成为主体。也就是说，我们要防止元宇宙被资本所异化，防止在元宇宙的人民群众被资本的力量所异化。在真实社会，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在元宇宙空间，人民也同样是共同记忆、共同劳动、共同价值的创造者、践行者、评价者、管理者。第五是劳动性。人是生命体，劳动、活动、运动是生命的体现形式。劳动的过程、性质、成果等，是评价生命体价值的核心指标。在真实物理社会，个体的生命价值由劳动性质、劳动过程、劳动意义、劳动目的所定义。在元宇宙社会，个体的生命价值同样会被其在元宇宙空间的劳动所定义。价值是无差别的人类劳动，在元宇宙空间，同样存在无差别的人类劳动。一切形式的劳动，都将产生社会后果、社会价值，都在定义着个体的生命价值与意义。因此，我们需要让劳动成为致富的主要手段，防止不劳而获。在元宇宙空间，可以通过剧本设置、游戏规则设计予以实现。同时还要防止资本盘剥，通过合理设计，确保劳动者享受其成果，遏制不劳而获、避免劳而不获。

六、在元宇宙时代国家应该怎么办？

最后一个问题，在元宇宙时代，国家何以自处？首先我要旗帜鲜明地指出核心观点，我国应当且必须拥抱元宇宙技术，通过有效、稳健的发展路径设计，建设“元宇宙强国”。在当下，这个观点可能有点新奇。但是，如果我们对国家发展历史进行梳理，就会发现这个论点具有其现实历史基础。我国政府对新事物、新技术还是宽容、开放、鼓励的。对于新事物，国家都是先进行较长时间的观察、适应、研判，进而对其优势、劣势进行充分把握，最终寻找最优的应对、相处之道。移动互联网时代，国家选择审慎管理，这个过程持续了15年（2005-2020）。中央网信办最终对互联网进行了较好的管理，我们已经是全球最大的移动互联网国家。对元宇宙也是如此，就跟当年我们看移动互联网一样，不能说上来就拍死，而是要实事求是地观察几年，最终我们将建成“元宇宙强国”。

如何才能建设“元宇宙强国”，我大概梳理了一些原则。首先，我们要强化“元宇宙不是法外之地”理念，国家要为元宇宙立法、立规则、立红线。元宇宙不能触碰社会红线、政治红线、伦理红线。通过一系列的建章立制工作，确保元宇宙发展始终走在正确的社会主义轨道。第二，要强化元宇宙“唯一身份识编码”技术。在元宇宙时代，个体有（1+N）个身份。其中“1”是真实物理世界的身份，“N”是元宇宙。这就带来一个问题，个体在元宇宙空间的违法犯罪行为很难被发现、追踪、追溯。因此，在开始阶段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元宇宙空间的违法行为可能会普遍存在。这呼唤一种技术，能够精准、唯一地追溯个体在元宇宙空间的行为与历史。这是元宇宙治理的微观基础。第三，做好元宇宙的剧本的审核和管理。我国应尽快成立“国家元宇宙管理局”，实现公共权力进驻元宇宙。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元宇宙这一新兴技术、新兴事物的健康、稳健成长。例如元宇宙的党委，元宇宙的法院、检察院、银行等。分别去管理元宇宙的政治路线、人际纠纷、权力腐败、金融系统等重要事项。尤其是金融监管，非常重要。不加以监管的元宇宙金融，将会成为洗钱、违法、犯罪的温床。很多逃避现实的洗钱、贪腐方式，可能会转而在元宇宙存在；最后，我们要牢牢掌握元宇宙社会的“物理”开关，这是人类确保自身控制能力的关键一招。“元宇宙”是美轮美奂的，越来越多的人（法人）都要进入元宇宙。那么，终有一天，元宇宙就会跟真实世界产生抉择和冲突。人类（个体）是选择元宇宙，还是选择真实社会，这是一个重大的问题。当然，我们要选择真实社会，但是我们怎样才能控制元宇宙空间？一个根本性的思路原则，就是“机增强物、物制约机”。我们通过物理来控制反馈管理元宇宙（比如说通过电力、能源、存储等物理性的调控），来掌握它的总开关。从社会治理角度，我们还要坚持“战略备份”原则。确保元宇宙一旦出现问题，真实的物理社会还能够运转。同时，要确保备份的安全性。

最后的总结是，元宇宙是发展中的新技术、新事物，我们既要看到元宇宙给人类社会带来的积极而重大的转变和影响，也要看到元宇宙可能会对个体、家庭、社会、国家等带来的冲击、风险和影响。但是，总体上，我们持审慎乐观的立场。尽管目前的元宇宙体验并不完美，但是也不能悲观。技术的问题，可能更多的是前进中的问题。作为社会研究者，优势是发挥“社会想象力”。我们可以畅想一番，就元宇宙的理想状态进行充分的逻辑推演、思维畅想。笔者涉猎过社会学又涉猎过自动化，自身就是一个桥梁，两边都可以沟通。所以，我们不妨保持一种审慎的热情、开放的期待、理性的思考，让子弹再飞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