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声乐演唱中字正腔圆的分析
——以《千古绝唱》为例

蒲玮琦（四川文化艺术学院）

一、“字正腔圆”在我国的传承现状

经过几百年的发展，中国传统戏剧艺术的精髓在中国民族声乐创作中得到了潜移默化的熏陶和浸润。而现代中国的民族声乐，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民族声乐风格同质化的问题，从而在吸收借鉴戏曲方面下足了功夫。

这表明，在促进中国民族声乐生命力增强的同时，戏曲声腔与民族声乐的融合，还可以提供更多创作中国民族声乐作品的可能。《千古绝唱》中民族声乐与戏曲声腔的融合，让我们看到了两种艺术融合的可行性，也让我们看到了两种艺术融合的一些经验。我们可以从《千古绝唱》中可以看出，对传统戏曲唱腔的借鉴，创作和演唱具有代表性的民族声乐以及具有民族特色的民族声乐，是十分必要的。这样我们的民族声乐才不会脱离我们传统的民族风格，发挥的空间才会更大一些。

二、《千古绝唱》中的“字正腔圆”

（一）“字正”的处理

“字正”，也就是语言的形成及运用。牙齿和舌头在语言的形成和使用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所以首先要处理好口腔内部的关系。《千古绝唱》中“看高山水长，万里风光”，此句看似简单，但词与词之间平易有度，和缓高亢，婉转圆润，让歌词大气十足，给人一种荡气回肠的感觉。

同时，我们在学习一篇作品时，首先要保证每个字在生理发声上不出错，这是前提，也是基础，要把作品的内容准确地表达出来。而在《千古绝唱》这首作品中，歌词虽然简单，却蕴含着丰富的含义，如若要结合京剧的曲调，对演唱者而言，熟悉并背诵作品，为后面的演唱打下扎实的基础，这才是最重要的。

1.音韵对于歌唱中歌词的把握

作品《千古绝唱》歌词不多，却极富内涵，给人无限的空间遐想，令人感慨万千，回味无穷。作曲家将中国民族音乐与现代音乐的编曲手法巧妙地融合在一起，而多次大幅度的音程跳跃，又使作品的戏剧性和张力得到了加强，更赋予了作品一种“刀胆琴心”的感觉。全曲旋律优美流畅、上口动听，十分适合音域宽广的女高音歌唱家演唱，现已成为各专业声乐比赛中众多民族声乐演唱者和群众喜闻乐见的曲目之一。

以歌唱家王庆爽演唱的《千古绝唱》为例，主要表现在唱法和演唱风格上。她在演唱时对京剧行腔和民族声乐艺术的精华进行了最大程度的借鉴和吸收。京剧不仅仅是“唱”的艺术，更多的是“演”的艺术，在细微之处见神韵，无论“唱念做打”，京剧表演艺术都是如此。京剧的“演”，在演绎一首作品时，也必须做足文章，突出“唱出感觉，演出感觉”，增强艺术感染力。在演唱这首作品的时候，她把京剧的功底用在了开头部分。例如开头“看山高水长，万里风光，琴曲悠扬，和千古绝唱”，这句歌词大气恢宏，将绵绵深情置于天地间而非压抑于个人心底，可见作者将感情寄托于天地间，寄托于沧海之上的豪迈之气。“里”“光”“曲”“古”四个字都有两个十六分音符的装饰音，演唱时需要特别注意这几个字的韵律，在装饰音之后再咬字，字字相连，紧咬字头，处处彰显出京剧气息浓郁的悠扬大气和韵味。在温婉多情的歌词中，更让作品充满了无限的张力。

2.在熟悉作品之后如何做到“咬文嚼字”

首先，歌唱中的咬字和说话时的咬字不同，歌唱首先要保证有呼吸的支撑，声音的质量是坚固的，是有共鸣的，同时也要注意咬字的位置。发声的字头为字的声母，如“人”“总”等，字音清晰有力，音准有力，以唱母音为主。咬字的重点要准确，对字音不准这一现象的纠正也有一定的帮助。

其次，口腔吐字怎么开，对口腔内吐字的要求也是非常严格的，无论开口小还是开口大，都会对声音的音色造成影响。正确的吐字应以呼吸为基础，根据母音发声的状态来决定开口大小，用共鸣的腔体使声音膨胀，使字首与字腹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同时，一定要保持口型的稳定，在长句中无论发声旋律如何变化或怎样换气口型不能变，等等。

仔细翻看《千古绝唱》的谱面，从“人世间潮来潮往，总有情事流长……”到“醒来已是泪千行”，给人自由轻快的听觉感受。所以作为一名歌者，在作品中需要对轻重缓急、抑扬顿挫的情感进行更精准的处理，对作品的细微之处进行细致的推敲，对歌曲情感基调的把握，只有做到咬文嚼字，才能做到游刃有余。

3.“咬文嚼字”的技巧

在呼吸的支撑下，口型要保持正确，共鸣位置要准确，这样才能起到“圆润”的唱腔效果。歌唱是为了将情感传递出去，让听者在情感上产生共鸣。而要把歌曲的思想感情真正表现出来，还需要掌握一定的润色技巧。如《千古绝唱》每句结尾都以“ang”字结尾，“长”“光”“唱”“往”“忘”“乡”“茫”等都是用“ang”字结尾。这些以“ang”字结尾的字，读起来就有一种绷圆整个嘴巴的感觉。脸上笑肌上抬，嘴角微微上扬，上齿微微露出，带着微微的笑意；若是嘴巴为竖型的模样，则是唇部的撮合、腮部的收拢、嘴角的松弛、下颚的下垂。综合两者来看，要求演唱者在字到口时横竖交替，动中有静变化适应，就是说口型要根据感情和字的劲头来变化，在变化中也要求外形美观，因为口型是唱腹母时的口腔内外形态，它直接关系到发音，古人曾说声各有形声从形出，如果口型不对，声音自然就不正确。这说明声音与口型的关系密切，口型对唱腔语言的精确性、情感和风格的表现性等方面都有很大的作用，是一种技术性的修饰。

（二）“腔圆”的处理

一位老教授说：“咬字要像大猫一样，把小猫咬住，但又不能把它咬死，咬不死就会掉下去，咬得用力过猛，又会把小猫咬伤。”即咬文嚼字，不死则圆滚滚。在演唱《千古绝唱》时，王庆爽非常注重咬字，讲究字重声轻，在演唱时字字珠玑，加强了字首咬字的力度，促使字音清亮。如第一句就是字字珠玑，干净利落；出字后，头、腹、尾随口上下转换，始终保持“一线不变”，特别是在每句尾音的唱腔上，字字一出口，她仍能保持字音不走样、音色不变，纵然行腔婉转、沉浮，她也能做到游刃有余。

1.演唱时处理和把握字头的作用

咬好字头，字头一般都是子音，子音不能拉长，所以要咬德敏捷利索，重点要准，气息要有爆发力，但是切忌咬得太死，否则会影响字腹韵母的发音。包括看“琴”“哪”“夜”“前”“莫”“谁”等。这些字和字的读音有很大的区别，而字首占全字的时值最短，必须保证发音部位准确，动作迅速有力，才能让字咬得清清楚楚。要求上头咬字时要适当加强口腔肌肉的摩擦力，使“出字”的弹射有力度。在出字之前，先找准口内闭合的部位，追求一定的爆发力，在弹出字的时候进行喷射，这样可以帮助带动整个字音清脆响亮地送出口外，在弹奏出字的时候可以起到很好的效果。要用巧劲，这样才能准确、灵活地调动起头音所涉及的口腔肌肉。在演唱《千古绝唱》时，王庆爽把每一段歌词的字头都唱得清清楚楚，言简意赅，准确有力，把民族声乐作品的京剧风格唱得有声有色，完美结合了京腔与现代元素。

2.乐句中如何处理和把握歌词中的字腹

唱好字腹，字腹即母音，母音是字的发声引长的部分，也是歌唱中音色变化丰富的一部分，在歌唱中，母音是母音。所以要发得圆润饱满，音韵准确，要注意保持母音的口型不变，呼吸不断，不然就会出现含混不清的字；字腹发音的口部动作与字头相反，不紧不松，让气流尽可能自由地在口内流动，使声响延长，使各个共鸣腔体之间的共振得到充分发挥。比如“夜来入梦还乡”中的“还”，“醒来时泪千行”中的“千”，等等，皆在字腹之处，将声调拉长，以达浑圆之效。要使腔体浑圆，在咬字吐字时，应注意字腹发音的开口和咽部要适中。不仅可以拆开字首的腹腔，还可以圆滑连贯，而且字腹吐圆后也要有一定的倾向性，字尾收音时自然流畅，顺水推舟也是很有必要的。

3.怎么体现共鸣

收字尾，也就是通常我们说的归韵。尾音应收得轻巧、准确，收得恰到好处。不归韵字就会走样，过早归韵又会使声音干涩，同时收尾要用气息托在音韵之上，这样才能起到画龙点睛的效果。此外，吐字时要做到自然过渡、熨帖、交代清楚、四音准确，这样才能做到吐字的自然过渡；行腔时，要能正确处理字与腔的关系，做到字重腔轻，正确处理字与字的关系，重点字要突出，其他字要轻轻带过，不要喧宾夺主，轻重缓急、抑扬顿挫都能掌握在字面上。为了使演唱达到字正腔圆、声情并茂、刚柔并济、韵味十足的境界，要学会并习惯于用歌唱的声音来吟诵，唱出优美动听的歌喉。尽量拖动韵母，将韵母自然地拉开，有助于感受到声音和语言之间配合的过程，呼吸使整个身体都打开了。体会作品中不同色彩的起承转合。字头的长短，决定了字腹的联系，要根据作品的需要，结合作品的体例而定。有些陈述性强或是说唱叙述性强的作品更是要求咬字和吐字。

在演唱京剧风格的《千古绝唱》时，还要注意声音要“立”起来，唱的时候要喉头打开，声音要通到鼻腔、头腔，这样才能在上半部分得到共鸣。无论在高亮的音色、柔美的声线，还是嗓音的耐劳度上，“共鸣”在京剧唱腔中的运用都十分广泛，突出表现为鼻腔共鸣和头腔共鸣，与共鸣之道密不可分。声音应集中在上半部，重点部位相对靠前，正好位于硬口或门牙后方，不能靠近喉部后方。真正做到“字正腔圆”，会使声音悦耳、圆润、干净，并且富有弹性，从而使作品得到更好的表达。

4.演唱时如何使用自己的腔体，发出“腔体浑圆”的声音

歌者在演唱时可将身体比作饱满而富有弹性的气球，在形成呼吸状态和喉头状态的同时，又不会憋气。呼与吸互相配合，吐气力度比吸气稍大，唱时应以气托声，声行于气，并做到呼中有吸、循序渐进、精益求精。

要改变母音呼出的习惯，使之整齐划一，也非一日之功，况且要同时改变母音呼出的腔体，也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这就必须经常进行肌肉的练习，而运用想象的作用就显得更加重要了。我们要让声音保持晚吸气的状态，一边吸气，一边用听觉把“a，e，i，o，u”这五个字母说出来。同时把嘴唇的作用弱化，让嘴唇靠近咽腔甚至更靠下的地方，再凭感觉辨识，然后再用视觉，看是不是一成不变。练习的时候一旦这些步骤感觉对了，再咬一口就能听出字正腔圆的声音了。

京剧的行腔十分讲究，把“千古绝唱”的韵味用饱满的声线演绎得炉火纯青，要做到唱腔婉转、有刚有柔，这也是把握气息的要求。

气息是声音之母，想要唱好必须先练习控制气息，使其运用自如，这需要相当长的学习和练习时间。当唱腔或声音不好听时，首先要考虑的就是气息有没有问题。如果你想唱好，一定要注意民族声乐演唱中的呼吸运用，虽然不一定要像京剧演唱时所用的呼吸那样夸张，但为了达到声情并茂的最佳效果，还应遵循呼吸的科学自然方法和步骤，使呼吸保持稳定。

（三）“字正”和“腔圆”两者结合的处理

1.演唱时如何做到吐字清、发声明

为使字首分明有力，字腹浑圆敦实，可视口为两孔之腔体，做大致分区。其中，口向唇外者，谓之“外口”；而喉向喉室者，谓之“内口”。在演唱时，外口部分的主要任务是咬住头，通过打开的鼻道，让头一出，就可以帮助母音(音、气流)送到各个鼻窦，让母音变得浑圆结实。《千古绝唱》里的“望”和“夜”，咬住头字，吐字清晰，就是这个道理。加强嘴部肌肉的摩擦力，使唱腔出口时，喷出的弹力较强，且在咬住前音后，不能将该词推到嘴外，要使前音喷出。有一种控制吸住的回收感觉，比如“看山高水长”这一句，就不能让已经完成的“看”字的字头从自己嘴里独自溜走了。而是要让它回到嘴里，和母音结合起来，这样基本上就完成了外口的使命。之后，外口就能在一定的形态上稳稳地按母音后面的字头保持不动了。保证口型不变，对于平翘舌音做好区分处理，比如《千古绝唱》里的“潮来潮往”等，然后让内口去完成它的任务就可以了。内口的任务主要是包含母音。声带所发出的基音(包括泛音)，在咽腔(喉迟总是打开的)上能初步成型，在咽腔内敲打、提拉咽壁的状态下，将此音团注入膨胀的鼻咽道，随着气流送至头知各腔内，以冲击、撞击声隙，形成一个强健有力的音团。

2.在演唱中如何做到“字正腔圆”

歌唱是人声对语言文字的表达，“字正腔圆”是民族声乐对歌唱艺术表现形式的要求，“字正腔圆”是我国声乐艺术的表现形式，因此，演唱者必须掌握普通话的发音规律，使演唱中的每一个字字正腔圆。在演唱大部分中文作品时，要注意咬字要清楚，字重声轻，在掌握发声技巧的同时，保证字一出口就不走样、不变音。在掌握发声技巧的同时，语言表达清晰，吐字正确，这在演唱中是非常关键的。

字头明确、简洁、准确、有力是演唱如《千古绝唱》这一类作品时的关键。在字正腔圆、更完美地表现作品的同时，还要加强语气的渲染和对字头部分的渲染，以符合京剧曲风的唱法习惯和审美观点，让听众有身临其境之感。

三、“字正腔圆”如何体现歌曲情感

在把握作品情感表达基调的基础上，这首作品在二度创作上给了演绎者很大的发挥余地。突出了一些京剧优秀唱功的运用，字正腔圆，一气呵成，将作品演绎得炉火纯青。首句“看山高水长，万里风光”。此句中的“高”“水”“里”“光”四字，都有作为垫音的小三度装饰音。如高潮句“前生太远啊来世太长，人海苍苍，两心茫茫。莫笑我多情痴狂，地老天荒，谁来和那曲千古绝唱”及结束句，都是着重表现对爱情的渴望和积怨，似乎要把所有饱经沧桑的情绪都发泄出来。这不仅仅是在演唱，更是情感在表现这种悲凉色彩的乐句中宣泄出来。歌者可以用京剧演唱中的“哭情”的方式，把握好声音的位置和力度，用高位置的声音，把最高音母的发音拉长，收紧小腹的重心来支撑声音，对于口型，不在演唱中随意改动，保证吐字清晰，声音饱满圆润。同时注意字首、字腹、字尾的紧密衔接，使过渡自然流畅，不“倾巢而出”，完美达到苦中有苦、悲中有情的情景意境，通过对声音的控制，使声部的收放做到了感性情感与理性手法的完美契合，声中有字，字中有声，声情并茂，提升作品的表达层次。每次欣赏《千古绝唱》这首反映吐字发音清晰、音调与唱腔结合完美、音色饱满的作品，都会感到余音绕梁，给人以美轮美奂的感觉，对整首作品久久难以忘怀。

四、结语

内容丰富、形式多样、寓意深远的中国传统声乐艺术，在世界声乐史上具有得天独厚的地位。民族声乐艺术在多年的演变中，逐渐自成体系，成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承与发展中独树一帜的艺术形式。中国当代民族声乐经过近几年的发展，文化底蕴深厚、民族特色鲜明的歌唱艺术已逐步形成。它所具有的独特的艺术魅力一直是中国人所喜爱的，而这种艺术形式也一定能够为世界各国人民所喜爱，为世界各国的艺术发展做出贡献，这也是中国艺术所具有的一种独特的魅力，也是中国人民对中国艺术的一种热爱。

作为歌者，美声与民族唱法、中国传统戏曲唱法的巧妙融合，在唱法上能做到独具匠心、标新立异。现代民族声乐教学要融时代性、科学性于一体，身为教师，生搬硬套，故步自封的教学方式在声乐教学中是无法取得理想的教学成绩的，因此需要严格遵循因材施教、循序渐进的原则，从教学内容到方法都要循循善诱。作为学者，在声乐学习过程中要注重科学性、民族性、艺术性和时代性，科学的发声方式应该引起我们足够的重视。如何将艺术性与时代性有机地融合在一起，对民族声乐的定位与方向有着非常重要的研究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