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江西宝昌局铸钱考略

2023-04-18 17:44
南昌师范学院学报 2023年6期
关键词:钱文大钱小钱

马 超

(河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河北石家庄 050031)

据清代《皇朝政典类纂》记载,顺治四年(1647)题准盛京、河南、江西、甘肃、广东、湖南之常德府各开局鼓铸,此为清代江西铸钱之始。顺治、康熙二朝时铸时停,雍正初年虽令各省开局鼓铸,但直至雍正六年(1728)末,江西仍因铜斤和匠役不足未开铸,“江省岁需兵饷二十五万九千余两,以一成搭放该钱二万五千九百串,应需洋铜二十二万六千七百斤,今前后所收现铜止八万五千六百余斤,可铸钱九千二百五十余串即,就一成搭放虽不及十分之五。……今江省所收铜器止有生熟二种,且停铸已久又无铸钱之匠役”[1]。宝昌局开局之前,江西行用钱文主要依靠外省调拨。雍正七年(1729),宝昌局正式设立并开炉铸钱,“江西省置宝昌局,谨案旧钱局在五桂坊,今为大忠祠,在德胜门偰家塘右”[2]。

一、江西及宝昌局铸钱概况

(一)开铸制钱概况

顺治四年(1647),开盛京、江西、河南、湖广省会及荆州、常德二府铸局。顺治十年(1653),又铸一厘钱,每文重一钱二分五厘钱,背之左增铸汉文一厘二字,其右户部铸户字,工部铸工字,江西南昌府铸背“江”一厘。后又因各省开炉太多,铸造不精,令各省鼓铸一概停止。顺治十七年(1660),复开各省镇鼓铸,定钱幕兼铸地名满汉文,江西南昌府局铸“江”字,每文重一钱四分。康熙九年(1670),停江宁、苏州、江西等省鼓铸。雍正七年(1729),又令江西、浙江等省各开鼓铸局,各局钱幕满文,江西南昌府局铸“宝昌”二字。雍正十一年(1733),又停江西宝昌局、浙江宝浙局、湖北宝武局、湖南宝南局鼓铸。乾隆二年(1737),江西照江浙等省之例,开炉铸钱,时局存生熟铜,连收私铸、剪边钱,共计二十六万五千一百三十斤,足可出钱三万二千一百六十串。乾隆七年(1742),巡抚陈弘谋奏请复开宝昌局设炉六座,每年开铸二十四卯,用铜铅锡三十四万三千六百斤,铸青钱四万一千九百三十二串八百文。乾隆九年(1744),江西巡抚塞楞额奏请增炉四座,共为十座,每年用铜铅锡五十七万六千斤,铸钱六万九千八百八十八串。乾隆十五年(1750),因库贮钱文充裕,巡抚阿思哈奏请减炉四座。乾隆十七年(1752),又因库钱减少,巡抚鄂昌奏请添四炉共成十炉。乾隆三十六年(1771),局内积存十万余串,加以铸至岁底,除搭放兵饷外,共应存库钱十三万余串,陈积稍多更难出易,请自乾隆壬辰年为始减去四座,仍以六炉鼓铸。

嘉庆元年(1796),奏准复开江西鼓铸,“择吉日于八月初八日,率同司道赴局眼同监视开炉,遵用铜六铅四,依照部颁样钱如式配铸,俱皆轮廓分明,铜质厚重,并酌定嗣后每月按卯照式鼓铸。”[3]

道光十七年(1837),巡抚裕谦因钱价过贱奏请暂停鼓铸,铜铅收贮局中,匠役分发各衙门充当水火夫役。二十一年(1841),户部饬催直隶、山西、江西等省照每年应铸卯额迅速开铸,当时停铸省份有十一省之多,但巡抚吴文镕因钱价有减无增,奏请暂缓开铸。二十三年(1843)三月二十三日,江西巡抚吴文镕奏请:“将江西宝昌局原设炉六座暂减三炉,先开三炉按卯鼓铸,每年铸钱二万一千一十九串零八文,内除扣给工料钱三千一百二十串七百六十八文外,实解司库钱一万七千八百九十八串二百四十文,遇闰加增两卯,共解司库钱一万九千三百八十九串七百六十文,酌量搭放兵饷,庶俾一年所铸之钱均可搭入一年所放之款,而前存钱文亦得一并陆续搭放。”[4]

清代制钱的质量,顺治至嘉庆朝尚好,自道光朝开始,白银大量外流等诸多因素造成银价大幅上涨,钱价下跌,钱质渐差,制钱体系开始瓦解。

(二)铸造大钱和币制变革

中国币制的复杂,前有王莽的宝货制,后有咸丰时的钱钞制。咸丰时钱法大坏,原因在于严重的政治动荡和财政危机,太平天国运动和列强入侵直接造成币材供应出现问题,铸造大钱就成为了“上策”,铸大钱的实质就是铸币减重和减值,通过贬值手段掠夺社会财富,转嫁财政危机。咸丰三年(1853)至次年上半年是铸大钱的高潮,咸丰三年(1853)五月二十七日,户部始铸当十大钱,七月初三日,户部将当十大钱样钱颁发各省局,一体鼓铸。

咸丰四年(1854),除小平钱外,准江西省宝昌局照部颁式样鼓铸当十、当五十大钱,“南昌府同知张赋林,采办铜斤开炉试铸。……大钱行用既有成效,自应依照现定配搭铜铅成数添炉鼓铸,庶可补救时艰,一面动用票本采买料铜以资接济……将样钱当十二枚,当五十二枚咨送军机处。”[5]

咸丰五年(1855),准江西省停铸当五十大钱,十年(1860),停铸当十大钱改铸平钱。咸丰之后,宝昌局传统铜钱铸造每况愈下。同治四年(1865),铸制钱仅42037串。光绪十三年(1887),遵旨加卯开铸一钱重制钱,后因成本太重停铸。

光绪后期,全国兴起机制铜元铸造高潮。江西于光绪二十八年(1902)在德胜门外沙窝拨购地亩建造铜币厂,自次年三月十六日开铸起至三十二年十月底停铸止,共铸当十铜币三万七千九百七十二万二千三百七十六枚,均销售无存,共获余利银五十四万五千九百四十余两,均已动支。随着铜元、银元、纸币等货币的逐渐流行,传统制钱的“国币”地位发生动摇,宝昌局等传统铸钱机构淡出历史舞台。

二、新铸钱文流通

宝昌局自设炉鼓铸以来,虽时铸时停,铸钱量较少,但控制局铸钱文的流通仍是政府控制货币市场的主要手段,新铸钱文主要有以下四种流向:

(一)支付铸钱工本

宝昌局生产过程中产生的匠役工食钱、物料钱等,是新铸钱文最早的流向。江西宝昌局委盐法道总理,南昌府知府协理稽查,南昌府同知监铸,委佐杂二员在局巡防。江西宝昌局六炉二十四卯,薪水项下巡防官二员,每员月支薪水银三两。役食项下库吏二名,案书二名,每名月支银一两二钱。皂役九名,余丁十名,更夫八名,每名月支银六钱。杂费项下心红纸张,月支银三两六钱。赴滇委员自启程至事竣,每日给薪水银一钱,跟役日给饭食银六分,每百斤给杂费等银二钱六分五毫。

除了工食钱,购买物料钱亦从铸出钱文中支取。江西买运云南金钗厂低铜,每正铜百斤加耗铜二十三斤,余铜一斤销价银九两,买运云南各厂高铜,每正铜百斤加耗四斤,销价银一十一两。查江西宝昌局鼓铸钱文向设六炉,每年额铸二十四卯,给工料钱六千二百四十一串五百三十六文。

此外,宝昌局内工程也经常动支局铸钱文,乾隆十一年(1746),奏准添炉四座,应添炉房共银六百二十三两二钱二分零,均应于司库公项银两给发,又原报驿道先后移领司库公项银二千两。

(二)搭放官兵俸饷

政府支付官员俸禄、养廉银和兵饷主要是白银,但为了促进制钱流通,政府发放兵饷和官员俸禄时,按比例强制搭放铜钱,“制钱搭放兵饷、工食,令州县扣算,刊入由单,填注收簿。”雍正元年(1723),将兵饷二八月对搭制钱之例改为每两月一次,银八钱二兼放。八年(1730)开始,将兵饷改为每月均以一成搭放。乾隆时,凡支发官兵俸饷,每银百两内搭钱十串,每钱一千文作银一两,扣算约计每一千文较之市价多值银一钱六七八分不等,官兵获此额外利益无不感戴。江西赣州等属兵饷,自乾隆十年(1745)为始,每年四季一例搭放一成制钱。至道光中期,每年额铸二十四卯,获钱文除开销炉匠工料饭食等项费用外,搭放兵饷二万余串。

强制搭放制钱引发官兵抱怨,往往将钱文出易奸商,从前江西两次鼓铸俱搭放兵饷,各镇营兵丁以搬运烦难,钱到手俱趸换于奸商,大半供销毁之用。俸饷搭放不畅,造成钱文积压甚至停炉,乾隆八年(1743),“陆续积钱共有八万八千余串,再降贮库之钱,搭放兵饷可敷三四年之用,是目前即将暂停鼓铸,而库贮钱文以属有备无缺”[6]。

鉴于搭放不畅的状况,政府将搭放办法进行了调整,将江西铸出新钱,除省城抚镇两标兵饷每银百两内搭钱十两外,其余各营毋用将钱搭放,即瑞州、临江等府行用小钱之处距省较远,兵丁亦以领银为便,一概不必搭钱,所余铸出钱文酌量分发省城及原来未行使大钱之地方。

(三)出易铜钱,发商生息

宝昌局新铸铜钱的另一去向就是出易钱文,按照政府设想,足值制钱流通自可抑制小钱行用,但实际效果并不理想。“就江西而论,以鼓铸之钱专供搭放兵饷,于民有损而于兵亦未有益。……按照工本银一两易钱八百四十文,分局设官立法稽查,源源出易,则大钱渐可流通,小钱不得昂价。”[7]但宝昌局铸钱成本高昂,铸息率较低,乾隆五十八年(1793)铸息率最高时仅为28.9%,其他绝大多数年份低于10%,乾隆十一年(1746)甚至为-6.19%,铸钱几乎无利可图,与政府铸钱的初衷相违背。

因铸息率极低,故只能采取其他办法获利,将积存钱文交商生息就是重要途径,嘉庆二十五年(1820),“计至本年尚存钱四万五千余串,应请于此内酌借三万串发商一分生息,计每年可得息钱三千六百串,以二千串津贴炉匠工料,以一千六百串仍作本,按年递加生息……至岁放兵饷养廉以额铸钱三万五千余串支放外,每年只需搭放二千余串,现在存库钱除提借外,尚存钱一万五千余串,亦尽敷八年凑放。”[8]

(四)铸钱解京

虽然宝昌局铸钱甚少,但也曾将铸出钱文解送京师,光绪十三年(1887),“江西筹议酌提制钱五万串,拟于本年九月封河以前筹凑足数,委解部库交收。……钦遵转行并将筹备第一批制钱二万五千串,由司批委试用通判郭俊。领解前赴交收在案,现经续筹第二批制钱二万五千串,应即委员赶于九月以前解往俾免封河,兹由司札委候补知县许绛领解,于十三年九月初三日起程,由水路解往九江雇用轮船运至上海,更换外海轮船装运至天津,由天津雇换船车至京。”[9]

铸钱解京加剧了江西制钱短缺的危机,造成钱价失衡,“查江西省城制钱来源短绌,价甚昂贵,街市行用多以印板钱票藉为周转。搭解京饷制钱,若由官采办不特钱少难购,必致钱价愈贵商民大有不便。”

三、清代江西钱法特点

(一)币材、匠役短缺,鼓铸艰难

江西一年十炉鼓铸,共用铜二十八万八千斤,白铅二十三万九千四十斤,黑铅三万七千四百四十斤,点锡一万一千五百二十斤。虽然宝昌局每年消耗币材相较他省已属不多,但仍供给不足,从乾隆恩准江西截留京局采办滇铜接济鼓铸,并要求他省不得“援以为例”,可见江西铜斤缺乏状况在各省中较为突出。

因洋铜、滇铜采办数量不稳定,且运输屡有耽延,造成鼓铸时开时停,“部议行令自行咨商江浙滇省妥议办理,臣接准部咨知江浙两省无铜可买,即于本年二月内咨商云南督臣抚臣,酌买滇铜因道里辽远尚未覆到。……如系汤丹厂之铜,则川江有封峡之期。……私铸日多销毁日甚,以别省费帑鼓铸之官钱供江西之销毁,于国帑钱法已觉有碍。”[10]

办回铜斤成色不齐也限制了鼓铸,自同治五年(1866)停炉,每年仅铸半卯,所用铜斤系遵照部咨就近采办,铜质低潮,入炉折耗过重,以致例销工炭价值不敷屡议津贴,须开炉添铸必先筹办铜斤。特别是宝昌局用滇铜主要来源的云南金钗厂铜成色较低,折耗较高,必须提高洋铜、黑铅等比例,否则铸出钱文质地低劣。

宝昌局在众多省局中地位并不突出,所以采办铅锌也屡有阻碍,“江西宝昌局铸钱向系铜铅对配,每卯共二万四千斤,所需白铅每岁委员赴湖北汉口镇贵州官局,购买三十万斤应用。近因黔铅运局延期,致江西委员上年四月赴买至今尚无铅可领。……江西省自可改买粤铅,但尚有江南、浙江委员在汉守候更久,应先尽彼两省再及江西,是运到迟早正未可定。”[1]

除了币材因素,缺乏铸钱匠役也是制约鼓铸的重要原因,“今江省所收铜器止有生熟二种,且停铸已久又无铸钱之匠役。……较之江省从前鼓铸铜本价相去大为悬殊,臣现在访询邻省谙练匠役,将来开铸工费自可节省。”[11]江西本省炉头匠役不足一半,其余只能雇募自苏浙等省,匠役缺乏经常致“未敢冒昧开炉”。

因宝昌局减铸、停铸频繁,妥善安置铸钱工匠也成为防止匠役流失的主要途径,宝昌钱局自停炉以后,其原设炉头匠役分别发交各属充当水火夫,藉资约束在案,兹当开炉伊始,随即分饬各州县传齐原发匠役来省。

(二)小钱猖獗,制钱搭放不畅

虽然各省钱法由中央统一管理,但江西钱法又有自己的特点,足值制钱缺乏是江西钱法的主要问题,尤其是南昌府及其周边作为政治中心长期不用足值制钱,与闽越等邻省接壤的府县反而状况较好。“寻复奏定江西钱法与他省不同,十三府中惟附近省城各属向来不用大钱,其余赣州等各府,或近闽粤或近楚湘,制钱尚易流通,价值亦不甚贵。请自省城抚镇两标营兵饷,每银百两搭钱十串外,其余暂缓配给,以所余钱按照工本酌定官价,发省城及各属缺钱地方铺户,源源出易,以便民用,其见用之小广钱暂准其八折行用以渐而减,俟制钱充裕,减至每小广钱二文作大钱一文,而止剪边及私铸砂板等钱即行禁革。”[12]

收集小钱甚至超过采办滇铜数量,足见江西小钱行用之猖獗。“收买以来扣至本年十月止,通省先后收买小钱共镕贮铜二十九万六千一百三十余斤,以本省宝昌局鼓铸岁支滇省高低铜十三万七千六百余斤比较计,竟可停用两年有余。……江西采买滇铜原系四年一次,自五十二日正月委员采办之后计期,五十五年冬间即当委员往买,因有镕化小钱铜斤可以搭铸支放,是以直至五十七年闰四月内,始令委员赴滇采办预留接济地步。”[13]

小钱猖獗原因在于“江西包在数省之中,本地从来不产铜铅,又系四通八达之区,钱之外出者甚多,若无官铸为之钤制,则铺户窥伺生奸,或高抬市价,或以鹅眼剪边及铁锡捶造仅有圆形之伪钱夹杂其间,挟人以不得不用之势,以致钱法竞不可问矣。此江西鼓铸之所以尤为紧要也”。[14]针对此问题,政府主要措施是增加官铸足值制钱,将小钱排挤出流通领域,“江西民用之困,钱文是其大端,而钱法敝坏实由制钱未曾流通之故。……惟有添炉多铸一法庶可多得钱文,以便流通,请于原设六炉之外再添四炉共凑成十炉,每炉每年可铸钱五万余串,钱文既多乃可遵照部议搭放兵饷。”[15]

江西钱法的另一主要问题就是局铸钱文搭放不畅,积存过多,“自乾隆壬辰年为始减炉四座,仍以六炉鼓铸,岁共铸钱三万五千七百余串,除加一搭放兵饷岁需钱二万三千一百余串外,余钱一万二千六百余串,加以现存钱一十三万二千余串,尚虑壅滞。”[16]虽宝昌局铸钱不多,但仍经常出现钱文壅滞,不得不减炉或停炉,“数年以来钱价渐,平民用敷足,现在司库尚存钱六万余串,足敷一年搭饷有余,似可毋庸多设炉座使钱文陈积工匠虚糜沉。”[17]

(三)私铸规模较小,且多为外省流入

从档案记载的私铸案件看,江西私铸基本都是民间行为,且规模较小,官局匠役私铸情况罕见。原因在于江西本省熟悉铸钱技艺的工匠较少,宝昌局炉头匠役多为外省雇募,且钱局对匠役的管理十分严格,离局时监督回外省原籍,停铸减铸时安排其他工作,防止散入民间。

不法之人将足值大钱剪边,很多并非将剪掉铜料用于私铸,而是直接用于铸造铜器,巡抚吴绍诗奏报:“江南、江西等省民间行用制钱内,多有掺入剪边小钱者,虽经地方官查禁,其风总未能止息。……臣到任以来督饬各属上紧查拿,已先后拿获私铸之案八起。……剪边非另铸,即改造器皿,或卖给铜铺,皆必有踪迹,易于推究。”[18]

因江西本省私铸规模较小,市面大量行用的小钱砂钱的来源就需要重点关注。乾隆五十九年(1794)十二月初五日,据新城县知县吴士升详报,缉获贩运小钱犯夏再元等四名,起出小钱称重一千二百七十三斤,计三百二十三千五百文,讯据各犯供称均系江苏人在于福建光泽等县收买小钱,欲行运回原藉掺用获利等情。江西界连数省四通八达,小钱最易混入。此外,据鄱阳县知县陈盘言禀报,乾隆六十年(1795)七月初五日查获船户谭大林,自湖北汉口镇装运钱文三千余串,内有一千三百余串,挑出夹杂小钱三百二十一串三百五十文,讯据谭大林供称此项掺和钱文,系汉口磁器店王良穆雇令带回江西浮梁县景德镇,交王演宗接收。以上两个案件可以看出,江西市面行用的小钱很多来源于邻近省份,宝昌局铸钱较少,给了小钱流通的空间,而江西本省私铸规模有限,不法之人收买近邻省份小钱运至江西掺杂使用,极大破坏了江西钱法。

鸦片战争后,中国市场逐渐开放,并逐步融入世界贸易体系,白银大量外流,制钱开始迅速贬值,银贵钱贱导致了银钱并行的基本货币制度的失衡。传统铸钱局封建性的垄断经营和落后的金属开采冶炼技术、恶劣的生产运输条件所造成的货币危机,加之外部西方列强的入侵、内部人民起义等因素,导致铜材缺乏引发了鼓铸数量的减少和市场铜价的不断攀升,种种因素又孳生出民间的私铸私销,传统制钱体系陷入困境。宝昌局作为江西唯一的官设铸钱机构,重要性、代表性不及中央的宝泉局、宝源局和省局中的宝浙局、宝苏局等钱局,但是清代宝昌局在江西乃至华东地区的社会经济发展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发挥了重要作用,是清政府制钱体系中的重要环节,从开铸到撤局的铸钱史,反映的是清代传统制钱制度的兴衰,自清中期开始传统制钱制度已开始松弛瓦解,最终在内外压力下以崩溃而告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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