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谋篇布局角度 把握文学类文本主旨的有效策略

2024-02-29 10:43刘嫣
新校园 2024年1期
关键词:文学类高潮主旨

刘嫣

文学类文本阅读对于大多数学生来说,是其理解的难点。而对于其主旨的把握,则是难上加难。前几年学生还可以依靠选择题的暗示,对主旨加以归纳。可是新版《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2022年版)》对高考命题的建议是“减少针对单一知识点或能力点的简单、碎片化的试题数量,应体现语文素养的综合性、整体性”,此后文学类文本的主旨把握开始变难,选择题的暗示不再可靠,涉及主旨的部分常常设置成非常隐蔽的陷阱,让文学素养较低的同学纷纷马失前蹄,抱憾失分,与高手之间的分数差距进一步加大。

而在高考的紧张气氛下,在考场的有限时间里,要采取一定的阅读策略:在第一遍阅读文本时,除了要读得非常细致外,还要边读边思考作者为什么这样写,他的目的是什么;在第二遍阅读时,常常已经能摆脱读者角度,“以高于文本的姿态和审视评论的视角去解答考题”,从文章谋篇布局的角度去进一步地审视文本,从而对文本的框架结构有整体的把握,进而能更精准地把握主旨。

那么从文章谋篇布局的角度考虑,具体涉及哪些角度呢?下文我想尝试着以高考题为例,从学生的日常思维漏洞处入手,分析一下破解文学类文本主旨的具体策略。

一、从题目和文本的矛盾冲突中思考主旨

题目通常是用来交代主要人物和主要情节的,有不少同学对题目根本不重视,感觉题目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因为主要人物在文中会反复出现,主要情节在文中也非常明显,只要看了文本,这两个点就都能掌握了,题目无非是对这两个点的反复强调。可事实并非如此,起码高考题就不是这样绝对。比如2020年新全国Ⅱ《大师》,情节高潮就是“我”靠着三车闹仕的方法战胜了来挑战的眼镜,那主旨是什么呢?就是表现“我”棋艺的高超吗?这和题目《大师》有什么关系呢?思考之后学生会想到,大师只教了我一招“仕”的用法,我就靠着这一招技压强敌,这是侧面描写的手法,能更好地表现大师的棋艺无敌。而文章的结尾部分“我”很想要那只钢笔,大师却说“钢笔你拿回去,他有笔。我们下棋是下棋”,在我和父亲对钢笔态度的对比当中,我们可以发现大师高尚的人品。这样尽管文章在高潮和结局部分有很多对于“我”的行为和心理的描写,但是联系题目《大师》来思考的话,我们会发现,作者是使用了侧面描写和对比衬托的手法来凸显本文的主旨——大师的德艺双馨。主旨明确后,在做笔答题涉及主旨的部分时,我们就可以轻松答出,不易失分。

在2022年新全国Ⅱ《到橘子林去》中,也有类似的对于题目和文本之间矛盾冲突的考查,并且出题人在笔答题中问得非常直白——“我”和小岫最终放弃去橘子林,本文却仍以“到橘子林去”为题,请简要谈谈你的理解。在这篇文章中,小岫一开始总是念念不忘到橘子林去,接着是兴高采烈地终于成行了,最后却放弃去橘子林,嚷着要回家让妈妈剪指甲。在这种出人意料的情节走向中,在题目与情节的矛盾冲突中,我们看到了小孩子的童趣,也把握住了文章的主旨。

由此我们可以感到,高考题越来越少套路化,题目并不总是对于文本主要人物和情节的重复强调。在不少情况下,题目和文本之间充满了矛盾张力,从表层的矛盾中去深入地考虑文本主旨,这才是真正能拉开考生思维差距的地方。

二、从文本的反复和前后对比中发现主旨

大多数作者强调主旨的句子不止一句,它会以多种表达方式在文中反复出现。如2020年新全国Ⅰ《建水记》,初看此文,考生会被古朴的文风和大量叠词形成的“繁复恣肆的修辞效果”搞得眼花缭乱,读完之后只会有一个大概的感受,建水城是个很美的地方。但是到底美在哪里,就说不上来了。只知道这是篇散文,形散神聚,写建筑、写卖花女、写行人、写饮食、写街巷、写老邻居……散得到处都是,但聚的话就不知道可以聚到哪里。这时候就需要考生集中精力找一找,文中有没有不是那么散乱的,而是反复出现的事物。比如说我们可以先重点关注文章的首尾这些关键位置,看看有没有重复出现的、事关主旨的部分,在文章的开头第一句介绍建水城的外观时写道“看哪,这原始之城,依然像它被创造出来之际,藏在一座朱红色的、宫殿般的城楼后面”,而文章最后一段的一句则是“他们还能够像四百年前的祖先们那样安居乐业,不必操心左邻右舍的德行,都是世交啦”。这首尾的呼应就会让我们认识到建水城是有着悠久的历史文化传承的。再看文中写城里的建筑时又说“扑面而来的就是飞檐斗拱、飞阁流丹、钩心斗角、楼台亭阁、酒旌食馆、朱门闾巷”,写街上的临安饭店时说“开业都快七十年了,就像《水浒传》里描写过的那种”“这家烧卖的做法是明代传下来的”,写小巷有“550多处已经被列为具有保护价值的文物性建筑”,写巷内人家则是“从供销社退休已经三十年的祖母正躺在一把支在天井中央的红木躺椅上,借着一棵百年香樟树的荫庇瞌睡呢”,这些都强调了建水城悠久的历史传承。包括文中使用的众多传统词汇“可以一掷千金了,可以浅斟低唱了,可以秉烛夜游了”“雕梁画栋、摊贩食廊、耄耋之辈”“那郑屠、张屠、李屠、赵屠……正在案上忙着呢”,也有助于突出本文悠久的历史文化传承的主旨。这样我们就以首尾关键处的重复作为突破口,找到了每一段的重复的点,最终聚集到整篇文章的神,也就是本文的主旨“生生不息的文化传承”上。

也有些文章并没有太多反复的内容,这时我们可以考虑从人物前后的对比下手。如2022年新全国Ⅰ《江上》,伍子胥原本风尘仆仆,上了船之后却“呼吸着水上清新的空气,立即感到水的温柔。子胥无言,渔夫无语,耳边只有和谐的橹声”“子胥的心随着月光膨胀起来……他再看那渔夫有时抬起头望望远方,有时低下头看看江水,心境是多么平坦”“两人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一个整日整夜浸在血的仇恨里,一个疏散于清淡的云水之乡。他看那渔夫摇橹的姿态,他享受到一些从来不曾体验过的柔情。往日的心总是箭一般地急,这时却唯恐把这段江水渡完,希望能多么久便多么久,与渔夫共同领会这美好的时刻”,在這多次的对比当中,我们可以感受到渔夫给伍子胥带来的心理上的改变,让他从复仇的血雨腥风中暂时解脱出来,感受到内心世界柔软宁静的美。而试卷最后的笔答题则进一步拓展了我们的对比思路——将原来的渔夫拒剑的故事与这个改写文本对比:一个在冒死救子胥渡江后自尽明义,一个在顺便帮子胥渡江后飘然远去;一个是传奇的义士,一个是普通的渔人。在这种身份的对比中,作者想要表达的领略平凡的人生之美、感受内心的平静柔和之美的目的就表现得更明显了。

三、从高潮和结尾的关键词句中定义主旨

小说的主旨句多出现在高潮部分,散文的主旨句通常在结尾,所以在阅读文学类文本时,我们要多关注高潮和结尾,寻找其中的关键词句。对于一些特殊类型的文本,我们不可以被开头部分的第一印象给带偏,我们需要的是整体把握的能力。

比如2019年全国Ⅱ《小步舞》,有些同学关注的是小说前半部分的“金黄色的蜜蜂”“优雅的旋转”“伟大舞蹈家”等词语,认为主旨是赞美两位老人对舞蹈的执着热爱,尽管旧时代不在了,但他们的热情依然在。这样的观点显然与文章真正的主旨相差甚远。因为在高潮部分,就是两位老人一起为“我”跳小步舞时,作者写道“像孩子似的装腔作势”“活像两个跳舞的老木偶”“我望着他们,一股难以言表的感伤激动着我的灵魂。我仿佛看到一次既可悲又可笑的幽灵现身,看到一个时代已经过时的幻影”。作者在这里把自己的复杂心绪写得很清楚,为他们一直活在对旧时代的怀念中感到可悲,也为他们早已过时的舞蹈动作感到可笑。可有的同学依然会坚持认为,文章开头的形容词之类应该就能流露出作者的情感主旨,为什么还要再看高潮和结尾。其實作为一篇有深度的、需要读者投入思考其含义的文章,不太可能在开头就交代主旨,那样太浅显易懂了。大多数还是要在这篇文章的主要内容都写完后,再饱含深意地穿插一些表明作者观点的含蓄性话语,让我们这些读者去深入思考揣摩。这里思考揣摩的深浅,就是同学们真正拉开差距的地方。

当然有些同学知道要找高潮部分,但依然没能准确把握主旨,继续跑偏,这可能是因为他们匆匆忙忙地还没有看到文章的结尾,就过早确定了主旨。如2019年全国卷Ⅲ《到梨花屯去》,同学们注意到情节的发展,从气氛尴尬到气氛松动再到气氛亲切,这就符合从开端到发展再到高潮的顺序,所以大家就确定了小说主旨就是赞美干部们有担当,能团结。可是看到这里文章才写了一半多,文章结尾写的是“这以后不论是老赵还是谢主任,都没再说一句话”,气氛又开始尴尬了,这是为什么呢?结尾的“这”字指向了老人说的话,这才是文章真正的重点部分,正是老人的话使得情节发生了剧变。结合文章写于1979年以及文中提到的安徽小岗村农民改革,我们可以明确小说的主旨是赞美农民的实干精神,而两个干部所代表的上级的瞎指挥思路是处于被批评的地位的,这样文章结尾两位干部又感到了尴尬的原因就找到了。

四、从次要人物和环境的衬托中确定主旨

在主旨大致明确之后,我们可以通过次要人物和环境的对比衬托,来进一步确认主旨,让主旨的概括更精准。

2021年八省联考的小说题是川端康成的《秋雨》,写主角律子“她那双不和悦的眼睛射出强烈的光芒,那张倔强地噘起的嘴紧闭着”“原来律子正用不和悦的目光,凝望着站在被秋雨打得朦朦胧胧的玻璃窗前拍纪念照的新郎新娘”,律子这不和悦的目光到底包含着怎样的心情呢?是对脆弱易逝的生命的抗争,还是对别人幸福生活的嫉妒?在无法精准概括主题的情况下,我们就需要看一下文中大段的景物描写,看能否从环境氛围的特点中领会到作者对主旨的暗示。“山高谷深,山峦紧迫溪流两岸,巍峨地雄峙着。不抬头仰望,是不易窥见山之巅的苍穹的。天空还是一片蔚蓝,却已微微现出了暮色”,在这紧迫的山峦、暮色的天空中,不知你是否已经感受到景物带来的压抑氛围。“只见一团团小火球以想象不到的速度从上空降落下来”“那小团的火球落在蓝色的溪面上,旋即就消失了”,这红色的火球则是在压抑的氛围中的一抹亮色,尽管它很小,消失得也很快。如果把景物的特点和人物的表现联系起来的话,那压抑的环境氛围就象征着律子随时可能消逝的生命;而红色的火球则象征着她的不屈和抗争,尽管这火球很快就消失了。就这样,把景物的隐含特征揣摩到位了,人物的特点也就呼之欲出了,主旨也就很明确了。

综上所述,文学类文本越来越缺少共性,这就需要我们以文本的个性化特点作为突破口,站在布局谋篇的高度,尝试着从题目和文本的矛盾冲突中,从文本的反复和前后对比中,从高潮和结尾的关键词句中,从次要人物和环境的衬托中确定主旨。

(作者单位:山东省乳山市第二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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