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列火车从记忆里开过

2024-03-08 02:47尤言
滇池 2024年3期
关键词:泡桐树落花生狗尾草

尤言

点睛前:

最先是绿皮的,载着松林坡的落花生

狗尾草,和送信的人

那时我们坐在东风村石屋的门槛上

不知道铁轨,会从哪一个方向延伸过来

兄长,最近见你

头顶秃了。你说:奶奶和父亲新迁的坟地

前有一片水塘,递延着层层稻田

更远处,依然是巴岳山

春天里。老屋被无形的手抽去地基

我们捡拾奶奶和父亲的骨头,努力拼接破碎

在邻村的泡桐树下,把他们又埋葬了一次

在越来越快的动车上,我们

能载走的东西越来越少

一条小安溪河,藏着

我们所有的把柄,和火车的秘密

点睛后:

最先是绿皮的,载着松林坡的落花生

狗尾草,和送信的人

那时我们坐在东风村石屋的门槛上

猜测着铁轨,从哪一个方向伸过来

兄长,最近见你

头顶秃了。你说:奶奶和父亲新迁的坟地

前有一片水塘,递延着层层稻田

更远处,依然是巴岳山

无形的手,正抽去老屋的地基

我们捡起奶奶和父亲的骨头,努力拼接

在邻村的泡桐树下,把他们又埋葬了一次

在越来越快的动车上,我们

能载走的东西越来越少

一条小安溪河,藏着

我们所有的软肋,和火车的秘密

点睛师评论:

当下诗歌被读者诟病的一处伤口,无疑是气韵。许多写作者以翻译体、小说体为学习模板,陷入了索然无味、了无生气的写作怪圈。他们用大量紧张的、机械化的词汇,堆砌出一堆不知所云,不知所措,不知所踪的分行文字。殊不知,一首有深度有温度的诗,并不全然依托处心积虑的思辨,也拒绝着道貌岸然的真理,更反对耳提面命和解惑答疑。

当然,这是题外话。就本诗而论,语言并没有以上的毛病。也就是说,这是一首在场的,存在的,及物的诗。作者需要做的,是消除叙述上的扁平化,让语言更加活色生香一点,更有弹性和意味一些。比如,“努力拼接破碎”这样的描述,显然不够自然,而“延伸”“遞延”“把柄”这些词汇,也不够准确,动人。另外,第二节和第三节,仿佛在时间顺序上不对,是否可以调换一下。分行,分节这些基础问题,我们不能太过率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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