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血益心方联合穴位贴敷治疗气滞血瘀型慢性心力衰竭临床研究

杨红蕾，韩冰，曹艳艳，丁艳丽，闫奎坡，刘艳萍

河南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心脏中心，河南 郑州 450000

慢性心力衰竭（CHF）是心血管疾病的终末期表现，具有病因复杂、病程长、病情严重等特点，治疗难度大且易复发，给患者身体和心理健康带来了巨大的影响[1]。现代医学治疗CHF 已取得较大进展，多给予强心、利尿、扩张血管等治疗措施，可有效改善患者临床症状，延长生存期，但存在如耐药性、副作用明显等诸多限制，并具有一定的复发风险[2]。中医学认为CHF 患者多久病体虚，其根本病机在于气虚血瘀，治疗当以益气活血为主。活血益心方为河南中医学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自拟方剂，有益气活血、利水消肿功效。穴位贴敷是中医学传统外治疗法之一，通过在特定穴位贴敷药物刺激经络穴位，起到行气活血、调和阴阳的效果[3]。本研究应用活血益心方联合穴位贴敷治疗气滞血瘀型CHF，取得满意疗效，结果报道如下。

1 临床资料

1.1 诊断标准符合《中国心力衰竭诊断和治疗指南（2018）》[4]中CHF 诊断标准。存在呼吸困难、胸闷气短、活动耐量下降等心力衰竭症状，颈静脉压增高、肺部啰音、中心性水肿等典型体征，超声心动图显示左心室射血分数（LVEF）＜50%。

1.2 辨证标准符合《慢性心力衰竭中西医结合诊疗专家共识》[5]中气滞血瘀证辨证标准。主症：心悸气短，胸闷背痛，颈脉青筋暴露，下肢浮肿；次症：唇甲青紫，神疲乏力，面色晦暗，胁下积块；舌脉：舌紫暗或有瘀斑，脉沉细涩或结代。

1.3 纳入标准符合CHF 诊断标准及气滞血瘀证辨证标准；年龄40～80 岁；心功能分级[6]为Ⅱ～Ⅲ级；病程≥6 个月；近3 个月未接受过针对CHF 的中药治疗；对本研究知情同意，并自愿参与。

1.4 排除标准合并心肌梗死、心脏瓣膜病、肺动脉高压、主动脉夹层等严重心血管疾病；伴有重要器官功能不全，如肝肾功能不全；合并严重哮喘、肺炎等其他原因导致的呼吸困难；患有严重精神障碍或认知障碍；对中药或穴位贴敷治疗有过敏史；贴敷部位有皮肤破损；有心脏手术或介入治疗史；伴有严重贫血或出血性疾病。

1.5 脱落与剔除标准治疗期间出现肺栓塞、肺出血等疾病；自愿退出本研究；治疗期间出现严重不良事件和过敏反应不能继续治疗；无法按时完成随访；研究期间接受其他可能影响研究结果的治疗措施，如手术等。

1.6 一般资料选取2022 年1 月—2023 年2 月河南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收治的94 例气滞血瘀型CHF 患者，按随机数字表法分为联合组和对照组各47 例。联合组男26 例，女21 例；年龄48～78 岁，平均（62.94±8.41）岁；病程0.5～11 年，平均（6.57±2.14）年；原发疾病：高血压病22 例，冠心病21 例，肺心病4 例。对照组男25 例，女22 例；年龄49～80 岁，平均（62.53±9.30）岁；病程1～10 年，平均（6.44±1.96）年；原发疾病：高血压病23 例，冠心病19 例，肺心病5 例。2 组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2 治疗方法

2.1 对照组给予常规西医治疗，包括卧床休息、低流量吸氧等。地高辛片（上海上药信谊药厂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31020678）口服，每次0.5 mg，每天1 次；盐酸贝那普利片（上海新亚药业闵行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20044840）口服，每次20 mg，每天1 次；螺内酯片（杭州民生药业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33020070）口服，每次20 mg，每天1 次；富马酸比索洛尔片（岳阳新华达制药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20173037）口服，每次10 mg，每天1 次。连续治疗4 周。

2.2 联合组在对照组基础上给予活血益心方联合穴位贴敷治疗。活血益心方组成：黄芪30 g，党参、丹参、赤芍、红花、降香、陈皮、泽泻各15 g，瓜蒌、白术、猪苓、茯苓各12 g，人参、当归、川芎各10 g，炙甘草6 g。每天1 剂，加水煎煮至200 mL，分早晚温服，连续治疗4 周。穴位贴敷：将黄芪、党参、当归、赤芍、桃仁、三七、红花、地龙按3∶1∶2∶1∶1∶1∶1∶1 比例混合碾碎，过筛后使用姜汁调匀，制作成每贴含5 g 药物的中药外贴剂，分别贴于心俞、肺俞、内关、膻中穴。每天每穴贴敷4 h，每天1 次，连续治疗4 周。

3 观察指标与统计学方法

3.1 观察指标①中医证候评分。参照《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试行）》[7]评估气滞血瘀证证候，主症如心悸气短、胸闷背痛、下肢浮肿等根据严重程度分别计为0、2、4、6 分，次症如唇甲青紫、神疲乏力、面色晦暗、胁下积块等分别计为0、1、2、3 分，评分越高代表证候越严重。②Lee 氏心衰评分。应用Lee 氏心衰评估量表[7]对心力衰竭程度进行评估，包括肺部啰音（0～3 分）、呼吸困难（0～4 分）、浮肿（0～3 分）、肝大（0～3 分）、颈静脉（0～2 分）、胸片（0～3 分）等6 个方面，总分18 分，得分越高代表心力衰竭越严重。③运动耐量。治疗前后行6 min 步行距离试验（6MWT）[4]，指导患者在直线走道上步行，记录6 min 的步行距离，距离越长说明运动耐量越好。④心功能。采用心脏超声检测患者治疗前后心功能指标， 包括LVEF、 左心室收缩末期内径（LVESd）、左心室舒张末期内径（LVEDd）。⑤生活质量。应用明尼苏达心衰生活质量量表（MLHFQ）[7]进行评定，量表包括21 个条目，按0～5 分计分，总分105 分，得分越高说明生活质量越差。⑥临床疗效。⑦不良反应发生率。检测治疗期间患者肝肾功能，以及是否出现恶心、头晕、腹泻、乏力等不良反应。

3.2 统计学方法应用SPSS23.0 统计学软件进行数据分析。计量资料符合正态分布者采用均数±标准差（±s）表示，组间比较采用两独立样本t检验，组内治疗前后比较采用配对样本t检验；计数资料以百分比（%）表示，比较采用χ2检验。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4 疗效标准与治疗结果

4.1 疗效标准参照《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试行）》[7]评价疗效。显效：临床症状和体征显著减轻，心功能恢复至Ⅰ级，中医证候积分减少大于70%；有效：临床症状和体征有所减轻，心功能提高1 级，中医证候积分减少30%～70%；无效：临床症状和体征、心功能无明显变化，中医证候积分减少不足30%。

4.2 2 组临床疗效比较见表1。联合组总有效率为95.75%，对照组为82.98%，2 组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表1 2 组临床疗效比较 例（%）

4.3 2 组治疗前后中医证候评分比较见表2。治疗前，2 组气滞血瘀证的主、次症评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2 组主、次症评分均较治疗前降低（P＜0.05），且联合组主、次症评分均低于对照组（P＜0.05）。

表2 2 组治疗前后中医证候评分比较（±s） 分

表2 2 组治疗前后中医证候评分比较（±s） 分

注：①与本组治疗前比较，P＜0.05；②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P＜0.05

次症8.14±1.47 4.17±0.86①②7.96±1.62 4.85±1.39①组 别联合组对照组时 间治疗前治疗后治疗前治疗后例数47 47 47 47主症16.25±3.18 7.66±1.94①②16.43±2.84 8.98±2.03①

4.4 2 组治疗前后Lee 氏心衰评分、6MWT 比较见表3。治疗前，2 组Lee 氏心衰评分、6MWT 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2 组Lee 氏心衰评分较治疗前降低（P＜0.05），且联合组评分低于对照组（P＜0.05）；2 组6MWT 较治疗前延长（P＜0.05），且联合组6MWT 大于对照组（P＜0.05）。

表3 2 组治疗前后Lee 氏心衰评分、6MWT 比较（±s）

表3 2 组治疗前后Lee 氏心衰评分、6MWT 比较（±s）

注：①与本组治疗前比较，P＜0.05；②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P＜0.05

组 别联合组对照组时 间治疗前治疗后治疗前治疗后例数47 47 47 47 Lee 氏心衰评分（分）10.19±2.55 6.11±1.51①②10.35±2.63 7.38±2.10①6MWT（m）264.29±34.90 331.83±47.20①②266.51±37.26 312.69±42.94①

4.5 2 组治疗前后心功能比较见表4。治疗前，2 组LVEF、LVESd、LVEDd 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2 组LVEF 较治疗前升高（P＜0.05），LVESd、LVEDd 均较治疗前缩短（P＜0.05）；且联合组LVEF 高于对照组（P＜0.05），LVESd、LVEDd 短于对照组（P＜0.05）。

表4 2 组治疗前后心功能比较（±s）

表4 2 组治疗前后心功能比较（±s）

注：①与本组治疗前比较，P＜0.05；②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P＜0.05

组 别联合组对照组时 间治疗前治疗后治疗前治疗后例数47 47 47 47 LVEF（%）38.63±5.28 48.65±4.77①②39.32±4.80 46.38±5.35①LVESd（mm）52.69±4.54 46.15±4.17①②52.33±5.12 48.46±4.36①LVEDd（mm）50.52±3.68 44.56±4.11①②49.86±4.05 46.37±3.79①

4.6 2 组治疗前后MLHFQ 评分比较见表5。治疗前，2 组MLHFQ 评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2 组MLHFQ 评分较治疗前降低（P＜0.05），且联合组MLHFQ 评分低于对照组（P＜0.05）。

表5 2 组治疗前后MLHFQ 评分比较（±s） 分

表5 2 组治疗前后MLHFQ 评分比较（±s） 分

P 例数47 47 t 值-19.384-16.287＜0.001＜0.001组 别联合组对照组t 值P 值治疗前61.88±6.92 62.47±7.14-0.407 0.685治疗后33.59±5.48 37.70±6.73-3.247 0.002

4.7 2 组不良反应发生率比较见表6。治疗期间，2 组患者肝肾功能均正常。联合组不良反应发生率为8.51%，对照组为6.38%，2 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所有不良反应给予对症治疗后缓解，不影响药物治疗。

表6 2 组不良反应发生率比较 例

5 讨论

现代医学临床治疗CHF 主要包括药物、手术和心脏康复等。药物治疗是最常用手段，如应用血管紧张素转化酶抑制剂、β 受体阻滞剂、利尿剂等，能够有效减轻心肌的负荷，改善心功能，缓解心力衰竭症状，延缓疾病进展，但并不能彻底治愈CHF，治疗效果也受到患者年龄、肝肾功能、合并症等因素的影响，长期使用可能产生耐药性和一些不良反应[8]。

中医学将CHF 归属于心痹、心水、喘证等范畴，属本虚标实之证，气滞血瘀为其根本病机。患者久病素体虚弱，损耗心气，气血亏虚，运行无力，瘀血、痰湿内滞，出现水肿、气喘等症状。故治疗本病应以标本兼治为原则，主以益气活血通络，辅以利水渗湿消肿[9]。本研究根据气滞血瘀型CHF 病机特点，拟定活血益心方，方中黄芪、人参、党参为君药，三者均为补气之要药。黄芪补气固表、益气生津。人参为临床常用补虚之品，可大补元气、养血生津、复脉固脱，对气血虚弱证、气虚欲脱证效果显著。党参补中益气、养血生津，配伍黄芪、人参，补气之力大增。白术健脾益气，兼能燥湿、利水消肿；泽泻利水渗湿、化浊降脂；猪苓淡渗利湿、利尿消肿；茯苓入脾、肾经，可促进水湿运化、利水消饮，又入心经，兼宁心安神作用；陈皮、瓜蒌燥湿化痰、宽胸散结；六药合用，强化利水渗湿功效，可有效减轻体内水肿症状，共为臣药。丹参、当归、川芎、赤芍、红花、降香为佐药，有活血化瘀、理气止痛之效。炙甘草为使药，调和诸药。上述药物合用，标本兼治，通中有补，共奏益气活血、强心利水之功效。现代药理学研究显示，黄芪有增强心肌收缩力和增加心排出量的作用[10]；丹参有增加冠脉血流的作用[11]；当归补血活血，可改善心脏供血和氧气供应，增强心肌收缩力，从而提升心脏收缩功能[12]；川芎、赤芍可促进心脏血液循环，减少心脏负担[13]；红花、降香能够促进血液循环，增强心脏供血能力。

本研究所用穴位贴敷药物主要以补气固表、活血化瘀药为主，可发挥益气强心、理气止痛作用。穴位选择心俞、肺俞、内关、膻中等穴，心俞起源于心脏，有补益心阳、行气通络的作用，兼调节水液，刺激本穴可增强心脏功能；肺俞主气，可调节肺气功能，使肺气上达于心，为心脏输送充足气血，促进心脏供血；内关有平喘开肺的作用，可增强心肺功能；膻中是人体气血的聚合点，可募集心包经气血，调节心脏气血运行。将益气活血药物贴敷于上述穴位，可将穴位刺激和药物功效联合作用于机体，共同发挥治疗作用。

本研究治疗CHF 从整体出发，通过中药方剂内服和穴位贴敷外治综合治疗CHF，结果显示联合组总有效率较对照组更高，中医证候评分、Lee 氏心衰评分、6MWT、LVEF、LVEDd、LVESd 及MLHFQ等指标改善均优于对照组，说明活血益心方联合穴位贴敷治疗气滞血瘀型CHF 效果良好，能够有效改善心脏功能和减轻临床症状，从而改善生活质量。治疗过程中，2 组不良反应发生率比较并无显著差异，说明活血益心方联合穴位贴敷的安全性良好，并未增加不良反应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