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人的春夜

2024-04-18 22:04吴金良
作文新天地(初中版) 2024年2期
关键词:陈静醉人玛蒂尔

小说中“十年后相遇”,更是故事反转的必要契机,意在让玛蒂尔德用十年的辛酸苦痛为自己的虚荣心惹下的祸,偿付代价,得到教训。读者一旦进入其中,心思便会随着玛蒂尔德的感情而跌宕起伏,这种变化同时会引导读者的思维判断,既对主人公的遭遇感到深切的同情,又觉得那样的结局是情理之中的。文章把谜底放到十年后点破,增强了作品的戏剧性,也使作品收束时产生强烈的震撼心灵的悲情艺术效果。

“再遇到人,一定开口。”陈静想着,抬眼望了望胡同里昏黄的路灯。夜深了,到处是一片片黑黝黝的怪影。“唉!这倒霉的自行车!”她从心底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喟叹。

身后传来一串自行车铃声,陈静只来得及“哎”了一声,骑车的小伙子已经一掠而过。

咦!骑车的小伙子又回来了。陈静心里却紧张起来:“这么晚了,他……”“您刚才喊我?”小伙子跳下车。“啊,没。”矜持和自卫的心理占了上风,她语无伦次了。“是车子坏了吧?”一双似笑非笑的细长眼睛望着她。陈静稍稍镇静了一下:“链子卡在大套里了。”她低着头,心里升起一线希望的光。“那,我也爱莫能助了。没工具,谁也拆不开大链套呀。”陈静心里又是一片黑暗。“你家远吗?”“我家?”她没了主意,下意识地推着车子往前走了几步。“这样吧,胡同口外左边,有个车铺,这会儿可能还有人,你去看看吧!”小伙子在她身后跨上车子,边说边飞快地骑跑了。“这号人!”陈静差点哭了。十一点了。哪家的车铺这时候还有人?她心里咒那小伙子:“骗人!叫你今晚做个噩梦。”

不信歸不信,出了胡同口,陈静忍不住真朝左手方向看了一眼。便道上,果然有间小屋还亮着灯。她踌躇地站住了,小屋里走出一位二十来岁的姑娘,冲着陈静喊:“同志,来吧!”“哎呀,真是车铺!”陈静觉得周围一下子亮了起来,沮丧、恐惧,一股脑儿没了。

这是间临街筒子房,通里屋的门关着。外面这间,只有一桌一床和一辆自行车。一个年轻人正蹲在桌边翻看什么。“请进,就是地方小了点。”年轻人站起身,手里拿着把改锥。陈静一愣:“是你?”“是我。”年轻人笑了:“我说有人嘛,还能骗您。”他狡黠地眨了眨细长的眼睛。“我哥送我嫂子上夜班,回来就急火火地把我叫起来,说有要事,原来是……”跟在陈静后面的姑娘说话像是放机枪。“还是有个体户好。”陈静心里想着,感激地冲着那姑娘笑了笑:“太麻烦你们了。”“没什么,我哥怕您不敢来,才让我起来招呼您,其实您也是胆子太小,我就不怕。”说得陈静怪难为情的。

会者不难,车很快修好了。“多少钱?”陈静打心里希望这小伙子多收她点儿钱。“钱?”小伙子一愣,旋即笑了,“给五块钱吧。”一只大手,满是油污,伸到陈静面前。“五块?敲诈!”陈静心里一惊,却又无可奈何地掏出钱包。“哥——”快嘴的姑娘拉长了声音叫着,“这么晚了,你还开玩笑!”她娇嗔地把那只油污的手打下去,转头对着陈静:“同志,您别多心,他就这样跟谁都瞎逗。我们又不是开业修车的,哪儿有帮帮忙就要钱的?”姑娘有点不好意思了,脸上泛着红潮。“好了,不开玩笑了。”小伙子搓了搓手,咧开嘴笑着,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一路上,微风吹着陈静的长发,拂到脸上,怪痒痒的,又很舒服。她觉得今天晚上的路灯格外地亮,亮得耀眼;空气中,也仿佛有种醇美的甜味。

呵,你这醉人的春夜!

(选自中国文学出版社《醉人的春夜》)

点读

吴金良《醉人的春夜》叙事跌宕起伏,文章以小伙子为主的情节线和以姑娘陈静为主的心理活动线碰撞、交织,形成链式线索。在文章开头,作者将一个坏了自行车的姑娘陈静置于黑暗、无助的春夜之中,她希望有人来助一臂之力——小伙子骑车而来,陈静则紧张害怕——当小伙子终于跑了时,陈静“差点哭了”——车修好时收钱又造成误会起了一番风波。作者不遗余力地刻画陈静疑虑、沮丧、防备、喜悦的种种心态,逐渐呈现了一个热诚、幽默而又乐于助人的小伙子形象,中间一系列的误会与悬念使情节生动曲折,小伙子的性格也更贴近生活。

两条线索不断碰撞:一方面,使全文简单的情节变得生动曲折,悬念迭起;另一方面,又细腻深刻地展示出陈静的心灵在春夜被复苏、解冻的活动过程和微妙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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