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蔽的上帝:景观社会救赎的尝试

2024-04-27 20:37王丽平
关键词:唤醒救赎

王丽平

摘  要:戈德曼和德波对工具理性造成的人性失落和社会幻象有着刻骨铭心的理解,并深受马克思主义思想的影响。他们分别在《隐蔽的上帝》和《景观社会》中阐释了悲剧人理论,景观社会是一个真实的“伪在”,试图唤醒民众,用“打赌”上帝存在的方式隐喻救赎的希望还在,试图帮助人类打破景观社会的幻境,完成救赎的使命。

关键词:隐蔽的上帝;景观社会;伪在;唤醒;救赎

中图分类号:I712.07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9255(2024)01-0061-04

吕西安·戈德曼于1956年发表的《隐蔽的上帝》塑造了悲剧人来陈诉工具理性构筑的现代化给人类带来的苦痛与无奈,试图用“打赌”上帝存在的方式对失落的灵魂施以救赎。1967年,法国著名思想家、实验主义电影艺术大师居伊·恩斯特·德波发表的《景观社会》同样对资本主义现代工业文明造成的人类困惑提出警告。戈德曼和德波,用自己创作的作品对布尔乔亚社会进行抽丝剥茧式的无情鞭笞,戈德曼将“隐蔽的上帝”隐喻为至真至纯的善的存在,对引导人类打破景观社会幻觉,救赎人类具有重要的乌托邦式意义。

一、隐蔽的上帝:悲剧无声

1956年,戈德曼发表了震惊世界的巨著《隐蔽的上帝》,我们在阅读这部著作时,体悟到的是戈德曼、文本以及该作品的社会现实与我们之间的交流对话,用文本“此在性”追问所有不在场的元素。文本深处展现了宏大的不在场的话语体系和社会运行逻辑背景,追溯了戈德曼创作的时代脉络,认识论、文学思维、道德、宗教、审美等几乎所有哲学思想都被囊括其中。戈德曼在其著作中告知我们解读文本的方法,并把这一方法划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是“文本—世界观”分析阶段;第二个是“世界观—群体的全部精神生活和情感生活,即群体的意识和心理生活”分析阶段;第三个是“世界观-群体的经济的和社会的生活”分析阶段。[1]40这三个阶段其实就是“部分—整体”的方法论。“凡是伟大的作品都是世界观的表现”[1]21-23,戈德曼创作的《隐蔽的上帝》,表达了对工业—商品王国中一切人与自然均被置于工具理性精心设计的景观社会中,人的灵性彻底丧失,工具理性成为至高无上的统治者的失望与无奈。

沿着戈德曼指认的道路出发,我们发现,戈德曼《隐蔽的上帝》中,帕斯卡尔创作《思想录》的时代,是理性胜利的时代,资本主义经济迅速发展,中世纪以来的社会人和宗教人早已被工具理性驯化的“单向度”的“单子人”所替代,整个布尔乔亚社会呈现出“原子化”的景观。自然界也没有例外,同样被工具理性所驯化和征服。这样,上帝失去了与人沟通交流的场所,“在理性的科学空间中,上帝不再讲话,因为为了建立这样的空间,人必须抛弃一切真正的伦理规范。”[1]45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到处洋溢着理性胜利的喜悦,哪里还有非理性的位置,但问题是理性不是人的全部。戈德曼认为,在工具理性的支配下,道德和宗教不断地退缩,上帝退出了原来的位置,人的共同体也逐渐式微,上帝不再与人直接对话,返回神系的云端,开始隐蔽起来,通向彼岸的大门关闭了,上帝缄默不语,人却被抛下,无处说凄凉,成为孤独无助的悲剧人。

上帝已经隐蔽,被无情抛弃的人的生活还要继续下去,似乎一夜之间,人从上帝的选民沦为上帝的弃子,生活在工具理性创造的冰冷的世界中,孤独失落,无家可归。戈德曼认为,隐蔽的上帝是“在”和“不在”,特点是:第一,“隐蔽的上帝”的存在就是永久的存在,它比一切经验和感觉的存在都更重要,更实际,是唯一的主要的存在;第二,“隐蔽的上帝”永远存在而又从未显现;第三,“隐蔽的上帝”是个求全责备而且品评臧否的上帝,是个不容丝毫让步、丝毫妥协的上帝。这个上帝总是提醒世人,“他们唯一有价值的生活就是本质和整体的生活,或者按照帕斯卡尔的话说,就是人类生存中相对的真理和正义毫不相干绝对真理和正义的生活”[1]46-47。戈德曼在这里提醒人类,上帝只是隐蔽起来了,在当下显然还是存在的,这是悲剧所在,但也说明孤独失落的悲剧人还有救赎的希望,这也是《隐蔽的上帝》积极意义所在。

二、景观社会:真实的伪在

德波在《景观社会》中说:“在现代生产条件无所不在的社会里,生活本身展现为景观(spectacles)的庞大堆聚。直接存在的一切全都转化为一个表象(representation)。”[2]3“景观”是德波观察分析布尔乔亚社会的一个著名论断,德波本人在其著作中并没有明确的表达其具体含义,但阅读德波的著作可以发现,“景观”的存在是对真实存在的虚化表达,人们看到的是社会围挡墙上各类令人炫目的图像,即景观社会是一个真实社会存在的被遮蔽的社会,是布尔乔亚社会异化的一种价值悬设和自我分离,是真实社会的伪存在。按照马克思的观点,资本主义社会人与人的关系已经异化为物的关系,而德波则更进一步地认为这种表现为物的人与人的关系已经转为表象化或者符号化,是资本主义社会异化的隐蔽形式,一切真实的存在都被表象虚化,表象反客为主地成为“实在”,景观获得了主宰一切的地位。在表象化的社会,人似乎變成了一个看热闹的看客,批判精神被表象所剥夺,沉溺于商品“炫示”的虚幻的景观社会。

那么,是谁造就了这个“伪在”呢?美国著名学者凯尔纳指出,景观是指“少数人演出,多数人默默观赏的某种表演”。所谓少数人,当然是指作为幕后操控者的资本家,他们一手制造的景观性演出充斥着当今的全部生活。[3]弗尔茨、贝斯特认为:在景观所经营的广泛的“娱乐”迷惑之下,“大多数”将彻底偏离自己本真的批判性和创造性,沦为被景观控制的言听计从的奴隶。[4]资本家凭借强大的工业文化和工具理性,用商品编织了一张密不透风的表象化的网,大多数人看到的只是一个海市蜃楼般的景观社会,沉迷其中而浑然不知。与此同时,资本强大的能量推动了文学艺术商品化,从而兜售能巩固其统治的思想,文学艺术的解放作用被消解在工业现代化的进程之中,使“大多数”陷入深层次的文化艺术迷梦,实现了最深层次的——悄然无声的控制。

商品化催生的文学艺术商人,制造了娱乐至死的文化艺术垃圾和灵魂杀手,消解了主体的反思、批判和反抗,“大多数”在景观社会的迷雾中失去自我,用苍白无力的语言喃喃自语,人云亦云,直把他乡作为故乡。资本主义社会的意识形态宣传和控制的可怕性通过各种媒体和强大的大众文化有意识地把大众同化为一个简单的、听话的“单面人”,从而消解了他们身上应有的批判功能,剥夺了他们自身的否定权利。[5]更为严重的是,“在这里,骗人者也被欺骗和蒙蔽,可怕的是,这些景观获得了自治,它们可以脱离母体(事物)而自我繁衍。”[2]3文学艺术与社会之间应该保持一定的张力,若两者宛如亲密无间的夫妻,夫唱妇随,那么,文学艺术的解放和救赎功能就会在资本主义社会本来就冷若冰霜的金属世界中荡然无存。在景观社会中,审美形式和内容被“看不见”的力量标准化。通过虚化的烟雾弹,主体的批判被不知不觉地设定在一定范围之内,甚至主动迎合,失去了反思和救赎的能力。至此,无论在社会生产领域还是在文学艺术领域,上帝已经隐蔽,不再对人说话。

三、唤醒:反抗宏大叙事的尝试

在《隐蔽的上帝》中,我们可以清晰地发现“发生学结构主义”的理论痕迹,戈德曼以发生学结构主义为理论范式,用文学作品呈现资本主义发展过程中“极具形而上学的微妙和充满神秘异化力量”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带来的社会生产关系的剧烈转型,探索了资本异化构建的宏大叙事的现实基础和逻辑底板,勾勒出人类灵魂无家可归的悲惨境遇。在资本建立的宏大叙事背景下,以客体为中心的景观现象支配着人的世界,控制着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文学艺术作品就成为景观社会的一个呈现载体。在这一点上,德波的《景观社会》与戈德曼的《隐蔽的上帝》具有惊人的相似。在宏大叙事构建起的坚固的统治结构的碾压下,人本有的理性、批判、否定和快樂被压制得即将窒息,丝毫的不同意见、反抗都被划入宏大叙事精心打造的另类牢笼。在冷酷的宏大叙事下,表面的繁华早已酝酿了苦涩的恶果,看似高度文明的资本主义社会早已异化成虚幻的景观社会,宏大叙事发出的种种“威吓”折射出它的虚伪与卑劣,折射出其内心的惊恐不安。

一切的反抗,都需要民众的觉醒。面对宏大叙事的碾压,吕西安·戈德曼和德波先后用自己的作品试图唤醒民众对资本异化构筑的宏大叙事的反抗。戈德曼采用了悲剧的方式,用悲剧人心灵创伤和无家可归的囧态来警醒民众;德波则采取了哲学的批判,运用电影艺术的手法直观地表达对景观社会的担忧,对资本主义宏大叙事压迫下的“颠倒”的景观社会也予以无情的揭露。

文学作品的解放意义主要体现在用作品去揭露社会真相并引发人们的反思,唤醒民众的解放和拯救意识。戈德曼和德波在不同时期用自己的作品承担起“唤醒”的历史使命。他们以哲学家的批判思维,尝试“去蔽”笼罩在人们心头的阴云,这是一项艰苦的尝试,因为“艺术生产即使在作为非劳动生产时,也有可能被生产劳动同化,以一种非隐蔽的方式表达生产资料所有者的利益诉求,转而成为统治阶级意识形态的构成部分。”[6]在一定程度上,文学作品将社会特殊历史语境中的多数人无法真正体悟到的“深层次真相”用语言文字或电影艺术表达出来,“通过‘理解和‘解释两个范畴的交互递进……不断地腾挪、转换和推移,最终把文学作品与整个社会的经济、政治、思想、文化全部串联起来,充分揭示了作品的社会历史内容”。[7]《隐蔽的上帝》的第四篇专门研究拉辛戏剧作品的悲剧观,悲剧人试图让世界接受自己“自尊”的请求,力图让人生活在一种非妥协和不将就的生活状态。但在资本构建的宏大叙事下,现实给予悲剧人沉重的一击,悲剧人最终认识到这一切不过是一个幻想而已,当时的环境给人一种“因为抱有希望,所以希望才不给予我们”的无奈与悲哀。戈德曼的发生学结构主义方法让读者体会到的是悲剧无边的苦恼,“任何事物的真相都不在于其自身,而在于有别于自身的别的东西,事物只有在形成别的事物的过程中才能证明自己处于真实的生存状态、生命状态”[8]。在文学作品中,悲剧传递的信号是振聋发聩的,容易引发读者的悲剧共情,唤醒民众对宏大叙事的警觉。在《景观社会》中,德波成功地运用了哲学批判和对比的手法提醒人们与宏大叙事保持一定的张力,“景观自身展现为某种不容争辩的和不可接近的事物……实际上它已通过表象的垄断,通过无须应答的炫示(appearances)实现了”[2]5。德波还进一步地对人们说,在景观社会中,我们没有参与的资格,只是一个旁观者而已。这部作品告诉人们社会的真相是普通民众已经失去参与创造和构建自己生活于其中的社会的资格。

文学作品解放意义的另外一个方面是引发读者的反思,提高读者的反思能力,从而“唤醒”读者反抗的动能。“这就赋予感觉在身体现象学领域内的某种合法性,也切断了它与原子主义式感觉的亲缘性。因此,在身体场域的‘先验运作下,世界不再是客观思维层面的自在世界,而是被知觉的世界。”[9]反思是对事物本质的再次思考,是对“伪在”的解构和否定,是唤醒“沉睡在铁屋子中即将窒息身亡”的人们的重要手段。读者批判与反思的觉醒使文学作品的“解放和革命”功能的方法论意义得以凸显出来。不管宏大叙事给予的压迫有多大,只要深入透彻地反思,就会找到现代工具理性的病症,才能在主体身上尝试治疗。戈德曼和德波在自己的作品中摒弃了意识的主观方面,用文学艺术方式,把读者带入被宏大叙事控制的整体社会关系之中,提高读者的反思诊断能力。民众越反思,社会越清晰。重构“打破仆人枷锁”的主体力量,是资本构建的扭曲的宏大叙事解体的前提。悲剧人重新审视上帝已经隐蔽的景观社会,获得从迷惑的歧途中调头前行的能力。

四、救赎:从失望到希望

纵览两部巨著,我们在对文本进行症候式阅读的基础上,可以感受戈德曼和德波这两位有同时代生活经历的思想家对当时社会问题的思考以及对人类的生活、命运、前途的担忧,试图用自己的作品唤醒世人,进行救赎。

从思想源头看,戈德曼和德波几乎都受到马克思主义的影响,在两人的思想深处,都能看到马克思的影子。很明显,戈德曼对《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等早期马克思主义著作有过认真研究,收获了马克思主义的辩证法思想,又在《隐蔽的上帝》中运用了这种思想,特别是整体与部分的辩证关系。基于此,他创立了分析文本的“三阶段”方法论(前文已述),这是戈德曼“世界观”理论在分析文本时的具体运用,其核心是要考量整体与部分的双向互动及相互影响,这既是我们理解戈德曼《隐蔽的上帝》的方法论钥匙,又是戈德曼创造性地继承马克思主义部分衣钵的有力佐证。更难能可贵的是,戈德曼从马克思主义对未来社会更迭规律的论述中找到了救赎的力量。在《景观社会》中,我们同样可以看到马克思主义的影响作用。德波创造性地运用马克思主义方法论剖析景观社会的“伪在”。马克思在《资本论》中阐述了资本主义商品拜物教是用物的关系取代了人与人的关系,痛斥了资本主义社会是一种“颠倒”的社会。德波则更进一步地认为“当代社会存在的主导性本质主要体现为一种被展示的图景。”[10]“商品不再表现为存在于某处的物,而是以电子媒介为中介将自身表现为影像,商品的积聚首先表现为电子媒介作用下的景观积聚。”[11]由此可见,德波发展了马克思的理论,是对马克思论证的资本主义社会“颠倒”现实的二次“颠倒”,是对工具理性控制下人的迷失的控诉。需要指出的是,这两部著作发表时间虽然相隔11年之久,但戈德曼和德波共同经历了20世纪五六十年代资本扩张带来的巨大社会阴影,看到了资本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以前所未有的能量在西方世界不断“复活”,深刻地影响着生活在其中的每一个人,特别是工具理性带来人性的失落和迷茫。

国家资本主义以全新的姿态推动生产关系的转化,戈德曼和德波都感受了来自资本的力量。资本强化了对整个社会、人和自然的控制,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控一切。戈德曼认为,工具理性一手打造的“单子人”置换了社会人和宗教人。德波则认为人们已经普遍地认为景观社会的“伪在”是真实的存在,资本运用了所谓的“不干预”手段实现了对社会最深刻最悄无声息的奴役。于是,人沦为“悲剧人”,社会沦为虚幻的景观式的“悲剧社会”。

应该说,戈德曼和德波都不自觉地运用了马克思的思想和方法论,掌握了同时代资本主义社会发展表象背后的实质。通过文本,用艺术的形式把资本主义社会中两个主要方面表现出来,即在资本运行逻辑机制调控下的商品生产以及表现出来的人的关系、人与社会关系的互动逻辑,表达了对现实、资本、历史、生产、物质、社会、宗教和人的各种考量和纠结。悲剧人是统治者从经济和思想、自然和社会双向绞杀的结果,上帝退回,人却被丢弃在无助的社会。整个社会充斥着资本控制的商品文化,是被工具理性构筑的景观社会所控制的文化。通过引导“主流文化”潜移默化地驯服大众心理,使大众毫无违和地接受甚至主动迎合控制,人“处于世界之中,但不成为世界的一部分”[1]68

如何使人类从悲剧和景观社会中获得救赎,成为戈德曼和德波主动思考的问题。戈德曼通过“打赌”上帝存在这一悲壮的方式,唤醒沉睡的人。少数意识到被上帝抛弃的人觉醒后努力寻找心灵的皈依,“上帝永远存在,但从未显现过”,化为绝对的至善至美,默默地注视着人们。当悲剧人在恐惧中难以支撑,“复活”就会成为他们主动的选择,从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宗教等重大问题中寻找出路,打破景观社会的谜境。从文化中提取“解放”因子,释放人性复归的力量,激励更多的沉睡者从压迫中追求解放,从恐惧中产生反抗,从文化中诞生力量,从经济剥削中要求独立,从社会服从中构建自主,从同一性中消弭结构,在结构中解构。在景观社会中,“默默观赏某种表演”的“多数人”是被资本工具理性支配的普通民众,民众要获得救赎,依然要坚定“上帝虽然从未显现,但一直存在。”希望还在,作为主体要高扬批判能力和人性的光辉,打破惯性经验的迷惑,推动人类“解放兴趣”的发展,重构一个真实的非景观社会,在一个焕然一新的社会——对共产主义的追求中打破景观社会虚幻的困扰,使人得到救赎。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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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Covert God: An Attempt at the Redemption of Spectacle Society

Wang Liping

(Basic Teaching Department,Anhui Business and Technology College, Hefei 231131)

Abstract: Deeply influenced by Marxism, Goldman and Debord have a profound understanding of the loss of human nature and social illusion caused by instrumental rationality. In the Covert God and Spectacle Society, they explained the theory of tragic man respectively. Spectacle society is a real “illusion”, which tries to arouse the public and the hope of redemption is still in the form of “betting” on the existence of God. Try to help mankind break the illusion of Spectacle society and complete the mission of redemption.

Key words: The Covert God; Spectacle Society; Illusion; Arouse; Redemp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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