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着星光疾驰（组诗）

刘旭阳

科幻小说

母亲逐渐成了外婆

我没有见过外公

他像祖父一样

也许存在，也许不在

去看他们的时候

他们成了大地的一部分

通向地心并在星空折返

痛的时候就是胸口痛

泪水虚拟货币一样

掠夺我们有限的责任制

他们的自呼吸带着主义

穿梭枯木的冬天

旅游客车走进半小时

播报，像她翕动的嘴唇

慈祥，却万古愁

算术题

光在脸上贴一张面膜

树注入自己的阴影

有一股金属盖儿的味道

屋檐晃动着，偏离一个夹角

老人的鸟用数学公式唱着挽歌

鸡冠花的花冠扑染落日

我们共用着一个养老院

数它最后的日子

他们查阅床铺上的蓝白格

宽大是一种无声的处理

猫弓起身，传递慵懒的消息

在红砖垒砌的小路踱步

煤灰从炉膛里溜到边儿

仿佛说着，暴动是愚蠢的

馍蒸到膨胀，服务于消化

一口巨大的铁锅就是一个胃

在黄瓷掉落后露出它的黑铁

弓着身的人终于学到了体认

一种深刻的差错

仿佛要向虚空求一个回应

来足够交付他们的数学

我们住在隔壁，是他们

有解或无解的邻居

也正如他，载着星光疾驰

午 后

棕榈叶筛着午后

光拨动了保洁的补水

我们也是缺水的

需要不停的广告来补

像贷款的贴息

有幸或无形的一张脸

介乎于重大的集中，鼎

或铜，或泥，或骨

偶尔也蹦出石头，和它

身上热烈的彩画

山石为岩，在溪流里端坐

在瀑布旁和半山腰

在垒砌的房墙

在动与不动，风吹就跑的

中原。光影清洗身上

积年累月的泥垢

和小说家一起喝羊肉湯

他们在谈论。树叶有些漏风

枝蔓里住着他们，两个谈论的人

说服并不难，需要两个多小时的时间

我们讨论的话题，也随着羊杂煲

冒着热气。火让吃客们摘掉手铐

世俗的烟火掺和着酒香

语言说着自己，借着我们的嘴

当然也吃羊肉，也喝羊汤

一碗真正的汤，提鲜，唤醒我们

星光闪烁着它的波段，让我们知足

弯曲的计算机里，龙是一条量波

像孙悟空的金箍棒，成为变量

随着言语变换，而不是恒常

怕就怕，我们出门面对的

还是同一条马路，而我早说过

路还在，而马已经进入马圈

我们随着凡尘而漂浮的量子在动

“要通向未来啊，并穿越时间”

我们说着，夜幕低垂，星河在头顶弥漫

我们做梦，和它们做的是同一个

筷子翻动血块，羊肚也漏出来

调料拼凑起已经疲乏的光晕

我们都是顾客，吃着，看着，有时出神

仿佛一个光年已压缩进一秒

又有何妨呢？我们的躯体

是羊的集合。波伸展懒腰，把我们

唤醒，从日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