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喜剧的新里程碑

姜旻茜

1956年3月15日，音乐剧《窈窕淑女》（My Fair Lady）在纽约百老汇马克-海灵格剧院（Mark Hellinger Theatre）首演。该剧改编自乔治·萧伯纳（George Bernard Shaw）的戏剧《皮格马利翁》（Pygmalion，1913），艾伦·杰伊·勒纳（Alan Jay Lerner）創作剧本、剧诗，弗雷德里克·洛维（Frederic Loewe）创作音乐。到1959年初，该剧以总票房 1000万美元成为百老汇有史以来最卖座的音乐剧，至1962年9月29日停演时已演出2717场。

创作背景

20世纪30年代中期，电影制片人、导演加布里埃尔·帕斯卡（Gabriel Pascal）获得萧伯纳几部戏剧的电影改编权，其中就有《皮格马利翁》。萧伯纳的戏剧《武器与人》（Arms and the Man）曾被改编成维也纳轻歌剧《巧克力士兵》（The Chocolate Soldier），这对他而言是糟糕的经历，因此拒绝将《皮格马利翁》改编成音乐剧。帕斯卡在萧伯纳1950年去世后，邀请艾伦·杰伊·勒纳来完成这个新计划。

勒纳与弗雷德里克·洛维继续合作，但他们立刻意识到几个创作难题：爱情故事不是叙事主线，没有次要情节或次要爱情故事，也没有合唱的地方。百老汇不少艺术家曾经尝试过改编该作品，其中有黄金搭档奥斯卡·汉默斯坦二世（Oscar Hammerstein II）与理查德·罗杰斯（Richard Rodgers），但他们都放弃了。很多人告诉勒纳“将《皮格马利翁》改编成音乐剧是不可能的”，因此这个项目被他搁置长达两年。在此期间，加布里埃尔·帕斯卡去世，勒纳和洛维（L & L）的合作也暂停。当勒纳读到帕斯卡的讣告时，再次想起《皮格马利翁》。在与洛维重聚后，二人重启了过去的创作计划。

创作团队非常兴奋地创作剧本，但因为帕斯卡的财产被大通曼哈顿银行（Chase Manhattan Bank）掌管，创作者们和米高梅公司（Metro Goldwyn Mayer）在同时竞争《皮格马利翁》的音乐版权。米高梅公司的高管致电勒纳，劝他放弃改编计划，但洛维认为“我们会在无版权之下进行创作，当版权被确定时，我们将遥遥领先于众人，他们会被迫把版权给我们。”此后的五个月里，勒纳和洛维继续创作、聘请技术设计师、选定演员。不出所料，大通曼哈顿银行最终将音乐版权交给了L & L。

《窈窕淑女》曾有过不少剧名。据多米尼克·麦克休（Dominic McHugh）所言，这部剧在1955年秋天常被称为《我的丽莎女士》（My Lady Liza）。勒纳则更喜欢《窈窕淑女》，这与萧伯纳《皮格马利翁》的临时书名之一以及童谣《伦敦桥要塌了》（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每节最末剧诗“My Fair Lady”相关。勒纳想起乔治·格什温（George Gershwin）的音乐剧《告诉我更多》（Tell Me More，1925）在城外试演时有个标题为《窈窕淑女》，而且标题下还有音乐编号，于是很礼貌地给乔治的兄长艾拉·格什温（Ira Gershwin）打了个电话，提醒他这个标题是L & L音乐剧的。

莫斯·哈特（Moss Hart）在听过L & L音乐剧《窈窕淑女》中的两首歌后，遂即同意担任导演，汉雅·霍尔姆（Hanya Holm）设计舞蹈，经验丰富的管弦乐家罗伯特·拉塞尔·班尼特（Robert Russell Bennett）与菲利普·J. 朗（Philip J. Lang）负责组织排练。剧本没采用萧伯纳原著的结尾，而是选用了1938年电影版《皮格马利翁》的“使馆舞会”片段及终场设计，此外，以蒙太奇手法呈现“伊莉莎上课”的电影场景也在音乐剧中得到扩展。

第一位受邀饰演希金斯教授的演员是诺尔·寇威尔（No？l Coward），但他拒绝出演，并建议制片人联系雷克斯·哈里森（Rex Harrison）。饰演伊莉莎·杜立特尔（Eliza Doolittle）的早期人选玛丽·马丁（Mary Martin）也选择弃演，后由年轻女演员朱莉·安德鲁斯（Julie Andrews）接替。

故事梗概

第一幕

爱德华七世的伦敦，著名语音学家亨利·希金斯（Henry Higgins）教授与带着浓重伦敦口音的卖花女伊莉莎·杜利特尔（Eliza Doolittle）在考文特花园（Covent Garden）相遇，并为她的粗俗口音感到惋惜。希金斯还遇到了另一位语言学家皮克林上校，邀请他去自己家做客。伊莉莎和她的朋友们则想知道惬意的生活是何模样。

第二天早上，父亲阿尔弗雷德·P. 杜利特尔（Alfred P. Doolittle）找伊莉莎要钱买酒。伊莉莎登门希金斯教授家，声称想学习演说艺术，以便在花店找到一份助理工作。希金斯和皮克林打赌：他要在六个月内让伊莉莎变成淑女。

伊莉莎成为希金斯家中一员。希金斯认为自己很善良，只是无法与女性相处，但在他人眼里他似乎自私且厌恶女性。伊莉莎忍受着希金斯的专横指导，沮丧的她梦想着用不同方法杀死这个可恶的男人，佣人们因为这紧张氛围而唉声叹气。

1956年4月2日，《窈窕淑女》百老汇首演版卡司录音发行，成为该年度美国最畅销专辑。

1958年4月30日，伦敦西区原版《窈窕淑女》在皇家剧院（Theatre Royal）上演，历时5年半，共演出2281场。爱德华时代的音乐喜剧明星泽娜·戴尔（Zena Dare）最后一次饰演希金斯夫人。

1961年10月1日，德国柏林西部剧院（Theater des Westens）上演了《窈窕淑女》德文版。这是“二战”以来的首个百老汇音乐剧。当时正值冷战高潮时期，演出时间被定在“东柏林和西柏林边界关闭、柏林墙竖起”的几周后，该剧因此被视为西柏林文化复兴和抵抗的象征，其热度持续了两年之久。

1964年10月21日，《窈窕淑女》电影版在美国上映，奥黛丽·赫本（Audrey Hepburn）饰演伊莉莎，玛妮·尼克松（Marni Nixon）为其配音，雷克斯·哈里森再次饰演希金斯教授。斯坦利·霍洛威（Stanley Holloway）、格拉迪斯·库珀（Gladys Cooper）和威尔弗里德·海德·怀特（Wilfrid Hyde-White）担任配角。该片在评论界和商业上都取得了成功，成为当年票房最高的电影，共获得奥斯卡奖（Academy Awards）13项提名，且一举拿下包括“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最佳音乐”在内的8个奖项；美国电影学院（AFI）将其列入1998年世纪百大电影（AFIs 100 Years...100 Movies）第91名、2002年AFI世纪百大爱情电影系列（AFIs 100 Years...100 Passions）第12名、2006年美国电影学会最伟大的歌舞片（AFIs Greatest Movie Musicals）第8名。

1976年3月25日至12月5日，《窈窕淑女》百老汇复排版在百老汇圣詹姆斯剧院（St. James Theatre）上演，12月9日移演伦特-丰塔纳剧院（Lunt-Fontanne Theatre），1977年2月20日结束本轮演出，共预演7场、正式演出377场。克兰德尔·迪尔（Crandall Diehl）负责改编汉雅·霍尔姆的首演版舞蹈设计。该复排版获得“剧评人奖”（Drama Desk Award）中音乐剧类的“最佳男主角”“最佳男配角”及 “最佳复排”“最佳导演”2项提名；乔治·罗斯（George Rose）、伊恩·理查森（Ian Richardson）都被提名托尼奖“最佳音乐剧男主角”，最终罗斯胜出。

1979年10月，卡梅隆·麦金托什（Cameron Mackintosh）起初在莱斯特草场剧院（Haymarket Theatre，Leicester）制作《窈窕淑女》复排版，后与艺术委员会（Art Council）达成协议，创作“伦敦西区的精品剧目”，继阿德尔菲剧院（Adelphi Theatre）演出之后开始在英国巡演。该复排版获得劳伦斯·奥利弗奖（Laurence Olivier Award）“最佳音乐剧男主角”“最佳音乐剧女主角”的提名。

1981年8月18日，《窈窕淑女》百老汇复排版在乌里斯剧院（Uris Theatre）再次上演，共预演4场、正式出演120场，同年11月29日停演。该版本重现了汉雅·霍尔姆的首演版舞蹈设计，后被提名1982年托尼奖“最佳复排音乐剧”。

1993年12月9日，霍华德·戴维斯（Howard Davies）导演的百老汇复排版在弗吉尼亚剧院（Virginia Theatre）上演，共预演16场、正式演出165场，1994年5月1日停演。斯坦利·霍洛威的儿子朱利安·霍洛威（Julian Holloway）重塑了其父所饰的阿尔弗雷德·杜立特尔一角。该复排版获得“剧评人奖”的“最佳复排音乐剧”“最佳音乐剧女主角”“最佳服装设计”3项提名。

2001年3月15日，卡梅隆·麦金托什制作的《窈窕淑女》伦敦复排版在皇家国家剧院（Royal National Theatre）首演，7月21日移演皇家剧院，2003年8月30日停演。该复排版获得2002年劳伦斯·奥利弗奖（Laurence Olivier Award）的“最佳音乐剧制作”“最佳音乐剧女主角”“最佳戏剧舞蹈设计”以及“最佳音乐剧男主角”“最佳音乐剧男配角”“最佳舞台设计”“最佳服装设计”“最佳灯光设计”5项提名、2003年奥利弗奖的“最佳音乐剧男主角”“最佳音乐剧女主角”。2003年，前往好莱坞露天剧场（Hollywood Bowl）演出。2005年9月28日至次年8月12日，该复排版在英国巡演；2007年9月12日至次年6月22日，在伦敦西区继续演出。

2007年3月7日至10日，纽约爱乐乐团（the New York Philharmonic）在林肯中心的艾弗里-费舍尔音乐厅（Avery Fisher Hall，Lincoln Center）为音乐剧《窈窕淑女》举办为期4天的盛装音乐会。

2008年5月，《窈窕淑女》澳大利亚巡演版在澳大利亚歌剧院（Opera Australia）開演。

2012年12月13日，谢菲尔德克鲁斯堡（Sheffield Crucible）上演了谢菲尔德剧院（Sheffield Theatre）艺术总监丹尼尔·埃文斯（Daniel Evans）导演的《窈窕淑女》复排版，次年1月26日停演。

2016年8月30日至11月5日，悉尼歌剧院（Sydney Opera House）上演《窈窕淑女》澳洲版，次年3月12日、5月11日，分别在布里斯班和墨尔本巡演； 8月24日至9月10日移演国会剧院（Capitol Theatre）举行。该版采用了奥利弗·史密斯（Oliver Smith）、塞西尔·比顿（Cecil Beaton）为1956年百老汇首演版设计的布景和服装；首演非常成功，创下了比悉尼歌剧院以往任何剧目更高的票房。

2018年3月15日，林肯中心剧院（Lincoln Center Theater）和倪德伦环球娱乐公司（Nederlander Presentations Inc.）联合制作的《窈窕淑女》百老汇复排版在维维安·博蒙特剧院（Vivian Beaumont Theater）首次預演，4月19日首演，共预演39场、正式演出509场，2019年7月7日停演。该复排版获当年托尼奖音乐剧类“最佳服装设计”以及9项提名（最佳复排、最佳男/女主角、最佳男/女配角、最佳导演、最佳舞蹈设计、最佳布景设计、最佳灯光设计）、剧评人奖（Drama Desk Award）音乐剧类的“最佳复排”“最佳服装设计”以及3项提名（最佳男主角、最佳女配角和最佳导演）、戏剧联盟奖（Drama League Award）“杰出百老汇/外百老汇音乐剧复排奖”、外围剧评人奖（Outer Critics Circle Award）音乐剧类的“最佳复排”“最佳女主角”“最佳男配角”“最佳导演”“最佳服装设计”以及4项提名（最佳男主角、最佳舞蹈设计、最佳舞台设计、最佳音效设计）、2019格莱美奖（Grammy Awards）“最佳音乐剧专辑”提名。2019年12月，该制作开始北美巡演，却因新冠病毒大流行，第二年3月暂停演出；2021年9月复演，并计划续演至2022年8月。2022年5月18日，由英国国家歌剧院（English National Opera）承办，该复排版在伦敦竞技场（London Coliseum）正式演出，至8月27日停演时已演出16周。

2022年9月，《窈窕淑女》英国爱尔兰版开始巡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