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GPT 赋能大学思政教育：何以可能、内涵转变及逻辑演变

张耀天 游君宜 王 杰

（湖北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北 黄石 435002）

2023 年5 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五次集体学习时指出：“教育数字化是我国开辟教育发展新赛道和塑造教育发展新优势的重要突破口。”[1]1-8总书记的重要论述昭示着利用先进科学技术赋能教育工作，是现阶段实现教育工作最大增量的基础，也是促进教育改革创新的重要引擎。

2022 年11 月30 日，由美国人工智能研究实验室OpenAI 最新研发的聊天机器人模型ChatGPT 一经上线便引起全世界的关注与热烈讨论。作为一款人工智能聊天机器人应用，ChatGPT 可以对对话内容进行理解，并进一步根据对话要求生成相应文本，基于这种语言理解和文本生成的功能，ChatGPT 可以完成文案撰写、脚本编写、代码编排等工作[2]81-90。以ChatGPT为代表的人工智能技术业已取得重大突破，并以其强大的工具理性对人们工作生活产生日益深刻的影响。ChatGPT 对于情境对话强大的理解能力以及贴切的文本内容生成能力，使它在教育领域有重要的发展潜力以及深远的影响力，并可以通过ChatGPT 卓越的技术优势促进教育理念以及教育实践的深刻变革[3]24-31,51。

大学思政教育的智能化改革一直是学界关注的热点问题，近年来，人工智能技术以各种形式技术介入思政教育课堂，既推动了思政教育的形式创新，也为其内涵式发展带来了新契机[4]153-160。在人工智能技术发展迅猛的形势下，研究ChatGPT如何为大学思政教育赋能、ChatGPT 赋能下的大学思政教育较之于传统大学思政教育将发生何种改变，对研判未来大学思政教育的发展方向具有深刻意义。

一、ChatGPT 赋能大学思政教育何以可能？

近年来，世界各国加快人工智能在高等教育领域的布局，以期用智能技术优势驱动教育理念的更新、教育模式的变革和教育体系的重新构建[5]53-65。人工智能技术与高等教育内容融合发展业已成为高等教育变革创新的重要方式。人工智能与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在根本目的、任务导向、性质特征上具备一定的契合度，使得人工智能推动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生态变革具有了理论上的可行性[6]50-59。ChatGPT 作为人工智能领域的全新成果，如何融入大学思政教育、为大学思政教育赋能，如何使大学思政教育在延续其传统优势的同时焕发新的生机与活力，成为大学思政教育创新发展研究的新热点。

传统大学思政教育以马克思主义思想的传播作为基本教学内容，通过灌输的方式将政治理想及政治运动的学习内容作为核心教育内容，并以提高广大大学生的政治意识作为开展思想教育工作的首要内容与目标[7]46。传统大学思政教育模式较为单一，以教师主导型的课堂教学作为主要教学形式。在历史发展的过程中，传统思政教育形成了自己的教育特点，主要包括以下三个方面：

一是人文教育的特点。传统的大学思政教育以理论教育为主，强调对大学生世界观、价值观以及人生观的塑造。将知识传授与价值引导相结合、科学素养与人文精神相融合，达到循序渐进、润物无声、潜移默化的思政育人效果[8]22。在思政教学过程中以马克思列宁主义为主导思想，同时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伟大精神潜移默化为价值观的教育，形成了人文教育教学的特点。

二是意识形态教育的特点。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意识形态决定文化前进方向和发展道路。”[9]42传统思政教育始终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作为主流意识形态进行传播教育，大学作为知识传播、人才输出和教育传承的前沿阵地，理所当然，大学思政教育课堂应承担宣传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任务。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从国家、社会、公民个人三方面强调了各主体应遵循的价值准则，是我国意识形态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对于大学生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教育，是传统大学意识形态教育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环。

三是通识教育的特点。教育特别是作为意识形态课程的大学思政课，既涉及思政知识、国史党史，也涉及信仰教育、价值教育，帮助学生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做到知识、信念、行为的融会贯通[10]110-115。不少大学思政教育课之所以能成为“金课”，根本原因就在于教师能够驾驭传统文化与现代文明、家国情怀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把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历史等思政教育元素渗透到大学思政教学的全过程，充分彰显大学思政课堂润物细无声、潜移默化的思政育人效果和人文课堂的精彩魅力。

人工智能技术是大学思政教育课改革的有效推动力，它能够为传统大学思政课堂注入技术活力，营造良好的师生互动氛围，并凭借其强大的工具理性发展因人而异、因地制宜的教学模式[11]114-120。大学思政教育已经熟练运用人工智能先进的数据采集能力、VR 可视化教学技术以及智能课堂功能，为传统思政课堂注入技术活力，创造了智能思政育人新阵地。ChatGPT 作为人工智能技术的最新成果，可以推测它同样能够为大学思政教育的创新智能化发展助力。在ChatGPT的赋能下，传统思政教学可能呈现出新的特点和导向：

一是技术导向。ChatGPT 能够从大数据中通过深度学习而自我提升，从杂乱无章的海量数据中逐渐归纳学习，通过深度学习而变得越来越聪明，以至于能够从海量经验数据中归纳提炼出新知识[12]112。这意味着ChatGPT 拥有比以往的人工智能更为强大的技术优势，大学思政教育利用ChatGPT 深度学习的功能由易到难、由表及里地编制科学的学习方案将成为可能，为大学思政课堂提供更多的技术可能性。大学思政教育也将更加重视技术对思政课堂的影响力，利用技术推动教育内容的创新，对大学思政教育进行全方位的变革。

二是量化导向。传统的大学思政教学基本沿袭“定性”教学的思路，即教学实践过程中对相关理论展开诠释、阐释。而ChatGPT 可以利用已有大数据生成过去尚不存在的新数据，即实现从已有的大数据中生成出过去不存在的新数据，这就是所谓的生成数据[12]。这也意味着，大学思政教育可以利用ChatGPT 生成数据的功能为思政教学内容提供更为可靠的数据和信息支撑。如，为论证新时代某地经济取得的成就，可以利用ChatGPT 进行大量的数据对比来支持观点的成立。这种教学方式比简单的定性教学更具有理论说服力。

三是拟人导向。ChatGPT 可以通过大数据的深度学习，逐渐将全人类的智能、智慧集于一身，从而获得超强的智慧能力，因此当我们遇到任何问题之时，都可以向ChatGPT 提问，而ChatGPT则像智慧女神一样为我们提供各种问题的对话式决策咨询[13]9-23。如若将ChatGPT 技术运用到大学思政教育教学中，ChatGPT 则有潜力成为大学思政课堂中的另一名“老师”。ChatGPT 将打破传统大学思政课堂师生面对面授课的模式，侧重人机交互的拟人化教学方法，营造大学思政教育新生态。大学思政教师可以在教育过程中利用ChatGPT 的技术优势，找准人机协作教学的契合点，提升教师人机协作的教学能力，引导大学生适应智能化的学习情境。

在人工智能飞速发展的背景下，ChatGPT 有望为传统大学思政教育带来全新的技术方向和教学体验，使传统大学思政教育呈现出技术亲和的一面，但是传统思政教学的人文主义立场和情感互动方式也是ChatGPT 难以取代的。由此可见，ChatGPT 虽不能作为单一力量取代传统大学思政教学模式，却可以为传统大学思政教育赋能，为大学思政教育教学质量的提高和教学方式的创新提供技术可能性。

二、ChatGPT 赋能大学思政教育的内涵转变

随着人工智能技术应用的深入，以ChatGPT为代表的人工智能技术在未来很可能成为人类的“赛博义肢”（cyberlimb），人工智能技术所生产的新话语、新内容也将不断冲击人类固有的思维模式，丰富人类的语言库与智慧库[14]20-24。较之于传统大学思政教育，ChatGPT 赋能下的大学思政教育内涵也可能发生相应的转变。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

（一）“二元”教育到“三元”教育的转变

传统的大学思政教育主要依靠的是教育主体对受教育者进行知识、思想观念的传授，使其思想行为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要求。教学实践过程中，教育者传授知识技能，受教育者学习知识技能，教师“教会”、学生“学会”。传统大学思政教学过程，就是由教师的“教”和学生的“学”所构成的、缺一不可的“二元”教学实践过程[15]35-40。

随着人工智能技术迅速的更新迭代，ChatGPT 在教学领域的运用成为可能，传统的大学思政教学模式的内涵也将在ChatGPT 赋能下发生相应改变，未来极有可能形成“师-机-生”的“三元”互动过程。在教学过程中，大学思政教师可以利用ChatGPT 对学生进行知识技能传授，大学生面对的不仅仅是教师的传统授课方式，参与其中的还有智能化的教学工具及设备。基于对话情景理解能力，ChatGPT 等人工智能系统可以在课堂教学过程中成为教学辅助者，它可以通过采集到的对话数据合理判断教学课堂状况，为教师活跃课堂氛围、增强教学效果提供技术支持[16]24-31,51。在有限的教学课时中，大学思政教师有望利用ChatGPT 尽可能多地向大学生传授相应的知识技能，通过人机协同的方式，提高整体教学效果。教育者不再是单纯的围绕教材课本的内容讲授，更多的是教师利用智能化的教学工具与教学设备。同时教师也辅导学生利用智能化的教学工具与设备进行学习，以此唤起学生的学习兴趣，提高教学效果，增强学生自主学习能力[16]24-31,51。

人工智能时代的大学思政教育打破了传统大学思政教育师生“二元”互动的模式，为ChatGPT 赋能大学思政教育提供技术条件，改变了以往固定的教学方式，利用科学技术的优势，将大学思政教育的形式转变为了“师-机-生”的“三元”教育的互动方式。

（二）实景教学到虚拟教学的转变

传统大学思政教育是师生之间面对面交流的一种线下课堂教学模式。在传统的教学环境中，学生亲身经历、实地感受课堂氛围；当教学过程出现问题时，教师也能够根据实际情况，当即作出处理。传统的课堂教学方式能够帮助教师及时掌握学生的学习动态、学习效果、情感以及心理问题。这种教学模式是一种以教师为中心、以书本为中心和以课堂为中心的教学模式，同时也是教师单向灌输、学生被动接受知识的过程。

显然，传统的教学课堂与现代社会对高素质创造型人才培养的要求是存在不相适应的情况的。由传统的课堂教学环境，到虚拟的线上教学环境的腾挪[17]39已是大势之驱。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也对实景教学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冲击了传统课堂教学模式，对教师运用智能化教学工具的要求越来越高，打造新型智能化课堂是大势所趋，对教师运用智能化教学工具的能力要求也越来越高。

大学思政教师可以借助ChatGPT 打造全新的教学流程，思政教师可以在把握思政教育总体价值取向的基础上将学生转变为教学活动的主体，可以训练学生运用ChatGPT 完成课题选择、资料收集、成果汇报等工作，让学生们自主投入思政实践活动中，利用ChatGPT 等虚拟技术完成自主学习成长，增强大学思政教育吸引力与感染力。大学思政教育利用ChatGPT 将实景教学腾挪到线上虚拟环境，既符合人工智能时代的背景，也顺应了大学思政教育发展的要求。

（三）由人格教学到智慧教学的转变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办好思想政治理论课关键在教师，关键是发挥教师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18]传统的大学思政教育就是以教师为主体的，只有教师具有一定的思想政治素养、突出的专业素质，并有充分的课堂语言教学技巧，才能够在思政教育的过程中对学生产生积极的引导作用。传统大学思政教育自始至终都强调人格教育的重要性。大学思政教育教师的语言及人格魅力，会在教学活动中影响教学效果、学生个人的心理倾向、心理特征以及个人行为，因此传统的大学思政教育要求教师要具有很强的政治性、道德性。在传统的教师话语引导过程中，大学思政教师丰富的知识储备以及充满魅力的人格形象会对学生产生巨大的影响力以及极强的吸引力，学生们往往会将教师作为一切思想和行为的准则规范。大学思政教师能够在潜移默化中对学生的性格养成、习惯培养、价值塑造产生强大影响，并以此增强大学思政教育的教学成效[19]112。

智慧教学则不然，它是以大数据技术作为支撑教学实践展开的基础[20]71。教师能够利用ChatGPT 等平台，掌握教学信息、分析学习情况以实现智能化教学。与此同时，教师也可以利用智能化的课堂助手，课堂助手能够打破时间与空间界限，帮助教师随时随地控制课堂状况，打造“移动讲台”。由此，ChatGPT 等工具有能力打造网上学习资源分享的平台，更好地为学生服务。

ChatGPT 具有全向交互、因人而异、科学高效的优势，契合大学思政教育创新所需。相对于传统大学思政人文教育的特点而言，在ChatGPT赋能下形成的大学思政智慧教育更有亲和力和针对性，更能促进思想政治教育主导性和主体性相统一，符合现代化高校的思政教育建设要求。教学实践由传统的教师话语引导，转变为智慧教学技术引导，体现了只有不断探索构建智能化的智慧教学模式，借助人工智能教学技术，不断改进教学活动过程，才能使教学不落伍，适应信息化、智能化时代的教育要求，为大学思政教育事业的变革与创新助力。

三、ChatGPT 赋能大学思政教育的逻辑演变

人工智能时代的到来、ChatGPT 的横空出世，使得各种崭新的课堂教学理念、教学工具、教学模式等，如雨后春笋不断涌现，大学思政教育的内在逻辑也将发生根本性的转变，具体体现在三方面：

（一）教学主体的演变，由教师主导到“人机协同”

传统的思政教育由教师主导，“满堂灌”现象占用课堂教学的绝大部分时间。在人工智能技术、互联网技术与大学生的学习生活联系更加紧密的背景下，大学思政教师借助ChatGPT 等人工智能教学软件推进大学思政教育的改革创新成为可能。

在教学针对性方面，大学思政教师可以利用ChatGPT 为每一位学生定制系统性、针对性的教学任务及课程作业，改变了以往传统信息教育千篇一律的教学模式，更富创造性地将线下和线上的教学模式相结合，促进教师与学生更加顺畅和高效的讨论交流，为传统的大学思政教育课堂注入智能化的科技活力。

在教学引导方面，大学思政教师可以利用ChatGPT 为学生展现知识获取的多种渠道，增加师生之间的互动，提高学生在学习过程中的积极性，增强学生自主学习能力，“人机协同”的智能教学成为教学改革的新方向。以教师为主导的思政教学方式已经无法适应人工智能时代前进的步伐，ChatGPT 赋能下的“人机协同”教学模式有望成为人工智能时代大学思政教育主体呈现的新形式。

（二）学科范式的演变，由质性教学到量化教学

传统的大学思政教育以质性教学为主导，人们很难准确评估教学活动中各个环节之间的联系，也很难明确判定影响学生学习进度的因素,所以教学方案大多是基于教师的过往经验制定[21]85。但随着人工智能技术在教学领域的运用以及ChatGPT 的兴起，量化教学成为可能。精确量化教学活动中的各个环节以及影响学习成功的因素，将成为ChatGPT 赋能大学思政教育的重要形式。

传统的质性教学在大学思政教学的过程中，只能依靠教师的主观感觉以及经验指定，无法按照统一的标准去要求教学流程。教师在教学过程中不仅仅要考虑实际情况，还需要在情感上做出考虑，过程中往往会受到许多外界因素的干扰。同时，传统的大学思政教育只能简单地从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做出质性分析，以引导受教育者的思想观念以及行为与社会主义社会的要求相适应，保证其正确的前进方向。

而在ChatGPT 的赋能下，大学思政教育有望以丰富的信息、海量的数据，作为某观点成立的“科学依据”。在教学实践中可形成一种数据理性，培养科学的数据思维能力，运用高效的数据预测方法，将在教学实践以及资料收集中获取的数据整理为大学思政教育数据库，使它服务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培养以及主流意识形态的培育[22]23-27。

（三）教学管理的演变，由经验管理到预测管理

传统的大学思政教育是根据学生的平时表现情况、学习成绩，在期中或者是期末的时候，根据学生年度的综合表现情况对其做出评价。思政教师也会根据学生的反馈对教学现象进行总结、反思批判。而借助于人工智能的相关教学软件，教师可对大学生的思想教育状况进行预测，可以有目的、有计划、有组织地对未来可能发生的教学状况进行预案准备，提高思政教育成效。

面对人工智能技术的巨大冲击，大学生的心理状况、思想观念、价值选择等方面呈现出多种特点。传统大学思政教育无法依靠大数据进行预测，只能在教学的过程中总结经验教训，找出适合学生发展的规律以及教学方法[23]2。原本现象管理的手段已经无法满足人工智能时代下大学思政教育的发展要求，所以大学思想政治教育者应具备敏锐的洞察力，跟上大学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发展步伐，对于可能出现的状况及问题做出合理预案。

ChatGPT 为教师精准化教学提供了可能，教师可以利用ChatGPT 对每一位学生的作业进行全面而精准的点评，并结合学生的平时作业、课堂表现、师生互动、实践环节等过程性数据进行分析，对学生的学情状况加以精准判断，最大限度地保障思想政治教育考核评估的科学性和精准度。思政教师可以充分利用ChatGPT 进行数据量化，使得大学思政教育更加科学化、规范化和精细化。利用精确分析的数据精准判断学生的学习行为，促进学生的全面发展；根据导入进ChatGPT 的学生学习数据进行教学评价，为后续的教学工作提供依据和指导；通过ChatGPT 精准开展学情分析，制定教学计划，根据大数据的反馈对每位学生进行综合评价，以明确的数据作为思政教师教学工作改进的支撑，为智能化、个性化、科学化教育目标的实现助力。

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使ChatGPT 赋能大学思政教育成为可能，ChatGPT 的运用将转变传统大学思政教育课堂的教学模式，营造高效、便捷以及智能化的师生互动环境，解放教师教学管理的困境难度，内在地重建大学思政教学的生态。ChatGPT 技术的震撼登场为思想政治教育提供了强大的技术手段，它从数据生成、知识发现、全景观察和全新体验等诸多方面赋能思想政治教育，让以往以经验猜测为主的传统思想政治教育逐渐转为以科技手段为主的智能化思想政治教育，从而使思想政治教育走上了数字化、科技化之路[24]104-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