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中的运气研究述评

2012-01-28 07:21
浙江体育科学 2012年5期
关键词:归因运气竞技

黄 璐

(河北理工大学 体育部,河北 唐山063009)

比赛的结果取决于多种因素,如运气、策略、技能[1]、努力、意志力、裁判、场地气候环境等。运气作为一个相对于具体比赛情境而言或主要或次要因素的客观存在,被比赛主体、观众、媒体广为关注和评说。一般情况而言,运气在足球、射击、射箭、体操等项目上扮演了重要角色,并且比赛各方的竞技水平越接近,运气表现越活跃。如在足球比赛中,经常出现射门击中门框弹出的情况,出乎赛前预料的以弱胜强的比赛结果。对这种脱离比赛主体可控制范畴的比赛结果,更多地受到裁判、运气、场地气候等比赛主体不可控因素的影响作用。对比赛中的运气表现问题,中国媒体轻描淡写、一笔带过,西方媒体则归结为上帝的眷恋,均表现出不可知论的神秘色彩。以理论研究视角,中国相关研究成果较少,西方从心理学、社会学、哲学、文化学、传播学等多学科视角,尝试对比赛中运气因素进行测量与评价,以及比赛运气对竞技发展和社会发展产生的影响进行研究。在此评析国外相关研究成果,旨在深化对比赛中的运气表现规律乃至竞技(Sport)本质的理解。

1 比赛、运气与主体归因

早在20世纪70年代,学界针对比赛胜负形成普遍共识的四个心理归因要素(传统归因),即努力(effort)、能力(ability)、运气(luck)和任务难度(task difficulty),研究者的实验测定普遍建立在传统归因理论框架上,通过比赛胜负的主体心理归因研究,从获得数据的整体性上证明比赛中运气的表现规律。Anne Marie Bird等人[2]的研究分别在学院女子篮球联赛季中和季末,评估女篮选手对球队凝聚力、个人和球队成功的看法,以及对自己与所属球队表现的归因。高凝聚力球队与低凝聚力球队球员在努力和能力归因上表现不显著,其中高凝聚力球队球员在自己与球队间归因显示出较高的集中性,低凝聚力球队球员为自己的表现而不是自己球队的表现,做出更多的运气归因和更少的任务难度归因选择。Patrick R.Thomas等人[3]的研究对172名保龄球选手(男87人,女85人)的竞技表现进行测评,较高竞技水平的保龄球选手(170柱以上者)较少选择运气归因,他们对技术发挥和比赛设备更有信心,表现出较强的意志力和掌控比赛的能力。中老年组(45~79岁)和青年组(16~30岁)仅在失误水平因素上表现显著差异。

决定比赛胜负的四个传统归因是一个发展性的概念分类体系,不具有绝对的合理性,在研究操作过程中具有较大的弹性空间。Glyn C.Roberts等人[4]的研究对四个传统归因提出质疑,传统归因的应用研究建立在引起结果的最重要原因的假设基础上,349名男女运动员开放问卷调查表明,职业环境是比赛结果归因的有机组成部分。Diane L.Gill等人[5]的研究从排球赛实验中采集到352个自由回答的归因数据,依据因果性、稳定性、可控性三个维度分类,所有归因数据具体分为关于自己、队友、团队、其它因素。研究表明胜利的球队球员选择可控性维度要比失败的球队球员多,一般涉及团队(球队整体)归因问题,团队整体表现是主要的原因解释,建议团体赛的归因研究不能局限于四个传统归因框架,应关注原因解释维度。William M.Bukowski等人[6]的研究基于露营赛事中竞技主体对胜负原因的自我评估,运气和任务难度归因被认为不重要。成功被归因于内部因素,失败被归因于外部因素。对裁判偏袒问题的评价,比赛胜负双方的差异性未有足够的证据支持。观察者假设比赛结果主要归因于性格因素,而行为者将比赛结果主要归因于职业因素。

在比赛胜负的四个传统归因分类标准之外,比较简单的、可操作性的分类尚有内外部要素归因分类标准,主要针对竞技主体对比赛胜负的可控性和稳定性而言。内部因素指在竞技主体能力控制范围内并能决定比赛结果的因素,包括竞技主体的天赋、竞技能力、努力等,外部因素指竞技主体无法控制并能决定比赛结果的因素,包括裁判、运气、任务难度等。Tara K.Scanlan等人[7]的研究以160名较高竞技水平的足球运动员为观测样本,对球队胜负和个人竞技表现进行因果归因,内部因素包括能力和努力归因,外部因素包括运气和任务难度归因,研究表明尽管胜利选手比失败选手归因于更大的内部因素影响,但是失败选手依然评估内部因素是比赛结果和个人表现最重要的决定因素。

以上研究均建立在普遍主义观念的假设前提下,与运动心理学的科学化进程保持同步,主张研究结果的可重复实验,恰恰是研究的整体性及可重复实验问题,给比赛中的运气研究植入了“木马程序”。对比赛优胜者进行因果性归因,一般来说竞技水平越高,内部归因的选择则越频繁。建立在整体性观念的大样本评测表明,精英运动员一般选择能力和努力归因,他们充分认识到竞技体育的职业特点,即竞技能力、努力和技术性,并自信能够控制比赛结果。研究突出的是竞技运动的职业特点,而不能有效量化比赛中运气的表现规律。

比赛双方竞技实力的差异并未作为一个重要的研究变量予以考虑,例如一场竞技实力悬殊的比赛,比赛技术发挥的可控性和稳定性表现比较强烈,胜负双方毫无疑问会同时选择内部归因。如果双方竞技实力不相上下,双方均不能控制比赛结果,运气的测定才具有一定的合理性。因为只有当事件超出主体的控制,事件对主体而言才具有运气的生成意义[8],即缺乏控制的必要条件(Lack of Control Requirement,LCR)[9],而研究的整体性和普遍主义观念将竞技双方的内部因素假设为同一恒定的状态,以此证明运气在影响因素整体上的作用表现。即便假设内部因素具有同一性,强调外部因素中运气变量的独立性与重要性,亦存在研究的可操作性问题。对外部因素中裁判、比赛环境变量无法有效控制,评分类项目和测量类项目裁判差异较大,并且每场比赛的裁判尺度和公平性难以统一,更不能确保比赛的时空环境相等同。研究者一般针对某一单项运动,如篮球、排球、保龄球等,在同一比赛环境下的外部因素控制模式,来设定外部因素中运气的主变量成分。即机械切割为可控的若干归因测定,将行为的复杂性和竞技的技术性排除在外,个人运气使用量表(Personal Luck Usage Scale,PLUS)俨然成为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定律,这与彩票中的运气表现似乎无异。彩票运气在于时机发生的随意性,这种随机性从根本上脱离主体控制,是一个由外部环境驱动的随机事件[10]。而比赛主体的可控制、半控制、无控制状态在本质上是可控的,时机和巧合的生成在一定程度上是能力、努力、意志力、灵感作用的结果。比赛中的运气生成是主体的可控性和事件的随机性相调和的结果,其中由事件的随机性生成的巧合与幸运成分是不可测量的。

运动心理学的科学化脚步不会停止,比赛中诸多巧合的技术事件为运动心理学科学化进程的合法性提供难得的素材,运气顺理成章地成为学科追求科学化合法性架构的砝码。竞技主体的心理状态与运气生成之间的假设性依存关系,为运气生成的自由意志论者赢得了更多的支持。一些特殊的巧合事件不具有重复实验性,使理论假设缺乏具有较强说服力的案例。例如2004年雅典奥运会男子50m步枪3×40比赛中,美国射击运动员埃蒙斯在决赛最后一枪大比分领先的情况下,打出零环的成绩,连他自己都无法接受脱靶的事实,中国运动员贾占波凭借运气的馈赠,意外拾得金牌。重大体育赛事中竞技主体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尤其体现在决定比赛胜负的关键时刻,这为竞技主体技术发挥的稳定性增添了极大张力。同样是埃蒙斯,在北京奥运会同一单项相同情境下,仅打出4.4环的成绩。如果归结为运动员心理素质问题或自由意志表现问题,显然不能解释这种连环的巧合,何况这种运气表现发生在东西方两大竞技集团对弈中,禀赋有更多的象征主义色彩。由此来看,在比赛中运气表现的客观评定问题上,体育科学尚有漫长的道路。

2 比赛、运气与客体归因

比赛结果归因问题不仅限于比赛主体,毕达哥拉斯的观点切中肯綮,奥林匹克赛会不仅有拼命的,还有开店铺和看比赛的,以及场外哲学家的思考。比赛主客体的积极互动,使“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观点有了市场,突显比赛结果归因中观众与媒体视角的重要意义。Leon Mann[11]的研究对两场足球赛后的现场球迷随机访谈,进行比赛结果归因调查,研究表明胜方球队的球迷和中立者将比赛结果归因于外部因素,即运气和裁判归因,更倾向于选择本方球队获得有利判罚方面,而负方球队的球迷对比赛尺度和裁判因素给予较低的信任。比赛客体受主体影响,处于身临其境的比赛氛围中,缺失主体实践的比赛情境和身体感知,主客体视角使二者归因结果产生一定差异。对于比赛胜方而言,主体偏向选择竞技能力、努力等内部因素,即强调主体的竞技能力与技术控制,心境是“充满自信、有惊无险”。客体偏向选择裁判、运气等外部因素,即强调比赛尺度、裁判、运气成分的影响,心境是“提心吊胆、险象环生”。对于比赛负方而言,主客体的选择与比赛胜方归因结果一致。比赛负方主体仍然强调竞技能力、技术的重要性,更多的认为在关键时刻没有把握好比赛制胜机会,没有合理运用好技术,导致以微弱优势惜败的结果。比赛负方客体坚定于裁判、运气因素的影响,映射出球迷较真和不服气的心理,尤其表现在双方竞技实力差距较小的比赛中,而事实上决赛阶段的比赛,各队竞技实力处于同一水平线上,很难判断比赛胜负,这进一步强化了球迷无视技术而较真不服气的失败发泄心理。

比赛中的运气表现拨弄了球迷的神经,哀叹、呼喊和噪音有力彰显了运气存在的社会文化价值,使比赛过程扣人心弦,比赛结果悬疑重重。Lewis G.Halsey[12]否定了赛季冠军是最优秀的球队观点,认为职业足球的比赛结果很难预测,即便两支球队的实力水平差异较大,并采用比赛现场噪声测量系统,用来评测双方球队的比赛质量,比赛中的判罚争议、射门得分以及相联系的运气表现,会产生高度噪声信号。比赛中高度噪声信号的表现规律证实运气成分及所产生影响的客观存在,争议、得分、运气是引爆球迷的兴奋点,关注比赛中不可控因素的影响,为运气生成创造条件,使比赛更富悬念和吸引力。

观众视角的比赛结果归因存在较大的主观性,难以控制比赛中运气表现的主观评价因素的影响,更多的球迷只是去球场发泄生活工作中的憋闷情绪,带有不服输、置气、发泄的色彩。媒体视角的比赛结果归因能够保证比赛评论的专业性,却无法有效控制文化政治因素的干预,所谓各有利弊。Nick Trujillo等人[13]以1984年芝加哥棒球俱乐部新闻报道内容为研究对象,分为6组文化对应主题,即胜利与失败、传统与改变、团队主义与个人主义、工作与比赛、年轻与经验、逻辑和运气,体育新闻记者使用这些主题作为解释比赛的方式,新闻报道力图展示这些文化价值,提供一种媒介传播价值实现的机会,使相互冲突的文化价值观得以调谐。体育媒介超越了信息传播范畴,为建构文化认同和寻求地方性的历史传统创造可能[14],作为一个解释话题的逻辑和运气,为竞技、媒体与社会间整合提供文化修辞。

Andrew C.Billings等人[15]针对2002年世界杯足球赛东道主美国队和冠军巴西队竞技表现的美国网络评论内容进行比较分析,研究认为拥有全明星阵容的巴西队在球星报道和球队创造力方面获得更多的评论内容,美国队在球队整体表现方面获得更多的评论内容,美国网络评论普遍认为美国队的失败是遭遇“坏运气”的结果,而不是缺乏球技或者其它制胜因素。美国队的失利被定义为不可控外部因素的随机变化引起的,运气表现成为回应比赛失败的主要借口,这与美国在全球重大体育赛事中塑造强大的国际国内形象、表达优越的国家身份、创造共同的文化记忆、建构美国式爱国主义神话等方面[16]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例如北京奥运会美国田径短跑项目的萎靡表现,被美国媒体定义为不可接受的、戏剧化的交接棒失误造成的,言外之意无疑是衬托美国竞技的世界霸主地位,强调美国田径队遭遇的坏运气。美国媒体将美国队夺金项目的竞技表现归结为内部因素,将美国队具备夺冠实力且意外失金项目的竞技表现归结为外部因素,将中国队勇夺金牌榜的历史业绩归结为外部因素,即借助裁判优势的评分类项目贡献。体育的软权力、媒体的认同力和政治的威慑力交织在一起,三者以价值普遍性的名义共谋,为向世界推行西方价值观服务。媒体视域中的比赛运气表现更大程度上是以一种文学修辞的方式出现,为隐藏幕后的政治动机、国家战略和特殊利益辩护。

3 比赛、运气与竞技本质

竞技运动具有超强魅力,世界为之疯狂跳跃。这一股足以改变世界的力量,不仅源自竞技运动的职业特性,即竞技主体精湛的身体技术表演,更大程度上源自比赛结果的不可预知性,即比赛中运气呈现出的戏剧性变化。如果一味追求公平竞争,追求比赛过程的可控性、制度化和科学化,在一定程度上将会扼杀比赛中运气生成的可能性,消减竞技运动的戏剧性和吸引力,最终使比赛毫无悬念、枯燥乏味、无人问津。“鱼和熊掌兼得”的最理想状态,是在比赛的公平正义与运气表现间寻求微妙的关系平衡,比赛过程既体现公平正义与科学性,又富有扑朔迷离式的戏剧色彩,使比赛中的运气具有最大限度的表现张力。

Sigmund Loland[17]以联赛、循环赛与淘汰赛比较的例子,形象解释二者相互掣肘的关系。每种竞赛方式都存在弱点,联赛普遍缺乏紧张感和戏剧性,淘汰赛可能让机会和运气扮演太重要的角色。在国际重大体育赛事中,一般采取淘汰赛和小组循环赛相结合的方式,根据比赛目标设置具体的竞赛方式。小组循环赛有效限定队伍数量,这与联赛制有较大差异,既能体现比赛测定的准确性,减少偶然的机会和运气带来的影响,让最好的球队脱颖而出,又能建立小组中悬疑的三角对抗关系,最大限度保留激烈比赛中的运气成分。决赛阶段采用交叉淘汰赛,运气成为体现比赛目标的主导因素,让比赛更加刺激和禀赋吸引力。Sigmund Loland最后认为悉尼奥运会沙滩排球的赛制安排堪称完美,循环赛、复活赛和淘汰赛被合理使用,有力体现了比赛的公平正义与运气表现间的关系。

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例如国际乒乓球运动竞赛方式由21分制改为11分制,可能促成运用“田忌赛马”式比赛战术以弱胜强的情况,旨在提升比赛的偶然性和运气的作用表现,增强比赛的不可控性和吸引力。排球、羽毛球运动实施每球得分制同样是为避免一味追求比赛测定的准确性,突出比赛的偶然性、戏剧性和运气的成分,增加比赛的观赏性和吸引力。诚然,比赛公平正义与运气表现间的关系平衡必须遵循竞技运动的内在规律,有必要区分赛制作用下的运气表现,如小组循环赛中的“死亡之组”现象,还是人为作用下的运气表现,如“腐败”、“假球”、“黑哨”现象。很显然,人为作用下的运气表现在形式上也增强了比赛的戏剧性,超越竞技主体的能力、努力影响范畴乃至比赛规则框架,但这种戏剧性本质上不是由外部环境驱动,而以主体可控的方式出现,存在虚伪、戏谑的成分,这是观众、球迷嗤之以鼻的行为。

Philip Moore[18]对美国职业冰球联赛(NHL)中运气表现的人类学研究认为,尽管NHL日渐商业化与合理化,在科学和经济发展的基础上严格组织,且不可否认竞技天赋、技术、努力是比赛结果的核心决定因素,但运气仍能解释比赛中的行为及取得的成就。运气似乎在暗示一些神秘信念的存在,比赛中的大量仪式和运动员日常生活中的仪式,证明人们非常在意这种神秘信念,它能为比赛带来好运。运气在NHL中体现出有条件的和偶发的特点,形成一个悖论关系,即最优秀的球队不总是赢,最差劲的球队不总是输。Robert Simon[19]的哲学讨论支持了该观点,好运不总是会破坏比赛,而是经常能够提升我们对比赛主体高超技能的观赏性,竞技不像教育、医学那样注重工具价值,表现的是作为人类自然属性的一面。

运气和竞技本质的关系,犹如“鱼”和“水”,水中无鱼,赏之无味,终成一潭死水。按常理而言,与人类不懈追求身体极限相呼应,比赛裁判亦当秉持“更快、更高、更强”的奥林匹克精神,无限追求比赛判罚的合理性,任何运动项目均应推进比赛裁判的技术化、可视化和客观性进程。人类科学技术水平足以实现这一技术裁判过程,田径短跑项目比赛即是典型例证。为何足球比赛裁判的技术化进程迟缓,甚至有意识抵制科学技术的拼入。人类不是机器,比赛不是技术控制下的生产线,电影《黑客帝国》中描述的人类前景历历在目,人类必须承担技术异化的后果。比赛在最大限度上维护非理性的人充满积极进步的色彩,从日渐异化的技术理性中抽离,实现人类自由意志的自我救赎。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水”中有“鱼”,才是“活水”。竞技是人类抵抗技术异化最后的防线,比赛中的戏剧性和运气成分是竞技本质最有力的体现。

4 比赛、运气与事业发展

重大历史事件能够改变一代人的命运,对于体育新闻工作者来说,2012年伦敦奥运会即是改变自身命运的重大事件。James Lawton[20]的评论指出,新生代体育记者无疑渴望在2012年伦敦奥运会获得职业发展和成名的机会,但是最成功的人需要足够的运气、充足的精力以及不被困难吓倒的勇气,因为在某一时刻你只能呆在一个地方,而这个地方通常会变成没有大新闻的地方。所谓世事弄人,我们无法决定上天注定的命运安排,或许生活中不经意间的巧合,会改变人生的轨迹。刘翔的成长经历堪称运气表现的经典案例,在适宜的训练年龄,特定的时间与场合偶遇伯乐孙海平教练,获得相对优越的训练比赛资源,凭借身体天赋和出类拔萃的跨栏节奏,成就璀璨人生。

运气表现与体育事业发展相联系的主题,不仅直接反映在个人职业成长问题上,整个体育行业及衍生关联行业发展也存在运气表现问题。Lisa Delpy等人[21]认为当下体育赛事愈发依赖企业赞助和营销战略,赞助商间的竞争日趋激烈,体育赛事与赞助商实现双赢的战略合作需要潜心研究、坚持不懈、创造力以及一点运气成分。行业竞争大幅提升了运行效率和服务质量,无形间消解了每位竞争者的可控性边界,人伦交际、信息渠道、文化选择等因素扩延了行业运气的表现范畴。

运气亦可成为回应体育事业发展成就的一种谦逊姿态。David Carr[22]从体育哲学(Sport Philosophy)视角进行思辨,认为Agincourt King Henry的评论观点具有代表性,即英国人的胜利只能归功于上帝,而不是国家人民的努力。这一观点本质上源于信仰问题,即胜利与奇迹的对等关系。在某种程度上是对不寻常的好运信仰的表达,避免过分的骄傲自满而终结这种运气的迷信愿望。精英运动员取得的成就广受赞誉,球迷或支持者会形成强大的社会舆论氛围,运动员很容易变得夜郎自大,运气修辞的介入及合理使用可以有效减轻这种夜郎自大的情绪,成为庆祝比赛胜利和赞赏体育成就顺其自然的方式。从夏奥会、残奥会、世界大学生运动会等综合性运动会,到各单项国际赛事,中国寻求竞技体育强国的道路铿锵有力。不论是赛后的新闻发布会,还是运动员博客、空间、微博等自媒体的使用,关系到合理回应中国竞技体育取得伟大成就的姿态定位问题,运气必然成为可选的修辞解释方式。如果中国队以微弱优势获胜,应强调比赛中运气的作用影响。如果中国队以较大优势获胜,应淡化运气的作用影响,强调中国队超水平发挥。如果中国队以微弱比分告负,应强调缺乏大赛经验。如果中国队以较大比分告负,应强调技术水平有待提高。比赛双方的职业身份足以辨识比赛制胜要素和技术差距所在,比赛主体面对的是观众和媒体,不能吹嘘自己技高一筹,应充分考虑失败者的感受,尊重对手、球迷和媒体。适时合理运用运气修辞的解释比赛的作用,有力彰显中国运动员的运动家风范,营造谦逊友好的中国竞技体育国际国内形象。

5 比赛、运气与象征主义

从象征主义视角理解比赛中的运气表现,或者定义为比赛运气象征主义,外在表现为当代体育吉祥物文化的兴起。体育吉祥物寄寓世界和平与发展,象征为体育行业的可持续发展带来好运,为体育赛事的顺利举办带来好运,为赛事承办方的竞技参与带来好运。Synthia Syndnor Slowikowski[23]从文化表现(cultural performance)的象征主义人类学研究视角,对当下体育吉祥物的文化意识形态问题展开论述。古典主义观点认为体育的起源与体育吉祥物仪式有关,当下美国本土吉祥物研究与殖民主义、种族主义、白人中心论批评相联系,文化溯源、象征主义和体育吉祥物是文化表现象征主义的具体产物,指向“好运”(good luck)、“真实”(authenticity)和“怀旧”(nostalgia)三个价值建构主题。体育吉祥物文化超越了“带来好运”这一表层涵义,超越了社会仪式表现范畴,走向文化意识形态深层。体育吉祥物文化象征主义借助媒体传播影响,一方面形象传达被重新定义的文化内容及隐喻,建构拟态真实的社会场域,为实现赛事承办者的文化影响、自由意志、权力要求服务;另一方面力求营造文化多元主义立场上共同经历的历史记忆,建构符合某种文化意识形态精神纲领的身份叙事,为提升赛事承办者的文化软实力服务。

比赛运气象征主义总是以某种文化象征的想象关系,与个人主义的运气表现联系起来。例如米卢之于中国男足,希丁克之于韩国男足,齐达内之于法国男足等现象。1998年世界杯足球赛东道主法国队夺冠,事件在法兰西文化回潮的想象关系上建构身份叙事,象征新法兰西的先锋力量。一代球王齐达内的阿尔及利亚后裔身份,及体现出的敬业本分、团队至上的职业精神,在“法国大熔炉的成就[24]”这层文化象征意义上形成想象关系,成为法国足球历史与现代化的幸运星。褪色的幸运会蜕变为噩运,在2006年世界杯足球赛冠亚军争夺战中,齐达内用头撞人暴力事件直接导致法国队的失利,将奥林匹克的团结性神话理想主义[25]及现实残酷的一面展现的淋漓尽致,法国-非洲的新殖民主义关系紧张及内在的矛盾冲突浮出水面,精心编织的新法兰西民族团结梦想终被捅破。从中不难看出,比赛中个人主义的运气表现与国家发展的命运(国家政治、经济、文化前途)联系紧密。2001年中国男足历史性的晋级世界杯决赛阶段比赛,比赛运气象征主义不仅指向米卢的中国幸运星角色,更深层的文化象征想象关系是将同年发生的北京申奥成功、中国加入WTO等大国崛起的标志性事件联系起来。中国男足超越个人主义、团队主义运气表现框架,在文化自信、民族自决的想象关系上建构身份叙事,象征中国崛起的旗舰先锋,为中国走向复兴道路带来好运。

比赛运气象征主义具有相对性,尤其体现在团队主义的象征性和代表性方面。例如中国男足之于历史性的晋级世界杯决赛阶段比赛,韩国男足之于历史性的晋级世界杯四强,会解释为好运的馈赠。反之,即使巴西队晋级世界杯四强,也不会解释为运气表现问题。比赛运气象征主义相对性的生成前提是,与外部因素关联的球队超水平发挥现象,并且比赛结果远超于比赛主客体的预期。类似一种自我关涉的情结,暗含自我可能或实际受到的影响,及对这种影响的特殊体验[26]。此外,比赛中团队主义与个人主义的运气象征表现为相互掣肘的关系。观众、媒体的“八卦”姿态和“扒粪”精神,寄寓球星生日好运降临的象征意义。球星对好运的想象与期待,会在潜意识中激发拼搏进取的努力态度,并且煽动所属团队努力争取优胜的情绪,让比赛结果向想象中好的一面发展。从这一层意义上来说,“每逢球星或团队的幸运日,总能迎来胜利的曙光”这一解释主题是成立的。

6 比赛、运气与社会正义

比赛中的运气表现及影响,为竞技体育的公平竞争原则乃至社会正义问题提出了挑战。比赛中充满了不确定性的选择,例如比赛分组抽签、掷硬币选择场地或发球权等,这与买彩票的方式及公平性如出一辙。按照比赛组织与利益共同体设计规则程序公平(或称为过程公平、形式公平、机会公平)的某种契约精神,竞技主体以承认比赛程序公平中选项运气(option luck)的合法性为前提,无条件承担由选项运气决定的比赛程序公平结果。这在形式上彰显了社会平等思想,人人面对相等的机会与命运选择,形成基于选项运气的社会自由主义观点。主体运气表现同时产生结果差异,这种结果差异本身是对社会平等的破坏。有学者认为选项运气表现与对应承担的运气影响间不具有直接相关性,运气不应成为个人责任分担和承担结果影响的辞藻[27]。比赛追求的“竞争性”及必须决出成绩优胜,恰巧合拍运气均等主义合法性的社会存在。Richard Bailey[28]旨在辨析具有天赋的年轻运动员的发展与社会正义概念间的关系,认为近年来英国政策侧重于天分或天赋的发展,天赋夸大了运气的作用,消解运气中立性的命题证成价值,政策发挥的作用恰好与预期的相反,天赋发展不能从社会正义论的角度证成。

回溯顾拜旦的公平竞争精神纲领,比赛优胜仅仅取决于身体天赋、意志力和训练水平。依据德沃金的运气均等主义理论,身体天赋偏向原生运气类型,训练水平偏向选项运气类型,原生运气与选项运气存在交叉性[29],意志力与天生性格有关,也与生存环境与后天培养有关。身体天赋和意志力因素在运动员早期选拔中突显出来,这些幸运儿享受最优的训练资源,并且在同等情境下优先获得某种参赛资历,这无疑违背“人人生而平等”的社会正义原则。原生运气差异造成后天是否可选择、是否有选择的运气表现困境,“我爸是李刚”似的原生运气决定选项运气的社会现象,说明“自我”选项运气受“他者”选择的约束。比赛中的精英主义核心话语成为选项运气与社会正义间关系悖论的挡箭牌,作为比赛精英主义话语逃避社会正义批判的形式,参赛“绿卡”渠道为发展中国家运动员分享竞技体验保留了一扇窗。

比赛主体对选项运气结果的承认,与衍生出的社会责任间的关系值得做出讨论。运气无所不在,当建立运气与责任的相关性时,运气的因素会把责任掩盖得无影无踪,因为“对事物不能控制”这一说法太具有可信性了[30]。以中国乒乓球运动员比赛资历竞争为例,当运动员普遍具备夺冠实力时,参赛名额的限制必然成为紧缺资源。这些人想要获得参赛资历或者摆脱更糟糕的困境(是否能生存),要不具有家庭背景、经济收入、关系结构等社会禀赋资源优势,如冠军搓澡工事件的社会隐喻,要不充满虔诚地甘当利益集团的工具或棋子,如何智丽事件的社会隐喻。即便具有突出的自然禀赋资源,也须凭借特殊关系学智慧与体制意志保持一致,如王治郅事件的社会隐喻。在这样一种制度安排下具有相当特色化的社会正义氛围中,运动员获得选项运气的眷顾,并最终取得辉煌的事业成就,责任分担表现为点对点式,如“感谢领导”、“教练员亲如爹娘”之类的话语隐喻。媒体营造的个人主义神话,将运动员职业生涯中具有人生拐点意义的巧合事件挖掘出来,进一步为比赛资历获取的不正当性辩护。最后的结果有目共睹,美国运动员热衷于社会公益事业,而中国运动员漠然置之。社会舆论归结为运动员道德素质问题,实则是基于纯粹的道德理想主义和唯意志论创设的陷阱[31],社会禀赋或关系结构决定的选项运气差异,引起运气结果的社会不平等现象,及对应承担个人责任还是集体责任问题上产生分歧所致。也就是说,如果必然受到运气的影响,集体责任转变成了让每个人均担不可避免的运气影响[32],如果选项运气本质上是非中立的或非正当的,则无法为个人责任提供合法化条件,必然陷入集体责任虚无主义的论调。如此看来,中国竞技体育的潜在危机远比收获的荣耀表现得更强烈。

7 结 论

从心理学、社会学、哲学、文化学、传播学等多学科视角,尝试理解比赛中的运气表现规律。首先是比赛运气的心理归因问题。从比赛主体归因的角度,比赛主体的可控制、半控制、无控制状态在本质上是可控的,时机和巧合的生成在一定程度上是能力、努力、意志力、灵感作用的结果。比赛中的运气生成是主体的可控性和事件的随机性相调和的结果,其中由事件的随机性生成的巧合与幸运成分是不可测量的。从比赛客体归因的角度,胜方球队的球迷和中立者一般将比赛结果归因于外部因素,即运气和裁判归因,更倾向于选择本方球队获得有利判罚方面,而负方球队的球迷对比赛尺度和裁判因素给予较低的信任。媒体视域中的比赛运气表现更大程度上是以一种文学修辞的方式出现,为隐藏幕后的政治动机、国家战略和特殊利益辩护。

其次是比赛运气对竞技发展的影响。比赛在最大限度上维护非理性的人充满积极进步的色彩,从日渐异化的技术理性中抽离,实现人类自由意志的自我救赎。如果过度追求比赛过程的可控性、制度化和科学化,在一定程度上将会扼杀比赛中运气生成的可能性,消减竞技运动的戏剧性和吸引力,最终使比赛毫无悬念、枯燥乏味、无人问津。最优状况是在比赛的公平正义与运气表现间寻求微妙的关系平衡,比赛过程既体现公平正义与科学性,又富有扑朔迷离式的戏剧色彩,使比赛中的运气具有最大限度的表现张力,有力彰显竞技本质。此外,运气可以成为回应体育事业发展成就的一种谦逊姿态。精英运动员取得的成就广受赞誉,运动员很容易变得夜郎自大,运气修辞的介入及合理使用可以有效减轻这种夜郎自大的情绪,成为庆祝比赛胜利和赞赏体育成就顺其自然的方式。

再次是比赛运气对社会发展的影响。从象征主义视角理解比赛中的运气表现,可定义为比赛运气象征主义。比赛运气象征主义总是以某种文化象征的想象关系,与个人主义的运气表现联系起来,同时具有相对性,尤其体现在团队主义的象征性和代表性方面。当代体育吉祥物文化的兴起充分体现了比赛运气象征主义的文化精神,一方面形象传达被重新定义的文化内容及隐喻,另一方面力求营造文化多元主义立场上共同经历的历史记忆。从社会正义实践视角,比赛中运气因素的并入,为重新认识竞技体育的公平竞争原则,以及辩证看待社会正义的实践方式扩宽了思考空间。按照比赛组织与利益共同体设计规则程序公平的某种契约精神,竞技主体以承认比赛程序公平中选项运气的合法性为前提,无条件承担由选项运气决定的比赛程序公平结果。体育行业普遍存在的原生运气决定选项运气的社会现象,说明“自我”选项运气受“他者”选择的约束。

最后应当注意到的是,比赛与运气间关系的讨论跨越了技术决定论边界,提倡比赛技术分析中的人文主义情结,为人文与技术世界、人类与机器边界、感性与理性空间的沟通交互架构了切实可见的实践通道。

[1]罗纳德·B·伍兹[美].体育运动中的社会学问题[M].田慧,孙曙光,于海岩,等译.北京:人民体育出版社 ,20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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