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省对外直接投资的产业空心化效应研究

王长义

（山东财经大学国际经贸学院，山东济南 250014）



山东省对外直接投资的产业空心化效应研究

王长义

（山东财经大学国际经贸学院，山东济南 250014）

摘 要：文章利用1994-2013年的年度时间序列数据，对山东省对外直接投资的产业空心化效应进行了实证分析。结果表明，山东省对外直接投资对规模空心化和效率空心化呈现出显著的负面影响，但它不是影响山东省产业空心化的最主要因素；固定资产价格指数和生产者购进价格指数等要素成本对山东省产业空心化的影响最为明显；随着外贸出口和外商直接投资增速减缓，它们成为仅次于要素成本的影响山东省产业空心化的又一重要因素。

关键词：对外直接投资；产业空心化；时间序列

0 引 言

随着“走出去”战略的大力实施，我国对外直接投资获得了快速发展，已经成为我国经济增长的重要动力，成为我国深度参与国际分工、解决资源短缺、提升国内技术水平的重要方式。然而，对外直接投资的增长，特别是近年来我国优势产能境外转移步伐的加快，使以资本为代表的一揽子生产要素向境外转移的规模快速扩张，加剧了产业资本的“离本土化”和“离制造化”倾向，导致国内相关产业发展后劲不足，使我国产业结构的调整和实体经济的发展遭遇困境，引发了人们对产业空心化的担忧。本文以山东省为考察对象，实证分析山东省对外直接投资对产业空心化的影响，这对于山东省更好地利用对外直接投资进行产业结构调整，有效地实现产业升级，遏制和防范产业空心化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1 文献评述

关于对外直接投资对母国产业空心化①这里说的产业空心化，是指随着对外直接投资的发展，投资国的生产基地向境外转移，导致国内制造业出现萎缩，国民经济中物质生产部门比重下降，非物质生产部门比重上升的非工业化现象。的影响，学术界有肯定论和否定论两种观点。肯定论认为，对外直接投资会造成投资国国际收支入不敷出、国际竞争力下降和就业机会减少，进而出现产业空心化。Mino-ru［1］基于对日本制造业和出口导向型产业的就业人数的分析，认为由于对外直接投资、生产基地向境外转移带来产业空心化，进而造成了日本国内制造业就业人数的下降。Kim［2］以中国为考察对象，指出长期产业转移会形成产业空心化及其对资源输出国经济发展的影响，对外直接投资是产业空心化出现的根本原因。Cowling等［3］通过回顾日本的产业发展，也认为对外直接投资存在产业空心化效应。Liu等［4］通过对台湾制造业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实证分析，认为水平型OFDI①OFDI即对外直接投资，下文同。有助于母国的就业、生产和投资，而垂直型OFDI则可能造成母国失业和产业空心化。国内部分研究也不同程度地得出对外直接投资导致产业空心化的结论。杜鹏等［5］指出，产业空心化是伴随着跨国直接投资引起的资源转移而发生的，跨国直接投资是造成产业空洞化的直接诱因。刘海云等［6］对中国制造业对外直接投资空心化效应的实证检验表明，制造业OFDI规模的过快扩张会造成中国制造业资本存量的缩减和实际利率的上升，出现制造业空心化现象，并且这种空心化存在着部门和地区差距。

否定论认为，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由于不会影响母国国内制造业的生产、出口和资本形成，因而不会导致产业空心化。Yang等［7］通过对20世纪90年代中国台湾地区电子电器业进行实证分析发现，台湾地区电子电器产业的OFDI并没有影响台湾本地产业的发展，产业空心化现象并不明显。马淑琴等［8］运用我国1996-2010年的相关数据分析发现，OFDI存量扩大存在一定程度的“离制造业”效应，但尚未引发产业空心化。石柳等［9］运用我国广东省2004-2011年的数据进行灰色关联分析，发现OFDI并未导致广东省的产业空心化。刘海云等［10］运用2004-2012年我国东部地区的数据进行实证分析，发现要素成本是影响产业空心化的主要因素，OFDI存量并不是影响规模空心化和效率空心化的最主要因素，但不同地区不同规模的OFDI存量对规模空心化的影响程度有差异，不同地区原有产业结构的不同会影响OFDI存量指数对效率空心化的作用。

综上所述，由于研究方法、设定条件和研究样本的不同，对外直接投资对产业空心化的影响结论并不一致，它似乎更多地体现为一个实践问题。我国对外直接投资对产业空心化影响的研究，多局限于中国整体层面，涉及我国地区层面的研究较少。考虑到我国对外直接投资和产业布局存在明显的区域差异性，以某一地区对外直接投资和产业空心化的关系为考察对象的研究更具有实践意义。为此，以山东省对外直接投资与产业空心化的关系为研究对象，通过分析山东省对外直接投资对产业空心化究竟有什么影响以及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影响，以期得出一些有价值的政策启示。

2 对外直接投资的母国产业空心化效应机理

从理论上看，对外直接投资会通过资本、贸易、竞争等多种方式和渠道导致母国以制造业为中心的物质生产部门出现衰退、弱化，产生产业空心化现象。

2.1 资本效应

一国开展对外直接投资首先会导致国内投资减少，影响相关产业发展。这是因为资本的形成具有约束性，一国资本在一定时期内是相对固定的，若不能使外来资本有效进入的话，对外直接投资的发展必然会使国内资本存量减少、资金供应紧张。国内资本存量的减少，将会使那些固定资本投资比例较大的产业，如制造业，出现资本供应不足，投资减少，进而导致其发展出现萎缩、弱化的现象。另一方面，国内资本存量减少或供应不足，将会导致资本利率上升，使那些固定资本投资较多的企业生产经营成本上升，这就会导致一些投资者把资本由以前的生产资本转向那些固定资本投资相对较少而资本回报率较高的非生产部门，形成所谓的非生产部门对生产部门资本的“虹吸效应”，进而加剧物质生产部门资本供应紧张、投资不足的严重性，抑制母国以制造业为核心的实体经济的发展。

2.2 贸易效应

对外直接投资的发展可能会对母国的贸易产生不利影响，使母国企业的国内外市场份额减少，进而影响母国的产业发展。这表现在：（1）如果对外直接投资者海外生产企业的产品和国内生产企业的同类产品同时在东道国市场销售，竞争会使国内生产企业的市场份额下降，出口减少，产生所谓的“出口替代效应”。（2）如果对外直接投资者海外生产企业的产品在母国市场销售，就会挤占母国同类产品的国内销售市场份额，导致母国产品的国内市场销售份额下降，产生所谓的“逆进口效应”。（3）如果对外直接投资者海外生产企业的产品与母国国内生产企业的同类产品同时出口到第三国市场，就会展开激烈的竞争，使国内生产企业的产品在第三方国家的市场销售下降，产生所谓的“出口竞争效应”。

2.3 竞争效应

对外直接投资是“一揽子”生产要素的转移，即资金、技术、管理经验和劳动力由投资国转移到东道国。这样有可能产生两种结果：一方面随着对外直接投资的发展，生产技术也将会流向东道国，这等于扶持和壮大了竞争对手，因为东道国企业一旦掌握了这种技术，就会与对外直接投资者相抗衡，削弱对外直接投资者的国际竞争力。另一方面，如果对外直接投资对母国的逆向技术溢出效应很弱或不能实现的话，随着对外直接投资的快速发展，及其伴随而来的生产技术向国外的转移，就会导致投资者母国产业发展缺乏技术支持和可持续性，降低母国产业发展的技术内生能力，进而导致母国产业的竞争力下降，产业发展萎缩，出现空心化。

3 实证分析

3.1 变量及数据的选取及处理

本文选取的变量包括被解释变量产业空心化，解释变量对外直接投资，控制变量生产成本、出口和外商直接投资。各个变量所涉及的样本数据均为1994-2013年度时序数据，原始数据来自《山东统计年鉴》、《山东对外经济贸易年鉴》和《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各变量的具体说明如下：

（1）被解释变量：产业空心化。参考吴海民［11］的做法，用规模空心化和效率空心化两个指标来度量山东省产业空心化的程度。对于规模空心化的度量，采用山东省规模以上制造业增加值占全部规模工业增加值的比重作为代理变量，然后以上一年为基期，计算出1994-2013年度规模空心化的环比指数（见表1）。该环比指数越低，表明山东省工业规模空心化的程度越严重，反之则越轻。

表1 山东省规模空心化和效率空心化指数

对于效率空心化的度量，采用剔除规模因素的纯技术效率指标的变化来表示，技术效率下降越明显，则效率空心化程度越严重，反之则越轻。对于纯技术效率的计算，本文参考吴海民［11］的做法，采用数据包络分析法，在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的基础上选取山东省工业总产值作为产出指标，用工业固定资产净值年平均余额作为资本存量指标，用工业从业人员作为劳动力投入指标。其中，山东省工业总产值由年鉴中工业品出厂价格指数（2010年后为工业生产者出厂价格指数）以2000年为基期进行平减后得到，工业固定资产净值年平均余额用固定资产投资价格指数调整为以2000年为基期的可比数据。然后将经过处理的指标数据利用DEAP2.1规划软件进行运算，得到山东省工业的纯技术效率原始数据。在此基础上，以上一年为基期，计算出山东省工业1994-2013年度效率空心化的环比指数（见表1）。该环比指数越低，表明山东省工业效率空心化的程度越严重，反之则越轻。

（2）解释变量：对外直接投资。本文用山东省对外直接投资存量环比指数表示。由于对外直接投资额都是用当年美元价格统计的，为剔除价格波动的影响，本文以2000年不变美元价格为基准，将其折算成2000年不变美元价格时的变量，然后以上一年为基期，计算出1994-2013年山东省对外直接投资的存量环比指数。

（3）控制变量。由于引起产业空心化的因素多种多样，为避免因其他因素对空心化的影响而导致计量模型中遗漏变量的设定错误，本文主要选取以下五个控制变量：固定资产投资价格、生产者购进价格、工业工资、外商直接投资、外贸出口。其依据是：在山东省产业空心化演变进程中，生产成本成为非常重要的影响因素，生产成本成为影响企业利润的最主要因素之一，生产成本的变动影响企业获利的多少，进而会影响企业的行业进出，影响行业发展。因此，本文选取山东省固定资产投资价格指数、生产者购进价格指数（即原材料、燃料、动力购进价格指数）、工业工资指数作为生产成本指数的代理变量。同时，考虑到山东省作为沿海经济开放大省，在对外开放过程中，外商直接投资和对外贸易是其非常重要的部分，它们的变动将会直接影响到该地区的生产、投资、销售、利润和就业。近年来，随着各种生产资料成本上升、贸易摩擦、人民币升值、发达国家实施“再工业化”战略导致制造业投资出现“逆向转移”等各种因素的影响，山东省外商直接投资和外贸出口增速减缓，它们已成为山东省产业空心化进程中的重要影响变量。因此，本文把外商直接投资和外贸出口作为控制变量，二者都是用2000年为基期剔除价格变动因素的环比指数表示。

3.2 模型设定

根据以上所述，本文建立以下两个计量模型：

其中，GUIMOK、XLVK分别表示规模空心化指数和效率空心化指数，OFDI、FDI、EX、GUZIJIA、SHCHJIA、GZIJIA分别表示对外直接投资指数、外商直接投资指数、外贸出口指数、固定资产投资价格指数、生产者购进价格指数、工业工资指数，OFDI×FDI表示对外直接投资与外商直接投资的交叉项，式中下标t、t-1分别表示时间和变量滞后一期，ε和μ为随机扰动项，表示其他所有因素的综合影响。另外，为使模型有较好的拟合度以及克服自相关问题，后面的回归方程中都剔除了回归结果中系数不显著的OFDI、GUZIJIA、SHCHJIA、GZIJIA的当期指数，而且模型（1）的回归方程中还剔除了回归结果中系数不显著的EX当期指数，添加了2阶移动平均项MA（2），模型（2）的回归方程中添加了3阶移动平均项MA（3）。

由前述分析可知，对外直接投资的增加会加剧产业空心化，故β1的符号应为负。控制变量中，外商直接投资的减少会加重产业空心化，故β2的符号为正；外贸出口下降也会使产业空心化更严重，故β3的符号应为正；而生产成本上升会使产业空心化更严重，故β4、β5、β6的符号应为负。

3.3 结果分析

3.3.1 时间序列平稳性检验

为避免伪回归，确保估计结果的有效性，首先对各时序的平稳性进行单位根检验。使用ADF检验法对各时序变量进行了平稳性检验，检验结果见表2。

从表2中可以看出，各个变量均通过了显著性检验，说明各数据具有良好的平稳性。

3.3.2 相关性分析

根据总体样本数据进行相关性分析，得到各变量间的相关系数，见表3。从表3可以看出，解释变量对外直接投资与被解释变量规模空心化和效率空心化的相关系数都为负，控制变量固定资产投资价格、生产者购进价格、工业工资与被解释变量的相关系数为负，外商直接投资和外贸出口与被解释变量的相关系数为正，这与模型预期相一致。

表2 时间序列的平稳性检验结果

表3 变量间的相关关系检验结果

3.3.3 回归分析

利用时序数据分别对上述两个模型进行参数估计，得到两个模型回归方程及解释变量OFDI的主要统计值，结果见表4。观察表4中模型（1）和模型（2）的回归结果可知：

（1）山东省对外直接投资的变动滞后值对规模空心化呈现出显著的负向影响关系。对外直接投资每增加1个百分点，就会导致下一年山东省规模以上制造业增加值占全部规模工业增加值的比重下降0.029 6个百分点，从而引发规模空心化。回归结果不但进一步验证了前述模型的预期，而且与实践也基本相吻合。最近几年，山东省对外直接投资出现了井喷式发展，由2009年的70 441万美元快速发展到2011年的247 339万美元和2012年的345 621万美元，而相应年份规模以上制造业增加值占比则连续下降，分别为89.3%、87.8%和87.5%，呈现出典型的规模空心化现象。山东省对外直接投资之所以导致产业规模空心化出现，可能与其对外直接投资的行业结构以及双向投资结构变动有关。山东省作为制造业大省，有着雄厚的制造业基础，在纺织服装、食品加工、交通运输设备、机械制造等行业有着明显的竞争优势，制造业也成为山东省对外直接投资的重点行业。海尔集团、海信集团、山东潍柴动力集团等为代表的制造业企业极大地推动了山东省对外直接投资的快速发展，同时也加快了制造业向海外转移的步伐。2014年山东省对外直接投资中，制造业优势产能境外转移项目占比达24.2%①山东国际经贸网：http：//qdtb.mofcom.gov.cn/article/shangwxw/shangwubangzhu/201501/20150100878879.shtml。。2015年1至9月份，山东省制造业产能境外转移进一步加快，同比增长21.6%，占全省境外投资的20.2%②山东省商务厅网站：http：//www.shandongbusiness.gov.cn/public/html/news/201510/355852.html。。很显然，山东省这种以制造业为重点的对外直接投资结构，特别是随着优势制造业产能境外转移步伐的加快，势必会造成省内制造业资本减少，削弱制造业的发展。从山东省双向投资结构来看，对外投资的发展速度明显快于利用外商投资的速度，2013年和2014年，山东省实际利用外商投资增长分别为13.8%和8.1%，而同期境外投资增长分别为25.4%和39.4%，2015年前三季度，实际利用外资和境外投资增长分别为8.4%和39.2%，按照这种趋势，山东省对外投资的流量规模与利用外商投资的流量规模之差将会很快缩小并有前者超过后者之势，这势必会造成境内投资不足，制造业发展萎缩。因为根据对外直接投资的资本效应，一地区在将其优势产业转移到其他国家的同时，如果没有对等数量的资金输入，那么该地区原有产业及其相关产业发展就会面临资金短缺的限制，影响这些产业的发展。

表4 山东省对外直接投资影响产业空心化的回归结果

另一方面，考虑到控制变量，从变量的回归系数可以看出，各变量对规模空心化的影响程度按由大到小顺序排列分别为：固定资产价格指数、生产者购进价格指数、外贸出口指数、外商直接投资指数、对外直接投资指数、工业工资指数。这表明，山东省固定资产价格及生产者购进价格最容易引发制造业规模的萎缩，成为影响山东省规模空心化的最主要因素。同时，山东省外贸出口增长下降和外商直接投资增长减少也能明显抑制制造业的发展。相对而言，对外直接投资对山东省规模空心化的影响程度较小。

（2）山东省对外直接投资的变动滞后值对效率空心化呈现出显著的负向影响关系。对外直接投资每增加1个百分点，就会导致下一年山东省工业的技术效率下降0.274 6个百分点，促使工业企业出现效率空心化。回归结果进一步验证了前述模型的预期。山东省对外直接投资的变动之所以对工业技术效率具有这种抑制作用，可能的原因在于：一方面，山东省以制造业为重点的对外直接投资的快速发展，意味着包括生产技术在内的一揽子生产要素向境外的转移加快。随着生产技术流向东道国，一则在很大程度上扶植了境外竞争对手，二则会导致山东省内产业发展缺乏技术支持，降低产业发展的技术内生能力，进而导致产业的生产效率下降。同时，随着山东省对外直接投资的发展和优势产能的境外转移，从转移出去的产业中释放出来的资源并没有被有效利用到技术进步中去，导致有关产业技术创新和产业升级的资源不足，从而造成效率空心化。另一方面，山东省对外直接投资的逆向技术溢出效应不明显。研究发现［12-13］，如果一国对外直接投资的产业技术含量较低，对高新技术产业的投资比例较小，投资目的偏向市场导向、自然资源获取导向，投资区域偏向发展中国家和地区，这种类型的对外直接投资对母国的技术促进作用就非常有限。从山东省对外直接投资结构看，尽管制造业作为对外投资的重点，但多以技术含量比较低的劳动密集型行业为主，高新技术行业领域的境外投资比例较小，而且以资源寻求为目的境外资源开发产业占比较大；并且投资区域以亚洲、拉丁美洲、非洲等广大的发展中国家和地区为主，而对欧美国家和地区的投资总量偏少。很显然，这种对外直接投资结构很难对山东省产业的技术进步起到明显的促进作用。

另一方面，考虑到控制变量，从变量的回归系数可以看出，各变量对效率空心化的影响程度按由大到小的顺序排列分别为：工资价格指数、生产者购进价格指数、固定资产价格指数、外商直接投资指数、外贸出口指数、对外直接投资指数。这表明，工业工资价格、生产者购进价格和固定资产投资价格等生产成本的上升是造成山东省工业效率空心化的最主要因素。因为生产成本的上升，会减少工业企业的利润，这不但使工业企业的生产性投资下降，而且使企业用于技术更新和进步的利润再投资减少，抑制企业生产效率的提高。同时生产成本的上升还会导致传统产业急剧衰退，而高端制造业、新兴产业发育迟缓，进而出现产业空心化，工业效率不断下滑。对于外商直接投资和外贸出口而言，它们增长的逐步减少，不但会使工业投资的总量减少，而且会使工业企业留给技术创新和产业升级的资源减少，逐步成为造成效率空心化的重要因素。相对而言，对外直接投资对山东省效率空心化的影响程度较小。

4 结论及启示

4.1 基本结论

通过理论分析对外直接投资影响母国产业空心化的效应机理，并以1994-2013年的时序数据为样本，实证检验了山东省对外直接投资对规模空心化和效率空心化的影响，得出如下主要结论：对外直接投资对规模空心化和效率空心化呈现出显著的负向影响，但不是影响山东省产业空心化的最主要因素。固定资产价格和生产者购进价格对规模空心化和效率空心化影响最为明显，说明要素成本是影响山东省产业空心化的最主要因素。同时，随着外贸出口和外商直接投资增速减缓，它们成为仅次于要素成本的影响山东省产业空心化的又一重要因素。

4.2 政策建议

基于对外直接投资对山东省产业空心化的显著影响关系，结合影响原因分析，提出以下政策建议。

4.2.1 维持山东省双向投资的均衡发展

近年来山东省对外直接投资得到了快速发展，而引进和利用外资的步伐出现了放慢的趋势，对外直接投资的增速远远超过了利用外商直接投资的增速，若任其发展下去，就有可能导致双向投资严重失衡，使山东省工业发展面临严重的资金短缺问题。因此应采取有效措施进一步强化引进和利用外商直接投资，保持山东省双向投资均衡发展。山东省政府要按照党的十八大提出的“提高利用外资综合优势和总体效率”总体要求，一方面继续发挥本地区市场潜力，加强外商投资的政策保障，进一步优化投资环境，增强对外商直接投资的持久吸引力，推动外商直接投资的持续、稳定发展；另一方面要优化外商直接投资结构，主动承接一些位于国际价值链高中端的产业，积极利用服务业外商直接投资，特别是要积极引进金融服务、高端服务业外商直接投资［14］，扩大利用外商直接投资新的增长点，提高利用外商直接投资的质量和水平。

4.2.2 调整和优化山东省对外直接投资结构

鉴于不合理的对外直接投资结构对山东省产业空心化造成的负面影响，山东省政府应注意调整和优化对外直接投资结构。投资产业方面，在继续推进富余产能产业和优势产业境外转移的同时，要积极推动高新技术产业的境外投资，以增强境外投资企业的逆向技术转移能力；要鼓励高科技企业在境外设立研发中心或科技研发型企业，通过跨国经营获取先进技术，提升企业的创新能力；要鼓励企业与海外研发机构或拥有先进技术的海外企业采取合资、收购的方式进行高新技术产业的投资。投资区域方面，要改变投资过于集中于发展中国家和地区的局面，加大对欧美发达国家的投资力度。一方面，要继续巩固和扩大对亚洲等发展中国家和地区的投资，特别是充分利用“一带一路”战略给山东企业带来的投资机会，扩大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投资；另一方面，要积极鼓励有一定竞争实力的大中型企业向欧美发达国家投资，以充分利用和获取这些国家先进的技术、管理经验和人力资源等，增强和提升山东企业和产业的技术水平和国际竞能力。

4.2.1 加快山东省产业结构的调整升级

产业结构的调整升级是应对产业空心化的基础条件之一。当前，山东省存在着重工业和低端制造业比例过大、服务业发展相对滞后等不合理的产业结构［15］。山东省政府在支持和引导对外直接投资发展的同时，要不断提升发展传统制造业，重点发展装备制造业，重视高端制造业的发展，要采取措施把通过对外直接投资进行产业转移腾出的资源有效利用到装备制造业和高端制造业上去；要积极培育和发展新能源、新材料、新信息、新医药、海洋开发等战略性新兴产业，使其形成先导性、支柱性产业；进一步优化和调整服务业结构，推动服务业跨越式发展，要加快发展信息服务、现代物流、商务服务、金融保险、节能环保服务、服务外包等服务行业，从而促进山东省产业结构优化升级。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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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朱彤，崔昊.对外直接投资、逆向技术溢出与中国技术进步［J］.世界经济研究，2012（10）：60-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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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魏子东.山东省加快形成新的经济发展方式探析［J］.山东财经大学学报，2014（6）：77-81.

（责任编辑 王明益）

修回日期：2016-01-25

中图分类号：F7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929X（2016）04-0010-08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亚太多重自贸区竞争与中国要素集聚战略转变研究”（14BGJ045）；教育部人文社科研究规划基金项目“增加值贸易与国外供求波动的动态传递效应研究”（13YJA790024）；教育部人文社科研究规划基金项目“政策转移视角下的标准劳工政策扩散研究”（15YJAH076）。

作者简介：王长义，男，山东莘县人，博士，山东财经大学国际经贸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跨国经营与对外投资，Email：changyiwang888@sina.com。

A Study on the Industrial Hollowing-out Effect of Outward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in Shandong Province

WANG Changyi
（School of International Trade and Economics，Shandong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Jinan 250014，China）

Abstract：Taking annual data from 1994 to 2013 as samples，this paper empirically analysizes the industrial hollowing-out effect of outward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in Shandong province.The results show that outward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has a significant negative effect on scale hollowing-out and efficiency hollowing-out，while the factor costs such as fixed asset price index and producer price index instead of outward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are the main factors influencing industrial hollowing-out.With their slow growth，export and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have increasingly affected industrial hollowing-out.

Keywords：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industrial hollowing-out；time seri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