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社会工作助力青年医师医学人文素养提升的路径探讨

梁 爽，杜 勤，孙振军

(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九人民医院门急诊管理处/上海交通大学中国医院发展研究院学科建设研究所，上海 200011，sliang57@foxmail.com)

医学人文素养是指医务人员在医务工作中表现出来的道德、思想、情感、性格等方面的气质和修养，需要将客观知识与其人格特质、工作实践相融合，内化为一种具有职业特点的人文理念，进而通过医疗工作的过程表达出来[1]。在“以患者为中心”的服务理念逐渐被公众接纳之时，培育和提升医务人员的人文素养成为重要课题，而正处于职业生涯知识和技能积累期的青年医师，也正是提升医学人文素养的关键时期[2]。医务社会工作是社会工作者运用专业知识和技术，为实现患者康复目的所进行的一系列包括与疾病的预防、治疗、康复有关的社会和心理方面的专业服务[3]。医务社工是提升医院人文关怀，使医院提供更人性医疗服务的重要力量。基于此，本文就医务社会工作介入青年医师医学人文素养提升的现实意义及具体路径进行探讨。

1 医务社会工作介入青年医师医学人文素养提升的现实意义

美国医学院协会在《为21世纪培养医生》报告中强调人文、社会科学对医生职业的重要性[4]，哈佛医学院等医学院校普遍将医学人文教育与医学科学教育进行全程整合，对临床医务人员的医学人文继续教育则贯穿职业生涯始终[5]。与国际相比，我国医学人文教育起步较晚，目前医学院课程设置、形式单一化，医学生主要接受医学专业技能的学习，而人文素养方面的培训很少[1]，医务人员对人文知识的了解、掌握相对欠缺，对人文情怀感知度较弱，因此青年医师在进入工作岗位后接受人文素养的继续教育是非常必要的，医务社会工作可在其中发挥专业作用。

相较于设置单一化的医学院课程，社会工作重视体验性教育与活动，通过个案工作、小组工作等方法，青年医师可以亲身参与患者及其家庭心理及社会需求问题的呈现及解决。经过欧美发达国家及我国台湾、香港、上海等地区长期的社会工作服务证明，医务社工能改善医院人文关怀的氛围，以社会工作的专业职能让医院提供更人性、更优质的医疗服务[6]。此外，医务社工受过专业的人文关怀训练，在医疗团队中也发挥着人文关怀的教育作用，使医务人员在与社工的互动中提升人文关怀素养。

同时，在近年来医疗服务强调的“健康导向、系统取向”的全人照顾理念下，医院更要依其需求启动跨专业医疗团队，提供整体性照护服务。在我国台湾地区，要求家庭医学科专科医师一定要经过医院社工师的指导和训练，让医生们懂得对患者尊重与包容，这也促使人文关怀透过社工而进一步改善了医患关系[3]。

2 医务社会工作介入青年医师人文素养提升的路径

祁盼盼、崔月英等[2]提出，大多数医务人员倾向通过学习沟通增进人文素养知识，其次是医学法律法规、医学伦理学等。从医5年以下的医务人员认为人文素养存在的问题主要是教育与实践脱节，其次是医学人文基础知识不够、教学质量不高、技能培训不够。刘晓红等[7]提出基于胜任力的临床医师人文素质培养主要集中在沟通能力、持续学习能力及管理能力的培养。在我国台湾地区，医务社工因其丰富的医疗争议调解经验，时常在医院进行不定期的“机会教育”。他们运用医疗争议事件的案例，安排有关医患关系、医患沟通、医事法规与伦理等相关教育训练课程。这给医院职工在处理医患纠纷上提供了一定的经验，也突显了医务社工在医院团队中担任教育工作的重要性[3]。

基于此，本文结合以往提出的人文素养教育与实践脱节、应注重医务人员沟通能力的培养、关注医务人员心理素质等方向，提出以下几点提升路径。主要从：①将社会工作专业特性、专业技巧融入青年医师培训体系，如新职工培训、继续教育培训；②在实际工作中青年医师以跨学科合作为背景参与社会工作专业服务，提升对患者心理社会需求的感知度；③医院要关注青年医师人文关怀需求，提升医务人员心理素质；④完善青年医师人文素养提升效果评估。本文通过以上几点来论证医务社会工作介入青年医师人文素养提升的可行性。

2.1 将社会工作专业特性融入青年医师培训体系

运用生态系统视角。生态系统理论是社会工作专业服务常用理论之一，医务社工将该理论运用于青年医师培训中，可以引导医师考虑患者的社会环境以及患者家庭的因素，意识到患者对疾病转归、事业发展以及家庭经济负担等多个方面的担忧。面对复杂病例情况时，通过了解患者的生活背景、兴趣爱好、社会环境等情况来分析心理、社会因素对患者造成的影响。在采取重大诊断和治疗措施之前，与医师强调谈话中需要在以患者为主体的前提下，注意倾听患者各家庭成员对于诊疗方案的态度和意见。

赋权于患者。赋权理论是社会工作重要理论之一，该理论在培训中的运用可体现在，引导医生在与患者沟通过程中重视患者的参与，建立新的医患关系思维。培训青年医师重视在治疗过程中为患者讲解各种治疗方案，尊重患者的决策权，患者能够体会自己参与到整个医疗活动中，可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医疗矛盾[8]。

2.2 结合社会工作专业技巧提升青年医师医患沟通能力

相当一部分医患矛盾、纠纷都是由于医患沟通不够、交流不充分，患者对接受的医疗服务不理解或理解不充分造成的。青年医师容易缺乏人际沟通的能力和对策，甚至没有意识到沟通的重要性。医务社工的任务是在医院中注入人文关怀，并分享医务人员沟通技巧，让青年医师知道遇到状况时该如何沟通与处置。

结合社会工作中人际沟通的基本技巧，可以从以下沟通的原则与方法进行培训：

树立尊重理念，即重视患者、接纳患者，关注、关怀患者。患者由于其身心状态的特殊性，更渴望得到尊重和关怀。患者就医时或多或少都存在着焦虑和不安的情绪，此时医生如果能对患者真诚地关心、问候和尊重，就能让患者在最初对医生产生信任感与好感，树立起治疗的信心。

培养共情能力，即感受患者的感受，培养自己的同理心，提高表达共情的能力。青年医师应该从患者利益出发，进行角色转换，正确运用沟通艺术，加强沟通训练和修养。

重视倾听技巧的训练，倾听是社会工作师个案会谈以及医患交流最基本的一项沟通技巧，良好的倾听包括医生对患者的讲述表现出耐心、认真并做好记录和恰当地回应，同时利用眼神和肢体语言等对患者给予鼓励。

训练沟通技巧，运用语言符号、身体符号、环境符号，包括支持性技巧、引领性技巧、影响性技巧等。结合一系列具有特色性、针对性的社会工作小组活动，医务社工可以为医患之间提供互动的平台与机会，如角色扮演活动、互助小组活动等，促使医患双方澄清对对方的期待及要求，加强医患之间的有效沟通，使医务人员的非语言沟通能力得到一定程度的提高[8]。

2.3 结合社会工作专业方法，提升青年医师对患者心理社会需求的感知度

个案工作。在医院场域下，患者及其家属可能会因心理及社会方面的问题影响治疗依从性、与医护沟通不畅、医院滞留等问题，医务社工可采取个案服务方法进行干预。个案工作是以一对一的形式针对在心理与社会层面有需求的患者其家属提供支持与服务。社工通过评估制定个案服务计划，协助患者及其家属解决心理及社会功能方面的问题，并持续跟进。

以上海某三甲医院为例，社工接到医护转介一名4岁甲状舌管囊肿患儿，问题表现为患儿自ICU转到普通病房后，情绪高度紧张，保持睁大眼睛望向天花板，嘴唇紧闭不讲话。床位医生发现患儿异常状态后及时与护理人员及社工沟通，并提供必要的医疗信息，配合社工的联动工作，找到患儿异常反应的问题根源并处理，问题处理后及时与医生交流反馈。在覆盖社会工作服务的该病区，医生通过对患者心理社会需求较高的感知度呈现转介者与医疗信息提供者角色，通过跨学科团队的相互配合提高了治疗效率。

医务小组工作。是以人际间的依存与互动关系为基础，通过增强小组动力解决组员问题，促进组员成长的社会工作方法。

以上海某三甲医院为例，社工组织开展患儿照顾者支持小组，针对患儿照顾者共同存在的心理社会需求，运用小组方法帮助其发现自我应对方法，提供教育与信息支持，并邀请青年医生参与其中。医生作为医疗信息提供者为家属提供专业支持，并在此过程中进一步了解家属需求。在后期评估中，医生对参与体验均作出正面评价。

青年医师A：“参与定期开展的社工小组之后，我们可以深入了解到患者家属更多想法，关于疾病、家庭等，很多心理的顾虑和照顾压力平时我们确实了解不到。”

青年医师B：“在小组活动里我们可以和患者、家属进行更详细的沟通，虽然是尽量抽时间参加，但能给他们提供帮助我还是认为很有意义。”

2.4 关注青年医师人文关怀需求，提升医务人员心理素质

张磊等[9]指出，与其他职业相比，医务人员的心理健康水平普遍偏低，青年医师心理健康状况不容乐观。社会工作者的服务对象包含医务职工，研究表明巴林特小组等心理支持沟通小组活动能提高医师的倾听、共情和移情能力，增加其沟通能力，减轻耗竭感，增加职业认同感。医院在对患者进行人文关怀的基础上，首先要对医务人员进行人文关怀，营造良好的人文氛围，让医务人员在潜移默化中提升人文素养，激发正面的情绪。

2.5 完善青年医师人文素养提升效果评估

服务效果评估是社会工作者的重要能力之一，针对青年医师人文素养提升效果评估可以包括对培训过程、培训结果的评估，建立同事、患者等评测指标。在医务人员与患者沟通状况方面进行重点考核，包括对沟通时长、耐心程度、表达措辞等多方面进行考核，由患者对医生进行评价，利用量表进行打分，全方位考核医务人员人文素养。

医学的本质具有两重性，它既是一门科学，又是一门人学，需要人文精神的滋养。医务社会工作助力青年医师人文素养的提升，可以体现医院人文管理的程度，也体现医疗服务的人性化水平。